第一百三十六章 雅乐阁生意变差了
昔日，白州首富独孤家的大公子，在温县接手了酒楼生意，并将其改为“雅乐阁”，专做当地特色的河鲜菜肴。
其中“白州鲶鱼”更是名动天下，让雅乐阁三个字也名扬四海。
然而，如今的雅乐阁，被独孤老爷的养子独孤恪守接手，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大中午，掌柜伙计们各自偷懒打哈欠。厅堂里寥寥无几的食客们吃得很不满意，筷子在盘子里挑三拣四，愣是找不到多少能吃的东西来。
独孤恪守摇着扇子走进厅堂，见此状况，眉头一皱。
“吴掌柜！”他厉声呵斥，把正打瞌睡的吴掌柜吓了一个激灵。
吴掌柜揉揉眼睛，不耐烦地说，“小二，给客人拿菜单去。后厨也麻利些，万一东家……”
话音未落，吴掌柜便被旁边伙计使劲戳了戳，他不明所以，本想呵斥，但眼角余光扫到独孤恪守，顿时整个人都弹跳起来。
“东东东东——东家！”吴掌柜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到独孤恪守面前，忙不迭地道：“您今日怎么过来了？您来之前也不说一声，小的好来迎接您啊。”
独孤恪守刷开折扇，挡住半张脸，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吴掌柜：“提前告知？好让你装模作样来蒙骗我是不是？”
“没，东家，真没啊我……”吴掌柜点头哈腰，满脸是汗。
独孤恪守收拢折扇，慢条斯理地在手心敲了敲，悠悠道：“罢了，把账簿拿给我。”
吴掌柜心里一凉，明白这回完了，却不得不去拿过账簿，给独孤恪守翻看。
屠记饭馆里，雅间内，董县令吃得直打嗝，沾满油的双手毫不在意地于官服上擦了擦，弄得满是油渍。
“饱，嗝~好久没吃得这么尽兴啊！”董县令拿了根牙签剔牙，眉眼安逸地放松下来，肥胖的身躯把椅子挤得咯咯作响。
谢老爷也笑容满面道：“这间饭馆虽说简陋，比不上雅乐阁，却的确是美味佳肴，连最普通的河鲜，都能做出绝妙的口味来。”
另一富商道：“可不是，这甜品也不错，这叫什么，什么雪媚娘？好像当初在谢老爷府上，有幸吃过？”
谢老爷倒没什么印象了，毕竟甜品是专供后院内眷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觉得吃甜品丢人，便没尝过。
“当初宴会甜品一事，都是内人负责，在下实在不知。”
几人说话间，白老爷已经朝小厮使了个眼色，让其去结账。
小厮心领神会，跑到屠沉那把账结了。
这一顿饭全是大鱼大肉，用的甜品和酒水更是上乘，屠沉啪啪地打完算盘，报了一个数，小厮痛快地付过。
小厮还道：“县令大人很是喜欢你家的卤猪蹄，往后可否每日送三只卤猪蹄，两斤卤牛肉去县令府？一应开销，挂在白府账上。”
有生意上门，屠沉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要专程送一趟，他们人手不够。
“白府来取，自己送。”
小厮欲言又止，心想这人说话怎么冷冰冰的，一点也不恭敬客气？
“好吧，我们白府每天会派人来取，然后送上门去。你们记住，每日务必要准备妥当，只要县令大人开心，赏银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屠沉默默取下记事牌，写下后挂在墙上。
县令跟富商们都满意得很，今天这道难关，倒是轻轻松松的过了。
等所有食客都散去后，樊梨梨等人重重舒出一口气。
没出别的意外，可真是太好了。
雅乐阁内，独孤恪守重重将账簿摔在地上，掌柜伙计们弓着腰，大气都不敢出。
“好啊，好啊！堂堂一个雅乐阁，营收怕是连外面不知名的小饭馆都不如！吴掌柜，你经营得好啊，雅乐阁的招牌，怕是都要被你拆了吧！”
独孤恪守眉眼本就犀利，嘴唇菲薄，平时便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疏离感，待到发火，更是恐怖得很，像是要吃人一样。
吴掌柜心里叫苦不迭，连忙解释，“东家，一来眼下是春季，鱼虾蟹不够肥美，食客本来就少，二来，现在饭菜的口味实在是……”
“放肆！”独孤恪守重重一拍桌案，怒声道：“生意不当就要从你这个掌柜身上找原因，竟然还敢推脱到季节身上！往年雅乐阁春季营收，不知道比现在翻了多少倍！你们当我年轻，觉得好糊弄是吗！”
掌吴掌柜内心骂了一万句脏话，却不得不赔着一副憋屈的笑脸，先安抚好独孤恪守。
伙计们心里也十分不满，心想，如今生意变得这么糟，还不是独孤恪守本人的错？
从前，独孤大少爷在的时候，以重金聘请来自五湖四海的名厨，再挑选最肥美的鱼虾蟹，配上鲜嫩的时蔬，烹饪出一道道美味佳肴来，才让雅乐阁享誉整个云阳郡。
同时，伙计们的工钱也够高，但凡酒楼生意火红，伙计们年终也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银子，所以人人都卖力得很，齐心协力让雅乐阁变得更好。
但是，独孤恪守一来，一切都变了。
他先是觉得，厨子们的工钱也太高了，整个温县，就没有哪家的厨子，能拿到如此丰厚的工钱。
于是，他不顾吴掌柜反对，二话不说，把厨子们月钱削掉一半。
消息一出，大半厨子撂担子走人，吴掌柜不得不紧急请了几个不那么有名的厨子来顶上。
二则，独孤恪守觉得，菜肴的美味之处在于烹饪和调味料，食材本身经过烹饪后，全被油盐味给覆盖了，所以即便是用普通食材，不花高价进购肥美鱼虾蟹，食客也吃不出来。
死掉的鱼虾蟹都得接着烹饪，不能说丢就丢，那可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怎么也得继续卖给食客。
第三，伙计们的月例削掉三分之一，年终不再享有分红。
三项决策下来，厨子跑了，菜肴不美味了，伙计们也懒洋洋的，不再像从前那么拼命了。
如此，生意焉能比得过从前？
这些话，吴掌柜以前就给独孤恪守分析过，可独孤恪守根本听不进去，觉得酒楼生意日渐变差，一定是吴掌柜偷奸耍滑，不好好经营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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