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谁是可怜虫
“哈哈哈，不过是沉迷在时间轮回中的可怜虫罢了！”
那团浓厚的光影带着些许轻蔑的口吻。
卡斯那静静的看着那团光影，一言不发。
“他们啊......”
“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光影一股脑的说着，那声音在这片空地上响彻，阴冷而邪魅！
时不时周身爆发出些许亮光飞溅，光耀闪烁，好似真的在笑一样！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卡斯那听到这里依然不由自主心神动荡。
纵使表情平静，可那眸子深处的空洞却出卖了他！
“那时候的他们可真是弱小啊！”
光影还在继续诉说，就好似跟多年老朋友聚在一起，无话不谈。
“身躯孱弱不堪，面黄肌瘦！”
“周身没有丝毫超凡之力，只有拿着木质的刀枪棍棒勉力在这方世界生存！”
“这个世界的神创一族，可真弱啊！！！”
那光影轻轻颤动，些许咯咯咯之声响起。
又过了片刻，光影闪烁逐渐停滞，再一次开口向卡斯那诉说。
“那时候的他们可不像你，能堂而皇之的站立在这方大陆之上，他们只能躲躲藏藏，见不得人！”
“稍微有风吹草动，便躲藏到了山洞中！”
“可是啊，躲藏在山洞中就能活命吗？”
“不能！”
“完全不能啊！哈哈哈！”
卡死那静静的站立，聆听者对方的讲述，那双眸子愈发深沉。
“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自己人堆中，就有一位你我的同族！他们还每天晚上将老人、女子、小孩放到他所在石窟中！”
“那群神创之民亲自将她们送入虎口！”
“我亲眼见到他们一个一个、被一点一点吃掉！任凭哭喊、尖叫、狰狞痛苦，都无济于事！”
“然后是那些可怜的人啊，哦......不，或者我应该将之称为奇虾！”
“奇虾们若无其事，男人们依旧在外征战，直到洞窟内的人死光了，他们都不知道！”
“哈哈哈！真的是有趣！太有趣了！”
光影讲述的愈发激动，到最后咬字极重！
有些许光芒化作火环在光影身上飞舞绕动。
又过了良久，当那火环终于收敛，光影上传出来的笑声消散之后，卡斯那突然插话问道：
“所以你看着他们被吃光？”
“呵呵~就好像人类看蚂蚁打架，初时觉得有趣，但是越到后面，越是无聊！”
光影不为所动，也没有答话，只是轻松自在的诉说着意见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直到那洞窟内的人死光了，男人们开始发现了不对，再到后来啊，他们突然发现村子中的人也开始减少，他们终于吆五喝六开始闯入被他们认为安全的洞窟中！”
“那里遍地白骨，头颅！”
卡斯那沉静的听着，又一次问道。
“所以你就看着他们被一个一个吃光？”
那团光影仿佛终于回过神来，光影闪烁仿佛在思索这话的意思，过了片刻才回答：
“你是在为他们鸣不平？”
卡斯那面色如炬，没有回答，只是瞳孔深邃的看着那团光影！
光影微微颤动，卡斯那能明显感觉到光影在笑、在轻蔑的笑，但随即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突然顿住，所有的注目都放到卡斯那身上。
“每个时代的神创一族都能形成自己的特点和能力，但是在这里，他们......”
“不过是被命运之手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虫子罢了！”
“我能感受到纵使你浑身遍布创伤，浓厚的深渊之力遍布，但你依旧继承了属于你那个时代种族的良善！”
那光影有些唏嘘，但又饱含嘲讽的戏谑，回答了卡斯那那句‘所以你就看着他们被一个一个吃光？’
“我以前也这样，所以我救了他们，并给了他们第二生命......”
话音顿了顿......光影周身的黄色火焰，骤然淡然起来，变得格外幽冷！
“在他们都死光了之后！”
“咯咯咯！”
卡斯那紧抿嘴唇，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可是那眼眸深处却闪烁着点点寒光。
那光影轻笑片刻，继续道：
“随后我将他们放入到我的领域中！在这里，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担心风雨，也不用担心外界的威胁！”
“而唯一需要付出的小小代价，只不过是每隔300年，要重复一次这种小事罢了！”
光影又是一阵轻笑，仿佛那真的不过真的是小事罢了。
“他们本该如此一代，又一代传承，然后又回到起点，继续传承！”
“他们无病无灾，不会死亡，他们生活的地方风和日丽，风调雨顺，他们自己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早已死去，早已化作虚无，留下的只是虚妄的传宗接代.......”
“为了尽可能真实，我还引入了一只小虫子吃人！哈哈哈哈！”
光影故意拖长音调，像是要刻意引起卡斯那的注意，认同他那对极致艺术的追求一般。
“但是......突然有人破坏了规则，让这一次的轮回出现了些许偏差！”
光影突然顿住，带着隐隐约约的愤怒。
“所谓的神使突然降临，让这一次的轮回出现了些许变故！”
“他破坏了规则，我迫不得已需要派人让这一切回到正轨！”光影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遗憾，好似在替这村庄中的人感到不值一般，好似是那神使成为破坏村庄的罪人一般。
“奈何无论那团烟雾，还是那只虫子，都太不中用了！看来这一切，只得我自己来了，不过......快了，就快了！”
“谁定的规则？你吗？”卡斯那直接忽略了后面宛如疯癫的话语，平淡的道。
“当然是我！”光影甚至从中间裂开一道月牙般的小口，“我能给予他们长生！我能给予他们脱离苦海的生活，我就是他们这数千年来祭拜的神明！！！”
卡斯那脸色逐渐由平淡化成冰冷，微微勾起嘴角。
“长生？脱离苦海？”
“用无根村世代传承的神创一族所特有的神意，感染、侵蚀、削弱封印你的符文和锁链，让肉体在虚假繁荣的世界中一世又一世轮回，让灵魂一世又一世煎熬，这就是你的规则？”
“放肆！”卡斯那话音未落，那团光影瞬间变红，些许威吓弥漫开来！
那宛如超亘古的气息，让卡斯那顿时喘不过气来。
“这里是本尊的领域！何敢质疑本尊？又岂容你等小儿质疑？”光影怒喝，声若惊雷，震耳欲聋！
“本尊？”卡斯那剧烈喘息，嘴角的嘲讽高高扬起，“不过是被封印在石头中，却妄图侵吞世界，甚至连神明派遣的使者降临都不敢现身的可怜虫罢了！”
卡斯那深邃的瞳孔燃烧着火焰，声音充斥着极为强烈的挑衅。
光影顿时恼羞成怒，周身火焰闪动，无尽的威压，更胜一筹，“小家伙，你在找死！”
有火龙一般的光彩翻涌起来，顿时化作手掌，骤然袭击而出，朝着卡斯那抓去。
那手掌之间的火红色光晕，宛如毁天灭地的天火！
哪怕距离颇远的卡斯那都能感受到那种焦灼感！
无尽的威压让卡斯那动弹不得，就好像身上压了几座山峦一般，连动一步都拼尽全力。
那红色手掌，近在咫尺，可是卡斯那却并未挪动，就连脸庞上的冰冷寒意，都未曾有丝毫改变。
轰隆~
就在即将接触卡斯那的那一刻，那石台上的符文再一次涌动光彩，周围的黑色链条也在这一刻宛如长蛇一般活动起来，死死地将黑色石台勒紧！
“呜~”
痛苦的呜咽声，缓缓传来！
那高空的光影如遭重创，顿时阴影开始溢散。
那朝着卡斯那抓去的手掌，也消散在天地间。
那施加在卡斯那身上的无尽威压，也消失无踪！
卡斯那顿时触出手，舞动双拳，狠狠砸向光影！
那拳风带着撕裂空气的巨大声势。
嘎吱~
足以让人抓狂的声音顿时响起。
那形如光影的雾气，竟然浮现些许镜子般的裂纹。
霎时间，那符咒和铁链瞬间收紧，宛如破碎镜子一般的光影化作雾气一点一点被符咒吸入其中。
破碎的雾气时而浮现人脸，时而又化作獠牙厉鬼不停挣扎。
与之同步的，还有那极为憎恨、狂躁、仿佛愤怒暴戾野兽一样的声音。
“卑贱的人类！本尊记住你了！”
“本尊会杀了你！”
“等着吧！我马上就能出来了！”
“你......和你的族人！都将沦为本尊的口粮！”
“你们将永世沉沦！”
沉沦二字咬的极重，对卡斯那恨级了！
卡斯那出拳后回到原地，听着那光影的污言秽语不为所动，身躯挺拔，脸上坚毅和嘲讽化作实质。
“那便.......”
“等你出来再说吧！”
右拳成掌舞动超凡之力刀光，朝着光影激射而出。
“啊.......”
刺耳的怒吼声，宛如旱天厉雷再一次响彻天空。
随即，那本就破碎的光影，顿时被击打粉碎，全部化作烟雾被符咒全部吸收。
卡斯那望着再一次回归平静的石台，长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从未有过的疲惫......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随即抬头看向空中。
那不知名的光线罩子，并未消散。
“果然没这么容易！”
卡斯那内心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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