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驸马
少年无奈只好侧过身,但如此一来就难以避免与宁才人擦身而过,北苍女子穿着多大气豪放,特别是宫里女子所穿衣裙更是极为暴露,少年很难不注意到宁才人胸前的一片雪白,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宁才人突然伸出如藕玉臂缠住了少年已经粗壮起来的腰身,一点红唇轻轻地印在了少年的嘴唇上。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少年只感觉一阵眩晕,宁才人轻轻一吻之后把头后仰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
少年本想说些什么让宁才人明白有一些事情是不能乱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因为他能想象到一个深居皇宫内院的小女子对男女之情的一些幻想,在皇宫里像宁才人这样的女子太多了。
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只能远远地看到皇上几次,至于说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样的事情也就只能想想,总会有一些人会在暗中扼杀掉这些女子的希望。
否则的话以皇帝周起在后宫所做的努力也不可能只有两个皇子两个公主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皇帝周起就算心中有所怀疑,恐怕也只能无可奈何。
少年红着脸退出山洞,正好此时侍女紫悦回身,说道:“苏大人,小公主和孝北王过来了。”
小公主和吴忧很快就找到了假山这里,宁才人和紫悦已经悄然离去,少年转过假山拦住吴忧和小公主。
吴忧问道:“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啊?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天黑之前离开皇宫,不过先要和皇上打个招呼,果云公主,你知道皇上此时在哪里吗?”
果云公主说道:“这个时间父皇会在御书房中休息,下午会和尚书省的那些老头们呆在一起,我带你一起去吧,我正好要和父皇说要你做我先生的事情。”
少年很是忧郁地叹了一口气,吴忧捂嘴偷笑,果云公主倒是很开心,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引路。
吴忧偷偷地告诉自家先生,说果云公主很想到外面去,少年告诉自己的徒弟,像果云公主这样的人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的,她的命运从一生下来就已经决定了。
到了御书房外,老宦官何仪就在门口垂手而立,似乎是习惯了果云公主的任性和骄纵,所以老宦官也没敢拦,任由小丫头进了御书房。
何仪对着少年恭敬说道:“苏大人,庆玉宫那边的午膳还好吧?皇上交代过,说苏大人夜里可以休息在乾坤殿那边,如果苏大人觉得闷可以随便走走,除了太庙之外,苏大人想去哪里都行。”
“何貂珰,多谢了。”
何仪笑眯眯地看着少年,说道:“苏大人,老奴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很多年了,见过太多的人,不过能像苏大人这般被皇上看重的人并不多,苏大人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老奴的意思吧?”
少年并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看到果云公主从御书房里出来招手,便和吴忧一起进了御书房。
皇帝周起应该是在午睡的时候被果云公主吵醒的,穿着明黄色便服半躺在龙榻上,见到少年和吴忧之后略微直了直身子,笑着在自己身旁拍了拍,示意少年和吴忧坐过去。
少年犹豫时,吴忧已经大大方方的坐到了龙榻上,果云公主站到少年面前,仰着头说道:“我和父皇说过了想让你做我的先生,父皇说要先生同意才行,先生,你收下我好不好?我很聪明的。”
皇帝周起说:“果云,你总是这样顽皮,怎么当着父皇的面就胡说八道呀?父皇何时说过答应了?父皇刚刚是睡得不太清醒被你给带偏了,苏先生是要证道得长生的仙人,哪有时间留在宫里做你的先生嘛。”
“父皇,反正我想做苏先生的徒弟,就像吴忧一样,苏先生要是走就带走我嘛!父皇,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吃饭,饿死你的宝贝女儿!”
皇帝周起无奈地摊了摊手,对少年说道:“苏先生,你看到了吧,这果云公主是被孤给骄纵坏啦,宫里面有学识的大文豪就没有一个能教得了她的,唉……”
少年没有搭这个话茬,正色说道:“皇上,臣恐怕不能在宫里呆下去了,臣在外面仍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今天就要离开皇宫,特意来向皇上辞行的。”
皇帝周起点了点头说道:“刚刚果云已经和孤说过了,孤其实很想留你在宫里多呆些时日的,不过孤知道在你眼里权利和财富都不重要,以你的年纪和天赋,去修炼那传说中的成仙大道是很有希望的,孤很期望有一天能亲眼看到真的有凡人飞升仙界,可惜孤是没有机会啦……”
少年回道:“皇上若是抱元守一,坚持个三年五载想必是可以恢复经脉和闭塞的穴道的,皇上,半年以后臣会再送丹药来,不过可能不会亲自来了,因为臣已经答应大将军要去边境。”
“嗯,孤用了你的丹药很好,觉得年轻了十几岁也不止,在你走之前,孤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孤刚刚已经与各位尚书商量过了,同意把骊珠公主许配给你,两年以后为你们完婚,孤已经命户部拨银一百万两,让工部在皇城中选择风水宝地建造驸马府,你离开皇宫之间见一见骊珠吧,那孩子任性得很,喜欢读书,便在国子监一住三年,就连孤想召见她也难得一见哪……”
少年很想拒绝,但又知道不能拒绝,如果允许拒绝,那么早上的时候就应该说这件事情,而不是和三省六部的官员们商量之后再说出来。
皇帝周起不是在和少年商量,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不容违背,武道第三境强者是很了不起,但皇宫大内之中还有武道第四境的强者,少年也确实几次感应到有人用神识探查,显然是皇帝周起的授意。
如果少年拒绝,那么很有可能连累苏家,而少年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反而让苏家的境况更糟糕。
既然周起说是两年之后才完婚,少年觉得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周起又继续说道:“孤还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忙,就是果云公主,她是孤最爱的人,她想要的东西孤都会给她,所以她想做你的徒弟这件事情,孤希望你能答应。”
这件事情对于少年来说并不算什么,名义上的师徒关系而已,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宠溺的女儿的无奈妥协罢了。
不过少年第一次见到果云公主就已经发现,这个小丫头是有武道天赋的,只要稍加引领并且有合适的修炼功法,二十岁之前达到武道二境还是很有希望的。
离开御书房之前,皇帝周起又告诉了少年一件事情,唐子伦已经到了皇城住进了皇城书院,半旬后将在皇宫大殿与其他贡子一起参加殿试。
另外周起还告诉少年,关于万古皇城的几位候选人和其背后的势力,一切皆在北苍的掌控之中,最终谁会返回万古皇城登上帝位并不是很快就能决定的事情。
在皇帝周起的见证之下,果云公主向少年正式拜师,和吴忧不同,周起对于拜师的形式非常看重,先拜至圣先师九叩首,然后再拜少年三叩首。
和普通人家拜师所用束脩自是不同,周起为果云准备的拜师束脩礼一共六样,一块八两重的金牌,上面刻着天子行昭四个字,持此金牌可在北苍八大郡所有设有关隘的地方畅通无阻。
除了御赐金牌之外,还有十八环镶玉金腰带,道家书籍十八本,佛经十八本,汗血宝马一匹,金鳞袍三件。
除了那些书之外,另外的几件东西对现在的少年来说毫无吸引力,因为少年的锦囊里面金银珠宝堆成山,曾经的穷苦少年早就已经变成大财主了。
少年用朱砂笔在果云公主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拜师收徒仪式算是完成了,收了束脩,那先生也要有所表示,少年把闲来无事手抄的大道五行诀给了果云公主一本,上边还加了一些少年自己的理解。
离开御书房之后,大宦官何仪奉命送少年出宫,少年没有坐轿,而是在老宦官的一路陪同下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才走出城门。
在这半个时辰之中,果云公主和吴忧一起远远的跟在后面,少年和老宦官秘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但多年后的吴忧才明白,这一天他的先生用半个时辰左右了未来北苍周氏皇族的命运。
分别前,果云公主非常恭敬的向自己的先生再叩三个头,少年扶起之后温柔说道:“果云,听先生的话,在皇宫里好好修炼大道五行诀,你师兄修炼的太乙五行拳不太适合你,等你的武道境界稳定到第一境巅峰的时候,皇宫里有很多更强大的功法,你可以自己选择一些去修炼,明白吗?”
果云公主心情不佳,说:“先生,我会听话的,但是我还是想说我真的不想一直呆在皇宫里面,我想和先生一起,吴忧说外面很好,我都没有见过……”
少年耐心说道:“先生其实也想带着你一起走,可惜时机不到,先生答应你,五年之内先生一定带你离开这座皇宫,这五年间如果你有什么想告诉先生的,就告诉何貂珰,他会想办法把消息传给我的。”
“嗯,知道了先生。”
果云低头,有一滴眼泪轻轻滑落,少年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对果云说道:“临行前送你一样东西吧,你张开嘴。”
果云公主毫不犹豫的仰头张开了嘴,少年把丹药轻轻放进果云口中,然后手指轻轻捏了捏小女子的下巴,看着小女子喉咙哽咽的动作,笑着点了点头。
何貂珰一脸微笑的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拦。
虽然不忍心,但少年还是转过身拉着吴忧越走越远,老宦官何仪则拉着果云背道而行,同样是一大一小,境遇大不相同。
走出皇宫城门不远,少年便看到了停在护城外的一辆马车,龙九懒洋洋的斜靠在车厢外面,过往的行人无不注目,毕竟龙九这样的天仙绝色在皇城中并不多见。
吴忧看到自家马车便跑了过去,龙九也看到这边的师徒二人,伸了个懒腰之后坐直了身体,冲着吴忧摆了摆手。
看到吴忧从吊桥上跑过去,守吊桥的两队羽林军整齐跪成两列,路上所有行人便也都跪倒在地,连头也不敢抬起来,毕竟那一身正龙蟒袍谁都看的出来身份,整个北苍帝国敢穿这身衣服的一共才几位,北苍皇城几天前就已经传遍了,皇帝昭告天下新封孝北王,很快整个北苍都会知道。
吴忧扑进龙九怀里好一顿撒娇,龙九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给吴忧,说道:“小王爷,这可是在北苍皇城大街上,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要不然这些人要跪到什么时候。”
少年快步来到马车前让龙九先带着吴忧回住处,他还要去办一件事情,龙九倒也不担心少年的安危,简单的叮嘱了两句之后便驾车而去。
直到马车离开很远,附近的百姓才都站了起来,少年注意到因为孝北王的出现,街上倒是小小了乱了一阵,因为正好对着一条大街,也正是人最多的时间,两边的商铺都正在做买卖。
有一户在门口用油锅炸油条的小铺子,因为要向孝北王跪拜,所以油锅里的一锅油条硬是糊成了焦碳,还有人正在路中间走着,路上难免会有牲口的粪便,跪倒时便正好把膝盖狠狠的砸在马粪上。
少年来到那家油器铺前,笑着递出一串铜钱,说道:“锅里炸坏的油条可惜了,这是我替孝北王补偿你的。”
店家刚刚还在懊丧不已,此时见到刚刚和孝北王一起走出皇宫的锦衣少年递过的铜钱哪里敢收,重新跪倒在地体如筛糠。
“草民不敢!草民没有埋怨啊!草民冤枉啊!”
少年暗自叹了一声,知道这些普通百姓对当权者的敬畏是发自骨子里的,又或者说只有畏而没有敬。
所以少年不再说什么,放下铜钱之后默默走开,想要找那个跪到马粪里的人,结果那人早已经走远,少年觉得那个人回到家里之后一定会偷偷的骂孝北王不是东西,想到这个,少年就觉得当王爷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地里骂你。
就好像少年在寻仙镇的街上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偷着骂城主老爷,因为在老百姓看来,当官的总归不是好东西。
转过几个街角之后,少年注意到自己走过的的时候,很多行人都会远远的避开,避无可避的人便都会在少年经过时跪倒在地。
少年很无奈,起初还会去扶起几个,到了后来实在是无奈,因为奴性已经深深扎根在普通人的骨血里,北苍等级制度如此森严,没有人敢不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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