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赤练先生向两个孩子招了招手,一起进了院子之后对面面相觑的两个孩子说道:“这位姐姐想必你们早就认识了,昨夜里她的屋子被大雪压塌了,所以她暂时没有地方住,村长说可以让她先住在公孙先生的家里,但要大圣同意才行,大圣,你听见了吗?”
小妮子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马寡妇,听到先生的话之后连忙说道:“我倒没有意见,但是我家的房子应该也不太结实,不如就让她和我住在一个屋子,不过这得铁蛋儿同意才行,因为这里是铁蛋儿的家嘛……”
铁蛋很礼貌的冲着马寡妇笑了笑,弯腰施礼,说道:“司离姐姐,既然你家房子不能住了,那我很欢迎你住到我家里来,你就和大圣住在一起吧,等下我会把屋子里的床加宽一些,这样你们就不会太挤,如果姐姐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我说就是了。”
马寡妇淡淡的笑着,笑容柔和让人觉得很温暖,轻轻的摸了摸少年的头顶,说道:“铁蛋儿,这些日子长高了许多呢,之前还好奇怎么不见你在村子里乱跑,后来才听说你家里来了先生,我们小铁蛋也开始读书了呢,真好呢。”
少年咧嘴笑了笑,从马寡妇手里接过了一个小小的包袱,然后带着马寡妇进了屋子去安顿,小妮子在身后撇了撇嘴,很是不满的嘟囔了几句。
“还司离姐姐,叫的可真亲热,不是应该叫大婶的吗!不怪村里的长舌妇们说她是妖精,真就是个小狐狸精,真会勾引男人,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哼!”
赤练先生隐约听到,嘴角抽了抽,脸色一沉说道:“大圣,你今天肯定没有好好的读书,先生等下要罚你!今天晚饭你来做,先生要吃酸菜炖肉!”
小妮子叉着腰冲着先生做了个鬼脸,从先生手里接过村民送的一大条猪肉,不情不愿的进了竹棚。
马寡妇其实不姓马,娘家姓胡,两年前才嫁到文古村老马家,只不过命不太好,十五岁就嫁人,不到半年,二十来岁的丈夫进山里去打猎结果十几天了也没回来,村长组织了人进山去寻,结果只找到了带血的一只鞋子,人,早就已经被老虎吃了,这会早变成虎粪了。
丈夫死了,原本叫胡司离的女人就变成了马寡妇,丈夫死了半年之后公公死,公公死了半年之后婆婆死,据村里有些人说婆婆死的时候瘦的像个人干,所以村子里的女人就说起了闲话,说女人是狐狸精变的,来克死了老马家全家。
实际上是因为马寡妇长的太漂亮好看,太水灵了,村子里一些男人总是没事没事的往马寡妇家门前转悠,只是为了能在寡妇出门的时候明里或者暗里的瞄上一眼,如果侥幸能看到马寡妇是在门前晾晒衣物,哪怕是一件贴身的衣物被男人们看到了也会觉得莫大的满足。
在任何一个像文古村这样的村子里,都不会缺少那些背后说闲话的女人们,这些女人只靠一张嘴就能改变很多事情,有的时候可以杀人。
但马寡妇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村里的女人背后如何说她不在乎,但真要是骂到她的院子门口,那马寡妇必然应战,而且骂人的功夫越来越强,从一开始的屡战屡败,到现在的战无不胜,如今村里的女人们已经很少上门去骂了,基本上都是在背后嚼舌根。
整个村子里就只有少年苏铁蛋经常去马寡妇家,也只有苏铁蛋能进马寡妇家的那扇门,那扇村子里很多男人做梦进去过的门。
其实就是两个同命相怜的人互相吸引罢了,少年虽然有个爹,但是还不如没有,整日里如游魂一般,有的时候如果在山里套到两只兔子,那肯定会送一只到马寡妇家,如果少年的衣服破了也只有马寡妇给缝补。
可以说这两年如果没有少年苏铁蛋,马寡妇的日子会很难过,别看苏铁蛋只是十来岁的孩子,但只要少年的身影出现就会让人心安。
小妮子炖了满满一大锅的酸菜,放了很多肉,因为天冷,所以吃饭便在打铁的屋子里,因为那有炉火,把一大盆酸菜就放在炉火上面,几个人就围着炉子,一直吃到最后菜也还是热的。
吃完饭之后少年依然是要练拳,赤练先生在小妮子门口打坐,小妮子喂完了鱼便和少年一起练拳,但是今天院子里多了一个女人,因为赤练先生坐在小妮子的门口,她便很识趣的没有直接回屋子,而是拿了一个小马扎端坐在铁匠铺子门口,笑吟吟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孩子练拳。
如果是往常,小妮子练拳的时间不会太长,但是今天却是例外,和少年一起练到了结束,然后才回屋子休息,走到门口的时候轻轻的踢了一脚先生。
“喂!先生,你以前每天在我门口坐到半夜就算了,现在可是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也住了进来,你还要坐在这里啊?你以后不许坐这么近!你坐到竹棚里去!”
小妮子脾气很大,是几个月以来积攒下来的怒气,因为小妮子再小也是女的,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会有些难以启齿的话不能说。
一个大男人坐在门外,那么小妮子在屋子里就要小心一些,哪怕是有个屁也不敢大声放,怕有失矜持,先生不走,她都不敢睡沉。
而且小妮子发现只要先生坐在门口,鱼缸里的那条鱼就特别的安静,她也感觉不到那股神秘而又特别的气息,那种让她能感觉到很舒服的气息。
小妮子可不傻,她觉得先生坐在门口应该就是在和她抢夺那股力量。
赤练先生被小妮子踢了一脚之后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拍了拍被踢脏了的衣服,起身回自己的屋子,小妮子回头冲着马寡妇说道:“进来吧。”
马寡妇进了屋子之后和小妮子一起铺床,铺完之后对小妮子说道:“大圣,我看你和铁蛋儿一起练拳很好呢,你能不能也教教我?”
小妮子歪着头看着马寡妇,很自然的便有了警惕之心。
“你想学拳?你怎么不和赤练先生说呢?我们的拳法都是赤练先生教的,你是不是想讨好我?你有什么目的?”
女人对女人,通常都是敌人,就算是没长大的女人也是一样。
马寡妇笑着去揉小妮子的脑袋,结果被小妮子躲开了,目光中带着一丝厌烦。
“大圣,你是可以和赤练先生学拳的,可是我不行,会有人说闲话,但是如果和你学就没事,如果你真的不想教也没关系,我明日和铁蛋儿商量,看他愿不愿意教我!”
“别!我!我愿意,我教你!铁蛋儿那个笨蛋自己练拳可以,但是肯定教不好别人的,不过我可先与你说明白,我教你练拳,那我就算是你的先生,是你的师傅了,你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
马寡妇宛然一笑,这一次伸手终于摸到了小妮子的脑袋,“好,大圣先生,以后你教我练拳,什么事情都听你的,没问题,但是我与你学练拳的事情是秘密,不能让赤练先生和铁蛋儿知道,我怕难为情,你不要说出去。”
“喔……也行,不过做为先生,我可不能像铁蛋一样叫你姐姐,我就叫你的名字,因为肯定没有哪个先生管自己的学生叫姐姐的。”
“好,大圣先生。”马寡妇拖着长音回答,手上则帮着小妮子掖好了被子,毕竟是小孩子,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就沉沉睡去。
见小妮子睡去,马寡妇这才轻轻起身来到了桌子前,俯身去看鱼缸,鱼缸里那条长了脚的鱼静静的伏在水底,此时身体正隐约的散发出淡淡的浅紫色光芒。
“呵……原来真的在这里……两年了,终于找到了你了……”
马寡妇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到了鱼缸的边缘,衣袖向后滑动,露出了如凝脂般雪白的皮肤,在碰到鱼缸的一瞬间,马寡妇突然精神恍惚,纤纤玉指有些发抖。
“我找了两年多,我在这个穷乡僻壤吃了两年的苦头,我等的就是今天,我为什么要心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马寡妇心思起伏不定,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银牙一咬,两只手伸出轻轻抱住鱼缸边缘,只是微微向上一抬便抱在了怀中,鱼缸里的小家伙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开始剧烈的翻腾起来。
但是在将鱼缸抱起来之后马寡妇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妮子,轻叹了一声又将鱼缸放了回去,在那一瞬间便泪流满面。
她大概知道自己可能是带不走任何东西,因为心有不忍。
鱼缸里的鱼又安静了下来,马寡妇失神落魄的坐回了床边,短暂的失神之后轻轻抬手擦去泪水,放轻了动作钻进了被子,只有一张被子,所以她只好搂挤了小妮子,小妮子在睡梦中呓语着什么,翻了个身钻进了马寡妇的怀里。
从文古村最东边的公孙兵衣家一直再往东走,就是一条山谷,顺着山谷走出七八十里路之后便再没有路,也是村子里的人不敢再深入的地方,野兽横行危机四伏。
但有一条只有少年走过的路,会一直通向一座叫过狼山的地方,在半山顶的地方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山洞里面四通八达,是少年经常玩耍的好去处。
风吼洞里面常常会有风吼的声音,所以少年才给这个地方起名叫风吼洞,在风吼洞的深处有一方水潭,少年就是从这里捉到了那条有脚的鱼。
在这个夜里,风吼洞里有两个人在水潭前相对而坐,一个白胡子老头,还有一个白袍少年。
白胡子老头的胡子很长,一直垂到胸前,看起来仙气飘飘,但很可惜的是一个大秃瓢,脑瓜皮光明铮亮,结果就再没有一丝仙气儿了。
白胡子老头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似已入定,那颗大光头在水潭里的反光微微晃动。
坐在对面的白袍少年紧皱着眉头,正在从面前的火堆里翻弄着一块烤硬了的泥巴,一只手拿着块石头轻轻的敲泥巴。
大秃头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喉咙上下动了动,鼻子还用力的嗅了嗅。
“师弟,你说你搞个什么叫花子鸡特别好吃,结果从早上到现在你浪费了六只鸡了,前三只一打开一股子鸡粪味,后两只一只烧成了黑碳,一只打开泥巴还打鸣,你这最后一只能搞出什么妖蛾子出来?”
白袍少年大怒道:“师兄,你别在那说我了,之前的失败都是因为你的不配合,我记得很清楚,从火堆里面拿出来的时候一定要虔诚的击掌三次,这样才会成功,那小子就是那么整的!你不信!”
“那这次你拍拍试试,我不吭声还不行吗?我离你远点,万一又是一股子鸡粪味别熏到我。”
大秃头没有起身,但身体就那么凭空离开地面半尺,然后向后掠去一丈多远,落地时候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白袍少年的信心也不太大,在敲泥巴的时候脑袋向后歪,但是这一次泥巴刚敲开便传出了阵阵香味,少年猛的一提气,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嗯,嗯!就是这个味儿!没错儿了!师兄,快过来闻闻,闻一下都受用之极!你活一辈子都不一定闻过这么香的味儿!”
大秃头其实已经闻到了,而且返回来的速度非常快,甚至忘了要把身体先腾空,直接屁股拖地平移一丈回来,身后飞沙走石,估计和屁股贴着的部分应该是一点布儿也没留下,全磨烂了。
“嗯嗯嗯,是很香,师弟,这次能成功应该是我的功劳最大,但是我是师兄,我不能占你便宜,我只吃两个小鸡腿就行,剩下的都归你!”
但是白袍少年的速度很快,大秃头的话音未落,他已经扯下一条鸡腿塞进了嘴里,另一只手还死死的按着还很烫手的叫花鸡。
大秃头眼看着另一只鸡腿儿很可能也得不到,当即大怒,一口口水吐在手心里,然后在叫花鸡上一通胡抹。
“嘿嘿嘿,师弟,姜还得是老的辣,和师兄斗你还差的远呢!”
趁着白袍少年被震惊的发呆的时候,大秃头已经把剩下的叫花鸡全抢到了手里,从鸡屁股开始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发出满足的哼哼声,不停的点头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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