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你有看到我头吗？
我看着月亮，泪眼朦胧，心揪在一起，呼吸困难。
几分钟后，他抹着眼泪，傻傻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垂着脑袋不敢看我。
“大伯……”
“大伯，整天大伯大伯，你大伯特娘的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他自己的亲弟弟落地河里几天，现在都不回……”
“大伯回来过。”
“回来过？我老汉回来过，什么时候？”
“老汉出事的前几天。”
我有些懵。
“我也是听杨清安这狗日的说的。”林二说到杨清安咬牙切齿。
我狠狠揉了揉脸，有些缓不过来。
我老汉居然回来过，而且就在二叔出事的前几天。
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
主要是为什么要瞒着我？
要不是村里的其他人跟我打电话，我甚至都不知道二叔出了事。
“大哥？”
我抬眼看着他，“带我去二叔落水的地方。”
“现在？”
“嗯！”
二叔落水的地方正是胜利闸口。
林二打着手电筒跟我述说着这几天的情况。
他们已经从出事地点扩散到了方圆二十多公里。
甚至连他自己都下过几次水。
但一无所获。
事情远远比我想象的要诡异的多。
我狠吸着烟，脑海里不由回想起了清安叔所说的河妖。
心更是沉了沉。
胜利闸口离村子有一里左右的距离，毛林草深。
只有一条泥泞小路可以穿插进去，左边原本是田，后被人承包改成了鱼塘，用铁网隔离着，右边是一条小河。
林二在前面带路。
我盯着胜利闸口方向。那闸顶的石屋，屹立在黑夜中，像一座小山，但此刻给我感觉更像是深渊巨口。
闸口前是一个二十多米的斜坡。
林二指着被黑夜笼罩的河水，“大哥，就是那里。”
我握紧拳头，再也无法淡定。
二叔，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
此刻尸处异处。
我要找到他。
我将衣服甩在地上。
林二也是没有言语，脱鞋脱裤。
“你就在岸上。”
“不行。”
我瞪了他一眼，“你水性有我好？再特娘的说了，两个人都下去，出个意外怎么搞？”
林二这才不情不愿蹲在地上。
“我三分钟会出水换一次气。”
说完，我穿着短裤走到河岸边。
突然，耳旁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声音。
我原以为是林二不满意我的安排，在小声抱怨。
仔细一听，不对劲。
是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回头看着林二，他茫然。
我比出嘘的手势，指了指耳朵。
“不……要……下……水……”
我瞳孔猛缩，身体下意识弓起。
“怎么了大哥？”
“你没听到？”
林二摇头。
我脸色顿时雪白。
那声音还在继续，同样是断断续续。
但更真切，也更急躁。
“不……要……下……水……”
仿佛是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声音。
我缩到林二的身边，意识到了不对劲。
就在这时，旁边草丛里传出啪啦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宛如晴天霹雳。
是有人在拨动草丛，似乎在找东西。
林二上前两步，“谁啊？”
那人影恍如未闻，依然弯腰拨弄。
林二忍不住想去看看，刚踏出脚步，就被我按照在地上。
“大哥？”
“别说话……没头。”
“啥？”
我死死按着他的身体，心跳到了嗓子眼。
没头。
在草丛找东西人影居然……没有脑袋！
“我头呢……我头呢……”
人影不单单在草丛寻找，开始慢慢向我们挪动过来。
还在念叨。
“我头呢……我头呢……”
林二也发现了不对劲，脑袋直接埋在地上，抖的厉害。
“你们……有看见我头吗？”
“小二，跑！”
我拉起哆嗦的林二，脚还没迈出去，感觉右脚传出了一股异样。
是一只手，一只湿哒哒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啊！”
我直接被掀翻在地。
那只手力量极其大，像钳子锁住我的右脚，拼命往河里拖。
我胡乱踢踹，连滚带爬。
林二发现不对劲，急忙掉头回来拉我。
“草！”
有了林二帮忙，加上我猛踹，右脚顿时一松。
我惊恐的回头，只听哗啦啦一声，水里波浪翻滚，但没见到丝毫身影。
“我头呢……我头呢……”
“还特么的愣着干啥，跑啊。”我急忙爬起身，拉着林二一瘸一拐就往旁边的芦苇荡里钻。
“大哥，鬼……鬼……”
“小二，别回头看。”
我拉着林二穿过芦苇荡，最后爬上堤，林二大叫：“大哥，没追来……没追来……”
我回头，芦苇荡里一片寂静。
整个河边也是静的可怕。
只有乌鸦扯着嗓子在哀叫，像奔丧。
我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跌在地上，喘着粗气，冷汗直冒，心更是跳的跟电动马达一样。
妈的……妈的，什么鬼东西？
“河妖，大哥是河妖，我老汉肯定是它拖……”
“冷静……冷静，小二冷静点。”我对着发失心疯林二大吼了一通，他才委屈巴巴的闭上嘴。
“先回去，明天再说。”我烦躁的抓了抓头，眼睛不受控制的看了看闸口黝黑的河水，以及岸上的斜坡，心乱如麻。
要是二叔真是被河里的玩意拖下水，那该怎么办？
要不是刚才有人提醒，后果不堪设想。
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无比后怕。
可提醒我的是谁？
她为什么要帮我？
岸上的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我脑子彻底乱了。
虽然早就知道二叔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诡异！
妈的，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我站起身，发现旁边安静的可怕。
回过头，只见林二已走到十几米开外。
“小二。”我叫唤了一声。
他并没有理我，自顾自的走着。
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快步走到林二身后。
“小二？”
“生哥气了？”
他依然不理不睬。
我皱起眉，伸手准备去拍他的肩膀。
手还没彻底落下，就被我强行停到了半空中。
他……
他怎么踮着脚在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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