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黄婆
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柳州已经出事了，但下一个依然是我和刘大壮？
我一下子冷汗又冒了出来。
我看了看手机，六点出头，在犹豫要不要跟柳州打个电话。
最后忍不住还是打了过去。
第一个无人接听。
接连几个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我紧捏着手机，身体都在细微颤抖。
虽然已经能预想到我们三个今晚肯定有一个会出事。
但这种被猎杀的感觉，依然让我抓狂。
冷静，冷静。
我深呼了一口气。用冷水连在头上灌了几盆，人才逐渐冷静下来。
我重新走到我的床铺前，观察了一下摆放整齐的四只虫子。
没有丝毫头绪。
虫子若是代表着死亡人数，就算把柳州算进去，也多了一个。
谭凯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既然将虫子放在我床上，绝对有什么含义。
甚至可能关乎到我们的生死。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等方圆回来再说。我把四只虫子用塑料袋装好，放在了床垫下。
早上七点二十被刘大壮的闹钟吵醒。
我让他去上班，我在宿舍等方圆。
我刚眯一小会，宿舍门就被推开。
“老林。”
闻言，我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看着进门的方圆，眼眶都红了。
妈的，你要是回来晚一点，怕是看不到我了。
“没事就好！”他吐出一口气，模样有些憔悴。可见来回奔波没少遭罪。
他踏步而入，身后跟着一位驼背的老婆婆。
年纪怕是有六七十了。很瘦，脸上褶子多的似一层层波浪。
估计就是他口中的神婆。
我连忙起身，不敢丝毫怠慢。
“这是黄婆。”
“黄婆您好，我是林一，方圆的同事，您坐。”
我抚平了一下床单，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多少有些紧张。
不知道方圆有没有跟黄婆讲清楚。
对方既然愿意过来，应该是有解决方法吧！
我在想要不要把昨晚的经历讲出来，还有四只怪异的虫子。
这应该是比较关键的线索。
正当我在组织语言，才发现黄婆并没有丝毫动作，还站在原地，就看着我。
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盯。
因为她的眼神很奇怪，在我全身缓慢扫视，像是在寻找某种东西。
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浑身不自在。
就在我快崩不住的时候，她说话了。
声音完全不像老人的声音，很清脆，要是闭上眼听，说四十岁我都信。
而且字正腔圆，像播音主持人。
“小伙子，多大了？”
“额……26。”
“我看不对，顶多十几岁。”她说完就笑。笑声却格外难听刺耳，像没有上机油的链条，咯咯咯的，拖的很长，跟说话的时候判若两人。
我皱着眉，脑袋难受的往后仰了仰。
下一秒发现行为不妥，连忙干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从字面意思理解，她似乎在夸我长得年轻。
但我总觉得这话没那么简单。
还好黄婆没有再继续纠缠。她绕过我，直接去了厕所方向。方圆跟着她。
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
甚至后背都被汗水浸湿。
我点起一根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手机，感到极为意外。
居然是柳州的微信。
可我还没来的及高兴，心瞬间沉入谷底。
“不要相信方圆。”
“什么意思？”我快速回复。
他没有再回话。
我望着厕所方向。方圆和黄婆在交流，说的是他们老家方言，我听不太懂。
估计应该是在说瓷砖上的血字。
可我不明白柳州为什么要给我发这样的消息。
他是让我不要相信方圆，还是黄婆？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可要是让我不相信黄婆，他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
所以他是在怀疑方圆？
我脑子彻底乱了。
这时，方圆和黄婆从厕所走了出来。
我明显发现方圆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黄婆更是直接坐在了我床上。
而且不偏不正，正好坐在谭凯的位置。
她还看了我一眼。
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栗。
这绝对不是巧合。
看来她并不是柳州说的神婆那么简单。
但为何对我抱有敌意？
这点我很是不能理解。
方圆坐在谭凯的床上，他们开始交流。
完全当我不存在。
让我烦躁的是，他们说的是方言，我压根听不懂。
但我能感觉到他们谈的内容与我有关。
因为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时不时会看我一眼。
我很识趣的坐在刘大壮的床上。
假意刷着手机，注意力全在两人的交谈上。
方圆是广东茂名人。可惜说的不是粤语。
仔细听，也只能听懂少数几字。
而且还不知道准不准确。
有“死”字。
似乎在说有人要死。
是我吗？
结合他们的种种行为，我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可听着听着又不对劲。
他们说的不是今晚。
似乎以前，有数字十、多。
十多年前我死？
不对，不对。
我沉着脸，点起了一根烟。
脑海中突然冒出了黄婆刚才的那句话。
“我看不对，顶多十几岁。”
她的意思是，十多年前我就死了？
这特么的似乎更不对了。
我狠狠揉搓了一下脸颊。
看来要想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还得找方圆。
“老林，昨晚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方圆停止了跟黄婆交谈，走到我了面前。
我抬头望着他。他眼神躲闪。
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可能是因为柳州的那句话，也可能是他和黄婆种种的怪异行为，我并没有说实话。
“没有，很棘手？”
“嗯！”
接下来就是极为尴尬的氛围。
“小圆子，婆婆我饿了。”
“一起？”
我摇了摇头。
方圆搀扶着黄婆走出宿舍。
我手机又响了。
还是柳州。
“小心方圆。”
我盯着屏幕，发现有人注视着我。
转过头，是方圆。
他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十几秒种以后，他才离开。
我捏着手机，又开始坐立不安。
事情已经完全超脱了我的预想。
我走出门，确定方圆已经走远，才着急的给柳州打了一个电话。
拒接。
接连几个都是拒接。
“妈的。”
我连忙发了几个消息。
“为什么要小心方圆？你到底什么意思？”
“柳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信不信由你。”柳州回复。
“你在那？”
我的消息再次石沉大海。
柳州的意思是方圆有问题。
我仔细回想了整个事情经过，以及事后与方圆相处的经历，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顶多就是今天。
所以有问题的应该是黄婆。
可黄婆是方圆请回来的。
柳州到底在暗示我什么？
难道谭凯和许洋的死不是笔仙在作祟？
而是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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