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鬼雄
“谢谢！”
在摩多第三次被柯西金从死亡边缘拉走的时候，这个骄傲的男人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成见对着他一直看不起的柯西金说了一句软话。没有人教他这么说，这仿佛是存在于自然里早已注定的语言。
“摩多首领，你还好吧。”
摩多身上已经有数不尽的伤口，饶是他再强悍，也架不住无穷无尽的沙狼不要命的攻击。
最惨的还是瓦伦族。
他们是整个战线前，最坚固的盾牌，死死的挡在谷口，将狼群进攻的脚步，扼杀在山谷之外。
狼群终于是感受到了恐惧。
但瓦伦族人大部分已经筋疲力尽，就连蓝图化身都摇摇欲坠。
天色黄昏，残阳如血。
无尽的大漠，见证了这苍凉又悲壮的一幕。足有几万头沙狼的尸体堆砌成了高山。
几百瓦伦族人只存几十。
所有人都沉默了。
“逃吧，首领。我们去前方吸引沙狼的注意力，您带着天帷族的兄弟，逃吧。”数个时辰的并肩作战，让瓦伦族人把天帷族人彻底当成了兄弟。
“我们不能全部死在这。智者圣师降下考验，我们必须完成，神的用意我们无法猜测，但我们必须勇往直前。”瓦伦族的上兵看着自家领袖，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说心里不恨李恒是假的。
但是高高在上的智者圣师，是大天使冕下的左膀右臂，他一定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情。神，总有他的用意。
所以他们必须去完成。
不然如此多死去的族人意义在什么地方。如今的这一切，随着鲜血的肆意横流，早已经超出了最开始的赌约范畴。勇武的瓦伦族认为，他们必须向神证明什么。
天帷族的人也没好到哪去。
虽然他们只是辅助瓦伦族人战斗，但是狼群太多了。
一大半天帷族人因此殒命。
柯西金也不再自恋的认为，信仰智慧一族的天帷族是智者圣师的宠儿。神不需要宠儿，神需要的是能像神证明他们是有价值的种族。天帷族的价值在哪里。
柯西金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摩多才是这里一切人的领袖，因为他担负着所有人的生命。
良久，摩多看向柯西金，然后开口：“狼群还会进攻的，我们的强悍的状态支撑不了多久。我是一个擅长战斗的人，神的指示我无法理解，我也无法去揣测。但是，柯西金你不一样。我赞赏你的智慧，我相信你一定能走出这片沙漠，带着你的族人，也带着我的族人，当然还有希金斯。”
摩多笑吟吟的看着众人。
然后用手不断的擦拭那对已经有了缺口的黄金双斧。
“摩多领袖？”
柯西金有些不明白。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摩多独自一人，走到谷口，手持黄金战斧，如同一座山一般屹立在那里。
“所有族人跟随柯西金领袖撤退。”
摩多大吼一声。
所有人都明白了摩多的用意。就在所有人都呆愣的时候，狼群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黑夜将至。
远处沙丘上的沙狼，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山谷这边涌动。
大地在颤抖。
摩多在笑。
“畜牲们，你们休想愉悦我的身躯，伤害我的族人。”
“你们快走，不要让我的死亡变得没有意义”这是摩多最后的话语。
随后他主动的冲向狼群。
瓦伦族人全部转头看着柯西金，该何去何从，如今全看柯西金做主。
摩多的行为让柯西金很震撼。
这不符合一个智者的行为，人怎么可以牺牲自己去挽救他人。柯西金感觉自己曾经信奉的一切在一瞬间坍塌。
“柯西金，怎么办？”
希金斯想要看看这个以智慧著称的人，或者说总是圆滑的避免伤害自己利益的人会如何做。
远处的摩多挥舞着双斧，在狼群之中左突又蹿。所有沙狼都经不住他的一下攻击，但沙狼就如蝗虫一般源源不断。
很显然，摩多支撑不了多久。
柯西金闭上了眼睛，因为并肩战斗他和摩多之间早就建立了说不明白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他困扰。
良久，最后的夕阳照射在柯西金的脸上，他开口说道：
“拼了！”
说完柯西金笑了，然后像个疯子一样，开启他最擅长的逃跑型的蓝图，冲向了狼群，几个闪烁之间，冲到摩多身边。
“拼了。”
所有人都笑了，这些日子的折磨，似乎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都冲了过去。
朝着狼群，朝着他们的战友。
唯独希金斯还在拿着笔，他不是害怕，他是想记录这一切。可以看出他今天的笔速很快，他很想快点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今天希金斯没有书写文字。
他画了一幅画。
将眼前的这一切画进了画里。最后他加了一句。
“我也来了。”
希金斯画完画卷，将画朝着天空上一抛，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整个沙漠似乎变成了一副充满欢声笑语的画卷。
当人们团结在一起，什么苦难，都不足以形成心灵上的恐惧。
很显然与沙狼死斗是不明智的，但是这并不重要。
李恒笑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事实证明，不同信仰的人，在特殊的情况下是可以融合在一起的。哪怕神灵框束了他们的人格，但情感的边界，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交融。
这就是生命。
这就是文明。无论哪种伟力，都不能长久的框束这一切。
灰色迷雾被破开。
最后一缕夕阳坠下，李恒踏着祭歌台闯进了这片沙漠，神圣的歌谣响起。
这是为这一刻的摩多，瓦伦族，柯西金，天帷族，希金斯，书记官一族所咒。
这首歌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国殇》是屈原所做，现在被李恒作为自己的第二首祭歌，铭记在文明受到巨大危险之时，为那些真正的守护者所咒。
摩多死了，柯西金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那副画在飘荡，飘到了李恒怀里。
所有人的灵魂仿佛都汇聚在了一起。李恒拿着那张画，铭刻上《国殇》，而后高呼魂兮归来。
那雄壮的英魂在画卷上汇聚。
李恒的第二护法神灵也因此出现。李恒第二核心蓝图，祭歌台一共需要九首祭歌，每一首祭歌都能成就一尊护法灵神。
第二护法灵神—鬼雄。
李恒将鬼雄印记打入到了摩多的体内，并且进行了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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