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江山永固
幽州城皇城一处偏院。
听贾瑞说完了自己幼年时的“亲身经历”后李清照笑得花枝乱颤。
贾瑞嘿嘿笑道：“清照你干嘛笑成这样？你再这样我可又要忍不住了啊！”
李清照勉强止住了笑说道：“官人你这也忒扯淡了些，就看看你这手，细长细长的哪里像是放过牛羊轮过锄头的？”
贾瑞淫笑道：“抡锄头我不行，耕地倒是一把好手呢，要不咱们再耕一次？”
李清照笑着推开了贾瑞：“你若想耕只管往别人屋里去，我禁不住你折腾。”
贾瑞又笑嘻嘻的贴上来：“罢了罢了，说正经事！反正你就按着我说的这个写出来就是了。
最好写得再苦再难一点才好呢。你是不知道，我在场上说的那些话，感动得多少人哇哇的哭呢。
谁还能真的较真去追查我的出身不成？”
贾瑞心说就算你查也查不出来！
李清照犹豫道：“可我总觉得，这不是欺骗了天下的百姓么，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
贾瑞嘎嘎笑道：“君子不重则不威的意思是君子如果下手不够重就没有威信！对了，让你新解的抡语还没弄好吗？”
李清照听贾瑞说起这个来更觉得窘迫了：“那不就是曲解圣人之意吗？”
贾瑞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李清照眼前晃了晃说道：“错了！不是说过了吗，孔子这个一千年前的鲁国壮汉亲自驾驶着战车腰挂“德”牌大宝剑，带着三千弟子到处跟人家讲道理，这才是儒家的精髓啊！
你看看宋国讲究以文治国，最后搞成什么样了？打嘴仗没输过，动手没赢过！”
李清照蹙眉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昔日大唐不也是崇儒重教么？”
贾瑞冷笑道：“所以后来压不住藩镇各路节度使了么，当皇上的都信佛信教去了，甚至皇位由谁来继承都要被几个太监左右，这成什么了？
再看看大宋，自打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后都变成什么样了？
将近两百年都没能收回燕云十六州，打辽国打不过，打只有几百万人的西夏还打不过！
现在又冒出来个几十万人口的大金，更打不过了，还有大理段氏，随便画一条线说一句‘此处非吾有也’就不要了？
宋的国土面积竟然还不如秦朝，这算是什么事？
朝中的武将看见文臣一个个都跟儿子看见爹、看见爷爷似的，这样的朝廷能打胜仗吗？
再看看我手下的这些精兵悍将，一个个的……”
李清照笑道：“罢了罢了，你说得多你有理，我整理就是了。不过我还是觉得编造一个穷苦出身不好，不但欺骗了百姓，日后若相公真的称帝了，只怕也有人说你得位不正。”
贾瑞笑问道：“难道你没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吗？
什么得位正不正的，普天下的老百姓其实不关心谁当皇帝，他们只关心谁当皇帝了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就这么简单！
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
至于说我自己是穷苦出身，既然一个善意的谎言能更好的拉进我和百姓们的距离，何乐而不为呢？
让百姓们觉得亲近，觉得我更懂他们，并非是那种高高在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族，不好么？”
李清照低头不语。
每次和贾瑞辩论这些事，她都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倒不是那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而是贾瑞总能说出一堆惊世骇俗的歪理邪说，而且事实证明都是对的！
就比如这次所谓的土改，李清照得知之后是极力反对的。
毕竟从汉高祖刘邦开始就提出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想法，且历史都是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的。
一个朝廷统共能有多少官员？如何能将方方面面都管理得清楚明白？
所谓皇权不下县，朝廷最基层的行政单位就是县衙了，可一个县里又有多少个镇、多少个村？
若是都由朝廷派官来养着，那得花费多少国库收入？
李清照纵然才华横溢也跳不出认知的狭隘，只认为这种在村镇以宗族、里正、各地士绅管理当地的管理模式才是最好的，完全想象不到连里正都由国家指定，拿俸禄的体质是一个什么样的体质。
因而在她看来，贾瑞所推行的土改就是把这些最底层散落在各地的乡绅仕宦的土地给用暴力手段抢了过来，再由朝廷统一租赁给农民耕种，这不是要将天下士绅都给得罪了吗？
这些人在当地经营了多少代人，影响力可是不容小觑的，若是这些士绅都起来闹事，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土改进行了几个月，非但没有像李清照所想的那样天下大乱，反而让贾瑞的名头在析津府广为传颂且深得民心！
抢了大户人家的土地、粮食和家产，而后只拿出一小部分分给百姓，百姓们反而对他感激涕零，还纷纷吵嚷着要参军，跟着贾瑞一起保卫家园！
看来还是贾瑞对“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理解更为透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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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已是几个月过去了，似乎天下又太平了，西夏本来是想趁着金兵南下攻宋趁机分一杯羹来着，结果被半路杀出的鲁智深打了个落花流水，乖乖缩回西夏去舔伤口了。
完颜吴乞买则是在忙着迁都，将都城从会宁府迁到了东京的辽阳府。
贾瑞则是忙着土改，几个月内将土改风吹遍了燕云十六州，并且在析津府大力推广土豆种植。
而宋徽宗赵佶南逃也并没有去亳州，而是一路南下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长江以南的镇江。
到了镇江之后，赵佶发现这个地方不错，又有长江天险阻隔，想来女真人这群不会游泳又不懂水战的蛮子肯定没有能力打过江来，便想着要在镇江常住。
可镇江不过是做小城，这些破屋烂房怎么符合赵佶这尊贵的太上皇身份？
因而命王黼、李彦等人给他盖行宫。
可这都是花钱的事情，王黼等人除了勒令周边的州府赶紧征税送到镇江来，一时也想不到别的生财之道。
好在朱勔是个惯会做这种事的能臣干吏，将脑袋一拍就计上心来。
因战乱，江南许多地方去岁的赋税还没送到开封去呢，现在给他半路截留了不就有钱了吗？
将这个主意跟赵佶一说，赵佶当时就拍板同意了，因派人拿着他的圣旨往运河河道上一堵，只要是要送往开封的钱粮一律截住，拐弯送到镇江来！
这下可苦了在开封城中的新皇帝赵桓了，打仗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他现在等着米下锅呢，偏偏老爹怕他辛苦，半路上就替他分担了！
赵佶本来就带着那么多人出逃，这些人都是富贵惯了的，在镇江自然也得吃香喝辣绫罗绸缎，这得花多少钱？
还有赵佶要盖行宫，万一脑袋一热又在镇江修一座艮岳，这又得多少银子？
赵桓这个新帝没钱还当个屁的皇帝啊！
思来想去，赵桓接受了朝臣们的建议——把赵佶忽悠回来。
而赵佶其实在镇江过得也不快活，就算再怎么大手大脚的花钱，镇江不过也是一座江边小城，要见行宫也得假以时日。
就算新的行宫建好了，哪里能和自己几乎掏空了国库搜刮干净了江南宝贝，倾全国之力建设数年才建好的艮岳相媲美呢？
又听赵桓派来的说客说宋已经在贾瑞的调停下和金国达成了和解，每年供给金国五十万贯的岁币。
也就是说，大宋现在又安全了，那赵佶自然是愿意回汴梁继续逍遥快活的。
而且自己只是说禅位给赵桓，可有说过要让权给他吗？
赵佶也有些后悔了，不该当初那么着急就做出了禅位的决定的，下一道诏书，自己南巡上香祈福，让太子监国它不香吗？
这样现在自己回国了仍旧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快快乐乐的当皇上！
都是李纲那老东西当初忽悠自己，说什么太子监国虽然是常理，现在大敌当前，必须要让赵桓皇位加身才能激励军民号召天下抵御外敌。
现在可好，就他娘的小小的打了一场仗，打死了不过百余女真人，女真人就答应和谈了！
想到这些赵佶不由得心烦意乱。
王贵妃见赵佶唉声叹气的模样知他心中所想，便故意问道：“太上皇又是为何事烦忧？”
赵佶道：“还不是为了回銮开封之事！”
王贵妃的宝贝儿子赵楷还在开封呢，自然是想回去的，且她也知道赵佶现在是丢了皇位不死心，她自然巴不得赵佶再废了赵桓的帝位，自己接着当皇帝，这样赵楷日后继位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因劝道：“多亏了太上皇不辞劳苦出巡上香祭祀天帝为社稷祈福，才使天降鸿福让女真人撤了兵。
如今天下大定，太上皇也该回銮了，开封怎么能少得了太上皇坐镇？”
“有道理！”赵佶点头道。
王贵妃又说道：“且妾听说这次多亏了有贾瑞从中周旋，因而也没有赏赐给女真人多少银子。
这贾瑞当初可是太上皇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赵佶听到贾瑞的名字不禁又恼火起来：“提拔了他又有什么用？现在不还是自己占了燕云单干去了？”
王贵妃忙劝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上次楷哥儿派那个宋江去幽州见贾瑞，不是还说贾瑞本有归顺之心么？
当初他出走燕云也是因为有童贯等一众奸人作祟。
现在童贯已经被太上皇治了罪免了官，这不也是给贾瑞出了一口气么？
只是这次太上皇不在开封，新官家给他封了王爵，倒是白白的一份好大人情送了出去。”
听到这里赵佶越发的不爽了：当初他见贾瑞的时候贾瑞不过是个才出道、会唱曲儿的小屁孩罢了。
现在他翅膀硬了自己独当一面，偏偏赵桓一句话就封了他亲王！这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啊！
王贵妃又说道：“不过我想着到底贾瑞是个念旧的人，若是官家回幽州了再下一道诏书给他，再让楷哥儿亲自送过去同他说，说不定他就肯乖乖的为大宋效力、镇守北疆替大宋守国门呢？
如此一来不就可以保我大宋江山万年永固了吗？”
“爱卿说得很是！”赵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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