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章 一系列的因果
苏伦虽然知道叶卡捷琳娜有大志向，才略无双。
而且兰斯家族几百年的各种布局，看上去也是有大图谋的。
鲁英的一等大公爵本就是顶级贵族了，再往上就是亲王和皇族。
苏伦觉得他们可能会对皇位有想法。
但现在的情况是，根本不具备称帝条件啊。
还是叶卡捷琳娜？
到底发生了啥？
“临时元首”拉斐尔大公呢？
鲁英其他贵族呢？
再如何，也不可能让一个兰斯家族的小女儿来当皇帝吧。
如果几年后，苏伦还觉得有可能。
但这才几个月没见啊！
......
苏伦震惊了一瞬，又好奇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鲁英不是还在打内战嘛，叶卡捷琳娜怎么会称帝了？”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脱了衣服，穿着大裤衩下了水。
以前在旧灵敦的时候三人就这样泡过汤，现在更不见外了。
唯一的区别是，以前的赌瘾少婦还是要穿衣服避讳一二的，现在光着身子也毫无异色。
温泉水池不大，千条和镜先生各站一边，苏伦就躺在了两人腾出来的中间。
听到这询问，千条回应道：“灵敦外神大战之后，波拿皇室彻底退出舞台。然后拉斐尔大公成了临时元首...这位大公爵也极具枭雄之姿，超级机械战士和机械魔兽军团几乎横扫了一切。他联合一众盟友，以极其强硬的铁血手段镇压各种老派贵族。短短一两月时间，各大小领主的权利都被收回，集中在了临时议会手里，彻底解决了之前波拿皇室面临的皇权不出灵敦的局面。再然后...就是很老套的剧情，拉斐尔大公在灵敦宣布称帝了。”
“哦。”
苏伦听着并不算太意外。
无论从哪方面看，拉斐尔大公确实都有支撑他这份野心的实力。
如果想当稳皇帝，必然不会留下之前那种遍地都是领主的烂摊子，清算大小领主也情理之中。
他又问道：“不是拉斐尔称帝了吗，怎么是叶卡捷琳娜？”
千条似乎也觉得很有戏剧性，表情似笑非笑道：“因为就是十天前。也就是拉斐尔称帝的第八天，这位新皇帝突然暴毙在皇宫中。”
苏伦听到这话，一股浓浓的阴谋感袭上了心头，诧异道：“暴毙了？”
千条语气也变得有些感慨，道：“是啊。法医检验之后，没发现任何问题，就是正常的积劳成疾，毫无预兆地猝死了。从神秘学上来解释的话，他的命格不适合当皇帝。”
“...”
苏伦听着如此戏剧性的剧情走向，怎么看都像是某种荒诞剧本的剧情。
大概率不是猝死，而是被人谋杀了。
但事实真相都无所谓了。
重点是，拉斐尔大公死了，怎么会叶卡捷琳娜又称帝了？
他直接问道：“可即便拉斐尔死了，为什么会是叶卡捷琳娜又称帝了？鲁英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啊。谁都没想到会是你那位未婚妻上位。”
千条双目微微一眯，感慨了一句：“听完后面的，你才会知道那位娇妻的手段高明着呢。”
苏伦听着这称呼，微微翻了翻白眼，但也竖耳静听下文。
......
千条又道：“之前灵敦灾变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拉斐尔大公身上。没人在意，兰斯家族的小女儿去了南方雷加地王国。因为呢...雷加地第一顺位继承人‘威廉·雷加地’被你杀了，然后那边就宣布‘菲克’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了。但你没露面，所以作为第一王妃的叶卡捷琳娜就暂时掌管了你王储的大部分权利...”
对啊！
雷加地家族！
苏伦听到这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得到了一个关键线索，把一些不合理都解释得合理了。
不过，好像也不对啊。
仅仅是联姻，还远远不够啊。
千条继续说道：“那位叶卡捷琳娜小姐这几个月到底在南方做了什么，外界不为所知。但可以知道的结果就是，雷加地家族在一个月前就对外宣布，全力支持她的任何决定。换句话说...她就是雷加地的话事人了。这消息一出，鲁英各大势力无不震惊。毕竟，你那位妻子之前除了美貌被世人所知，可半点表现出政治上的才能。”
苏伦听着表情微微古怪。
他和叶卡捷琳娜相处了一段时间，了解之下，她确实有这手腕。
但这么快就掌控了雷加地家族，还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这里面，必然另有隐情。
说到这里，千条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又道：“噢，还得提一嘴的是，就在她南方去了一个多月后。雷加地家族的家主凯尔森突然暴毙。查出来的结果是谋杀。他的夫人波蒂亚联合拉斐尔大公下了一种灵魂毒素，想要让威廉提前登基...具体的报纸上有披露，反正就是贵族间各种淫乱的私生活和争权谋杀，挺狗血的。波蒂亚夫人又被查出是外神信徒，直接被送上了绞刑台。”
“凯尔森也暴毙了？”
苏伦听到这里，眼角莫名一抽。
他之前在灵敦的时候见过这个原主的便宜老爹一面，确实知道的那家伙命不久矣。
当时苏伦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看到了结果，才惊叹这事情太多“巧合”了。
人肯定不是叶卡捷琳娜杀的。
之前苏伦就知道，拉斐尔拉拢了威廉大少和他母亲。凯尔森的死，必然是他们做的。
毕竟雷加地王国里还是有能人的，国王之死绝对会彻查。
报纸上披露大部分都应该是真的。
但现在巧合的是，威廉死了，波蒂亚夫人死了，凯尔森死了，拉斐尔大公也死了...
就是这么巧。
辛辛苦苦布局种下的“瓜”，没人去摘，只能落到了一个刚成为王妃的叶卡捷琳娜手里。
巧合？
显然不是。
虽然兰斯家族没有直接参与这些事件，但必然也在幕后扮演了推波助澜的不光彩角色。
苏伦之前就有猜测，也不算太意外。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大利好。
拉斐尔大公为了当皇帝，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四处征战，清剿掉政敌，把帝国内部各种领主权利都收回来。
棘手的麻烦都让拉斐尔解决掉了，背了骂名，却突然暴毙，被人摘了瓜。
旁人只以为平白给兰斯家族捡了一个大漏。
但只有苏伦这些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兰斯家族的布局之高明。
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
听着这种种“巧合”，苏伦也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个月，叶卡捷琳娜能当皇帝了。
这是兰斯家族几百年的谋划。
也是拉斐尔家族百年积累。
还有雷加地家族这个没落皇族...
简直是诸多利好，全都集于一身了。
这么顺利也不奇怪。
这时，千条也说出了事件的总结：“有雷加地家族鼎力支持，还有仅存的两位大议员家族的兰斯家族和罗布次家族同意，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对声音了。而且，更巧合的是，之前会反对的顽固派老贵族都被拉斐尔大公清理干净了。余下的旧派贵族残党更是希望有一个新的皇帝，而不是残暴的拉斐尔家族，自然支持。所以各方支持，三天前，叶卡捷琳娜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帝...”
“...”
这逻辑没问题，但苏伦听着，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儿的地方。
哪怕是家主凯尔森暴毙了，“菲克”又不在，那些叔伯们也会出来争权。
怎么会轮到一个王妃？
虽然他隐隐猜到叶卡捷琳娜可能用了一些手段，早就有布局，但...好像还是缺点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不待苏伦多想，千条突然靠了过来，用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毫不避讳这大片肌肤相触的亲密，戏谑道：“你是不是对你那妻子能这么快掌控雷加地家族感到好奇？”
“哦？”
苏伦听着这称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黎明众人都知道“菲克”和叶卡捷琳娜的联姻是一次交易。
这和他苏伦是没什么关系的。
可今天千条这张口闭口就是“你妻子”...不像是单纯的调侃啊。
果不然，千条一脸促狭，突然爆出了一个重磅消息：“有确切消息说，叶卡捷琳娜怀孕了。”
“？？？”
“？？？”
“？？？”
苏伦一听，满脑子问号。
愣了一瞬，想醒悟过来听到了什么。
虽然他之前隐隐猜测了这个可能，但...不应该啊！
雷加地都是一群腐朽的老古董，他们一心想要复国。
所以推叶这个王妃当皇帝确实有一定合理性，但不够。
如果是怀有雷加地的子嗣，那就完美能解释了。
雷加地的血脉能继承皇位，这是他们那些老骨头梦寐以求的。
既然叶卡捷琳娜称帝已成事实，那么逆推回去，怀孕消息必然是准确的了！
正因为消息准确，所以苏伦才会如此震惊。
这个奇幻炼金世界虽然没有什么亲子鉴定，但各种血脉秘术种类繁多。
可以确定的是，假如叶卡捷琳娜真的怀孕了，那么必然是雷加地的血脉。
否则雷加地家族的那些老家伙绝对不可能支持她。
这就让苏伦很疑惑了，之前在新婚小居玫瑰庄园他和叶卡捷琳娜确实相处得挺愉快的，也同床共枕过。
可没有发生什么啊。
难道是玫瑰庄园...？
不对啊，就她那骄傲的性子，哪怕是做了，也绝对不会不敢承认的。
一刹那，脑中各种念头闪过。
苏伦突然想起了叶卡捷琳娜曾经在结婚巡游的时候，在马车上说过的那句话：「我这辈子只会结这一次婚，也只会有一个男人。所以以后如果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别太奇怪就好了。」
“所以...她当时说这话，不会就是现在这个消息吧？”
苏伦突然觉得，八成是指的这个消息了。
卧槽。
喜当爹这种消息，不说他了，谁遇到不会奇怪？
苏伦第一次觉得脑子好像不太够用了。
她既然会说那句话...所以，真是我的做的？
可我什么时候做的啊？！
......
看着苏伦表情变幻得精彩极了。
哪怕是一直神情淡漠的镜先生，也投来了一丝好奇的目光。
千条也觉得很好奇，一声轻咦。
明明是“证据确凿”了，可瞧他这表情，不像是他做的，但好像又是他做的。
她对苏伦的已经很了解，也没任何避讳，直接就问了出来：“所以...你这家伙到底做没做？”
苏伦听着这直白地询问，回应了一个白眼。
关键是这赌瘾少婦的身子都贴了过来，自己的胳膊陷入了一片巍峨之中，三人相处，气氛会很奇怪啊。
但这里都不是外人，想着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直接道：“我也不知道。”
千条诧异道：“不知道？”
她眉头一皱，本来想听到什么八卦的，没想却得到了这么一个回应。
苏伦摊了摊手。
千条这个吃瓜群众没听到意料中的八卦，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随口又道：“会不会是别的地方，你忘了？”
“这怎么可能...”
苏伦对这种问题很无语。
脑域开发增强后，他记忆力可不差，哪里会忘掉那么重要的事情。
他刚想说不可能忘，但话刚说了一半，突然！
脑中像是什么灵光一闪，掠过了一些零碎画面。
别的地方？
对啊！
两人有亲密相处的机会，除了新婚后在玫瑰庄园的几天。
还有一次。
在达鲁族翡翠圣地。
那次也是喝了诗仙蜜酒，喝醉了。
然后醒来之后，当时还是“喀秋莎”的叶卡捷琳娜就已经离开了的。
这个念头一起，仿佛大脑受到了什么刺激。
那断片的记忆像是幻灯片般突然涌入脑海里，虽然不够清晰，但都是一些旖旎画面。
苏伦眸光瞬间就绽放出古怪的情绪。
他记忆中的画面，那时候在树屋的醉梦欢愉中，除了尤塔，还有一个人！
苏伦终于记起来自己为什么被咬了。（260章）
因为...真睡过了啊！
想起了这段断片的记忆，苏伦这才想起了之前婚礼后在玫瑰庄园，怪不得叶卡捷琳娜会说那样的话。
“今天是新婚之夜，你想行使你作为丈夫的权利吗？”
“不，我是我，菲克是菲克。”
“我刚才的提议，只是想让你以后听到某些消息，觉得不那么亏罢了。”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苏伦终于明白了。
原来叶卡捷琳娜早就告知过了。
只是那时候自己没想起，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懵逼。
别看时间对不上，这对炼金术士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
看到苏伦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千条和镜先生两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神色。
千条眼中突然重燃了八卦之火，投来了询问的目光，“嗯哼？”
苏伦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但也不好直说，“以后碰见了，我再问问她吧。”
千条听着这默认的说法，“啧啧...那位小姐的布局真是不简单呐。”
苏伦听着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
如果是叶卡捷琳娜，他还觉得有政治交易的成分。
但是喀秋莎，他反而觉得是自己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毕竟不谈喝酒，怎么都是自己先动手的。做了就做了，没什么不敢认的。
相比什么政治，千条显然在乎的只是什么八卦。
她听着苏伦默认了和那位新女帝有亲密关系，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喂喂喂，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
苏伦额角满是黑线，这种事儿能细说？
虽然他并不介意给千条说，可这里还有自家师姐啊。
镜先生也看出的苏伦的窘境，难得插口，说道：“之前和皮耶尔大师交谈的时候，兰斯家族那位小姐也在场，她确实胸有雄才。眼下不仅是南边的雷加地家族，北方北洲四国那些边缘小王国，也纷纷宣布加入鲁英帝国。算是真正做到了波拿皇室都不曾想过的南北一统了。再有实控‘军情处’，她对鲁英政权的掌控，恐怕是近几百年之最。”
苏伦听着自家师姐帮忙解围，点点头：“嗯。”
这也是叶的高明之处。
一连串的“巧合”之后，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她掌握了高度集中的权利。
镜先生的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赞扬，又道：“更难得就是这点。所有权利聚集在了手里，她却并不像是拉斐尔大公一样，想复辟成为旧时代的独裁皇帝。她一称帝，就走的新政那一套，宣布了一系列新法案。开放了炼金学院，财政支持各地新建基础学院，让所有人都有机会接触炼金术；还引进玛法的劳动机械技术，解放劳动力。这样一来，炼金文明必然会迎来一个大发展时代...”
苏伦听到这些举措，也明白为什么自家师姐对叶卡捷琳娜为什么如此赞不绝口了。
因为推动炼金文明的发展这也是黎明正在做的。
镜先生还道：“再有就是叶卡捷琳娜称帝之后，主动和玛法军方签订了永久停战联盟协议，共同抵抗位面入侵。开放了两大帝国之前战争建立的所有军事要塞，把鲁英的腹地亮给了玛法，共同进退。这份魄力，可不是谁当皇帝都能有的。”
千条一听，若有所思。
苏伦听着，也觉得挺好。
末了，镜先生又补充了一句：“噢，还有一点。叶卡捷琳娜通过莎碧娜传来了消息，说答应你的一艘古斯马奥飞艇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交付。”
“嗯。”
苏伦听着点点头。
飞艇有了，现在还得找一群机械师去改造。
他想到了那位朵拉大校。
......
“位面通道被发现还是太晚了。已经有数量不明的魔法师已经混入了炼金位面。而且现在位面通道那里已经筑好了几座九级魔法塔，很难被攻破。玛法军方打得也十分艰难...”
“但目前好消息是，敌人顶尖战力还没能降临，双方战斗还在胶着。”
“根据情报来看，‘西海之王’和‘南海之王’麾下的海盗都被一些神秘人招募或者胁迫，去往极西海域冒险寻宝去了。随船还有数量不明的魔法师...”
“...”
三人就这样在温泉池里泡着。
聊了一些时事之后，苏伦也把这些天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关于神墓的，万人法团的情报、圣教军的，事无巨细。
千条听得百无聊赖，镜先生却仔仔细细。
位面通道那边苏伦暂时没打算过去，不用去想，都十分惨烈。
他现在的实力还不适合去参加那种大型战役。
相反，去破坏那些天神族的寻宝计划，才更合适。
眼下首要任务提升自己实力。
苏伦道：“天神位面的神明在寻找【密弥尔之泉】，我怀疑和他们的【万象真解】的天赋有关，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我准备去玛法皇都卡比特隆招募一些机械师后，就去龙之国看看。”
镜先生听着他的计划，也认可道：“嗯。你们去看看也好，现在你有如此卓越空间能力，风险也会大大降低。而且我的也得到了一些情报，据传当初海贼王黑萨姆去那片海域冒险，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宇宙源质进阶九阶。那片海域人迹罕至，也曾经有灿烂的文明，或许真有【源质】。你和奥蒂莉亚都是有机会触摸到九阶门槛的绝佳天赋，如果能找到宇宙源质，提前准备也好。噢，还有一点，我父亲留下的那本炼金手稿我仔细看了，那【艾萨克的龙纹金身】如果能融合，会对你们进阶八阶后能承受天灾反噬有极大帮助...”
“...”
苏伦点点头。
这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黎明团现在战力配置已经很强了，足以应付绝大多数危机。何况有十九号这种能硬抗龙族的而机械战士，还有屠龙匕，屠龙铠甲，还有屠龙药剂。龙岛大可去得。
目标不用调高，七阶的巨龙，问题还不大。
如果真能猎到几头，炼制出【艾萨克的龙纹金身】这种殖装，对战力提升会非常恐怖。
他又问道：“师姐你呢？”
镜先生回应道：“天神位面法师团的攻势很猛烈，我会待在位面通道附近蹲点击杀异位面的高手。而且这附近的法则最为完善，对我进阶九阶大有益处。到时候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们可以通知我...”
苏伦：“嗯。”
泡着泡着，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三人神色轻松地躺在温泉池里。
清风微凉，泉水温润，时光难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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