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章 回忆篇：气功
为什么朱老板反而变成了贿赂罪呢？
这还要从陶月的布置说起。大年初一，陶月和贺老板在书房里嘀嘀咕咕，陶月知道贺老板和这边管事儿有些交情，已经知道了当铺过了正月必须取缔的事儿。但是，这个消息还不能发出去，因为管事儿那边需要政绩。也就是说，当铺这种旧社会毒瘤必须惩罚式肃清。
“那百姓那边怎么办？您不做当铺生意，以后还要做别的生意，生意人，诚信可不能丢了。”陶月轻声说。
贺老板连连叹气：“消息不敢说，我怎么能让老百姓来我这里把宝贝赎回去，这些东西留在我这，当铺取缔，我短时间又不能把这些东西卖出去，没有钱我又不能做别的生意，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
这种把当铺逼入绝境的肃清方式，就叫惩罚式肃清。
“我给您出个主意。”
“快说，快说！”
这时，陶月把早就准备好的宋代白瓷碗拿了出来，递给贺老板，贺老板是行家，看了几眼，眉头一皱：“这是个赝品啊？”
“隔壁的朱老板从一个贤人那买了主意，这个贤人从朱老板那里拿了一个赝品。朱老板希望您把这个赝品送到管事儿的手里。”
贺老板一头雾水：“家里还有些货，既然我知道了老朋友喜欢古董，我送一个珍品就可，怎能送一赝品。”
“不，不，您就把白瓷碗送去。您跟管事的说，朱老板必然会在这个白瓷碗上大做文章，让老百姓都知道他收受贿赂。到时候，只要管事儿把朱老板所送钱财一并上缴，不仅能取缔了辖区内的当铺，还能让管事儿获得一个清廉的美名。而老百姓所知，您送给管事儿的白瓷碗，只是民间仿造的一个玩物，朋友之间一些礼品，无伤大雅。那管事儿即便有你们之间的友情，仍然公事公办，关停您的当铺。而且，您还能在关停之前，资金回流。以后不做当铺生意，也有本金做别的行当。”
“妙计，妙计！陶月，你真是诸葛亮在世啊，以后，您跟着我干吧。”
陶月微笑，婉拒了贺老板：“我这个人懒惰，不愿意参与这些动脑筋的生意事儿，您待我不薄，愿意相信我，我才多说几句。若是有唐突无理之处，还请贺老板见谅。”
“哎呦呦，可别这么说，咱们去吃饭，喝上一杯。”
“不打扰了。”
“那怎么行，大过年的，贵客驾临，我还不管顿饭吗？”
……
黄有道听得陶月说完来龙去脉，目瞪口呆，问：“那位穿长袍的文德先生，出卖了朱老板。”
“不是，所有谋略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朱老板根本不相信文德先生，若是他坚决执行文德先生的策略，就不会被我的障眼法所迷惑，在年前就会把贺老板挤垮了，大挣一笔之后，也会在文德先生的支持下，大大方方离开当铺行当，不会有现在的牢狱之灾。”
陶月如此解释，黄有道还是不明白：“既然朱老板不相信文德先生，为什么文德先生还要帮朱老板送碗。”
“那大概是朱老板给文德先生出的难题？”
“什么难题？”
“文德老先生想收朱老板的儿子朱光为徒，但因为朱老板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导致文德老先生的策略失败，准备毁约，不想儿子朱光跟随文德老先生学艺，所以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黄有道懂了：“这个难题根本难不倒那个文德先生，反而被文德先生利用，把他送进了大牢。”
陶月对着黄有道伸出一个大拇指：“对，不把朱老板送进大牢，怎么能收他的儿子朱光为徒啊。”
……
黄有道感叹折服：“你们是人吗？”
“我不是人，是『妖精』。”
“能不能教教我？”黄有道对此非常羡慕。
陶月摇摇头：“老黄，你不是马上去实习了吗？当一名医生，好好的生活。『妖精』这种东西，在旧社会遍地都是，人被逼急了，当然要动心眼。以后不会有了，因为新中国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大家都学知识，这个世界就没有算尽心机的『妖精』了”
黄有道有些不高兴：“你说过要把本领教给我的。”
陶月点头承认：“我说过，可我没说过，要把算计人的本领教给你，我想教你的是活命的本领。”
“活命的本领，是什么？”
“气功！”
听到气功两个字，黄有道不屑一笑：“气功，别扯了，当年谁被那个大块头砍断了胳膊，要不是皮肉还连着，骨头都不一定能接上。”
“我真会。”
“不信！”
“你学不学？”
“学！”
……
黄有道学习的气功也不是什么打架的法门，更像是一种憋气的本领。陶月告诉黄有道，憋气之后，就让人和自然融为一体，这个时候头脑就会很清明，该想的事情就能想到。
骗人，大骗子！
每一次黄有道都被憋的满脸通红，从来没有与自然融合一体过。
……
到了三月，黄有道要去实习了，他想让陶月和陶晓牛住到他的小屋子里去。陶月没有答应，他说小朋友很容易去依赖一个人，相信一个人。现在，陶晓牛更相信黄有道了。而且，陶月让黄有道自己去解决这个事情。
去乡下医院支援建设，黄有道要住大宿舍，他没有办法带着陶晓牛。思来想去，黄有道把陶晓牛送到了包子铺，陶晓牛知道要和黄有道分开一段时间，哭得挺难受，但很快被大包子的幸福淹没了。
……
这一去就是半年，黄有道学习了很多实用的医学技能，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伴随他的那份暴躁脾气，和时不时就犯倔的冲动也消失了。在伤病中，他懂了更多的责任和守护，变得更阳光了，更好学了。于是，医院决定把黄有道调回北京，送到卫校深造。
黄有道回到了北京，迫不及待的跑到小洋楼去见自己的兄弟，可他看到小洋楼被贴上了封条。这是财主逃跑时留下的财产，已经充公了。
最后，黄有道在自己的小屋找到了张四和陶月，张四没有了半年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聊天才知道，那些残疾人都听了陶月的话，去一些收残疾人的工厂上班，工资是少一点，但有些福利可以保障生活，自力更生，再也不要饭了。
现在，生活拮据的反而是张四和陶月，他们坐吃山空，靠着那些残疾人送来的饭菜度日，举步维艰。
黄有道皱眉，知道来龙去脉之后，看了一眼陶月摇摇欲坠的身体，认真的问：“你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
陶月没回答，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行，你这样不行，会死的，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咳嗽，敢紧出去，别在这传染我，废物，让我养着你，还把我人都驱散了，你要是不拆我的台，我现在还是丐帮帮主。”
黄有道当时就恼了，指着张四的鼻子说：“张四，你身强体壮，就知道要饭，外面现在是大生产时期，哪个工厂不缺工人，你去干活挣钱啊。”
“老子才不干那下贱的工作。”
“行，行，你是天王老子，你就当爷吧。”
黄有道懒得和张四一般见识，把书包放下，把挣的钱递给陶月：“以后的日子还得靠你做饭。”说完，还拿出卫校的录取通知书和陶月分享，陶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张四在旁边则是一脸嫉妒。
这时，陶月又咳血了，他真的病的不轻了，张四躲得远远的，黄有道帮着陶月捶背，还给陶月倒了一杯热水。干完之后，黄有道嫌弃的看了一眼躲得远远的张四，温和的说：“老陶，这肺痨的病能治，我先去医院给你买点药，咱们一点点把病治好了。哦，我一会把陶晓牛也接回来。”
说完，黄有道转身就走，陶月追了出来说：“老黄，别接小牛了，你是大夫，知道我这病传染，她太小，扛不住。还有，你拿药的时候，去一趟文德小苑，告诉文德老先生，我挺到他收徒弟的时候了。”
说完，陶月看着一脸蒙圈的黄有道，露出了笑容，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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