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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八章図园诗会


龙战已经回到了住所,因为酿酒已经成功了,他现在正在为今晚的図园诗会,挑一首合适的诗。

        既然是以诗会友,他很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文人,对那个世界的文人所作的诗,作何评价。

        他坐在书案前,在纸上写了十几首,只是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敲定选哪一首出来。

        李白的?杜甫的?或者王维、陆游的?龙战其实更倾向于李白的,毕竟他要宣传的是

        “诗仙酒”,选诗的话当然是选诗仙的诗最合适了。看着这些诗,龙战长叹了一声,他只知道这些诗好,却不知道好在哪里。

        至于里面的意境,他就更读不出来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选。

        正为难时,门外传来了季凯安的声音,

        “三少爷,三少爷……”听到门口的声音,龙战起身走了出去,同时出来的,还有孟晚琳和燕瑾。

        他如今和孟晚琳很少说话,至于修炼的事,现在有了燕瑾,也不需要他。

        而且一旦他靠近,燕瑾还会十分警惕地瞪着他,那样子简直是把他当成了恶魔。

        龙战受不了这气,又赶不走她,只好不贴上去了。孟晚琳其实很想与龙战说说话的,倒不是因为她突然喜欢上了龙战。

        而是相对于燕瑾,她对龙战更熟悉些。在燕瑾身边,她总觉得不自在,反倒是有龙战在时,她心里要心安不少。

        但现在龙战基本不主动搭理她,让她有些难过。这会儿两人见面了,也只是点点头,根本不像是一对夫妇该有的状态。

        龙战出去后,直接打开门问道:“怎么了?”季凯安高兴奋说道:“柯大当家的联系我们了,说今晚要一百份玉花,黄掌柜让我来通知你。”龙战一听柯沛玲主动找这边了,眉头挑了挑,等了这么久,对方总算是来了。

        说道:“你等一下,我给你一样东西,你给我带回去。”龙战说完,转身回了屋,没多久又提了两坛子酒出来,递给季凯安,

        “你把这两坛子酒拿回去,这一坛晚上送去図园时,也顺带送过去,就说是感谢柯大当家的第一次照顾我们的生意,特地送给她品尝的。至于这一坛子酒,你回去时就故意当街砸烂,哪人多就在哪砸。”季凯安疑惑,问道:“为什么啊?”龙战道:“你没听过酒香不怕巷子深吗?”季凯安道:“听过啊,怎么了?”

        “我怕啊。”龙战说了一句,然后开始赶人,

        “好了,废话别多说了,照我说的去做。”看到龙战不耐烦了,季凯安也不敢多问,拿着两坛酒就走了。

        等他走后,孟晚琳问道:“你们刚才说図园,是在说図园诗会吗?”龙战想起孟晚琳也是有名的才女,对诗会这些东西或多或少都有些兴趣,笑着点了点头,

        “嗯,要去给他们送些东西。”又问道:“你想去吗?”孟晚琳犹豫,她以前也去过不少诗会,自然有些兴趣,只是现在身份不同了,不好公然露面,便摇了摇头。

        “想去就去嘛,一帮俊男靓女吟诗作对,不很好玩么?”龙战鼓励着说,似乎想到了什么,龙战身子突然一颤,

        “哎呀,我草,正事忘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办正事了。”龙战说完,立即追了上去。

        他只顾着把酒给季凯安了,忘了把诗也给他,要知道诗才是关键。孟晚琳一脸懵,不知道龙战去干什么了,只是想到図园诗会,心想自己多半是没机会去了,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回身走着走着,不觉竟来到了书房。看着里面的文房四宝,她突然很想写写画画,就如当年一般。

        舞刀弄枪还是不太适合她,她喜欢的还是按纸握笔,写画抒情。但就在她靠近书案时,却看到书案上散乱放着的几张纸,以及上面的几首诗词。

        她疑惑了一下,

        “是他写的?”随后便拿起来看。一开始她只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情来看,但看完一首后,她睫毛微颤,而后呼吸急促,身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看到她这般,燕瑾以为她出事了,连忙飞身过来,将手搭在孟晚琳的肩上,

        “主人,你怎么了?”察觉到孟晚琳体内并无异样,这才放心下来。孟晚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字,惊疑不定问道:“这是他写的?这是他做的诗?”

        “不知道。”燕瑾摇摇头,她只是个练剑的,对诗词一窍不通,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孟晚琳深呼吸一口气,呢喃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闭目想象那个意境,不由得心神摇曳,如痴如醉。

        转头看向窗外,心里问道:“这是你写的吗?”之后又看了几首,每一首都惊艳着她,让她久久不能回神,难以自拔。

        而一旁的燕瑾全程疑惑,不明白自己主人这是怎么了。……

        “静山,到哪里了?”一辆马车中,一位老儒闭目开口询问道。

        “快到琴弦河畔了,马上就到了。”张凌小声回答,静山是他的字,也就他们这些读书人有字,一般人是没有的。

        老儒嗯了一声,随后又说道:“今晚的诗会你怎么看?”张凌恭敬回道:“禹城的那几位才子我见过,的确都是惊才艳艳之辈,这次诗会我们苏城只怕……”说罢,苦笑一声,

        “还得落败。”老儒问道:“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张凌知道老师在考他,思索片刻后,回道:“是好事?”老儒睁开眼睛,问道:为何?”张凌回道:“胜我者优,有几个比我们好的人,这说明我们大宁又多了几个人才,这是我们大宁的福气,既是大宁的福气,我们落败了又有什么不好呢。”老儒哈哈笑道:“你小子总会说这些弯弯话,不过也好,会说弯弯话以后就能站得住,在朝堂上才不会那么容易倒下。可千万别学你老师我,横竖一根筋,最后被人踢出局了,还死鸭子嘴硬。”老儒是苏城醇儒徐阳晖,做过几年礼部侍郎,又兼太子太傅,后因看不惯朝堂上的阿谀奉承之风,又受人攻讦,便告老还乡了。

        此后一直定居在苏城,潜心学问,偶尔也会收几个弟子,张凌便是其中之一,也是被他最看好的一个。

        张凌拱手道:“老师是刚正不阿,宁折不弯,是我辈读书人的脊梁。”老儒摆手,

        “别,在我面前就不用说这些弯弯话了,都是师徒,拍马屁没用。”张凌再次拱手,

        “肺腑之言罢了。”老儒指了指张凌,

        “你啊,真是……”

        “吁!”马车一阵震动,外面好像十分骚乱。老儒问道:“出什么事了?”外面的马夫回答:“回徐太公,前面有人摔倒了,好像摔坏了一坛酒,惊了车驾。”老儒道:“那人没事吧?去看看。”

        “是。”那马夫刚跳下马车。老儒忽然身子一颤,随后鼻子猛地嗅了嗅,

        “什么味道?”张凌也闻到了,

        “是酒香,好浓的酒味儿。”老儒眼睛一亮,掀开车帘快步走了出去,果然外面的酒味更浓。

        “哎呀,糟糕,砸烂了,这可怎么办啊?这怎么办啊。”季凯安按照龙战的吩咐,来到人群最多的地方故意把一坛酒摔烂。

        看着酒水流了一地,又故作遗憾悲愤道:“完蛋了完蛋了,要是让东家知道我把这一坛子酒砸烂了,非把我扒了皮不可,我该怎么办啊?”他声音极大,自然吸引来了不少人。

        旁边还有不少会喝酒的人,闻到这个酒味儿,都不禁摇头叹息,暗道可惜。

        徐阳晖正好看到这一幕,上前闻了闻酒味儿,确认就是从地上摔烂的酒水里传出的,也颇感可惜,连连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香的酒我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竟然摔了,实在是可惜。”张凌也快步走了出来,他眼睛尖,看到季凯安手里还有一坛,又见自己老师喜欢,便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你手里的酒能转卖给我吗?”众人这才注意到季凯安怀里还抱着一坛子酒,都有些意动,纷纷说道:“嘿,兄弟,你这酒闻着不错啊,卖给我吧,我出十两。”十两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一般的酒几百文,到一二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十两?我出十五两。”

        “我出二十两。”

        “我三十两。”……随着价格越来越高,张凌也迷糊了,自己只是问了一下,没想到局势演变成这个样子。

        但他肯定不会放弃,既然是自己老师喜欢的,花多少钱他都愿意,便出声喊道:“我出五百两。”这价格一出,顿时吓退一大批人。

        一般人觉得五十两就到头了,就算是一些有钱人,最多也只愿花一百两。

        五百两,他们想都不会想。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真正有钱的人,也能把价抬得更高,不过这些有钱的人都是认识张凌的,没太好驳他的面,就算有钱也不叫了。

        看没人再跟后,张凌对季凯安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摸出五片金叶子道:“大哥,五百两给你,把酒给我吧。”五百两买一坛酒,大多数人都觉得季凯安这次肯定赚翻了,只怕晚上躲在被子里都能说出声。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季凯安只是看了一眼张凌手里的金叶子,便不再多看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我这个是要送人的,不能卖。”一听这话,众人顿时傻眼。

        心想你拿着这五百两去买什么买不到,买点其他的送人啊,哪怕就是再买几十坛好酒,也有剩余。

        这点账算不过来?张凌也感到意外,没想到自己出价五百两都买不过来,他想会不会是自己出价太低了,便再次加价道:“我出一千两,一千两可愿卖我?”众人呼吸一窒,一千两买一坛酒,疯了吧?

        但季凯安还是摇头,又惹得不少人议论,这个也疯了,一千两都不卖。

        张凌尤不甘心,再加价道:“两千两!”季凯安内心犹豫,心想这么多钱,应该够了吧,要不卖他?

        就算卖了,老大也不会说自己吧。可是三少爷明确说了要送人,没说要卖啊。

        见他已经开始犹豫,张凌心里窃喜,最后一次加价道:“一口价,三千两。”众人呼吸都开始错乱了,三千两买一坛酒,这已经不是疯了,这是傻了,病了。

        什么酒,要三千两啊,仙酒吗?季凯安顶不住资本的狂轰乱炸,眼看就要拖鞋松开了,但这时,他抬眼忽然看到了远处赶来的龙战在冲他摇头。

        他知道三少爷没准他卖,他只好稳定心神,忍住三千两的诱惑,毅然决然道:“不卖,多少钱我都不卖,这个是要送人的。”张凌还想再说什么,徐阳晖伸手按了按他的手,微微摇头。

        张凌心有不甘道:“老师,你再等等,我再加点钱就能为你买来了。”徐阳晖摆手道:“不必了,我已经喝到了。”张凌不解。

        徐阳晖解释道:“这世间还有比如此坚守本心的更甘醇的烈酒吗?”张凌恍然,拱手道:“是学生唐突了。”徐阳晖冲季凯安拱了拱手,

        “如此芳香美酒,是我造次了,恕罪!”拱手后,便带着张凌一起离开了。

        有人认出他的身份,惊呼道:“是徐夫子,是他老人家。”众人这才想起是谁,纷纷朝那辆马车拱手,而季凯安立在马车前,怀里抱着那坛酒,在阳光下,绚烂生辉。

        龙战微微一笑,

        “比想象中效果更好。柯大当家的,这份大礼,你该怎么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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