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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第 318 章


喝了整整一壶酒,  脸红的像是番柿的敦多布多尔济“嗝儿”的一下子张嘴打了个酒嗝儿,雾气蒙蒙的双眼迷茫地眨了眨,而后就用两只手按着桌面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呦,兄弟,  你没事儿吧?”

        仓津瞧见敦多布多尔济只抬腿往前走了一步就“扑通”一下子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往前弯腰搀扶敦多布多尔济。

        坐在另一边的策棱也将屁股离开了椅子,  想要做出同样的搀扶动作。

        “不,  嗝儿,  不用,  我自己能行。”

        敦多布多尔济摆手拒绝两位好兄弟准备搀扶他的动作,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  舔了舔嘴唇就脚步虚浮,  跌跌撞撞地朝着站在院子中央送客的阿哥公主们走去。

        正忙忙碌碌穿梭在各个席位间,收拾桌面上残羹剩酒的宫人们瞧见敦多布多尔济后,都忙将身子往一旁闪了闪,  免得这个醉酒的蒙古少年撞到他们身上。

        与一众皇子和恪靖公主笑着告别的宾客们瞧见喝醉酒的漠北世子后,  好奇地多瞧了敦多布多尔济几眼就转身离去了。

        “哎?策棱,  你觉得敦多布多尔济这回告白有戏吗?”

        仓津伸出右胳膊给自己也倒了杯美酒,一屁股从自己的椅子上挪到旁边敦多布多尔济的空椅子上,  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对着身旁的策棱,摇晃着右腿,  笑着询问道。

        策棱身子斜着,  略微有些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上,  嗑着抓在左手里的五香瓜子,十分诚实地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敦多布多尔济能不能成功,不过能肯定的一点儿就是不管他今天对着恪靖公主说出多么肉麻的告白情话,  这群性子刚直的皇阿哥们也会顾及着他们新婚的大哥和大嫂不会冲上去暴揍他的。”

        “你说的有道理”,仓津贱兮兮地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将手里的小酒盅放到面前的圆桌上,从策棱左手里抓出几粒五香瓜子,正想将瓜子往嘴里送就看到敦多布多尔济已经一步晃地走到胤礽、胤禛、恪靖等人面前了。

        仓津瞧见这一幕后,一双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用手肘撞了撞身侧策棱的胳膊,抬了抬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对着策棱挤眉弄眼笑道:

        “哎哎哎,策棱你快看,敦多布多尔济走到那群阿哥公主们跟前了,他这是马上就要告白了?”

        策棱闻言也跟着将目光移到了距离他们俩七、八米远的敦多布多尔济身上。

        下一瞬他们俩就瞧见喝得醉醺醺的敦多布多尔济终于晃晃悠悠、艰难地走到了恪靖公主跟前,还没等他俩为自己终于要敞开心扉告白的好兄弟高兴呢,紧跟着就瞧见敦多布多尔济的身子一歪,整个人精准地越过恪靖公主,走到了与四公主并肩站立的四阿哥跟前,像是找到“意中人”了般,站定不动了。

        “啪嗒!”

        策棱和仓津看到不远处荒唐的一幕后,抓在手里的五香瓜子齐齐掉在地上,双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仓津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敦多布多尔济这是傻了,还是眼睛瞎了?”

        策棱也有些一言难尽地瞅着敦多布多尔济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今日的十四个皇阿哥,除了作为新郎官的大阿哥穿着一身正红喜服,和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穿着一身杏黄色的吉服外,其余的十二个皇阿哥,无论年龄大小和高矮胖瘦皆穿着象征他们皇子身份的金黄色吉服。

        穿着一身粉红色旗装的恪靖公主站在哥哥弟弟们中央实在是太显眼了。

        简直就是万黄丛中一点粉呐!

        目标人物如此显眼,敦多布多尔济的眼睛究竟得多瞎才能华丽丽地越过恪靖公主,站在只比恪靖公主大半岁的四阿哥跟前啊。

        策棱和仓津有些不忍直视地互相扭头瞅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倘若他们醉酒的傻兄弟胆敢对着四阿哥说出他原本打算对恪靖公主表白的情话,即使今日是大阿哥大婚的好日子,敦多布多尔济也得挨揍啊!

        胤礽、胤祉俩年龄最大的少年看着喝得俊脸通红的敦多布多尔济晃晃悠悠地走到他们四弟胤禛跟前,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在心中猜测着,莫不是这漠北世子喝醉酒,打算冲着他们耍酒疯了?

        恪靖也一脸好奇地望着敦多布多尔济,想要知道这人来找他们一群人干嘛?站到她四哥面前,又是想要说些什么?

        翻过来年就要年满十五周岁的胤禛瞧见敦多布多尔济站在他面前,一句话不说,只是傻呵呵地冲着他笑,而后“嗝儿”的一声就张嘴冲着他打了个酒嗝。

        闻到扑面而来的浓郁酒气,胤禛立刻嫌弃地皱起眉头,用手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谁知他退,敦多布多尔济跟着朝前迈了一步。

        胤礽、胤祉、恪靖等人看着这俩一进一退的英俊少年,满脑袋都挂满了问号。

        再过几月就满九周岁的双胞胎,四只眼睛里也尽是迷茫,搞不懂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策棱和仓津见状齐齐“啪”的一下子重重用手拍了一下他们的脑门,全都在心里冲着前面的敦多布多尔济无声地呐喊道:

        “兄弟,你错了!你真的找错人了啊!”

        可惜脑袋已经完全被酒精给“熏”糊涂了的敦多布多尔济完全听不到他身后两个好兄弟的心声。

        他的酒量本身就不算好,又一口气喝了一壶酒,如今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像是走进镜子阵中了一般,感觉眼前四面八方都是在晃动的恪靖公主。

        他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而后又睁开眼睛,瞧见“恪靖公主”还在他面前乱晃,不由伸出右手想要上前抓“恪靖公主”的胳膊,让“恪靖公主”好好站在那里听他把话说完。

        胤禛瞧见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蒙古少年不是冲着自己傻笑,就是跟着自己跑,眉头都要皱的打结了。

        四阿哥可不是一个脾气多好的人,如果不是顾虑着今日的场合不对,胤禛都要一脚将面前冲着他打酒嗝儿的醉汉给踹倒了。

        瞧见敦多布多尔济还冲着自己伸胳膊,胤禛冷笑一声,“啪”的一下子就将敦多布多尔济伸到自己面前的胳膊给打掉了。

        策棱和仓津看出四阿哥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敢再犹豫了,顾虑着敦多布多尔济的小命,忙从椅子上起身,想要冲上前将他们傻兄弟拉回来。

        可惜他俩的脚步迈的再快,也快不过敦多布多尔济的嘴。

        敦多布多尔济被“恪靖公主”重重打了一下,似乎有些委屈了,深吸了一大口气,而后就冲着还在晃动的“恪靖公主”真诚地大声喊道:

        “请您不要再动了!”

        “您知不知道,我喜欢您啊!比喜欢长生天,比喜欢格桑花,比喜欢洁白哈达都要更加喜欢您啊!”

        “砰!”

        “咔擦!”

        “咣当!”

        听到敦多布多尔济冲着四阿哥扯着嗓子高声喊出来的浪漫告白语,在场正俯身收拾桌面的宫人,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抬脚离去的宾客们,马上就要冲到阿哥们跟前,抓住敦多布多尔济的胳膊,捂住他的嘴的仓津和策棱,以及站在原地的阿哥、公主们全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两息后,宫人们拿在手里的瓷盘脱手了,碎瓷片和带着汤汤水水的剩菜全都落在了脚下的红地毯上。

        抬脚往外走的宾客们一个不慎被椅子腿给绊倒了,连仓津和策棱都被脚下的红地毯给绊了一下,差点儿摔个狗吃屎。

        恪靖看了看醉的满脸通红的敦多布多尔济,又瞅了瞅她已经被气得俊脸通红,眼中闪动着怒火的四哥,不由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往自己太子二哥身旁靠了靠。

        胤礽也惊得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上一回这么震惊,还是在漠北战场的篝火宴会上,热情似火的漠北蒙古少年——苏日娜,当着众人的面亲他姨母,还当场示爱时。

        他瞧了瞧蒙古少年,又瞧了瞧自己的四弟,一向脑袋机敏的太子殿下都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灵光了。

        十四困惑的用手挠了挠自己脑袋上的瓜皮帽,对着站在他身旁的十哥,问出了心底里的疑惑:

        “哥,这傻子是谁啊?从哪儿来的?他会不会是冲着四姐表白的,但是喝醉了,才把四哥看成四姐了啊?他和四哥都是男的,怎么能够冲着四哥说‘喜欢’呢?”

        十的脑袋也被眼前混乱的一幕给搞晕了,他抿了抿唇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十四,男的也能对男的说‘喜欢’,女的也能对女的说‘心悦’啊,额娘说过‘爱是不分性别的’。”

        十四听到这话,双眼更迷茫了。

        太子哥哥当初对他说,若是姐夫们对姐姐不好,就让自己去打那些姐夫们,可太子哥哥没给他说,若是蒙古少年想要做他的“男嫂子”,他该咋办啊。

        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来,声音吵得让站在喜房里的胤禔都听到了。

        穿着一身正红喜服的胤禔,刚刚用玉如意去掉他福晋脑袋上的红盖头,虽说福晋大婚的妆容画的很浓,基本上瞧不到清晰的相貌,但娶到心仪的姑娘了,胤禔还是又高兴又羞涩的搓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呢。

        坐在床边,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凤冠霞帔的伊尔根觉罗氏瞧见大阿哥身长玉立的俊朗模样,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烫。

        暧昧的气氛像是两条透明的丝线般在小两口中间蔓延,胤禔正想对伊尔根觉罗氏说他之前在公主学院门口见过她,就听到院子外面突然传来胤禛一声震天响的怒吼:

        “淦!你给爷闭嘴!你要是再胆敢多说一句混帐话,爷让你横着出去信不信?”

        正在害羞的小两口听到外面的声音,双双怔愣住了,不知道谁惹四阿哥了。

        暧昧的透明丝线全部被胤禛的怒吼声给震断了,胤禔的脸也都有些黑了,有些小尴尬的对着伊尔根觉罗氏低声道:

        “福晋你饿了就先去沐浴,吃些东西吧,爷去把外面那群讨人厌的弟弟们都给轰走。”

        说完这话,胤禔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伊尔根觉罗氏瞧见大阿哥背影中都透露出来的怒意,没有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对大阿哥也是很满意的,大阿哥不但长相俊朗,而且最关键的是如今都虚岁二十了,身边也是干干净净的。

        像他这个年纪放在民间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阿玛了。

        伊尔根觉罗氏想起上花轿前,额娘给她袖子里塞的小人书,脸色瞬间红了起来,忙出声喊自己的陪嫁丫鬟进内室来给她卸妆。

        胤禔走出内室门,听到身后传来自己福晋好似银铃珰的笑声,耳根子都红了,同手同脚地快步离开了喜房。

        等到他走到前院时,看到到满院子的混乱与狼藉,胤禔的眼皮子重重跳了跳。

        皱着浓眉绕过碎在地毯上的瓷盘和倒在地毯上的椅子,瞧见他的一群冤种弟弟们正在死命的拉着脸色爆红、额头上爆出青筋的胤禛,阻止胤禛暴打一个醉酒的蒙古世子。

        胤禔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难不成这是一大群人喝醉了耍酒疯了?今个儿是他一生的好日子,胤禔可绝不会让人给他添堵的,忙迈着流星大步往前走,刚刚走近就听到喝得醉醺醺的蒙古世子还在含糊不清的嚷嚷着:

        “我喜欢你,长生天、格桑花,全都不如您。”

        “爷踢死你个胡咧咧的!”

        暴脾气的胤禛瞧见敦多布多尔济还敢冲着他“告白”,即使他的左右胳膊都被胤祉和胤祺给死死拉住了,情绪上头的胤禛还是发挥出了他身体里的潜力,使劲冲上前给敦多布多尔济腿上重重来了一脚。

        仓津和策棱也没想到平日性子软绵绵的敦多布多尔济喝醉后,不仅性子十分固执强硬,力气也大的他们俩人一起拉都险些有些拉不住。

        瞧见敦多布多尔济的身子往后倒了,他们俩忙伸手给接住了。

        胤禛这一脚用了不少力气,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的敦多布多尔济感受到腿上传来的痛意时,混沌的神智也有了片刻的清明,他看到站在四阿哥身旁的四公主后,脸上浮现一抹傻乎乎的笑意,他在仓津和策棱两人手下挣扎,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恪靖高声喊话。

        他本意是想要说:“恪靖公主您愿不愿意嫁给我?”

        谁曾想在酒精和嘴瓢的双重影响下,敦多布多尔济脱口就冲着四公主喊道:

        “恪靖公主您愿不愿意娶我?”

        正在拉他暴躁四哥的恪靖听到敦多布多尔济最后喊出来的话,立刻又惊讶又错愕又懵逼地望向了满脸通红的蒙古世子。

        “砰!”

        扶着敦多布多尔济的仓津和策棱听到敦多布多尔济费了这么多功夫,终于对着意中人将表白的话给说出来后,双手一抖就将他们醉酒后,死沉死沉的好兄弟给丢到了地上。

        活了快十五年了,今晚觉得自己被敦多布多尔济这个胆大包天的竖子给冒犯了,正怒火中烧的胤禛,以及使劲儿拉着胤禛的胳膊,阻止他们暴躁四哥当场再次施暴的其他皇阿哥,以及后脚跟过来的胤禔听完敦多布多尔济嚷嚷了那么多句“喜欢”,最后的心上人其实是恪靖时,全都一脸懵逼地看了看倒在地毯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敦多布多尔济,而后“唰”的一下子就将视线转到了同样一脸震惊的恪靖身上。

        恪靖拧着一双秀眉看了看敦多布多尔济,经此一遭,她是彻彻底底记住这个傻蛋儿了。

        瞧见哥哥弟弟望向她的目光后,她立刻出声道:

        “你们别看我,我在今晚之前都不认识他。”

        听到恪靖公主这话,仓津和策棱怜悯地看来一眼躺在地毯上睡觉的敦多布多尔济,兄弟,瞧瞧我们哥俩是不是真的猜对了,你要是不告白,人家公主压根儿就不认识你!

        胤禛也搞明白今晚这场告白乌龙了,虽然明白敦多布多尔济这是错把自己当成四妹了,但小心眼儿的胤禛可不准备原谅他了,他嫌弃地拧着眉头瞧着躺在地毯上的敦多布多尔济。

        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他和四妹不仅根本长的不像了,而且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一个男、一个女,呸!这蒙古蠢世子究竟得多瞎,才能把他认错了啊!

        “都散了吧,散了吧,一场误会罢了。”

        胤礽笑着将院子里的宾客都挥散,喊来几个宫人将醉到在地的敦多布多尔济送出宫去,又带着弟弟妹妹们从胤禔的院子里离开了。

        等到前院的没有旁人后,胤禔才摇了摇头觉得怕是等明日今晚这事儿就要传开了。

        反正丢人的也不是他,这般一想,胤禔就吹着口哨去净房里沐浴,与他福晋洞房去了。

        ……

        翌日,等敦多布多尔济酒醒后,想起他喝醉后闹出来的事情,尴尬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不出来。

        在这之前,他还苦恼如何对恪靖公主告白呢,好了,如今完全不用在发愁了,几乎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昨晚的闹出来的告白乌龙了。

        一想起他从策棱口里了解到,四阿哥是个天生爱记仇的小心眼儿,敦多布多尔济就觉得自己以后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惠妃从宫人口中听到在她离开之后,胤禔院子里闹出来的荒唐事后,也是又惊又气的。

        若不是知道昨晚四阿哥没有闹出什么乱子,她就直接打着胤禛破坏自己儿子、儿媳妇洞房之夜的旗号,气势汹汹地去储秀宫,找皇贵妃讨要一个说法了。

        康熙和皇贵妃昨晚睡的早,因为俩人得早起喝胤禔与伊尔根觉罗氏敬的新人茶。

        如今双胞胎都搬到乾西五所两、年了,昨夜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一场笑话,也没有哪个想不开的,大晚上跑来储秀宫给康熙和皇贵妃说这事儿。

        因此睁眼后早早穿戴好衣服坐在储秀宫的正殿大厅里,等待着胤禔和伊尔根觉罗氏俩人从宁寿新宫里敬完茶回来,给他们俩敬茶的帝妃二人,还没等到胤禔小两口过来,从白露和梁九功口中听到昨晚整场闹剧的始末后,简直是哭笑不得。

        “皇上,没想到那敦多布多尔济喝醉了和清醒时,反差这么大啊,之前在漠北战场上,臣妾看着他还是一个挺聪明的少年,怎么喝醉后,连男女都不分了?”

        皇贵妃忍不住笑道。

        康熙也没想到这群少年们昨晚还闹出这种荒唐事,当初漠北部内附清廷时,康熙就想过未来必定朝廷会与漠北部联姻的。

        漠北部,车臣汗部势力最强,敦多布多尔济又是世子,必然是要尚公主的,可他喜欢上自己唯一的嫡出女儿了,康熙心里就又有些踌躇了,毕竟漠北蒙古离京城远啊。

        他倒是能将公主府建到漠南,让额驸跟着公主住到漠南去,可这不就达不到掌控漠北蒙古的目的了吗?

        晴嫣瞧着康熙笑过之后,就开始拧着眉头转动起了他手上的玉扳指,眉头也微微拧了起来,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她不知道康熙这是想到什么了。

        瞧见门口出现了两个穿着红衣的年轻人,晴嫣忙冲着康熙低声喊道:

        “万岁爷,保清小两口来了。”

        康熙听到他爱妃的声音后,也暂时将与漠北联姻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打算再过几年,看看敦多布多尔济的性子再说。

        伊尔根觉罗氏将发髻给盘起来,初初当皇家的儿媳妇了,惠妃没有在公主学院任教,她在延禧宫时还感觉稍稍有些不自在呢。

        来到储秀宫,瞧见熟悉的景院长后,紧绷的身子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站在她身旁的胤禔感受到伊尔根觉罗氏的变化后,不由偏头瞧了他一眼。

        胤禔是康熙头一个立住的儿子,在康熙心里的分量自然也是很重的。

        看着当年与胤礽同坐在一头牛犊子上的胤禔一晃眼都娶福晋了,康熙也不由在心底感概一声时间真是过的飞快啊。

        约莫一刻多钟后,等小两口从储秀宫里敬完茶出来。

        胤禔瞧见伊尔根觉罗氏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好奇地询问道:

        “福晋,你怎么了?”

        伊尔根觉罗氏正在脑子里想着今天早上在延禧宫里给惠妃敬完茶后,惠妃对她说的话,听到耳畔传来胤禔的声音,她不由用贝齿咬了咬红唇,转头对着胤禔询问道:

        “爷,今早儿上额娘对我说,要让我没事儿的话喝些调理的汤药,争取明年这个时候就能让她抱个大孙子,若是我。”

        伊尔根觉罗氏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胤禔也明白她想说的什么意思了,不由伸手拉过伊尔根觉罗氏的素手,捏了捏柔软的掌心,大大咧咧地低声笑道:

        “福晋,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爷肯定会努力的。”

        听到胤禔这话,伊尔根觉罗氏立刻羞红着脸,用手捏了一下胤禔的胳膊。

        胤禔也没再逗弄他总是爱羞涩的福晋,他目视着前方,牵着自己福晋的手走在回南所的青石板宫道上,想起他额娘总是撺掇着让他在朝堂上结交大臣,积累政治力量,为以后夺嫡做准备的那些破事,胤禔紧紧抿了抿薄唇,眸子也有些冷。

        若是胤礽真得是个废物,不用他额娘说,他也会去夺嫡的,而如今胤礽不仅与他兄弟情深,而且能力远胜于他,于公于私,胤禔都不像和自己太子二弟争夺皇位。

        争了也注定争不过。

        他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伊尔根觉罗氏光滑的手背,低声道:

        “福晋,爷和额娘的关系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她说的那些话,你听听就好,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是你生的是男是女,爷都喜欢。”

        伊尔根觉罗氏没想到胤禔会说这话,忍不住又瞧了一眼胤禔的脸色,瞧见大阿哥这话是认真的,不是在说笑的,她的心也完全放下了。

        只要胤禔不是一个劲儿的无脑站在他额娘那边,那么自己阿玛科尔坤在自己出嫁前,对她说,担忧未来大阿哥会夺嫡的事情,很大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伊尔根觉罗氏的嘴角也不由上扬了起来,觉得皇家的儿媳妇其实也没有她原本想的那么可怕。

        新婚小两口走在青石板宫道上,俩人中间散发出来的粉红泡泡几乎都快实质化了。

        ……

        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年底腊月里。

        嫁去沙俄的清祜公主,以及嫁去漠南蒙古的纯禧公主和荣宪公主纷纷传来了怀孕的喜讯。

        临近除夕夜,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也被太医诊断出了身孕。

        四个添丁的好消息一起到来,康熙高兴的直接在除夕晚宴上喝醉了。

        翻过来年,春节刚刚过完。

        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就包袱款款地带着皇贵妃给清祜公主安胎用的“暖玉”去莫斯科的沙俄皇宫里照顾自己的女儿和女儿肚子里的外孙子/外孙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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