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 心碎
姜雨时闻言，有片刻的怔愣。
自己随口开玩笑说的话，他竟拿来当真。
她知道，他是怕她真的生气。
这样一点点微小的情绪都被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
姜雨时弯起嘴角，拿手指戳他的胸口，打趣道：“你好土呀！”
“哪里土了？”顾沉舟握住她细软的手指，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打吧，我受着。”
“不打。”姜雨时朝他靠近，“打坏了我就没男朋友了，不打。”
顾沉舟被她的话逗乐，笑起来，“还说我土，你更土好吧？土味情话！”
“你不喜欢听吗？”姜雨时眸子亮晶晶睨着他。
“喜欢。”男人将她揽入怀，“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莫名有些腻歪。
姜雨时从他怀里退出来，脸蛋微红，“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我去里面跟他们打个招呼，然后陪你去吃饭。”
“好，我在这等你。”顾沉舟手收回裤袋，点头答应。
话落，姜雨时抬腿往餐厅大门去。
走了没几步，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小跑折返回来。
“怎么又回来了？”
“忘了带上重要的东西。”
“什么？”
“我的男朋友。”她说着，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一起往餐厅走。
顾沉舟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要带我进去见他们？”
姜雨时认真回了句嗯，“进去打个招呼。”
顾沉舟心口瞬间就被烫了一下。
雀跃在血液里跳舞。
他从未想过，姜雨时会愿意主动带自己去见她认识的人。
丝毫不避嫌。
这样坦然的态度，让他动容。
顾沉舟将手从裤袋里抽出，紧紧牵住她的手，没说话。
姜雨时眉眼弯起，手指从他的指缝里钻出来。
十指相扣，她说：“走吧，男朋友。”
-
进入餐厅，往包间去会经过一道木制走廊。
两人的手扣得紧紧的。
没走几步，有脚步声靠近。
顾沉舟抬头，看见的便是迎面走来的郁千帆。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日在海龟岛。
他牵着姜雨时下山。
姜雨时看见郁千帆时，松开他的手。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他有些怔愣，脚步变得沉重。
姜雨时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十指紧扣的手握得更紧。
她看向郁千帆，“千帆哥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清丽的声音响起。
郁千帆抬头，视线很快被面前两人握紧的手攫住。
镜片下那双眼睛立刻被忧郁填满。
他牵强地扯了扯唇，回：“出来接个电话，你们......”
“我们还有点事，要出去。
所以进来跟大家说一声。”姜雨时大大方方回。
“这样啊......”郁千帆挪开道，“那你们先进去，我还得打个电话。”
“好，那你先忙，哥哥。”
“嗯。”
姜雨时回着，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语气带着依恋，“走吧。”
顾沉舟低眸，宠溺回看她。
两人微妙的小互动被郁千帆尽收眼底。
他脸上还是维持着体面的微笑。
但心，早就被人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刺骨的冰刀扎在心脏里。
搅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疼。
深入骨髓的疼。
看见那条微博时，他就知道，他已经失去小雨了。
只是那份苦痛压在心里，没让他表现出来。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
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跟小雨在一起。
早就做过心理建设。
小雨迟早会属于他人。
可真当她牵着其他男人的手站在自己面前时。
他还是忍不住，疼得他发疯，疼得他几乎要失控。
两人离开后。
郁千帆站在过道许久。
房顶昏暗的灯光洒在他身上。
地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他忧郁的视线就这么一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久久没有挪开。
-
姜雨时带着顾沉舟去了包间。
毫无疑问引来了众人看热闹的起哄声。
即便如此，向来脸皮薄的姜雨时也没松开过顾沉舟的手。
打完招呼，他俩先行离开。
郁千帆是在那之后回的包间。
席间副导演打趣，“郁编，你回来得有点晚啊，错过了看热闹。”
“是么？”郁千帆笑得有点苦，伸手给自己拿了个酒杯。
其他工作人员跟着道：“可不，刚刚姜老师的男主角来了呢！”
“说真的，我出来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顾氏集团的总裁。”
“谁又不是呢？顾沉舟向来不爱在媒体面前露脸。”
“所以说是真爱，为了护着姜老师，直接发自拍，用的还是官微。”
“姜老师对他也不差呀，你们平时见姜老师这么高调过么？”
“那倒是真的，姜老师这么低调的人，居然牵着男朋友过来。
看来感情是真够深的。”
“俊男美女，总裁影后，简直绝配。”
......
八卦的声音还在继续。
郁千帆听着那些话，犹如一根根绵长的针，往耳朵里扎。
他没有吭声，低着头，一直给自己倒酒。
全然无视查尔斯说过的，他不能喝酒。
一杯红酒再次见底。
身边一道浓郁的玫瑰香靠近，女人舀了一碗蛋羹递过去，“空腹喝酒容易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回头，是闻希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
郁千帆喝得有点晕，但意识还在。
淡淡回了句‘谢谢’，没接那碗蛋羹。
在闷头干完两瓶红酒后。
郁千帆有些受不住，趔趄着步子冲到了卫生间。
趴在马桶前，他吐得整个天灵盖都有些发麻。
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吐空了似的。
他疲惫地坐在地上，头靠着墙。
喉咙是呕吐后的灼热。
脸上已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水。
显得狼狈。
郁千帆无力地松了松脖颈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口。
皮肤早就被酒精染得红得不成样子。
头顶温和的灯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他微眯着眼。
满脑子都是姜雨时和顾沉舟牵手离开的样子。
苦意再次弥漫整颗心脏。
没多久，他便听见耳边熟悉的嗡鸣声。
紧随而来的，是太阳穴一阵一阵的刺疼。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郁千帆下意识伸手到裤袋，摸出一瓶喷雾。
那是查尔斯给他的。
查尔斯去了洛杉矶公干。
担心这期间郁听扬会出来。
所以给了他紧急治疗的药物。
只要在发病时朝口鼻喷一点，便可以缓解人格分裂的症状。
【作者题外话】：关于姜姐为啥要带顾沉舟进去。
其实就是回应他的官宣。
她对这段感情是认真的，所以也想给足顾狗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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