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 相亲
苏慧帮宋词安排的相亲，她到底还是答应了。
没办法，她不能不答应。
母亲病得不轻，身体虚弱。
比起为自己奋起抵抗，她更在乎的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亲人的健康。
只是去见一面而已。
又不是一定要在一起。
哪怕去应付一下，也是要去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宋词吃完早餐，早早赶上村口的小面包车，下山去了镇上。
到达镇上后，很快就见到了要相亲的对象，梁凯。
他开了辆代步的沃尔沃。
着一身简单的衬衣西裤，戴着细框眼镜。
五官端正，长的就是一幅老实本分的模样。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经梁凯提议，两人一道去了镇上一家川菜馆。
刚见面时的那股尴尬渐渐消退。
点完菜，梁凯给宋词倒了杯茶，“其实我们应该很早就认识了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宋词将茶杯捧进手心。
暖烘烘的大麦茶带着麦子的清香，入口甘甜。
她顿了一下，表情疑惑。
梁凯笑着说：“我们是一个高中的，我比你长你一届。
那时你是篮球队的拉拉队员，对吗？”
宋词努力回想，点头：“你是篮球队的？”
梁凯长舒一口气，“总算想起来了。”
话题自然而然围绕着读书时的回忆展开。
宋词虽然没多大兴致，但还是保持应有的礼貌，做到句句有回应。
包括梁凯将话题拉回现实，问及她的喜好习惯等，她也客客气气地回。
但，也只是客客气气而已。
......
吃完饭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梁凯提议带她去镇上的花市逛逛，宋词没有拒绝。
既然都来了，至少这一天应当要配合。
没有忸怩的道理。
梁凯的车就停在饭店门口。
他率先跑下两截石板楼梯，给宋词拉开副驾驶的门。
宋词道了声谢谢。
躬身上车时。
余光意外睨到身后不远处有束眼熟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
那个侧着身，穿着休闲衬衣的年轻男人，很像廉景澄。
宋词心脏蓦地猛跳了一下。
早上她刻意对廉景澄表现得有些冷漠。
他好似感觉到她不高兴，没有打扰，吃完早餐就一直安静地呆在自己房里。
怕是她什么时候离开去了镇上都不知道。
如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宋词思绪有些混乱。
上车后，她拉上安全带，再次将视线投向后视镜。
那束身影不见了踪影。
宋词舒了口气，应当是自己看错了。
......
有了刚刚那个小插曲，接下来的宋词就变得更加心不在焉。
逛花市的时候也处在思绪游离的状态。
好几次梁凯跟她说话，她也只会嗯哦。
直到她被熟悉的花香吸引，驻足在郁金香的摊位。
梁凯试探性地问：“你喜欢郁金香？”
宋词难得露出笑意，点了点头。
梁凯哪里会放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掏出皮夹对老板说：“老板，包一束。”
宋词没给他买单的机会，“我自己来就好。”
那样的客气疏离，只一眼就看得出。
梁凯讪讪地将皮夹放回裤袋。
没关系，只是刚见面，她想保持距离，也是应当的。
弯腰挑选郁金香时，宋词明显感觉不远处有股视线投了过来。
她鬼使神差地抬头。
铺满向日葵的摊位后面，那束浅浅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熟悉的休闲衬衣，熟悉的银质项链。
是他。
刚刚在饭店的也是他！
他怎么会跟到镇上来？！
宋词拿郁金香的手生生僵住。
直到摊位老板问：“小姑娘，就这些包起来吗？”
思绪回笼，宋词僵硬地收回视线，扯了扯嘴角，“就这些，包起来吧。”
付完钱，宋词的心跳还是有些混乱。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无缘无故就会想起他那双阳光却又无辜的眼睛。
莫名生出一股做贼的窘迫感。
明明只是来相个亲而已......
这些心理活动，梁凯是不知道的。
他见宋词心事重重的模样，边走边问：“怎么了？”
“没什么。”宋词回神，同他一道走到花市口。
梁凯声音带着些惊讶，“想不到我们镇上居然有人开宾利？！”
‘宾利’两个字让宋词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循着视线望过去，那辆贵气的深色宾利就停在市口的石狮子旁。
实在太过气派，引得不少人驻足议论。
宋词觉得脚步有些重，抱着郁金香的手指微微收紧。
背后似有一束滚烫的目光，一直默默追随着她。
她知道，那是来自于那个年轻气盛的男孩儿。
梁凯感叹完，又说：“不过看这车牌是外地的，江J......是江城么？”
“是吧。”宋词心不在焉，喃喃应了一句。
梁凯总算将注意力从那豪车上挪回。
他看了看手表，提议道：“现在才三点不到，时间还早。
要不咱们去看部电影吧？镇上新修了一座电影院，据说环境还挺不错的。”
宋词还有些心神不宁。
落在背上的那束目光如有实质。
烫得她手心生汗。
她再次看了眼那辆熟悉的宾利。
最后回神，答应了梁凯的提议。
......
进入电影院之后，背上那道滚烫的目光才似乎终于消退。
梁凯去买了电影票，又买了爆米花可乐。
兴冲冲地跑到坐在休息区的宋词身旁，“电影院刚修的，上的影片很少。
我问过了，就数这部最好看。”
宋词接过电影票。
【青衣】
她可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姜雨时主演的民国爱情电影，搭档是廉景澄。
“......”宋词默默将电影票拿好。
梁凯见她兴致不高，“你不喜欢这个么？不喜欢我们换一部！”
“不了，就这部吧。”
......
看电影的人并不多。
整个电影院，也就零星坐了几排。
梁凯选的是靠后中间的座位。
影片开始后，宋词坐在座位上，手里的爆米花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廉景澄是主演。
荧幕上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会出现他的脸。
露出虎牙青涩的笑。
弯起的亮晶晶的眼睛。
或是一本正经，一脸认真抿着唇不吭声的样子。
还有影片后半段，爱人要与他分手，他含泪挽留的样子。
每一帧都在宋词眼睛里跳动。
拉着她心里那根弦，东拨一下，西撩一下。
胸腔里像是被弹出了一首交响曲。
满满当当，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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