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异变
“二爷,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吓唬人......”
“闭嘴!”
乾二爷和汉阳造,可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张守鱼还是双眸紧闭,吴锋蹲下身子,继续观察那些快渗入地面的血珠。
司徒零不晓得在想什么,他在溶洞里兜兜转转半晌,随后便闲逛着出了洞口。
张守鱼的身子依旧紧绷,此时微微出现颤栗。
“这种状态应该持续不了太久了,“他”要回来了!”
“谁?谁回来?”
乾二爷忽然说了一句稀奇古怪的话,搞得汉阳造一阵云里雾里。
“得抓紧时间,司徒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噗!”
乾二爷话音未落,张守鱼便鲜血狂飙,进而整个身子软倒下来。
“张道长!”
汉阳造见状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燕子紧随其后,刚要对其救援,张守鱼便睁开双眼坐起了身子。
“不用管俺,俺没事,刚刚那口是压在胸口的浊血,吐了好受多了。”
张守鱼朝燕子笑笑,随后友善地拍拍汉阳造的大手。
乾二爷也凑了过来,对于张守鱼诡异的身体素质,他们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因而此刻也没太多问。
“张道长,刚刚那碑文内容,剩下的你可还记得?你到底知不知道刚刚发生了啥?”
“二爷,俺晓得的。”
张守鱼朝乾二爷苦笑一下,一老一少互明其意,心照不宣。
“刚刚......俺读完那碑文,心口子就忒难受,好像经历了司徒镜的一生。”
张守鱼言罢又咳了一口血。
“这位老先生的确挺不易的,按他的说法,他有十三个孩子都少年夭折,应该都埋在了这里!”
“果然,我就说这儿是司徒家的祖坟嘛!”
汉阳造大咧咧的吼了一嘴,下一刻便被乾二爷用旱烟杆子堵了嘴。
“出去喘气儿,少在这烦老朽,小道长你接着说!”
汉阳造对乾二爷一向敬重,闻言灰溜溜地出了洞,张守鱼揉着脑袋想了好久才继续开口。
“再后来......好像这司徒镜又回到了这里,还在下面放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俺不知道,碑文上有瑕疵,俺只记得......他后来也死在了这里,是他唯一活着的儿子司徒烟云安葬的!”
“司徒烟云?这又是谁,司徒零呢,司徒零!”
杨彪朝洞外喊了两嗓子,却没得到司徒零的半点答复。
“得了得了,叫他也没用,肯定还是一问三不知,省省力气吧。”
乾二爷按住杨彪,继续看向张守鱼。
“照此看来,这司徒烟云应该也有传承,碑文上可有写?”
“这倒没有,碑文上只说“死后由嫡子烟云安置入殡”,料想这石碑应当是司徒镜授意弄的,并未交待司徒烟云的去向与行踪。”
张守鱼说到此处顿了顿。
“再者说,二爷,俺觉得这些碑文有些地方也不大可信。”
“哦?具体哪里?”
“根据碑文描述,这司徒镜完全是个老寿星,他从东晋咸康时期一直活到了北宋靖康年间,这......怎么可能呢?”
张守鱼说完,刘大勋和拐子常等人俱都面露惊讶,毕竟他们没听过上面巨大墓碑的内容,乍一听这些确实接受不了。
“奶奶的,又整这套,我现在出去问问司徒零,看看他老爹爷爷活了多少岁!”
杨彪叼起一根烟便蹿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墓碑碑文已经解读完毕。
按照之前定下的说法,司徒零一方有资格分得溶洞里一半的明器了。
虽说张守鱼的译文曲折离奇,甚至有些违背常理,可李娅也算讲江湖信用,并未阻拦步南栀等人甄选陪葬品。
李娅来到张守鱼面前,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眼看这道士。
“张道长,你的师承是不是叫张镇山?”
“啊?”
张守鱼闻言微愣,心中快速翻转,不晓得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别多想,我只是随口问问,等此间事了,我不会阻拦你的自由,可你得跟我去见见门主。”
“啥?”
张守鱼被说得愣愣的。
“李施主,刘四爷可是你们行当里的大佛,找俺做啥子啊?”
“这你别多问,等出去了再说吧,不急的。”
李娅做事很明显张弛有度,说完话便立刻起身,一句都不跟张守鱼多说。
张守鱼陪着笑,又解答了乾二爷几个问题,这才有空径自歇会儿。
他知晓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刚刚那种近乎被夺舍一般的诡异经历实在玄妙,到现在他都有些后怕,手和脚一直都是麻的。
除此之外,张守鱼还在担心一件事情,那便是双鱼玉佩的事。
刚刚和乾二爷的对话,张守鱼也故意隐瞒了部分。
不管是司徒玄策还是司徒镜,两代司徒家主都在碑文中提到了玉佩一事,且司徒镜的碑文阐释得更为清晰。
玉佩分阴阳双鱼,其铸造者正是司徒镜,是司徒镜将阴阳玉佩交予司徒烟云!
只不过司徒烟云将玉佩带往何处,墓碑上并未写明。这对物事又是如何兜兜转转到了张镇山和章家人手里,也是目前尚未可知之事。
没过多久,两方人将溶洞内的明器分成两拨,互相达成了一致。
李娅和拐子常再次来到张守鱼面前。
相较于之前,现在的拐子常对张守鱼可谓敬重,丝毫没有前辈高人的派头了。
“张道长,接下来还要靠你寻龙定穴,咱们这回带的炸药够开三个洞口,全都弄好后,这一票买卖就先到这里,您看看给咱弟兄选个好去处。”
张守鱼闻言立刻起身应和,一时间众人收拾行装,各自做好洞内明器的数目清点。
不同于众人,寡言少语的吴锋此刻却又蹲了下来。
“都等一下。”
吴锋淡淡开口,却没有人敢不重视。
张守鱼虽不懂行情,但从众人的态度来看,很明显吴锋在道上的名声极为老辣。
“这血迹不对劲,邪劲儿还未散!”
吴锋面色凝重,乾二爷来到他身旁,跟着他一起蹲下身子。
“吴先生,可又有啥子说法?”
“您瞧。”
吴锋言简意赅,指了指刚刚张守鱼喷在地上的血渍。
乾二爷循声望去,地上血珠各自凝结,浑圆如鸡血石般颗颗晶莹,且随着洞内气流鼓动,均匀朝左右两侧微微荡漾。
“吴先生,老朽虽通风水,却不太懂这邪祟之说,按照尸蛊术的学问,这又代表着啥子?”
吴锋死死盯着那些血,手中像张守鱼一样拈指造印,只不过其指法和张守鱼截然不同,料想应当是下八门的独有方式。
嘀嘀咕咕测算半晌后,吴锋忽的睁开眼皮。
“血绽如莲,蓬勃双生,一者走东北大路,一者走西北大道,不入黄泉,胜似黄泉!”
“所以?”
“所以......邪祟离巢了,厄难已经不在此处,但却犹盛往昔!”
“我说二位,差不多就得了吧,什么邪祟不邪祟的,那都是老辈人的说法,谁现在还信这些啊?”
吴锋话音刚落,杨彪便出言讥讽起来。
“彪子,不得无礼!”
乾二爷本想呵斥,可杨彪的酸性脾气实在难管。
“我可没无礼,二爷,您下的墓比我吃的米都多,您可曾真遇到大邪祟了?”
“你到底懂不懂何谓邪?”
二人吵嘴之际,吴锋淡淡的接了一嘴,杨彪貌似看他有些不顺眼,当即也没给他太多好脸色。
“当然知道!天火灌顶东家全,流沙老鼠抱窝蹿,棺大于椁肥肉粽,七窍塞珠嚼不烂,这有何难,你真当老子第一天干这个?”
杨彪回应得理直气壮,可乾二爷闻言却捂住了脑袋,好似是丢不起这个人。
“吴先生,让你见笑了。”
“没事,无大碍。”
吴锋少见的淡淡一笑,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随后便再次恢复成面瘫脸。
“杨彪,你刚刚说的都是小邪,而非大邪。”
“我管他小还是大,老子反正这么多年连小的都没见过,更甭说大的了!”
“不和愚者争辩,你说的都对。”
吴锋淡淡一语,彻底结束了此次交谈。
也正在此时,刚刚走出洞外的司徒零和汉阳造都跑了回来。
“全都......全都别动!”
众人闻言微愣。
“司徒副官,我们刚好想找你问话呢,你刚刚出去做啥了?啥子别动?我们刚分好明器,咱不吃亏!”
步南栀问了一嘴,司徒零还是气喘吁吁,听闻此话后脸色更显煞白。
“不对劲......我刚刚一直看这些陪葬品摆的眼熟,本以为他们是杂乱堆放,可刚刚我想明白了!”
“没错,是不对劲!”
汉阳造跟着司徒零一唱一和。
“哪里不对劲了?”
吴锋火速站起,相比于其他人,他明显对司徒零更加重视。
“老吴,刚刚那些明器最初的摆放位置你可还记得?你们之前没把他们动过地方吧?”
“基本没有,毕竟数量多,需要调动人手,怎么了?”
“很好......我刚刚把它们的位置都记了个大概,然后我出去找了块地方,用军刀刻画了一遍,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本能寺三劫,村正妖刀,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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