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 145 章
华国的寒假开始, 上官一家子飞到了美国，姜如慧好几年不过来了，除了带小朋友来度假, 她还要拜访她的老师和同学们，上官远辰也是先在西海岸, 去威讯网走走, 好歹上官远辰也是联合创始人，还有不少股份。
上官时敏坐飞机去加州跟爸妈汇合，她出到达口, 就有个粉嫩的小团子过来：“姐姐！”
上官时敏把小家伙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弟弟的小脸蛋：“小志好香好香！”
“姐姐也好香好香。”弟弟也吧唧在姐姐脸上亲, 亲完小脑袋蹭在姐姐脖子里。
上官时敏拍了拍姜逊志的屁股：“宝贝儿, 看来你这半年没少吃饭, 长了不少肉肉，姐姐都抱不动了。”
上官时敏放下姜逊志, 牵着他的手，小家伙仰头：“姐姐, 妈妈给我买了勇士铠甲, 姐姐做睡美人好不好？等我打败恶龙, 来吻醒你。”
上官时敏敲他的脑袋：“你幼儿园里有没有跟别人演过这样的游戏？”
弟弟摇头：“没有，原来要演的, 雯雯演睡美人，我演勇士，他们让我亲雯雯。”
“嗯？”上官时敏低头瞪着小东西，“姜逊志, 你敢对女孩子耍流氓？”
小家伙仰头,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姐姐：“我没亲哦！我又不喜欢雯雯。”
“你喜欢人家就可以亲吗？”
“不可以吗？”小家伙疑惑。
上官时敏蹲下, 她要好好教教弟弟，免得长着一张祸国殃民脸蛋的弟弟，以后真的祸国殃民。
“你要记得姐姐的话，男孩子要矜持，不要被人随便牵手，更不能随便亲人家和被人家亲，要不然你老婆就会不要你了。”
小家伙的眼睛里透出恐惧：“爸爸妈妈和姐姐亲我，老婆也会不要我吗？”
啊这？这小东西小小年纪就想要老婆了？
上官远辰牵过儿子：“别听你姐姐瞎说，爸爸妈妈和姐姐是你的亲人呀！亲人就是要亲亲的。”
“我是指爸爸妈妈和我之外的人。不信你问妈妈，要是别的女人亲了爸爸，妈妈还会要爸爸吗？”
听见姐姐的话，姜逊志仰头问妈妈：“妈妈，你会不会不要爸爸？”
“当然不会要了，都被人亲了，还要了干嘛？很脏的。”
“姜如慧，有你这么教儿子的吗？”上官远辰揉儿子的脑袋，“别听妈妈胡说。不过咱们也不能随便给人亲亲，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也不可以哦！”
“嗯，要不然老婆就不要我了！”
上官时敏要笑死了，弟弟到底懂不懂老婆是什么？问他：“姜逊志，你老婆在哪儿？”
“我老婆是最最最最漂亮的公主。她在等我去找她！”
真羡慕还生活在童话里的小朋友。
上官时敏跟小家伙坐进后座，爸爸开车，妈妈坐在副驾驶。
上了车，上官时敏搂着小家伙，为什么她弟弟就这么可爱呢？
“姐姐。”
“嗯？”
“你跟那个哥哥亲亲了吗？”
臭小子，她收回刚才的想法，一点都不可爱。还用这种四十五度仰望的真诚表情看她干什么？
“我跟他分手了。”上官时敏换个方向说。
“分手了？所以那个哥哥被你亲得脏了，以后没人要了，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我亲过他了？”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就证明你亲过了。以前你偷吃妈妈做的炸鸡翅就是这样的。”
小朋友太聪明不是好事。
“囡囡，你们怎么分手了？听你罗叔叔说那个男孩子很不错。”
“国内科研条件和环境不好，他想留美国，我马上要回国，注定没有结局，还不如快点儿结束。搞得到时候要生要死，你们还得为我发愁。”
这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对上官远辰夫妇来说，这就是女儿人生中小小的插曲，还不如一家子去迪士尼来得重要。
晚上弟弟非要跟她睡，小家伙一整天玩得累了，沾床就睡，都有小呼噜了。上官时敏刚要上床睡觉，手机响了起来，她接电话：“喂！”
学长在电话那头说：“上官，今天去聚会，我实在气不过……”
学长在聚会上跟刘巧玉和江洋起了争执，把她爸爸是上官远辰的事给说了出来，那些人知道之后去问牛耀明，牛耀明提醒学长跟她说一声，学长就打了电话过来。
“没事，我只是不想因为有这么个爸爸而与同学们格格不入而已。”
“你没看见，当时刘巧玉脸色都变了。她之前一直说你小门小户出来的，没家教。哈哈哈！”
“不去管她。”
挂了电话，上官时敏掀开被子，跟弟弟睡一起，小家伙睫毛那么长，突然想起牛耀明的睫毛是像羽扇一样，要是他们有孩子，估计也跟弟弟一样这么可爱吧？
乱想什么呢？哪儿来的孩子？
跟家人一起从西海岸再到东海岸，爸爸妈妈会在纽约停留几天，上官时敏回到学校，有了学长的一通电话，其他人来询问那些事，她也就不避不藏了。
“都在说牛耀明是不是傻了，不抱紧你，不就是你要回家吗？那就跟过去啊？他不会也不知道你是上官远辰的女儿吧？”
“他早就知道了。我没办法帮他改变一个行业，去实现他的梦想。每个人的追求不同。”
一切看似平静，却又有些不同，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学长从来没有刻意接近，倒是其他几个原本跟刘巧玉关系还不错的，会时不时在自己面前出现。
当然，江洋和刘巧玉越发对她不理不睬，听说江洋带着刘巧玉进了项目，两人现在关系很好。
这些不过是她忙里偷闲得到的一点点小道消息。她跟牛耀明交错而过，会互相对望，给一个笑容。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条短信：【我的手机号--耀明】
上官时敏保存了手机号，于是三八节她收到祝福，劳动节有，青年节还有，儿童节也收到了。
他只有几个字：【节日快乐！】
然后，她回：【节日快乐！】
总之，很傻，但是她回国落地有了国内的手机号，第一时间给他发了：【国内手机号。】
然后她默默地等七月一号，没等到！她发了一句提醒：【党生日加香港回归。】
新的手机号收到两条：【节日快乐！】
她也回了两条，回完顿然笑自己，真的太蠢了。
在美国临床和科研实际上是两条路，学临床的去私立医院，自己开诊所，成名之后收益更高，而如果走科研就要在教学医院，比如p大附属医院就是这种教学医院，教学医院压力非常大。
早上五点半，牛耀明走进办公室，透过玻璃医学生们比他来得还要早，已经在了解病人的情况和实验数据。
他得在教授和主治医师们来之前跟医学生和住院医师们一起把病区情况过一遍。
无论哪里医学生都是很厉害的学生，也是很努力的学生，牛耀明是他们最容易见到的学者，很多问题他都能回答。
还没等他解答完大家的问题，教授也到了，开始查房，查完房，大家有个短暂的休息时间，可以去吃早饭，吃过早饭才不过七点半已经进手术室了。神经外科的手术复杂起来站上十多个小时都有可能。
等手术结束，牛耀明跟教授一起吃了个汉堡，讨论了今天的这个手术的细节问题，还有两个医学生等着要讨论他们的课题。等到全部完工，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他回到离开附属医院步行才十分钟的公寓，打开电脑，把当天的笔记拿出来，开始整理资料前，他看一眼台历，上面圈了一个圈圈，中秋节了。
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一直看着那狭小的屏幕，直到见到：【节日快乐！】
牛耀明才把手机放边上，低头开始看资料。
上官时敏此刻已经在公司，公司在开发区的一栋商务楼里，租了两个楼面，她拿的是财务的基层岗位。
她刚刚跟主管汇报完工作，准备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低头看见这个消息，带着笑回了消息。
她也很忙，创业公司和之前已经运营多年的投行不同，她爸的经验是国企加上在宿舍内创业的经验，技术上和市场敏感度上完全没问题，但是若说规范运营，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要海外上市，就必须符合国内和国外的标准。
老爸有时候有点儿粗枝大叶，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她就要收住老爸这匹随时可能脱缰的野马。
忙有忙的好处，一转眼回来都几个月了。
黎云走过趴在她的肩上：“在笑什么呢？”
“没什么？今天是八月十五，我妈说你要是没约的话，跟我回去吃晚饭。”
“我有什么约的？肯定要跟你回的，最最下饭的还是你弟弟的那张小脸蛋。”
下班一起回家，姜逊志正在客厅看动画片，保姆阿姨在厨房做饭，黎云看见姜逊志：“阿志，给姐姐亲亲。”
说着过去就要抱小朋友，姜逊志立马逃开，逃到姐姐身后：“黎云姐姐，我姐姐和妈妈说，我不能被别的女孩亲亲，以后老婆会不喜欢的。”
黎云看着探出头的小鬼头，要笑抽了：“你就是这么教你弟弟的？这是打算给你弟媳妇教出一个二十四孝老公？”
“他自己说的，他的老婆是最最最最漂亮的公主。”
小鬼头走出来：“也是最最最最好的公主。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黎云被他给逗笑了：“行，公主和王子永远在一起。”
学长拿到学位后，进了那家投行，成了跟远辰公司接洽的联络人，上官时敏和他时常通电话，她也就能知道“节日快乐”之外的事。
学长告诉她牛耀明成了助理教授：“才一年都不到，耀明就被聘助理教授了。江洋也开始博后了，和刘巧玉同居了，估计会留下吧？博后这条路可不好走啊！拿到聘书成为助理教授之后升副教授才是一个坎儿，六年之内，能不能有那么多论文，教学够不够好，最后才能决定是否升副教授，副教授是终身职位，拿到之后才能松一口气。想留下，干嘛要走科研呢？走执业医师不更加好，熬过规培，成为主治之后就一路顺风了。收入比科研还高。”
“会不会是爱情的力量，他想带刘巧玉毕业？”上官时敏问学长。
学长笑出声：“好吧！爱情的力量！”
上官时敏看看自己的手机，相比之下，他们之间爱情的力量也太单薄，就是一年这么多节日的问候，要不问问他把二十四节气给加上？
终究她没提这个意见，反正日子过得那么充实，看看这些消息也就过去了，转眼到了两千年四月，桃趣赴美上市之前，上官时敏来美国做最后的沟通，确认股份发行方式等细节。
昨天已经跟对方应酬了，同事们也想自由活动，她这个小老板跟在边上大家也拘谨，刚好上官时敏也想见见学长，学长刚刚从他们p城办公室，调到了纽约办公室。
如今的学长，西装革履一派精英范儿，唯独私下吃饭的时候，还是喜欢八：“你知道吧？江洋被戴绿帽了。刘巧玉拿了他一篇重要期刊的论文，有了毕业的底气，跟医学院的一个博士后好上了。”
“那江洋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凉拌！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给人做了嫁衣，要是自己用，靠着这个还能早点被聘用呢！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了。还是耀明一门心思做事，最近又是拿奖又是发论文，总之一时风头无两。他这是正向循环，有顶级论文获得资源多，资源多了出成果就快，最近还被《侨报》给采访了。”
一直跟学长打电话，难得碰面，就是喝低度酒，也喝得略微有点儿多，学长送她回酒店，上官时敏回了房间。
上官时敏拿出手提电脑，从抽屉里拿出网线，连接上网，《侨报》不知道有没有网站？还真有网站。点进去翻看，还真找到了那一篇文章，《比明星还帅气的华人科学家》，里面配图是一张牛耀明的照片。
文章一开始讲述牛耀明获得的成就，说他未来前途无限，一定会在华人科学家的榜单上占有一席之地。后面就有那种花边新闻的味道了，问他长得这么帅，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他回答当然有。看到这句，上官时敏还摸着喝酒之后还没消退的脸，是冷气不够足吗？
接下去一句却让她，一口气上不来。人家说他大登科已经成，小登科什么时候？
他回答：“已经放在计划上了，很快了！”
作为只有节日被问候的人，上官时敏总不可能认为他说的放计划上的是自己吧？
分开两年，他有女朋友，她真的能接受……能接受……就是想哭，上官时敏让自己忍住，开始讲道理说服自己，但是他有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了，为什么还给自己发“节日快乐！”？说清楚不好吗？
酒真的没喝多，但是可以放大人的情绪，她站起来双手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原来所谓的放下，是从来没放下，是认为他一直都在那里。真的要自己面对他已经有人了，她会受不了。
她翻看手机收件箱里的一条条信息，存不了多少信息，她只能删除别人的短信，留着他的。完全重复的四个字，她一遍遍地拿出来看。最后，却被告知，这是他随手发的？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压根没想过跟学长核实一下，一个冲动就拨打了给牛耀明的电话。
牛耀明刚刚跟史密斯教授吃过晚饭，史密斯教授希望他不要离开，向他保证明年就可以拿到副教授的聘书，人家六年的时间去争取的终身讲席，他只要两年就能拿到，这在他们医学院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校外的基金，跟医疗企业的合作，学校给予的支持，他已经拿到非常好的资源了。
“老师，我想回家。”
他想回去，回到有她的地方，有个家，他用尽全力奔跑，只是为了能早日回家，这次获奖之后，国内专门派人来跟他接洽，请他回去，他开出的条件很简单，不想去江城医科大，而是去江城二医大任职。这让人听得瞠目结舌，两所学校学术水平还是有差距的，而且江城医科大是他的母校。
他跟来人说，江城医科大固然条件更好，但是高手如云，他更希望去二医大，带起这个学科。
这么简单的条件，怎么可能不答应？那位兴奋地走了。
到现在，他手里的底牌或许不太足，但是也不少了，避开医科大，进入二医大，两所高校本身互相竞争，倒也不必怕老刘给下绊子了。
这事儿得提前跟恩师打个招呼，他这个学期教完，手里的项目告一段落，就走了。
刚刚跟老师分手，手机铃声响起，是那个他背得滚瓜烂熟，却从没有打过这个电话。
接通电话，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喂！”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上官时敏憋不住心内的一团怒气：“牛耀明，你混蛋！你妈的既然已经找好了女朋友，还给我发什么信息？吊着我，看我秒回，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牛耀明被骂得一头雾水：“时敏，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什么叫我有女朋友了？”
受酒精轻微影响的上官时敏情绪波动有点儿大：“你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你说你已经计划结婚了！你是不是人？我特么前些日子还收到你三八节的祝福消息。你给我等着，以后我只给你清明节，七月半，冬至发消息！王八羔子，你给我等着！”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个采访的？”牛耀明转念问，“学长告诉你的？”
不可能啊？他跟学长聊天的时候，学长总是长吁短叹，可惜他们俩，有情人没能成眷属。他身边有没有人，学长知道啊？怎么会让她误会了呢？
“要不是今天跟学长见面，我还被蒙在鼓里，我成了小三儿都不知道。”上官时敏越想越气，挂断了他的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牛耀明打电话给学长：“胡哥，你跟时敏说什么了？她怎么就误会我有人了？”
“我没跟她说什么呀？就说你被《侨报》采访了。”
牛耀明一想，那天采访的人八卦，他已经知道自己归期有期，想起上官时敏就顺着自己的心思说了一句，时敏误会了。
“时敏在纽约？”
“嗯，我今天刚刚跟她一起吃过晚饭。”
“我再给她打电话。”
上官时敏挂了牛耀明的电话，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这会儿她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失恋加上背叛，第一次真的哭得稀里哗啦。
这会儿正哭得来劲儿呢！
看见这个电话号码，立刻按掉，铃声再响，再按，调了静音，直接塞进抱枕底下，不想听他说话。
牛耀明只能打电话给学长，问了她所在的酒店，开车上高速，往纽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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