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宦官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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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岁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愣在原地,眼睫上沾着的水珠悄然滚落。

        容瑾心底一阵酥麻,他低身轻吻上日思夜想的人。

        唇瓣相贴时他嗅到了对方身上特别的味道,无数次在梦中相遇,又在想要抓住时烟消云散,化为泡影。

        而这次的触感却是真切的。

        童岁回来了。

        这就已经足够了。

        容瑾张开嘴,一点点像是熬化了的糖浆般将童岁红润的嘴唇包裹,不知疲倦的掠夺着他的呼吸。

        童岁的脸滚烫一片,被他缠绵的吻亲得快要呼吸不过来,身上软乎乎没有什么力道,任由他亲到眼角发红,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

        容瑾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却完全停不下来靠近的动作。

        他想。

        这似乎有点过分,但还不够……

        这时,门外被咚咚的敲响。

        “督主,您在吗?”

        童岁被吓了一跳,连忙拽住自己松散的衣摆像是只受惊的兔子般起身,红着脸头发也乱糟糟的,嘴巴更是红得惹人联想。

        而容瑾一身整齐,唯独苍白的唇多了几分血色。

        强烈的反差感让童岁又红了眼睛,着急又慌乱,衣服都理不清,害怕门外的人会突然冲进来。

        察觉到他的紧张,容瑾替他细细地整理衣服,轻声道:“别怕,他们经过训练,没有吩咐是不敢乱进来的,就算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也绝对不会往外说。”

        如果不是知道锦衣卫一般选择打扰他,都是有要事汇报,容瑾根本不会愿意在这种时候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门内终于传来容瑾的声音,“进来吧。”

        两名锦衣卫推门而进。

        房间内还残留着沐浴后的热气和香味,穿着明黄色衣袍的小皇帝正满脸绯红坐在容瑾旁边。

        两人连忙跪下,向童岁行礼。

        容瑾道:“起来吧,有什么事。”

        两名锦衣卫看向旁边的童岁,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说。

        童岁察觉到气氛不对,道:“要不你们聊吧,我出去等你们。”

        他说着要起身,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道拉住,轻轻往里一带,整个人紧靠着容瑾的腿侧坐下。

        容瑾道:“陛下无须回避,锦衣卫本就是保护皇帝所设立的情报机构,您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两名锦衣卫见状也不再藏着掖着,把京城传来的情况全部都汇报了。

        “绰罗斯派出去的军队想要突袭京城,被兵部侍郎顾玉宸所率领的队伍击败,朝中有瑞王在主持大局,目前的形式十分稳定。”

        锦衣卫道:“不过消息传输有延迟,不能保证现在是什么情况。”

        容瑾微微皱起眉头。

        就算是击退了外敌,也还有内患需要防守。

        皇位的诱惑力太大了,万一顾玉宸和楚允煜两人联合谋夺,倒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陛下,我们要尽早回去了。”

        童岁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明天要和驻地军队饯别。”容瑾道:“不过陛下你放心,就算是京师有异动,我们从这带回去的军队也足够平息叛乱。”

        真的有人狼子野心,他大不了血洗一次京师。

        --

        第二天。

        为了犒赏这段时间军队的辛苦,所以举行了一次临行前的庆功宴,一群习惯了作风奔放粗野的军人坐在底下,听着粉雕玉琢的小皇帝讲话。

        大家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喜爱,就用了敬酒这一最直接的方式。

        童岁本来就不会喝酒,被连着灌了几次烈酒就昏昏沉沉的,半个人都靠在了容瑾的肩头往下滑。

        容瑾伸手将人拉住,靠在自己的怀里。

        童岁喝的脸颊红彤彤的,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容瑾……”

        容瑾嗯了声,嘴角浅浅扬起一点弧度。

        原本想要上前敬酒的军官们看到这亲密的一幕,动作顿住,他们很少见到容瑾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冷漠的,像是一捧雪,唯独在童岁的面前,会化成柔柔的水。

        容瑾将喝醉的童岁搀扶起来,一手揽着他的腰,对旁边的张迟道:“将军,陛下喝醉了身体不适,我先行带他离开。”

        张迟连忙点头,看着他有些吃力的动作,“需要我喊几个人帮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

        容瑾不喜欢别人碰童岁,自己将人送回了房间。

        童岁骨架小但毕竟身高在那,体重也有一百多斤,折腾了一次将人放在床上时,容瑾的额头出了一层亮晶晶的汗珠。

        床上的人沾了床似乎就睡着了。

        容瑾松了一口气,正要站起来时忽然被人从背后缠住了。

        他浑身一僵,还是有点不适应这么近距离的触碰。

        “容瑾……”

        童岁迷糊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几分平时没有的沙哑。

        容瑾没有推开他,“怎么了?”

        童岁像是没有长骨头的八爪鱼,沿着他的后背好不容易才坐起来,滚烫的脸颊贴着容瑾的脖子后面,下巴抵着他的肩膀。

        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容瑾的颈侧。

        “我其实真的很开心,容瑾,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能见到你,而且你终于愿意面对我了。”

        听着童岁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用力的原因,容瑾隐隐觉得身上也有些烫,心跳的速度比平日更快。

        一直空缺的心脏角落酸涩又悸动。

        他喉结滚了滚,“以后不会躲着你了。”

        “嗯,永远都不许。”

        童岁用鼻尖轻轻蹭着他的衣领,露出原本被包裹在衣服下流畅的肩颈线条。

        容瑾感到肩膀一疼,像是被咬了一口,回头便看到了一个浅淡的牙印,说不出多疼,倒是痒痒麻麻的是种很奇怪的感受。

        他并不排斥这样的靠近。

        童岁小声道:“你很漂亮。”

        容瑾微微愣住。

        “我是说真的啊,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是不一样的,我喜欢你。”

        童岁并不知道自己顶着这么一张漂亮又乖的脸蛋,说出这种直白的话,到底有多么的引人犯罪。

        他倒是说完自己先脸红了,没了力气要往被子里钻。

        容瑾转过身,用粗糙的指腹勾着他的下巴,将已经躺下的童岁勾得抬起头,“你打算就这么睡了?”

        童岁点点头。

        向他胡乱地表白了一通,就这么自己先去睡了。

        容瑾怎么可能会同意。

        他也跟着俯下身,吻住红润的唇轻而易举的夺走了主动权,三两下就把喝醉的童岁亲得开始求饶。

        “容瑾,我不想亲了。”

        “再亲一会儿,很快结束了。”

        童岁只能又忍了一会儿,意识到容瑾嘴上哄着人,但食髓知味般不愿意松开,着迷般猎取着带着酒液辛辣的甜味。

        他有些生气了,气得眼睛亮晶晶的,“你骗人,我嘴巴都被你亲疼了,容瑾,你这个大骗子!”

        容瑾停了两秒,又带着灼热的呼吸凑上来,温声道:“哪里疼?我帮你看看。”

        童岁被他哄得撅着嘴,给他检查。

        容瑾眼底极深地看着泛着水光的唇,装模作样的凑上去,“没问题。”

        “怎么会?!”童岁把脸又往前推了一点,“你看清楚点。”

        “看不清楚了,我再亲亲试下?”

        “……那好吧。”

        ……

        亲到最后,两人的气味彻底融合在一起。

        童岁也因为实在太困了,忍不住睡了过去,红润的眼角还带着点点湿润的泪珠。

        容瑾看着被自己亲红的嘴唇,因为反复的摩擦鲜红欲滴,尖细的下巴上还带着几枚凌乱的指纹。

        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

        他又忍不住俯身亲掉他的点点泪珠,不明白自己明明十分厌恶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到童岁这儿就换了个人似的,怎么都碰不够。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肩膀上的那枚牙印,心尖又是一阵暖意涌动。

        容瑾将童岁被子掖好,这才吹了烛火让房间彻底暗了下来,他抱着人闭上眼睛,从未有一次如此安心。

        --

        第二天。

        童岁醒来的时候容瑾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干嘛了。

        或许是昨天喝的酒实在是太多了,超过了童岁这个菜鸟的极限,他现在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有点脸热。

        门被敲了敲,童岁红着脸道:“进来吧。”

        容瑾走了进来,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张迟。

        “陛下您怎么样了?”张迟关心道:“您的脸看起来很红,要不要叫太医,都怪昨天那些人没有分寸。”

        童岁心虚的视线瞥过容瑾,“不用叫太医,我自己缓一会儿就好。”

        张迟点点头,“回朝的马车和军队已经备好了,只要陛下下令随时可以启程。”

        童岁听了也不再耽搁,起床洗漱换好衣服,走出去时看到了府邸门前浩浩荡荡的车队,最前方的马车装饰金碧辉煌。

        “陛下请。”

        童岁踩着椅子上了马车,马车里的空间很大,不仅可以容纳他,再来多几个人也丝毫不挤。

        于是他掀开车帘,对身后准备上第二辆马车的容瑾喊道:“容爱卿,你上来,朕还有要事和你商议。”

        容瑾脚步一顿,顺从地道了声是。

        他掀开车帘走了上去,车队这才徐徐启动。

        车里的容瑾道:“怎么了?”

        童岁嘿嘿一笑,“没有事,我就是看这儿位置大,我一个人坐着太无聊了,所以让你进来陪陪我。”

        车内的密闭性很好,容瑾淡淡抬眼看他,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暧昧。

        童岁被他看得有点慌张,忽然有点后悔把人喊上来了,不过喊都喊了,他也不可能再反口。

        只能乖乖并腿坐着。

        不过容瑾似乎也没有折腾他的意思,只是静静闭着眼睛养神。

        车队一直前行了很久,车内铺着软垫还算是舒服,但经不起长时间坐着,等车停下来后,童岁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去放风。

        他们停靠的是一处规模挺大的驿站,沿路有很多小商贩挑着担子,里面装着各种东西售卖。

        童岁在车里干坐着太无聊了,他看到了葡萄,于是顺手买了一些洗干净带上车。

        车队重新上路。

        童岁尝了一颗葡萄,丰盈的汁水在口腔迸开,“这个很甜,你尝尝?”

        他把果盘往容瑾的方向推了推。

        容瑾睁开眼睛,童岁的手指上沾着点点水珠,唇色染上了葡萄的颜色像是上了一抹颜料,很单纯的邀请他吃自己买的水果。

        他喉结滚了滚,却想到了昨天晚上带着酒气的吻。

        童岁看他不动,问:“你不喜欢吃吗?”

        “喜欢。”

        容瑾说着倾身靠了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冷冽香气,贴上他的唇吻了吻。

        童岁当场宕机在原地,怔愣几秒的空隙已经让容瑾加深了这个吻,将他抵在柔软的垫子和自己的身前,卷走他嘴里残存的果甜味。

        清醒时的吻和喝醉时不同,每一分的感受都会变得格外的清晰。

        童岁身体不自觉地紧绷,手指蜷缩,他以前不觉得,但现在甚至可以感受到马车在行进时碾过凹凸不平的路面起伏以及外面是不是传来的交谈声。

        所有人都在认真赶路,而他们却躲在马车里接吻。

        童岁的脸颊更红了几分。

        而容瑾却吻的很专注,仿佛他的眼里只剩下眼前的人。

        童岁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

        容瑾微微挑了下眉尾,向来冷淡的眼睛带着几分不满足,似乎是在等他开口说话。

        童岁紧张地抿了下唇,“我是让你尝葡萄甜不甜。”

        “刚才已经尝到了,很甜。”

        容瑾说着用纤长的手指捻了颗圆润饱满的葡萄,夹在指间,简单的动作却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他低声道:“陛下没吃够?”

        童岁脑袋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想就跟着点了点头。

        容瑾将微凉的葡萄抵在他的嘴上,童岁只能张大嘴去接,不让葡萄掉下来。

        “陛下咬不住的话,卑臣愿意帮忙。”

        容瑾说着再次吻了上来,用牙齿咬破了葡萄表层的皮,汁水的甜味瞬间弥漫满了整个口腔。

        原本微凉的果肉在体温的作用下变热。

        童岁感觉自己有些昏了,不然怎么会一边接受容瑾投喂的葡萄,一边缠绵接吻。

        果盘上葡萄大部分都进了童岁的肚子里,撑得他中午的饭都吃不下,嘴巴也红彤彤的。

        刚才还愿意下车放风的人,此时缩在车里红着脸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落日烁金,车队找了一处空地扎营生火做饭。

        童岁在车上赖了一会儿。

        容瑾掀开了车帘,“下来吃饭吧。”

        “不吃了,我不饿。”童岁缩成一小团,裹在毯子里的脸只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他。

        容瑾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手里端着什么重新走了进来。

        他在童岁的旁边坐下。

        童岁瞧见了他放在一边的饭菜,毕竟是行军路上条件有限,能带的都是一些耐放的食材,但好歹是热食。

        容瑾伸手过来,伸进毯子,“中午就没吃,现在起来吃点?”

        童岁动了动,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不是很想吃……”

        声音软软的,眼巴巴的看着他。

        容瑾非但没有觉得烦,眼神柔和了下来,拿起旁边的碗,“你小时候在我身边没有喂过你,不如现在补上吧。”

        他说着真的用勺子吹起了气,一副要喂小朋友的模样。

        童岁想到了容瑾今天喂的葡萄,连忙起身把碗筷拿了过来,红着脸自己吃掉了。

        “可以了,我吃饱了。”

        容瑾看着空碗,满意地夸道:“陛下真棒。”

        童岁看着他离开,脸红。

        这也有什么好夸奖的吗?

        容瑾是不是温柔得有点过头了。

        --

        军队一连好几天的赶路,有时候晚上他们就地扎营,遇到有驿站的时候也会休息在驿站里。

        童岁大部分时间都和容瑾黏在一起。

        几乎只要两人的眼神碰上,容瑾就会凑上来吻他,童岁一开始还会害羞闪躲,这么这几天下来,童岁都快要被他吻熟了。

        童岁真的搞不明白有接吻症的人到底是怎么躲了他那么久的。

        不过容瑾还是有点分寸的,至少在人前还会保持着两人的君臣距离。

        在外人看来倒真像是两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没有吩咐的话,随从都不敢轻易靠近两人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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