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人痘
贺老六不知道李云睿想干吗，但看李云睿的表情，笑得很贱，心里就发虚，“小公爷，您这是准备干吗？”
“你猜……”李云睿拿着注射器，在贺老六面前晃了晃。
“小公爷，您可别吓我……”看着李云睿手里的注射器，贺老六双腿战栗。
“赶紧的，我这是在救你的命呢！”李云睿笑吟吟地说道，“你们所有人，都要打，逃不掉的！”
贺老六还想争辩一下，李云睿冲着李桑海使了个眼色，李桑海会意，立即上前将贺老六按住。
李云睿上前扒开贺老六的袖子，心一横，扎了下去，然后轻轻按了一下，将针拔了出来。
对于注射多少牛痘，李云睿根本没有概念，所以他不敢注射太多。
有了第一个贺老六做榜样，接下去所有人都挨了一针，包括李云睿自己。
注射牛痘脓包中的浆液，一般会在一天之内轻微发烧，因为身体要产生抗体，在两周后会化成脓包，结痂。
李云睿很懂行，注射了浓浆之后，就自顾自地跑去船舱中躺了下来，他要感受一下产生抗体的过程。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云睿注射的脓液过多，还是李云睿自身体质有问题，所有注射的护卫都没啥事，只有李云睿一个人发起了烧……
“我就是个倒霉催的……”李云睿躺在了床板上，一脸无语地看着李桑海在一旁嘚瑟，有气无力地说道，“桑海，赶紧给我拿点冰块来……”
“少爷，您烧糊涂了吧！我们现在不是在府里，在船上呢……”李桑海撇了撇嘴，说道，“我上哪里去给您弄冰块？”
“我尼玛，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李云睿听了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是烧糊涂了，只能重新躺了下来，准备硬抗了。
“少爷，要不找个地方停一下，找个大夫给您看看？”李桑海怕李云睿万一出个好歹，惴惴不安的问道。
“没事，没事……”李云睿摆了摆手，说道，“正常反应而已，最多一天就好了，给我拿点水果罐头来，补充一下维生素！”
其实李云睿心里也有点心虚，怕自己注射牛痘脓包过多，不小心挂了……
李桑海拿了个黄桃罐头，放在李云睿床头，李云睿抱着罐头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唯有营养足够才是正途，使劲吃就对了。
吃了三罐罐头后，李云睿终于觉得自己有了力气，用手摸了摸头，好像有些退烧了。
李云睿举起双手，开始拜祭漫天神佛。
从南京城到开封总共一千三、四百里地，蒸汽船一天一夜也就到了。
李云睿先去了周王府，没想到周王朱橚已经带着医学院的一群人去了开封。
朱有燉对李云睿的到来很是诧异，他没想到李云睿在这么危险时刻，跑到开封来。
李云睿也没朱有燉客气，拉着朱有燉就给朱有燉注射上了牛痘，然后又给周王府的所有人注射了疫苗。
看着李云睿从牛身上现抽脓液往自己身上注射，朱有燉心里膈应的不行，自己好歹也是天潢贵胄，怎么能注射牛身上的腌臜之物。
“云睿，你这是何意？”朱有燉心中虽有不悦，但没有表现出来。
“世子，这是牛痘疫苗，种了之后，人就不会感染天花病毒了！”李云睿边给周王府的人注射疫苗，边解释道。
“牛痘疫苗？”朱有燉听了李云睿的解释，有些不解问道。
李云睿把牛痘疫苗的原理朱有燉讲了一遍，朱有燉听完之后，有些疑惑的说道，“不是种人痘吗？怎么成了牛痘？”
李云睿听了朱有燉的话，有些不解，仔细追问之下，才明白了朱有燉的意思。
中国自宋朝年间，就有种痘的历史，宋朝时，峨眉山有一位神医，从一位患天花较轻的人身上，取出痘疮浆液，塞入人的鼻子或者涂在人身上，让人感染天花轻度天花，以获取天花的免疫力。
李云睿一直以为种痘是老外发明的呢，现在听下来，才知道种痘居然中国人的专利。
真是想不到啊。
李云睿仔细想了想之后，觉得有些不应该，如果中国有这种种痘的技术，为什么没有传承下去呢？
仔细追问之下，李云睿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种人痘的缺陷就是没有办法掌握感染天花的程度，死亡率比较高。
牛痘和天花同属一种病毒，但牛痘病毒相当于稀释版本的天花病毒，就像新冠疫苗是稀释版本的新冠病毒一样……
“世子，周王不会准备给那些百姓种人痘吧？”李云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后，有些讪讪的问道。
“父王说两年前，你曾献过一个种痘的方子给他，他回来之后，遍查古籍，走访各地名医，才最终确认种人痘可以治愈天花，所以这次天花疫情的消息传到开封后，父王就跟医学院的先生和学子讨论定下了这个方略……”朱有燉说道。
“完了完了……”李云睿听了之后，一头黑线，心里开始腹诽起周王来，特喵的，老子明明白白说的是种牛痘，谁特么说的是种人痘，这是嫌死的人不多吗？
“世子，周王什么时候出发的？”李云睿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急忙问道。
“昨天出发，今天应该到洛阳！”朱有燉想了想之后，说道。
开封到洛阳四百多里地，朱橚带了三百师生，乘坐马车去的洛阳。
李云睿听了之后，扔下朱有燉和周王府的一众仆役，带上李桑海和自己的护卫，头也不回的走了。
特娘的人命关天，周王万一真用人痘接种，那就是人间灾难啊。
急赶慢赶，终于在洛阳追上了周王一行人。
“你怎么来了？”周王朱橚看到李云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诧异。
“我在南京开坛做法，算了一卦，殿下有性命之忧，所以匆匆赶来，准备救殿下于为难之间……”李云睿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
“本王有性命之忧？这是何故？”周王朱橚听了李云睿的话，眼皮子直跳。
“听说周王殿下准备用种人痘之法，救洛阳百姓于为难之间？”李云睿扶着朱橚的马车车辕，说道。
“对呀！”周王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你跟我说种痘之法，可以预防天花，本王记忆犹新！之后，本王遍访……”
“行了，行了，殿下！”李云睿直接打断了朱橚的话，说道，“我记得当时跟你说的是牛痘，牛痘，而不是人痘……”
“对，只是本王觉得，牛痘乃是污秽低贱之物……”周王朱橚手捋三寸胡须，说道。
“殿下，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李云睿一脸郁闷的说道，“种人痘之法虽然有效，但死亡率太高，你这是在拿人命当筹码！还有，不要说什么低贱污秽，东西有用就行，你管他从谁身上来的干吗？龙涎香倒是高大上，那是鲸鱼的粪便，我也没看殿下少用了……”
李云睿一顿输出，搞得周王朱橚很是尴尬。
两支队伍合成一支，一群人进了洛阳城。
此时洛阳城已经戒严，凭着周王的面子，一群人进了洛阳城。
洛阳府知府听说周王来了，一脸懵圈，要知道藩王擅自离开封地，这是大忌，虽然这还没到明朝后期，藩禁政策还没有那么严格，但洛阳府和开封相距四百里，周王未经请示就来了，这要是被朱棣知道了，自己这个知府估计要吃挂落。
幸亏此时伊王朱㰘还未就藩，否则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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