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BE结局之后
以刚才爆炸的威力, 倘若诸伏高明还在车上……
安室透站起身，眼前又是短暂一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了机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拦住他！！”
“先去确认诸伏警官的安全！”
越来越近的大喊挤入耳中, 安室透提起灌铅似的脚步转身欲走。
“波本！”
机车轰鸣声眨眼间逼近，刺耳急刹中, 安室透听到了贝尔摩德冷冷的提醒：
“你想留在这里被那群警察抓到的话，我就现在杀了你。”
无论安室透的身份是不是有问题, 都不能让组织的情报员落在警察手里。
要知道情报员获取情报向来是双向的, 掌握其他情报，也掌握组织信息。
安室透自然也不打算留下。跨上机车后座，两人飞驰离开。
忧心诸伏高明的安危, 徒步追来终于赶上的警察们明白计划已经失败, 不再无谓追赶，当即训练有素地分为两拨人。
一批察看诸伏高明的伤势, 通知救护车前来。
一批围住安室透架势的黑色suv, 堪证取证, 还不忘遵循诸伏高明昏迷前最后一句话联系长野县警察本部。
诸伏高明是最早意识到芯片价值的人之一，深知这样的东西会给社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他从头到尾就只打算以自己作为诱饵, 芯片则一早就秘密送往了长野县警察本部保管。
因抓捕的黑衣组织成员巴卡第交代了组织中有个黑客技术极其恐怖的“cr先生”, 诸伏高明移交芯片时曾再三叮嘱绝对不要在联网的情况下使用该芯片验证芯片作用。
然而本部上级没有参与对巴卡第的审问，对小小新野署中的一名“非职业”路子出身的刑警不很放在眼中。
再加上东京警视厅不可能向下通报自己本部的资料库数次被入侵。
就在诸伏高明以身犯险时, 长野县警察本部的上级也终于在一起信息犯罪案的诱使下，联网使用了芯片中的系统代码。
试图一举反向入侵那名实施信息犯罪，致使银行损失逾千万的黑客，定位其位置将其抓捕。
结果那名黑客早有准备, 芯片中的代码在联网状态下被对方窃取的一干二净不说, 原始芯片中的代码还被对方的电子病毒破坏掉了。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黑客, 还针对性极强的只对芯片出手，不用说也知道是只有神优葵了。
新野署的电话打过去，长野县警察本部也正是一团乱。
“也就是说，我们也是诱饵而已。”
听完贝尔摩德转述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命令，安室透冷冷一笑。
腰细腿长的金发青年屈腿坐在夜色之中。伸展着一只手臂任身边的人处理伤口。
像这样的伤口他身上还有不少。那场追车战里安室透精神高度集中，肾上腺激素飙升，暂时忽略了伤口的疼痛。
远离现场，随着夜色降临，激素退去。不同伤口的疼痛便接二连三找上门来。
贝尔摩德收起急救包里的消毒棉，换成止血贴“啪”地拍在金发青年伤口上。
“嘛，本来是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她乜视安室透一眼，语气危险：“倒是波本你啊，疯了一样的追车，还擅自开枪，在想什么呢？”
冷冷扯下衬衫袖子遮掩血迹伤痕，安室透神色沉沉，眼中闪烁着毫不作伪的狠戾讥诮。
“这次的任务这么重要，不论是谁都想做出成绩给boss看吧？”他早就把理由找好了，不慌不忙开口道。
“本来还以为挤掉苏格兰来参加这次行动，可以稍微做得出彩点。没想到还是cr先生的计划更加滴水不漏。”
说到这里，安室透自嘲般笑了一下：“我居然还真的相信了cr先生是个需要保护的人……”
这一刻，自嘲着自己交付信任的人，不是安室透，而是降谷零。
如此真情实感，多少打消了部分贝尔摩德的怀疑。
“小玫瑰啊……”
明艳美丽的女人跨上机车，意味深长地提点：“漂亮美丽的玫瑰也会长满尖刺，如果因为花瓣的娇嫩就忽视了刺的尖锐，可不是明智之举。”
“好了，去完成下一项任务吧。”
安室透倏然抬头：“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芯片确实取到了。不过诸伏高明还没死……说起来，他看上去还真是眼熟呢。”
金发青年浑身肌肉绷紧，微微垂下头，心却高高提起。
贝尔摩德是何等擅于易容伪装的大师，放在别人眼中的眼熟无迹可循。但对她来说辨认眼熟来源，只需要一个转眼思考、回忆的时间。
“……啊。”
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更加年轻的面孔，贝尔摩德开口的音调转冷。
“是他。苏……”
沉浸在思考中的贝尔摩德没注意到正悄步靠近的安室透。
后者此时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不难想象，贝尔摩德道出诸伏景光代号的瞬间，安室透就会骤然发难。
如果不得不有一个人暴露身份受到黑衣组织的追杀，那就他来好了。
由他这个轻信了乌鸦，给友人同事带去灾难的人来。
“滴滴——滴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两人用以与组织联络的手机同时响起。
打给安室透的是伏特加，打给贝尔摩德是琴酒。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抬手接起电话。
“所有任务暂停，不惜一切代价找到cr——神优葵，杀了他！”
“喂？是波本吗？哦，大哥说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的任务暂停，全力找到cr先生，杀了他。”
什么？
迥异的声音道出相同的指令。
安室透与贝尔摩德再度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震惊。
“发生什么事了？”
安室透走上前，虽然还没挂断电话，但他显然是在对贝尔摩德电话那端的琴酒询问。
沉默稍许，琴酒低哑蕴含着杀气的声音回复道：
“神优葵破坏了组织的绝密资料库防护程序，部分核心成员的身份和研究资料被泄露。”
“boss已经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
同一时间，东京警视厅向各县警察本部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逮捕神优葵。
黑发蓬松的松田阵平被目暮十三单手按在座位上。后者苦口婆心地劝道：“松田老弟啊，你就先在这里呆两天吧。”
随着长野县警察本部上报芯片丢失的消息传来，神优葵也几乎是在同步破坏警视厅的资料库。
随之公开的资料，基本上都是因爆炸伤人、致人死亡的罪犯。其中有已经逮捕归案的，也有尚在逃亡中的。
这些资料经过网络快速传播、发酵。短短几小时间，接连不断登上日本各个主流网络媒体的搜索热爆词汇。
各地警方要一边沟通媒体压住这些资料的进一步流传，一边抽调人手验证神优葵公布的黑衣组织成员身份真假，另外还得追踪神优葵本人的下落对其进行逮捕。
本该平静的夜晚，警察先生们一个个都忙得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三份用。
松田阵平顺便提供了一手资料，虽然提高了同事们确认黑衣组织成员身份的效率。
但他的资料经过技术人员的确认，证实与神优葵入侵警视厅资料库的ip来源接近。
于是松田阵平不仅不能参与调查行动，还因为与神优葵有过线上通讯要接受问询。
黑发蓬松的青年随意地摆了摆手，完全不在意自己如今的境遇。
他在意的是神优葵为什么只公布了关于爆炸犯的资料。而且公布的也只是逮捕归案和逃亡中的那部分。
对于已经出狱，回到平常生活的那些人，神优葵只字未提。
爆炸犯……
三年前曾经考取警校，却没有报道的少年……
三年前——
心中一动，松田阵平起身拉住准备离开的目暮十三：“目暮警官，我能不能看看研二的档案？”
目暮十三哽住：“你自己的档案都被上面调走了，你还想看别人的档案？”
松田阵平搭住目暮警官厚实的肩膀：“我或许有抓到神优葵的办法了。这个月目暮警官加班的次数好像不少啊……”
目暮十三是清楚松田阵平的能力的，想想自己打回家电话说要加班时妻子的语气，胖胖的身躯不由打了个冷战。
“萩原……研二君，对吧？他的资料早就作为牺牲人员封存了。纸质的档案我也没办法给你看。”
不过好在电脑上的权限目暮十三还是有的，即便不如纸质档案录入的全面，但聊胜于无嘛。
目暮十三是真的很忙，给松田阵平打开萩原研二原本被封存的资料就马不停蹄地接着电话离开。
松田阵平坐在电脑前，专心致知，极其耐心逐字逐句地看着昔日好友的资料。
曾经一起喝酒说笑，翘课逃学的好友的一切，就浓缩在这一个个板正的黑色字符里。
松田阵平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但意外地是，对上电脑屏幕中那张清俊笑着的脸，他也不自觉露出了一个笑容。
鼠标缓缓下滑许久。
全神贯注的黑发男子久久看着档案中的某一句，露出思索的神情。
明信片……研二收到的明信片？
检索记忆，三年前为好友收敛遗物的一幕幕重返眼前。松田阵平渐渐回忆起当时那张没有署名，略显奇怪的明信片。
当时那张寄来的明信片时间很凑巧，正好是在警校录取考试前后。作为前几届的优秀毕业生，松田阵平对这个时间还算敏感。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张明信片上的内容是——
[一切顺利，很快就会与您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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