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诡异的胜利
“这一点我们自然明白。”萨鲁沉声道：“上一次的洗牌我们矮人族被踢下了牌桌，这一次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后退的，罗德大师您尽管放心，哪怕矮人族的战士战斗到只剩最后一个人，身死族灭，我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宁渊闻言点了点头，什么势力洗牌之类的问题他根本不怎么关心，于他而言更重要的是想办法如何彻底弄死月华这棵妖树——幻象晶卡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间世界再无法承受更多次的毁灭重塑，这一次不止是宁渊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这片世界的生灵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对了，你知道裁决殿集结军团讨伐荒芜母树的事吗？”
矮人大祭司萨鲁闻言微微有些尴尬：“抱歉，罗德大师…我们矮人族被战事封锁了物资补给的商路，同样也被封锁了情报的来源，你说的这些，我们属实不知情…”
“……”
罢了罢了，这群矮人族能给他提供的帮助恐怕也就仅限于帮他打造装备了，嘴上虽然说着矮人族的战士会死战不退，可实际上就凭这些瘦骨嶙峋的矮人们，宁渊都没脸指挥他们去战斗。
术业有专攻，矮人族就做好自己职业相关的工作吧。宁渊想了想开口道：“你去清点一下族内的物资，列一个清单给我，到时候我会让人重新把商路打通，并且带来你们需要的东西。”
“罗德大师，您的仁慈实在是令人敬佩。”矮人祭司萨鲁热泪盈眶道：“实不相瞒，我们矮人族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这样的恩情真的是穷尽我们全族之力也没法偿还…”
一旁的小龙女斜着眼很是鄙夷地看了这个小老头一眼，心底默默为矮人族的无耻程度打了个八十分——这货还真是飙得一手好演技啊，你那是感动吗？你那分明是变着法找理由舔宁渊！
合着六百多年前你们矮人族高傲地没有选择舔罗德，现在后悔了要把失去的那些全都舔回来是吧？
好卑鄙的矮人族！哼，我们龙族就从来不屑于去舔一个小小的人类~
要舔也是宁渊来舔我才是！
“倒…倒也不用这么感动。”宁大师愣了愣道：“这只是分内之事罢了，你…要不你先起来说话？”
“对了，有一件事不知道罗德大师你知情不知情。”萨鲁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忽然开口道：“前些日子星辰塔的人经过了这边，前往废墟丛林深处去了。”
“他们来了多少人？”宁渊明显感觉到了身边的洛嘉儿很是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大祭司萨鲁沉吟片刻摇头道：“具体的数量无法观测，不过里面有一个实力很强的魔卡师，而且他们一路上基本都是在进行空间跳跃，倘若不是恰好有一个落点在这附近的话，恐怕就连我们也无法察觉到他们的行动。”
一直用空间跳跃？这么奢侈的赶路方式？宁渊脸色微微一凝，星辰塔的来客突然造访废墟丛林这个敏感的地方肯定不会是来旅游的，而且按照萨鲁的描述来看，其中带队的很有可能就是老狐狸洛赫。
他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选择来到废墟丛林…目的是什么？
一个裁决殿一个星辰塔，前者往东北讨伐盘踞在翡翠雪境内的恐怖妖树，后者往西南…
是打算去关闭荒芜界的入口吗？
倘若是之前没有恢复全部记忆的宁渊，恐怕也会和洛赫一样觉得关闭荒芜界入口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可现在他知道，荒芜界的那些根本算不上什么，和某个能轻易毁灭大陆的妖树比起来，那些魔族能造成的影响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当然说是这么说，毕竟是自己的老丈人，宁大师能够感受到身旁小傲娇洛嘉儿的担忧，冷静分析片刻后觉得跟过去看一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方面月华被他留下的残存封印以及巫妖的力量重创了一波，一时间不至于杀过来，另一方面…
来都来了，总得做点什么再回去吧？
念及于此宁渊也不再犹豫，停留了半天把身上一些物资留给了矮人族，保证他们不至于boss没打完就先饿死。其后又是花了半天的时间好说歹说哄骗巫妖小萝莉跟着他们一起去一趟废墟丛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希望老丈人能够运气好一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
联邦历637年，荒芜妖树盘踞翡翠雪，王都翡冷翠圣城坚持半月后陷落，翡翠雪王女橙子殿下被一众随从带走秘密西逃。当月，裁决殿引兵数十万，浩浩荡荡地掀开了一场救世圣战，
次月，阵斩过万被妖树寄生的怪物，又三日，推进两座翡翠雪大型城市，以紫色猛火灼烧荒芜妖树根须与藤条，妖树暂退而去，存活的翡翠雪人无不箪食壶浆以迎裁决殿王师。
天启军团分裂战争暂且停歇，势力分东西对峙，联手清缴流窜在境内的小股魔族，月照协会也宣布与裁决殿停战，但依旧没有选择和裁决殿联手消灭荒芜妖树。
在这个紧张而又一触即发的局势里，任何一点微小的改变和碰撞似乎都会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就好比现在的他带着老丈人洛赫一路赶往月照协会一样——他这已经不是蝴蝶的翅膀在煽动了，直接是巨龙的双翼在狂舞！
“我说…洛赫叔叔，您非得亲自走一趟月照协会吗？”宁大师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我答应了结盟的事情的话，薇薇安大概率也会答应的…”
“诺，你也说了是大概率会，万一要是有那么一点概率不答应呢？”洛赫老神在在地悠悠道：“身为这场浩劫中能够改变历史走向的人，我们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因为任何一点差池都可能会葬送整个好局面。”
“洛赫叔叔教训的是…”宁大师苦笑道：“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过去会影响的不一定只是历史的走向，很有可能还会影响我几双翅膀平衡的好局面啊！宁大师在心底默默吐槽道…
瞧这老狐狸一副要去帮自己女儿撑腰抢正宫的模样，您是真不怕别人说你以大欺小啊！
他是在半个月前在废墟丛林找到洛赫的，老狐狸确实是打算带人把荒芜界入口封印起来，只可惜他们错误地估计了封印裂缝的规模——那道血月裂缝是被巫妖的霜之哀伤斩过一剑的，和原先裁决殿提供的参数自然对不上。
哪怕谨慎如老狐狸准备的材料是裁决殿提供参数的一倍，可面对霜之哀伤那不讲道理的一剑，他还是没有任何办法。而且更倒霉的是他们关闭入口的意图还被血月裂缝里的恐怖存在察觉到了，整个星辰塔前来封印裂缝的精锐差点没被团灭了。
好在后来宁渊带着巫妖小萝莉及时赶到，在付出了做小萝莉的亡灵面首一百年的代价后，成功让她满意地拔出了霜之哀伤。
一剑下去生灵俱灭，那只恐怖的大手被齐根斩断了一半，其后宁大师本着债多了不愁的朴素想法，又付出了一百年的面首代价后让巫妖出手彻底将入口一剑斩至虚无。
封印也分很多种的，一种是堵，另一种则是巫妖小萝莉这样用无上的伟力彻底将整片空间通道化作虚无湮粉。
你很难说这两者哪一种更好，但很显然随着小萝莉这一剑过后，宁大师六百年前想的封印月华然后把祂送回荒芜界的计划就彻底告吹了。
当然了，这个计划早在月华复苏后就已经破产了，现在不过是堵上了最后一点可能性罢了。
没办法封印送走，那就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宁渊再度邀请星辰塔加入讨伐荒芜母树的联军，这一次老丈人洛赫没有拒绝，或者说他没有立场拒绝了。
因为宁渊就是罗德。
这一个消息让一向淡定的老狐狸洛赫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指着宁渊沉声问道：
“六百年了…你应该还能生的吧？”
宁大师：“……”
你们这对父女真的是够了…关注点都一样的清奇。神特么我还能不能生，能不能把我当成人来看，而不是一个配种机器！
你想抱外孙想疯了吧！就算是这样，那也得你女儿先白给吧？
气抖冷！这个社会充满了对渣男的压迫！
宁渊没有理会老丈人这个奇怪的问题，两人就目前双方已知的情报进行了交换，在知道自家女婿就是曾经的救世主罗德后，洛赫很是干脆利落地脱离了裁决殿的阵营。
裁决殿是靠不住的！这一次差点团灭就体现了这一点，要不是自家女儿带着女婿过来救人，恐怕他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宁渊啊，你要知道，之前星辰塔的观望以及和裁决殿走得那么近的行为可都是被他们看在眼里的，倘若我是月照协会的月照之灵，一定也会对我突然的投诚表示怀疑的。”洛赫不紧不慢地道：“所以由我这个星辰主宰亲自前去洽谈结盟的事情，这才是最有诚意的做法。”
“但是星辰塔那边…”
“那边有洛嘉儿的小姨看着呢，不会出什么问题。”
对了，洛嘉儿的小姨！宁大师眼前一亮，又有些为难道：“我担心的倒不是星辰塔会出问题，而是小姨她会担心洛赫叔叔您的安危啊，您是星辰主宰，是星辰塔的领袖，如果不能亲眼看到您平安无事，我想小姨她一定不会安心的…”
“……”
老狐狸洛赫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很是心虚的女儿，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这个黑心棉袄把自己的那点事和男朋友说了…
“不要紧，这一点时间我想应该没问题的，大不了我去月照协会坐一会就走。”
洛赫咬了咬牙摆出了最后的底线，他这一趟去月照协会一方面是为了结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敲打一下宁渊那几个红颜知己的。他洛赫的女儿几斤几两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论手腕论心机是绝对比不过月照协会那个小丫头。别说正宫了，如果没有宁渊的偏爱，怕是要被薇薇安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最起码得让那个月照协会的小丫头知道，洛嘉儿背后是有人撑腰的！
宁大师自然清楚老丈人心底的那些想法，虽然他很想告诉洛赫这种担忧没有必要，但为人父母自然是为子女考虑的，以前洛赫做错过事情，现在他想要弥补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他想了想正待说些什么，忽然洛赫脸上的表情为之一凝，一道晶莹的微光自天穹的某处穿越而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手上的戒指中。
又来了。宁渊止住了话头，这几天赶路的过程里他经常看见洛赫会以这种方式接受来自星辰塔的情报——身为星辰主宰，哪怕是离开了星辰塔千里之外，他似乎也有办法能够随时联系上那边。
这样强大的联络能力让宁大师有些羡慕，他也很想像这样远隔千里互相交流——这么一来就不用担心异地恋了吧？
说来也是，我以前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怎么也没把通讯晶卡研究更深入一点？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从逃离坠明之森至今已经是快要过去两个月了，月华的伤势有没有恢复宁渊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也在这几天了——巫妖小萝莉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没道理荒芜母树还比不过巫妖的修复力。
洛赫缓缓睁开了眼，语气明显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裁决殿的圣战军团已经收复了翡翠雪的首都，其它的城池没有收复的意义，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要直接发动对坠明之森的总攻了。”
这么快！宁渊心底猛地一惊，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洛赫——裁决殿的军团进展未免也太快了些，月华当初可是没用多久就把整个翡翠雪的领土吞噬了个七七八八，几个月后居然就这么被裁决殿给打得吐了出来…这合理吗？
就算这里面一方面有宁渊和巫妖联手重创了月华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裁决殿六百年的谋划的原因…可这未免也太顺利了些吧？
总感觉…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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