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见赵文芳

　　新年的钟声在他们躺在被窝翻滚的时候敲响了。新的一年到了，他们很高兴在跨中国年的时候，能相拥在一起。

　　张扬带着赵婷来到一家酒店，开了一个房间。他们刚刷卡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开灯，便在黑暗之中开始了。

　　直到他们结束之后，张扬才打开灯，炫目的灯光让他们很不适应。张扬侧过脸，看着赵婷裹着被子，微露着香肩，面色红润，如春天里绽放在枝头的花朵一样可人妖娆。

　　赵婷有些害羞，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躲在被窝里不愿意出来。当她听到她的手机铃声响了之后，才不得不探出身子。可当她露出玲珑的身子之后，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从全身袭来。她冷得直哆嗦，战战兢兢地找到手机，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婷坐直了身子，她那晶莹剔透的身体像用白玉雕刻的桃枝。赵婷此时顾不上冷，满脸惊慌地给张扬说：“你别说话，我爸给我打电话呢。”

　　张扬点着头，靠在床头，一动不动，他本想拉着被子给赵婷盖在身上，但是赵婷侧过脸，皱起眉头望着他，给他示意，让他别动。

　　赵婷胆战心惊地接完电话，然后转过身子看着张扬，表情黯然，紧接着她的身体像蛇一样爬到张扬身上。赵婷的身体冰凉，紧贴在张扬身上。张扬强忍着，抱紧了赵婷。

　　赵婷亲了张扬一口，依依不舍地说：“我要走了，我爸问我干嘛呢，在哪呢，叫我赶紧回去呢。”

　　张扬的身体有了反应，也不管赵婷说什么，再一次和赵婷翻腾，直到香汗淋漓。赵婷开始穿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张扬也跟着起床，穿好衣服，和赵婷一起准备回家。

　　张扬送赵婷来到芳华居小区门口，拉着赵婷的手一直不愿意分开。赵婷嘻嘻地笑着说：“我要回去了，以后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以后你又不是不能见到我了，你害怕什么？”

　　张扬这才松开手，目送着赵婷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除夕夜里，他满心欢喜地跳跃在凌晨一点多的落满白雪的大街上。

　　大年初一的早上，张扬的母亲早早起床，在厨房里忙碌着包饺子。她知道张扬不太爱吃肉馅的饺子，每年都会给张扬专门准备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张扬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他看到赵婷给他发消息说：“大笨猪，起床了吗？赶紧吃饺子了。”

　　张扬开心地笑了，和赵婷的关系终于恢复正常。他觉得这才是人生中一大幸事，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他高兴了。

　　年过得很快，好像每年过年都是这样。大年初二张扬被母亲训斥了一顿，母亲嫌张扬过年不给他的三个舅舅拜年。张扬心里想的都是找时间和赵婷见面，哪还管其他人。但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跟着母亲去舅舅家走亲戚。

　　后面的几天，张扬要么待在家里，不愿意出去，要么跟赵婷约好时间，去天下汇12楼，透过落地窗看城市的风景，去河堤公园散步，看一道残阳铺满河面，去游乐场坐摩天轮和旋转木马，沉浸在两个人的美好当中。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快要开学的前几天，张扬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突然碰到了赵婷的父亲赵文芳，一开始想躲开，但后来他选择了正常面对。他觉得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冬天的太阳虽然有光，但是没有丝毫的温暖。整个城市都在等着春天的到来，新年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赵文芳看见张扬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看见张扬也正看着他，于是说：“张扬，是吧，在大学学的怎么样？”

　　张扬一直强撑着，其实心里紧张害怕得要死。前些天赵婷给他说，除夕夜那天晚上，她回去以后，她父亲大发雷霆，和她吵得很凶。张扬只能硬着头皮说：“赵老师，新年好。我还行，今年大二了。”

　　赵文芳哼了一声，语气冷冰冰地说：“那你这还行，还算是考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大学。你看赵婷上了个什么大学，唉，真是能把人气死。”

　　张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于是挤着微笑看着赵文芳，还是等着赵文芳继续说话，以不变应万变。

　　赵文芳是一个语文老师，慈目面善，为人正派。他是希望他的女儿赵婷能给他争一口气，考一个差不多的学校，让他能有面子，给其他人炫耀炫耀，毕竟他办公室其他老师的孩子考的大学不是一本，就是二本，基本上都是名牌大学。只是赵婷太不争气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他看到张扬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怒气，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自己的女儿是自己没有管教好，也不能怪其他人。而且张扬还是自己带过的学生，更不能不顾师生之情，因为他和赵婷的事当面指责谩骂。

　　赵文芳动了几下嘴唇，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也冲着张扬微微笑着。

　　两人谁都不说话的时候，张扬难受极了，只好说：“赵老师，那我先走了，祝您新年快乐！”

　　赵文芳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看着张扬从他眼前走过去，最后看着张扬的背影，骂着：“你个小兔崽子，都是你害了我们家赵婷，要不是因为你，赵婷怎么可能会考这么差的一个学校。你小子整天纠缠着赵婷不放，上高中的时候带着赵婷打游戏乱跑，高考结束了还带着赵婷离家出走，你小子张扬胆子可真够大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唉，我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啊，自己的女儿自己管不住，还能怪其他人吗？生个女儿真是让人不省心，辛辛苦苦把女儿养大，迟早要被外人带走，怎么守也守不住。赵婷也真不是个东西，她还没嫁人呢，怎么就能随便跟着张扬跑出去，直到半夜不回家。唉，现在的世道到底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同样是接受教育，现在孩子的观念怎么和以前差别那么大呢？到底是时代进步了，还是我们的思想落后了，唉！”

　　赵文芳站在原地，一直盯着张扬的背影看了好长时间。

　　张扬准备提前回学校的前一天，给赵婷打电话，约着赵婷出来走走。

　　天气不好，空气中弥漫着烟灰色的雾气，整个城市看起来死气沉沉，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他们手拉手走着，去了高中门口的香樟路，去了高中时候经常去的奶茶店，去了以前经常一起去玩的公园，还去了曾经一起站在下面照过相的路牌……他们发现这个城市给他们留下的回忆太多了，全都镌刻在脑海里，永远都不会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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