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绝望与誓言
广袤无垠的虚空海，无数明暗不一的光点代表着不同的世界；偶尔有几点流光划过，是正在赶往不同方向的界主。
每一天都似乎有所改变，但每一日都仿佛都是在重复着上一日的变化。
日复一日。
一处万年内便会彻底消亡的世界碎片旁边，即便有人不小心经过，也无法察觉周围居然隐藏着一处被结界包围起来的空间。
被隐藏起来的空间之内，一场界主直接的厮杀即将进入尾声。
“能够第一个死在它的利刃之下，是你的幸运。”
庚金看向帝辛的目光中，充满了嗜血和兴奋。
即便手中的利刃还只是半成品，噬也有把握一击便将那位人道之主劈成两半。
今日，他便是他手中利刃的第一件祭品。
手中的利刃仿佛也听到了庚金的心声，似乎变得更加锋锐，迫不及待地要手下自己的第一个祭品。
无距突然开口提醒道：“速战速决。”
数十万年未见，庚金的那柄半成品利刃似乎更加锋锐了，虽然这也代表了它的杀伤力会更强，但同时也意味着在未必庚金完全掌控之前，它对于周边的破坏力也更强。
仅仅是片刻的功夫，哪怕有着他和壬水两人的不断加持，那将这片空间与虚空海隔绝开来的结界也已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信号。
若是再拖延下去，都不用别人出手，那结界就会在利刃自动散发的锋锐之力下分崩离析。
届时，即便杀了那两人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庚金微微颔首，这柄利刃的出现似乎也完全激发了他心中的暴，导致他在回答无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狞笑。
他狞笑着说道：“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
然后，他手持利刃对准了帝辛。
咔嚓！
仅仅是被利刃对准，帝辛身前一丈的绝对领域便直接被崩碎了一个角。
帝辛推测的没错，他依仗着坚持了到现在的绝对领域，甚至连利刃的威压都承受不住。
……
比起之前的几次攻击，这次庚金的速度并不快。
或者说，为了防止一不下心将隔绝了整片空间的结界给切开，庚金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力量。
然而即便如此，帝辛也依然躲不开庚金的攻击。
他一丈之外的空间之力和壬水之力几乎都凝结成了实质，强行将他禁锢在了原地。
帝辛只能眼睁睁看着，庚金以一个“极慢”的速度朝着冲了过来，并举起手中的利刃朝着他“缓慢”地劈下。
咔嚓！
咔嚓咔嚓！
利刃还未完全接触，帝辛的绝对领域便以惊人的速度破碎。
随后，空间之力和壬水之力先利刃一步侵入帝辛一丈之内，进一步禁锢着帝辛的动作。
然而帝辛并没有放弃抵抗，哪怕明知必败也不是可以放弃抵抗的理由。
不屈的抗争，是人族骨子里的精神。
于是，首先出现伤痕的，便是帝辛抬起来准备抵御的双手。
破快掉绝对领域后，半成品利刃上的锋锐之力顺势而入，在帝辛的双手上留下一道道细微的伤口，并不断朝着他全身蔓延而去。
等到利刃也破入帝辛一丈之内，他全身上下，已经出现了数之不尽的细微伤口，锋锐的庚金之力不断地通过那些细微的伤口，意图侵入帝辛的体内。
……
噬看着庚金手持利刃冲向帝辛，看着帝辛身周的绝对领域破碎，看着他脸上手上出现一道道细微的伤口，一颗心完全沉了下去。
推测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帝辛一旦陨落，就代表着她也即将步上后尘。
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她此刻心中还是涌现出了一丝后悔。
并非是在惧怕自己的死亡，而是在后悔将帝辛也一并连累了。
在古月界的那次交手，两人立场不同，而是降临的都是分身，因此谈不上什么恩怨。
再之后便是五百年前。
第一次将她从旧神分身中救出，在得知了真空火的信息无法确认真假后，虽然提出了要她补偿，但实际上却依然付出了让她出手的报酬圣流泉。
后来又从无距的手中将她救出，口里说着是为了不耽误取真空火，但那时还未能确定真空火是否存在，帝辛依旧默认了她未来不确定是否能实现的报酬。
虽然帝辛一直在说着等价交换，但是噬心中清楚，在两个人的每一次交易中，实际上都是她占了便宜。
帝辛并不一定需要她一同取真空火，但她若是没有帝辛的帮助，早就已经陨落两回了。
而现在第三回，终于将一直帮助她的帝辛也拉下了马。
英雄救美的桥段非常老套但也最容易让人感动，噬虽然不至于因此就会动心以身相许，但她也并非什么情感淡漠之人。
帝辛在她的心中，已然是有了一些好感的。
如今看到帝辛在她的连累之下也要一并陨落，她又如何不会后悔。
甚至于，她心中都有了一丝答应无距的想法，签订大道契约以换取帝辛的一命。
然而虽然只接触了短短几次，她也知道以帝辛的高傲绝对不会接受这般如同屈辱的生存，更不用说还会被废去大道境界。
噬冷眼看向了无距、壬水和庚金，似乎想要将他们的气息和容貌深深地刻在心地。
既无以报恩，那便为之报仇。
噬心中默默发誓，哪怕忍受亿万年的孤寂，她也不会在墟界陷入沉眠。
直至被墟界的孤寂和冷清折磨到发疯之前，她都会在墟界中不断游荡，哪怕有可能惊动那些古老的存在，她也会等着无距三人进入墟界的时候。
届时，哪怕将墟界所有沉眠的存在惊醒，她也会强行将他们留在墟界之内。
与之为伴。
……
无距和壬水感知到噬眼中不加掩饰的恨意，也大概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但两人却并没有多少在意。
同为界主，他们又怎会不知道墟界的广袤和冷寂。
没有人可以在墟界的清冷寂寞中永远保持清醒，在那种几乎永恒的折磨当中，若是不肯陷入沉眠，等待他们的结果只能是发疯。
在无距和壬水两人看来，无论噬如今对他们的恨意有多深，都会在墟界几乎无限的时间中被消磨一空，最后选择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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