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可以，但没必要
注意到大家或惊讶或好奇的目光, 奈奈子咳了两声，将兜着大鱼的外套递了出去：“你们谁擅长料理么？我捉鱼可以，但不太会做。”
“我, 我来。”大石举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把鱼从奈奈子手中接了过来, “真是太麻烦你了奈奈子, 其实本来应该我们自己捉鱼的，都怪我们实在太没用才要你这么晚还来看我们，为我们的晚饭操心……”
大抵是奈奈子今晚的行为让大石感受到了她的友善, 难得像对着队友一样，也对着奈奈子唠叨起来，而听着大石唠叨的奈奈子头痛一瞬，只觉对方的关心过于沉重。
她急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鱼虽然晕了, 但不快点处理可能会醒过来，我想你不会想在它们活蹦乱跳的时候处理它们的哈？”
大石立刻闭嘴，抱着鱼, 匆匆忙忙坐到一边去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虽然没有菜刀可以用, 但有人带了水果刀，处理这几条鱼，勉勉强强吧。
奈奈子刚坐下, 面前就跳过来一个人, 小少年酒红色的头发微微上翘，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一样。
“呐呐，你是怎么抓到这么多鱼的？我白天的时候都抓不到呢, 你教教我吧！”
欢脱的语气和晶亮的眼睛, 说这话的除了远山金太郎不作他想。
早知自己抓鱼这个事情一定会被问到, 奈奈子已经想好借口了，她眉梢微微上挑，面上很明显带了张扬，语气也稍显做作：
“啊呀，金太郎学弟，其实我也很想教你的，但这个事情吧，它得看运气。”
“运气？”金太郎直接在奈奈子对面席地而坐，眼巴巴看着她，“运气好就能抓到鱼了吗？”
“对啊，”奈奈子毫不犹豫点头，注意到大家显然都把注意力放在她和远山的对话上，故意扬了扬声音，“我也没怎么着，就把手伸进河里，那几条鱼就自己撞到我手边的岸上晕了过去，我只是把它们捞起来了而已。”
偷听奈奈子说话打算偷师捉鱼技巧以便下次能自己捉鱼养活自己的国中生们：……
守株待兔都没你离谱！
竖起的耳朵放松下来，唯独天真的远山信了，他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就凑近奈奈子，双眼发光地跟她确定“真的吗？只要等于自己撞过来就行？难怪白天我抓不到它们”，偏偏奈奈子还在一本正经的忽悠。
“可能白天比较亮，你们抓它们的时候带动了水流，它们就躲开你们，但我晚上抓，它们可能看不清楚，迷迷糊糊就撞到岸边了吧。”
一听就很不靠谱的解释，但远山金太郎就是不停地点着头，嘴里“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地应着，财前光都忍不住捂住了脸，深觉丢人。
同为一年级的越前龙马也觉得远山傻乎乎的样子有点丢人，不过他没说话，只是朝奈奈子这边凑近了些，猫一样的琥珀色眼睛盯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朵，直觉奈奈子有个秘密。
奈奈子假装没注意到越前的注视，跟远山金太郎扯着闲话。聊天内容从捉鱼小技巧逐渐过渡到最新的漫画，然后又从漫画主角的特殊能力延伸到白石缠着绷带的“毒手”。
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哪怕奈奈子鬼灵精似的不可能相信，也哄小孩儿似的不时点点头，认同远山的话，说他的想法很有道理。
柳莲二跟真田就坐在奈奈子身边，看着奈奈子跟远山聊天时的模样，心里莫名升起淡淡的自豪——孩子长大了，能照顾别人家的孩子了。
大概是有了鱼能加餐，刚刚吃奈奈子带来的食物也吃了七八分饱，这会儿的国中生们围坐在一起，气氛异常和谐，要不是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污渍，就像是在野营一样。
等到九点半左右，所有人都吃饱喝足，也该睡了。
没给大家争论的机
会，奈奈子以“你们明天还要继续爬山，需要保持充足睡眠，而且我是所有人中武力值最高的”为理由，担起了守夜重任。
夜色渐深，身边的少年一个接一个陷入睡梦中，奈奈子轻手轻脚地往火堆里添了点柴火，然后站起身，往少年们围成的圈外走去。
守夜是必须的，但也只是添添柴保持温暖，她可不想驱赶蚊虫或者某些小动物，所以——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一个只人出，但不许外面生物进入的帐就这么布好了，奈奈子打量了一圈，突然有点好笑。
曾经布帐要么是为了防止咒灵逃跑，要么是防止有无辜的路人突然闯进咒灵盘踞的地方，像今天这样，只单纯地防蚊虫，以便这群少年能睡个好觉的帐，还真的是头一次。
不过奈奈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打她成为神无奈奈子以来，咒术的使用方式好像一直不太正经。
无下限被她用来保暖，瞬移被她用来恶作剧和变魔术了，领域展开被她用来捉鱼，现在连帐都变成了“蚊帐”，可以说是把本来高大上的咒术变成了相当有实际意义的……工具？
也幸好五条悟那家伙不在，不然要是让他知道她用咒术干这些……他应该会跟着一起闹？
脑海中浮现出五条悟比着大拇指，笑得露出大白牙，然后得瑟地夸耀自己的模样，几乎能听到那家伙的自夸言论：
“不愧是麻辣教师五条悟带出来的学生，学以致用，非常不错！”
想想就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奈奈子抬头看了眼被帐遮蔽的夜空，六眼毫无阻碍地看到了夜空中稀疏的星星和被云遮了大半的弯月，难得的有些伤感，但也只是一点点伤感。
她从来都是回忆过去，却不执着于过去的性格，不然就她这种活了三辈子的老……小怪物，会被回忆逼疯的吧？
反正……只要五条悟他们依然活得好好的，不要再被脑花坑得那么惨就行。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奈奈子往后一倒，正好枕在了越前的网球包上。
不用侧过脸，小王子俊秀的面庞就已经被看得一清二楚。
奈奈子这才注意到，虽然看着沉默又傲娇，但越前其实也还小，脸上其实带了点不明显的婴儿肥。
[睫毛好长……不过还是幸村的睫毛更长更密，]想到这里，脑海中下意识勾勒出幸村的那张脸，秀美又不显女气，温和又不失强势，[唔，幸村的眼睛也更好看。]
想到那双像是被温柔的笑意浸润了的蓝紫色眼睛，奈奈子不由自主的小心挪了挪，保证和越前之间至少有半米的距离。
为什么挪，奈奈子不清楚，就是身体自己动了。
望着黑沉的天空，听着火堆燃烧树枝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奈奈子缓缓闭上了眼。
……
奈奈子一晚上添了五六回树枝和落叶，临到清晨五点，真田醒来冥想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睡过去，等再醒来，就是天光大亮，大家都已经起来准备找点儿食物填填肚子的时候。
国中生们分了两拨，一拨去之前摘果子的地方接着摘果子，一拨跑到河边，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可能像奈奈子一样好运，能守岸待鱼，然后悲催地发现，成功都是不可复制的，奈奈子能，他们不太行，甚至有些狼狈地被狡猾的鱼用鱼尾甩了一脸水。
奈奈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远山在河边起的跳脚的背影。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明显感觉到自己睡眠不足的头脑有些不清醒，晕沉沉的，不过用冷水洗把脸也就清醒了，洗脸时还能看到不远处游来游去的肥美大鱼。
奈奈子见远山跟财前光，很有桃城和越前在岸边眼巴巴盯着鱼的样子，趁没人注意
她，再次对着河里的鱼儿们无量空处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了远山兴奋的惊呼：
“有了有了，它们真的自己撞到岸边石头上了！”
奈奈子还听到了财前光的疑惑：“竟然真的可以？”
这就太离谱了吧？
但再离谱也没什么可怀疑的，毕竟这里就他们几个人，不是他们运气好的话，难道还能有河神给他们送鱼不成？
奈奈子跟着蹭了一顿早饭，然后就打算回基地了——一起爬山是不可能的，毕竟奈奈子到后山也不是脚踏实地爬过去的。
所以她说着“我要回基地补眠了”，理直气壮地挥手告辞，临走之前她还不忘提醒自己的小伙伴们：
“剩下的药品带好，别再受伤了。还有就是莲二你和真田哥带着大家找一找路，这里虽然比较荒凉，但其实是有上山和下山的路的，生往山顶爬比较危险。”
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国中生们愣愣地看着奈奈子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中的背影，还有些回不过神。
桃城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瞪得圆圆的，显出几分傻气：“她刚刚是什么意思？”
乾贞治冷静地扶了下眼镜，只是手指微微颤抖：“她的意思是，我们昨天冒着被摔死的风险爬山的行为很可以，但没必要。”
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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