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没有对不起
巫医为秦晚烟诊断了一番，竟没诊断出问题来。可是，秦晚烟这脸色明显并不好。
巫医百思不得其，都不敢说话了。
穆无殇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巫医紧张地回答：“九殿下，王妃娘娘看似虚弱，可脉象平稳，气血充盈。如此矛盾之象，草民还是第一次遇见！草民才疏学浅，怕是爱莫能助！还请九殿下另请高明，以免耽误！”
“脉象平稳，气血充盈？”穆无殇若有所思。
按两本古经的记载和时翳的推断，他们两人解蛊的方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旦解蛊，身体便是涅槃重生的状态。
而他自己，解蛊之后，就有种脱胎换骨的清爽感，一身的内伤全都自愈了，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
烟儿这状况，是怎么回事？蛊已破解，不应该还存在因为蛊虫休眠而嗜睡的情况。
穆无殇没再为难巫医，守在秦晚烟身旁，思索着。
不多久，古雨回来了。
古雨禀道：“九殿下，百里惗惗和沅家少爷都已经关押。聂姑娘和云栩等人都已经救出。港口也已夺回，山下形势大致是稳定了。就是，百里氏和长老会有数名叛徒入海而逃，属下已令鲛兵追捕。”
穆无殇问道，“可通知秦越了？”
古雨道：“已经让火舞去了。越少爷有心腹在宫中，应该吃不了大亏。再不济，有百里惗惗在，百里玉珠不敢再放肆！九殿下放心便是。”
穆无殇点了点头，又问：“时翳情况如何？”
古雨道：“又昏迷了，属下暂时将他安置在船上。”
穆无殇方才至今，一直都在琢磨之前的事情。
他们抵达港口都要出发了，时翳却突然昏迷不醒，浑身发冷，没多久连气息都变弱了。
他费了不少真气才救回时翳一条命，到了无渊岛，时翳才恢复了一些意识。
他记得很清楚，时翳当时一睁眼就特别着急，说秦晚烟很绝望，一定是出事了。
时翳为什么能感知到秦晚烟的情绪？预测她出事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状况，当真是因为中蛊，还是另有原因？
同秦晚烟如今的状况，是否有关联？
穆无殇心下不安起来，甚至忍不住怀疑时翳对秦晚烟中了蛊。
他虽然不谙熟蛊术，却也知晓，有些蛊主是可以感知到被养蛊者的情绪和安危的。
古雨也有所怀疑，他迟疑了片刻，道：“九殿下，时翳这人怕是不简单，要不要趁着他还未醒，先将他关押……”
穆无殇抬手拦下：“在院里收拾间屋子，把人带上来。”
他虽然心有怀疑，可是，秦晚烟还未醒，他并不想贸然行动。毕竟，秦晚烟信任时翳，甚至远胜过上官灿等人。否则，当初她就不会让时翳同他一道来无渊岛。
古雨领命而去。
这时候，侍女们送来了干净的衣裳。
穆无殇瞥了一眼，淡淡道：“伺候王妃沐浴。”
侍女们准备好一切，以为穆无殇会回避，哪知道，穆无殇却让所有人都退出去。无疑，他要亲自伺候。
婢女们不自觉全朝榻上那安睡着一般的女人看去，羞赧却又忍不住心生艳羡。能得九殿下如此呵护疼惜，此生有何求呢？
穆无殇亲力亲为，整个过程都特别轻柔，小心。明知道秦晚烟昏迷着，未必会感知到疼痛，却还是害怕弄疼她……
他将她抱到榻上，避开伤口，小心翼翼擦拭。
没一会儿，秦晚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穆无殇停住了，凝视着她的双眸，眼眶竟有些湿润。
秦晚烟迷迷糊糊的，还十分恍惚，都没反应过来穆无殇在做什么。
她看了他许久，脑子才渐渐地有些清晰。
她的视线下移，落在穆无殇的手上。只见他那双修长的大手拿着毛巾。她的视线又往下，这才发现自己仰躺在榻上，裹着厚厚的浴巾，里头.一...丝..不...挂。
这是……
秦晚烟更清醒了一些，也想起来自己和穆无殇解蛊之后，没多久就昏迷了。
这个家伙，都能如此胆大包天欺负她了，一定是恢复了吧。
真坏呀，一恢复，就欺负她！
秦晚烟虽然醒了，却浑身软绵，一点点力气都没有。
她又朝穆无殇看去，想说点什么，也想骂他流 .氓。可是，话到了嘴边，却都说不出来。
她就这么看着穆无殇，不羞赧，也不怪他，满心就只有心疼。
穆无殇的眼里，也是心疼。
他们之间，总是一个眼神，就无需话音。
穆无殇轻轻地摸了摸秦晚烟的脑袋，就好似她曾经轻抚他一样，温柔又有耐心。
“烟儿乖，很快就好了。”
他轻轻地抬起她的玉腿，低着头，继续擦拭，依旧认真仔细，小心翼翼。
秦晚烟依旧无话，可眼眶却瞬间就湿润了。
擦拭好后，穆无殇又替秦晚烟上药，而后才帮她穿戴好，抱着她躺在枕头上，那么细心，那么周到，一点儿都不像一个自幼就养尊处优的人。
自始至终，秦晚烟都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哪怕恢复了些力气，她还是没有动。
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开了口：“无殇……”
她已经整理情绪很久了，无奈，一开口还是哽咽了，想哭。
上辈子，这辈子，哪怕再难，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强烈地想哭。
她想说，“你终于回来了。”
奈何，哽咽不能语，只能看着他，任由泪水满出眼眶。
穆无殇立马将她捞起来，拥入怀中，“烟儿……对不起。”
秦晚烟立马捂住他的嘴，“你我之间，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穆无殇拉下她的手，“不，是我……”
秦晚烟又一次捂了他的嘴，“没有！”
穆无殇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否则，他不会择她为主，更不会用那么短的时间就走出洗髓池，离开青冥阁来找她。
她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代价，她知道他做了怎样的选择！
“烟儿……”穆无殇又一次拉下秦晚烟的手。
这一回，秦晚烟直接仰头吻了上去，封堵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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