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 26 章
接下来的这几天,留在部落中的族人几乎就没有一刻空闲的时候。
虎雪和猞栗会在天亮前将早饭煮好,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吃过早饭的众人就会背上扁担外出采集。
没错,在祁白制作的木耙受到了采集队的广泛应用之后,大家的效率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如今不用半天的功夫就已经可以采集到一筐甘薯,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带着两个藤筐出门。
但是两个藤筐携带起来始终是不太方便,祁白就将竹竿从中间劈开,在竹竿的两侧刻上两个凹槽,每个凹槽中各绑上两条草绳,做成了一个竹扁担。
原来用来背的藤筐也进行了一点改造,只需要在藤筐的上面加两个小提手,再将草绳绑在提手上,就能保证藤筐稳稳当当地不会掉下来。
只是这样简易的扁担,草绳一旦绑了上去就是固定住的,不如现代的扁担上有铁钩子,可以随意更换藤筐,好在他们现在也不需要频繁地更换,这样的扁担就足够用了。
兽人们的力气都大得很,限制他们的永远都是有限的效率,如今有了扁担和木耙的辅助,广场上很快就晒满了红彤彤的甘薯。
当然,留守的几个成年角兽人的工作也不轻松。
由于部落的财产一下子变得丰厚起来,部落中每时每刻都需要有成年角兽人留守。
现在部落中竹子的需求量很大,大家已经发现了表面光滑的竹子比树枝更适合晾晒兽皮,这就使得受伤的熊风和狐火,伤情稍好一些的时候都跟着进了竹林,虽然没有办法砍伐,但是他们可以用完好的那只手,将竹子拖回部落,毕竟那么大的竹子,可不是谁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拖着走几十分钟的。
山洞前的广场上,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多少空地,到处都铺满了红薯和晾晒兽皮的竹竿。
即便是到了晚上,作息规律的兽人们也开始熬夜,因为他们需要在篝火下制作工具。
祁白才刚刚用石斧劈开了一个竹子,就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们刚刚才吃过了晚饭,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吃饱了之后祁白就有点犯困,不过他并没有回山洞睡觉,而是打算做两个扁担再去睡。
这时,虎雪找到了祁白说道:“豹白,羊罗祭司正在找你,你快点过去吧。”
闻言祁白站起身来,双手轻轻拍打了脸颊几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羊罗的位置并不难找,祁白老远就看到了他正举着自己的熊骨杖,站在挂满腌肉的两棵大树之间,祁白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祭司爷爷。”
羊罗看他过来,指了指半空中的腌肉说道:“我们的猪肉已经腌制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明天将这些肉收下来,明天你就不要外出采集了,留在部落中和我一起计算一下腌肉的数量。”
祁白应是,他这才发现经过了七八天的时间,他们头顶的腌肉已经几乎没有了水分,颜色变得更深,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咸腥味,看起来确实是已经腌制好了的样子。
临睡之前,祁白特意去找了兔芽,向她传达了羊罗的安排,兔芽自然没有反对意见,只是让祁白将他平时使用的扁担和藤筐拿给她,先让别人使用。
第二天清晨,在采集队外出之后,一老一少两个人就蹲在广场中间,齐齐仰头望向半空。
他们的身边还放着羊罗的宝贝们,大小不等颜色各异的石头,以及精心编织专门用来打结的草绳。
羊罗说道:“往常年的冬天大概经历十个十天就可以度过了,但是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我们要做好冬天变长的打算。”
祁白在一旁点着头,部落中似乎还没有一百的概念,因此羊罗此刻才用十个十天来表示一百天。只是祁白没有想到,作为祭司的羊罗可不是个花架子,他不但有非常明确的时间观念,而且还总结出了规律。
毕竟从猫白的记忆中就可以发现,猫白是没有什么时间概念的,应该说大多数兽人对于时间都是迷迷糊糊的,只是知道一年要经历一个春夏秋冬。
祁白大致算了算,感觉兽星的一年比蓝星要长上一些,可是具体到底长多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自祁白穿越以来,他每天都在默默地计算时间,只要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一切都可以明晰了。
羊罗继续说道:“为部落准备足够一整个冬天需要用的食物,是每个祭司最重要的工作,如果我们储存的食物不够整个部落冬天的消耗,那么族人们就要挨饿,甚至在冬天还要冒险外出狩猎,无论发生以上哪一件事情,这个人就没有资格继续担任部落的祭司。”
祁白觉得羊罗似乎给他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因此安慰地说道:“祭司爷爷,我们一定可以凑够足够过冬的食物,即便是食物不够,我们也会找到其他的方法,这怎么会是您一个人的责任呢。”
哪知道羊罗不但不领情,反而用他手中的熊骨杖重重地敲打了一下祁白的后背:“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族人们犯了错要被驱逐出部落,作为祭司犯了那么大的错,难道就可以不用接受惩罚了吗?你知道在兽人大陆上,有多少外来的祭司因为犯了错而被驱逐出部落吗?对于食物这样的大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用最大的精力去完成,容不得一点差错!”
祁白平白挨了一下打,他还有点莫名其妙,他心想您老这个时候还挺讲究公平的,那怎么平时吃饭的时候却一定要克扣奴隶们的口粮,弄得他和狼泽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好意思。
祁白哪里知道,羊罗这是在跟他讲解作为祭司的工作和生存的技巧,毕竟在羊罗出生的那个大部落中,现任祭司会选择一些孩子作为学生,从小就带在身边教养,但是这些孩子却不仅仅是同窗,反而是长达几年十几年的竞争对手。
只有在竞争中胜利,成为下一任预备祭司的学生可以留下,其他所有现任祭司的学生在成年之后都会被驱逐出去,他们需要自己到外面去加入那些没有祭司的部落。
而在那段流浪的日子中,死去的人不知凡几,因此一旦有部落留下了他们,他们就一定要尽心尽力地为部落工作,没有人想要被再次放逐。
这就是羊罗现在的心情,他已经流浪了三十年,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黑山部落这个小小的部落能够兴盛地发展下去,同样的,他也希望自己看中的下一任祭司,能够担当得起这样的责任。
当然即便不知道这些,祁白还是懂得看人脸色的,看着羊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觉得羊罗就像一些年纪大的固执长辈,他可能有一些想法跟年轻人不同,但是他的心中始终是向着他的孩子们的,当然他的这些孩子里面肯定是不包括奴隶的,祁白赶紧笑着说道:“您说得对,我相信您肯定不会犯错的。”
他抬头看着挂满枝头的肉问道:“这么多的肉,您打算怎么计算呢?”
上一世的祁白虽然不是理科生,但是好歹也是经历过高考的人,他自信对于这些简单的加减法,肯定做得要比生活在原始部落的兽人要好。
祁白看着羊罗为了要将这些数字计算清楚得费力样子,早就有心想要来帮忙了,只是食物毕竟是部落中最重要的物资,在没有羊罗提及的情况下,祁白也不好主动的要求参与,只是将自己会算数的能力展现了出来,希望在羊罗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想起自己。
果然,今天他就等到了羊罗的召唤,然而现实和预想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祁白守在羊罗的身边,看着羊罗一边在嘴中碎碎的念叨,一边不停地拨动着地上的石子,过一会又打一个结,他整个人都看懵了。
因为羊罗会用“十”来表示数字,祁白一直以为部落中使用的是十进制,但是在他看到羊罗的计算方法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只见羊罗一会儿用一个石子表示一,一会儿又用一个石子表示五,就连同一条绳子上的绳结,居然都有着不同的含义。
祁白的双眼开始不自觉地放空,他看着地上的小蚂蚁们高高地举着一块块白色的食物,从他的面前经过,翻过了地上的小石子,停在了羊罗粗糙的脚趾旁边,领头小蚂蚁头上的两根触角动了动,转过身,似乎是跟身后的伙伴们交流了一下,又哼哧哼哧地换了路线,最终一行蚂蚁整齐地绕过了那座“高山”,朝着林间走去。
突然,羊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样数数的方法,你学会了吗?”
祁白昏昏沉沉地转过了头,一脸茫然地说道:“啊?”
羊罗叹了一口气,虽然用石子和绳结数数很难,但是他还是希望祁白能够很快的学会,看来还是他太心急了。
祁白看着羊罗的表情,知道他一定在心里吐槽自己笨,算了,笨就笨吧,祁白道:“祭司爷爷,您的这个数数方法太难了,我一时半会都学不会,但是如果我们只是要计算这些肉够不够我们部落度过冬天的话,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祁白努力打起精神,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明明是会数学的现代人,完全没有必要跟着羊罗从头学起啊。只是直截了当地跟羊罗说“你这样算是不对的”肯定不行,祁白还是要给羊罗留些面子的,不过好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尽量将物资计算清楚,看看这些物资能够支撑全族人吃多少天。
竹竿上挂着这么多的肉,如果真的按照羊罗这样一个一个地数过去,费时费力不说,如果不小心记差了,那几天的时间都不够搭的,祁白也终于知道羊罗之前在山洞中为什么会那么憔悴了,这哪是一般人能数得过来的啊。
羊罗看着他,问道:“什么办法?”
祁白示意羊罗看向在树下的大藤筐。
这些藤筐是狐火几个人这几天赶工出来的,专门用来存放腌肉。
腌肉是部落中重要的食物,肯定不能直接放在山洞之中,如果被老鼠或者虫子吃掉了就得不偿失,当然祁白觉得这样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毕竟山洞中住着这么多兽人,别说是老鼠,即便是只虫子都会被小兽人们抓来当做零嘴。
祁白找出了几个藤筐在竹竿之下一字排开,说道:“咱们只需要算出一个藤筐可以存放足够部落吃多少天的口粮,剩下的藤筐每一个我们都放进相同数量的肉,就可以知道我们现在储存的食物可以供部落生活多久了。”
祁白的想法很简单,直接让羊罗接受乘除法可能还是太难了,那不如就用最简单的加减法来替代乘法,这样直观的分拣方式,还能直接将余数也给算出来,哪里还需要那么复杂的计算。
羊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祁白说道:“祭司爷爷,我们实验一下就可以了。”
祁白示意已经坐在树杈上的獾平将腌肉丢给他,獾平看到羊罗点头同意,才开始一块一块地向下递肉。
他们在制作腌肉的时候就已经将大小都控制在了五斤左右一条,如今再整理起来就很是方便。
说实话,由于羊罗在族中分出了大大小小的等级,比如幼崽的食物是成年兽人的一半,奴隶的食物又是普通兽人的一半,无形中就给他自己平白增加了许多的计算量。
不过零零总总的加起来,最终祁白还是确定下来,部落一天最少要准备一百二十斤肉。
这数字一计算出来,让祁白都有些震惊,要知道这可仅仅是肉食的消耗,还不加上为了填饱肚子而掺进锅中的野菜,而且即便是这样,祁白在部落中也从来都没有吃饱过,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一百二十斤肉大概就是二十四块腌肉,祁白一边往藤筐里放肉,一边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最终计算出来,一个半人高的大藤筐,也只能装得下部落五天的口粮。
等将所有的腌肉全部收好之后,祁白才终于明白了羊罗的忧虑。
在祁白看来数不尽的野猪肉,加上猪下水,居然也只装了十五筐,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他们现在所存储的食物,即便是冬天不变长,他们在冬天的最后一个月,也会陷入没有食物可吃的窘境。
祁白虽然已经适应了部落中艰苦的生活,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认识到羊罗和猴岩的不易,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口粮,哪怕他们只是一个小部落,但是也有五十四口人,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而且还是在自然灾害之后,迅速地凑齐过冬的食物是多么的不容易。
相比起祁白的感慨,羊罗反倒是淡定不少,他曾经所在的部落,可是有三千多人口,狩猎队每次回归都会带回可以堆成山的猎物,他从小就需要帮族人们计算他们各自储存的食物是否足够过冬,因此他虽然不能完全计算清楚,但是心中对大概的数量还是有个估算的。
不过祁白这样将肉平均分开的方法确实大大方便了羊罗,如今他不用再进行复杂的计算,他只要知道每一筐腌肉都足够族人们吃五天就可以了。
有了这个认识之后,羊罗就赶紧让留在部落中的几个人将山洞中原本堆积的甘薯搬了出来,按照同样的方法,一筐筐地装好。
看着装满藤筐的甘薯,祁白让自己赶紧将心中的忧虑忘掉,一味地苦恼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有手有脚的,还住在大山之上,难道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不过祁白自己都没有发现,从这一天开始他干起活来就更加地卖力了。
日子就在这样忙碌的劳作中转瞬即逝,这天下午祁白将刚刚采摘回来的甘薯铺在地上,就听到树林中传来的响动,他转头向外望去,老远就看到了象榆巨大的兽形。
狩猎队满载而归!
这次狩猎队一共外出了九天,不仅带回几十个装满盐的藤筐,两藤筐兽皮,还带回来了十几头大大小小的猎物,部落中的每个人都由衷地感到高兴,祁白也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小部落对于祁白来说,就像是家一样,每个人都不能缺少。
祁白透过落日的余晖,看着狼泽瘦削挺立的身姿,不过短短几天没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干净利落的面庞似乎正在褪去最后一分青涩,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让人捉摸不透的脆弱与坚韧。
这时,狼泽也在人群中搜寻到了祁白的身影,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冲着祁白微微颔首,那画面与几天前他离开的时候重合起来,祁白想要上前的脚步微微一滞,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有些退缩了起来。
不过其他人显然是没有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绪波动,羊罗挤开了人群,扑在了装满竹筒的藤筐上,轻轻打开盖在竹筒上的树叶,果然看到了满满的盐,他这些天的祈祷终于成真,兽神果真没有放弃他们的部落。
然而满载而归却带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山洞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祁白住在山洞的最外侧,在狼泽外出的这些日子,他自己一个人在角落睡觉,并没有明显的感觉。如今山洞中再次多出了十几个人,还都是身材高大的角兽人,祁白才惊觉自己睡觉的地方已经不知不觉地只剩下了一小片区域。
向洞内望去,山洞中早就不如他们刚来时的那般空旷,想当初他们还可以在山洞中生火,可以在山洞中祭祀,而现在,山洞中的空地上到处都累满了藤筐、木柴以及竹筒,这就导致祁白看到好多族人睡觉的时候已经紧紧地挨在了一起,好在现在的气温低,挤在一起反而能相互取暖。
不过由于身边现在多了狼泽这么一个存在感强烈的人,祁白突然就觉得连洞口都变得拥挤了起来,不过好在这些天他都是用兽形睡觉的,他的兽形很小,不会占什么地方。
祁白和狼泽的兽皮已经鞣制好了,他将狼泽的兽皮拿了过来,满脸兴奋地冲着狼泽说道:“狼泽你快看看,这兽皮真漂亮。”
说到这,又压低声音小声补充道:“还是你教给我的方法最好,我偷偷对比过部落中其他人鞣制的兽皮了,他们做的都没有我们的好。”
狼泽接过了祁白手中的羊皮,祁白有些沮丧地说道:“可惜的是我没有找到你带回来的那种小黄花,不然咱们做出来的兽皮一定会很香。”
“月灵花。”狼泽将兽皮接了过来,用手珍惜地轻轻抚摸。
看到祁白不解的神情,他又说道:“那种黄色的小花,叫作月灵花,在草原上,生长着成片的月灵花,月灵花盛开的时候,是草原最美的景色。”那是他母父最喜欢的花,也是父亲每次外出狩猎都会带回来的花。
“明年花开的时候,我再去采来给你。”
祁白没有发现一个角兽人要给他送花,只顾着高兴地计划:“你说得对,明年花开的时候,我们要多采一些,不知道做成干花之后加入到草汁中还有没有作用,我们明年可以试一试。如果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多存一些花瓣。”
“嗯。”狼泽低低地应着。
祁白一边整理自己的小窝,一边念叨着:“现在山洞里的石面都很凉了,你睡觉的时候注意一下,最好先铺一层干草。”
见狼泽点头,祁白才变成了雪白的小豹子,钻进了他的小被窝。
早在他们的兽皮鞣制完成的时候,祁白就已经将属于他的那块兽皮折叠了起来,放在了干草之上,晚上睡觉的时候,只需要变成兽形钻进羊皮做成的小窝,就可以一整晚都暖融融的。
狼泽看着一动不动的兽皮,忍了半天最终还是伸手,结果就看到一个白色小脑袋突然钻了出来,两只圆耳朵动了动,有些疑惑地看着狼泽,狼泽将手收回:“兽皮不透气,你小心不要憋着自己。”
小雪豹乖巧点头:“喵呜~”
……
两人都沉默了一瞬间。
狼泽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祁白有些懊恼地用爪子捂住了脸,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尖都有些发烫,幸亏有毛茸茸遮挡着看不出来,都怪他的兽形,说什么都像是在撒娇,太丢人了。
祁白重新钻进了被窝,算了,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祁白醒来之后还觉得有些臊得慌,他在被窝中纠结了半天,然而等他终于做好心理建设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狼泽睡觉的地方已经空了,狼泽早就已经离开了山洞。
祁白迈着小八字步,一溜小跑到了瀑布边,快速地用凉水洗漱了一遍,感觉自己已经满血复活了,他又抖擞着精神,跑回山洞前。
只是,部落中现在并不是要开饭的样子,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齐刷刷地看向站在石台上的羊罗。
祁白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终于听到了那个他期盼已久的消息。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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