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绝境
黑暗的密闭石室内,江小鱼与姜平两人,被牢牢地捆在两个木架子上。
他们的对面是一张雕着游龙走凤的檀木桌子,桌边坐着的,正是那会儿河边所谓的公子,而他的身后,立着一个风姿卓越,衣着清凉的美貌女子,只是这女子,早已不是河边的那位。
“茜茜!去!把他们两个给我弄醒!”
“哎呀,公子,现在您真的不疼爱奴家了,不但去下水不叫奴家,现在还让奴家干这么粗活...”茜茜柔若无骨的腰身靠了靠男子,万种风情暴露无遗。
“没拿你试药就是算是对得起你的了,现在怎么这么废话!”男子一掌推在茜茜的身上,茜茜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撞到对面的石墙上。
她伸手扶着墙,站了起来,继而转身又挤出一抹微笑,道:“奴家听话就是了。”
继而,她走到江小鱼面前,此时的江小鱼虽然闭着眼睛,已经昏迷,但那清纯少年郎的模样还是展露无遗。
茜茜提起裙摆,胸口憋了股气,然后“呼呼呼”地吹在江小鱼脸上,可江小鱼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只能回头委屈地看着男子,道:“公子...他...没反应...”
“你他娘的到底是勾引人还弄醒人啊!滚一边儿去!”男子一把推开茜茜,然后“啪啪啪”地几巴掌就扇在两人的脸上。
脸上生疼,江小鱼缓缓睁开眼睛,姜平却依然没什么反应。
“也好!一个一个来!”
清醒的江小鱼瞬间就看清了形势,凭借着昏迷前的记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怕是已经被人抓起来了。
老徐说过,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此时这般境况,江小鱼自然是立刻就服软了。
“这位大哥!这位大侠!这位公子!您这是?”
“装蒜?哈哈哈哈!”男子朝着茜茜指了指江小鱼,笑道:“这种时候他还在装蒜?茜茜,你说好笑不?”
“好笑好笑!”茜茜赶忙也跟着干笑了两声。
“我错了!”没办法,要想活命,这认错一定要快,在与老徐生活的十几年里,这点基本的生存之道自然是早就明白了。
“错了?”男子似乎没有料到江小鱼这么快就服软了,他摇了摇头,道:“知道自己错了,那自然是好事,可惜,有些错你有机会改!”
“而有些错!你已经没机会改了!”
江小鱼赶忙挤出两滴眼泪,哭诉道:“大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崽子,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江小鱼,嘴角露出笑意。
“你老母亲现在都八十了,当初能生下你,那还真是奇人了。看你这模样,都能有崽子了,是不是成熟得早了些?”
“实不相瞒,我祖坟风水比较好,所以...”
男子并没有理会江小鱼的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支短箭和一个小瓷瓶。他将瓷瓶打开,然后又把箭头伸了进去。
等到取出来时,箭头上,已经有些微微泛红。
“你...你...”
明显,卖惨一点作用都没有。江小鱼灵机一动,突然大喝一声:“住手!你可知我是谁?”
“哦?你是谁?”男子抬起头,眼睛只睁开了一半,一股戏谑之意流露而出。
江小鱼清了清嗓门,厉声道:“我乃修真界第一宗门,四象宗龙山长老林之唤座下亲传弟子!识相地赶紧放开我,今日之事,我权且当做没发生!”
本以为男子要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却面不改色,依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江小鱼昂起脑袋,道:“你谁啊?”
“本人不才,乃是万毒门当今门主丁雄之子,丁少雄!”
“万毒门?”江小鱼使劲儿得回想在四象宗生活的那几个月里自己听说过的宗门,可是对万毒门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丁少雄转身走到桌子旁,拿起一杯酒就灌进了肚子,然后才又走回来继续道:“没听过吧?也不怪你,主要是我万毒门太低调!”
江小鱼也不管那么多,继续道:“我不管你是万毒门还是什么门,现在给我解开,咱今天这梁子就算没了。你要是让我自己解开的话,我就得让你好好领教领教我四象宗的上成道法!”
道法?江小鱼只看其他人用过,但现在这般境况,卖惨没用就只能扯虎皮,既然如此,那该吹的牛是一定要吹的。
“好啊!那你快让我见识见识!”
江小鱼傻了,这丁少雄为人也太张狂了些,完全是软硬不吃啊!
见江小鱼愣住了,丁少雄继续道:“怎么,使不出来了吧!”
“实话告诉你,河中所投的毒药,名为神仙倒,意思就是,只要沾上一点,管你是普通人,还是能够上天入地的神仙,那都得给我老实趴在地上!”
“你...”江小鱼捏了捏拳头,果然感觉浑身使不上劲儿。
“怎么样?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小门派还是有些看家本领的吧!”
说着,丁少雄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笑完,他又拿起手中的短箭,在江小鱼的眼前晃了晃,道:“你猜这上面是什么?”
江小鱼此时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答话。
丁少雄指了指箭头的红色,道:“这种毒啊,叫做化仙水。一般人啊,只要沾上一点,浑身的皮肤,就会慢慢开始变成脓水,一点一点地流下来。”
“不过,你放心,你并不会立刻就死去的!因为这东西的里面,还加入一点五石散,它会让你神识清明无比,并且把身上的感觉放大千百倍!怎么样,四象宗的亲传弟子?这东西可是遇到贵客才会用的东西哦!”
“我...”
“有胆你朝我来!”旁边的姜平似乎是早就清醒了过来,这一声大叫,把丁少雄吓得颤了两下。
“嘿!还有主动求死的啊!好啊!”
丁少雄拿起短箭,箭头的位置,几乎就要挨着姜平的脸了。
姜平顿时闭上了眼睛,身体绷得僵直,而他的上下牙齿,不停地发出碰撞的声音,显然是是害怕到了极点。
江小鱼有些愣了,十几日的相处就能让旁边的姜平争着先自己而死,他有些难以理解。
看着箭头挨着他的脸,江小鱼想像姜平那样大叫着让自己先死,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这一瞬间,他突然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我,江小鱼,难道就真的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贪生怕死,真的就有错吗?
看着姜平被冷汗打湿的衣衫,江小鱼明白,他也怕死,可为什么他就敢说出那句话,而自己不敢呢?
江小鱼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确怕死,但是更关键的是,自己似乎很难与人建立起可以生死相托的深厚情感。老徐死了,自己一点都不伤心;四象宗待了几个月,自己毫不犹豫就跑了;现在,相处十几日的患难朋友立刻就要死在自己面前时,自己依然难以生出一种挺身而出的决绝。
“我?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的江小鱼,已经陷入了对自己严重的怀疑之中。
突然,一阵大力的推门声将他的思绪带回了现实。
推门而入是岸边那个领头的。
丁少雄一脸不悦,喝道:“没看见我有事儿吗?”
领头的赶忙低下了头,道:“门主...门主让您立刻去见他,说是有重要的客人!”
“不见!”丁少雄大手一挥,转身就要将短箭插入姜平的面门。
领头的赶忙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丁少雄才放下短箭,推门而出。
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角落里的茜茜。
“待在这里!给我把他们两个看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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