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挣扎
心脏传来的不安十分轻微，但张隼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鬼给盯上了。
“是我符合了它的规律吗？到底是什么？”张隼站在第二根路灯的灯光下，他回头看去，第一根路灯的正中间黄金子弹安静的立在那里。
“难道是我从第一根路灯跨到第二个路灯就符合了它的规律吗？也就是说从一根路灯到另一根路灯的切换就会被鬼给盯上。但还没有触发它的杀人规律。”张隼由猜测总结出一个结论。
“那我如果退回去会不会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张隼想道，他又返回到第一根路灯灯光里。
结果并非如他猜测一般，但却印证了第一个规律。
张隼心中的不安感加重了。
“鬼心传来的不安加重了，也就是说我进一步符合了鬼的规律，如果这种不安加重到一定程度，我可能会触发鬼的杀人规律。”
“但这种不安即使加重也仍然很小，要让我触发杀人规律的话至少要路过几十根这样的路灯。”张隼根据自己的状态进行判断。
“一般人没有鬼心，他们可能刚一进来就被鬼给盯上了，如果不知所措随意奔走的话，可能很快就会符合鬼的杀人规律。”
“照这样看的话，那这只鬼也并不很危险，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到它。”
张隼并没有留在原地，判断好自己的状况后他迈步继续走进一个又一个路灯的范围。
心中的不安持续轻微的加重，张隼每走进一根路灯就摆放一颗子弹。
他还发现，每当自己路过路灯之间的黑暗的时候，他心中的不安感就会减轻。
路灯之间的黑暗在这无数根路灯中间就像安全岛一样，不被路灯所影响。
“21、22、嗯？”张隼忽然发现了什么，本来要进入第二十三根路灯的时候他停住了，站在黑暗里，他看到第二十三根路灯灯光的正中间安静的立着一颗黄金子弹。
“循环吗？它不是无限的，而是不断循环。”张隼猜测道。
但他同时也有个疑惑
“但我刚才在没走完第一轮的时候往前面看并没有看到摆放的黄金子弹，如果是循环的话，这种距离我应该看得到才对。”
“所以第一轮鬼路灯并没有循环，当我踏出第二十二根路灯之前，前面的景象可能都是幻像。而且，二十二根路灯是不是对应着之前进入的人。”张隼想道。
黑暗之中鬼心的躁动逐渐降低并平息，周边的高墙把小巷围城一线天，从底部向上看，墙高参天，像巨人般围堵住了从上向外逃跑的希望。
高墙沉默着，很配合周围的气氛，黑暗的压迫感浓浓袭来。
张隼此时发现自己所处的黑暗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不断被侵蚀。
“鬼路灯的光开始入侵这处安全之地了，自己到底要不要走进去？”
张隼向后看去，发现一颗黄金子弹安静的矗立着，而身后路灯的灯光范围也在逐渐扩大，自己所处的黑暗很快就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果然，在鬼的面前我没有选择。”张隼想道，他迈步走出了黑暗，来到了第二十三根，也就是第一根路灯灯光范围内。
一瞬间，鬼心猛然悸动，那种不安感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杀人规律在我身上被加深了。”
他停在灯光里面拿出黄金手枪，保险被打开。
“还没有符合杀人规律，本来还可以再走几十根路灯，现在可能十根路灯就是极限了。”张隼根据鬼心的反馈在计算着他的处境。
安全的黑暗在他离开后已经停止了吞噬，不管是身前还是身后，每个路灯之间只剩下了半步距离的黑暗，根本容不下一个人。
“但鬼还没有出现，是不是自己触发了它的杀人规律它才会出现？”张隼想道。
他准备再试试看能不能找出新的未知的规律，但下一刻，刚抬起的脚不由得放下了。
因为他看到，在他前面相隔五个路灯距离的灯光下，一个小女孩正捂着脸爬在地上。
“是鬼还是人？”张隼猜测。
鬼路灯的杀人规律他已经有所了解，如果进入的人有所敏感的话发现其中的规律还是很有可能可以活下去一段时间。
此时，张隼又感觉到心中的不安感再次轻微提升
“一直呆在灯光下也会符合鬼的规律，而且随着呆在里面的时间增加，会越来越符合它的杀人人规律。”他又得出了一个规律。
“如果刚才的二十二根路灯是第一轮的话，那么现在自己所处的二十二根路灯是新的一轮，危险程度也加深了。”
“如果每根路灯对应的是一个人，那自己在外面看到的那个人影对应的是哪根路灯？”
一直呆在路灯下还是跨过一根又一根路灯，到最后都会触发鬼的杀人规律，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不管前面蹲着的小女孩是人还是鬼，张隼都打算去试探一下。
张隼握着枪，悄悄的往小女孩的方向靠近，行走的时候连脚步声都没有。
每路过一根路灯，他心中的心悸就会越来越加深，终于，他来到了小女孩所在的灯光下。
小女孩长发披散在身后，看上去有些杂乱枯黄，身上穿着白色碎花小裙子，一双黑色的小皮鞋配上小孩穿的白色连裤袜，浑身显示出纯洁可爱风格。
但此时却不能看出来，右腿的白色的连裤袜膝盖处被擦碰破损，破损处的皮肤被擦破，血迹顺着伤口染红了那处的白袜，身上的连衣裙不少地方也沾染了灰尘，身子下面还有液体流过的痕迹。
“是人。”张隼通过这些情况判断出小女孩是人。
他将枪收回腰间慢慢靠近了小女孩。
“喂，你是谁？”张隼拿手碰了碰小女孩的肩膀问道。
她的身体还有温度。
小女孩感受到肩上的触感，像是从陷入休克的状态恢复，浑身轻微颤抖，她声音虚弱的说“鬼姐姐，求求，你，不要吃我，求求你，不要，吃，我。”
声音轻软虚弱，被困在这里已经三天了，小女孩滴水未进，此时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
她好害怕，在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她茫然无措，站在原地等了好久的妈妈也没来，她哭着路过一根又一根路灯去找妈妈。
可还没走过几根路灯，她突然看到一个姐姐被吊在了空中，正歪着脖子看着另一个陌生的姐姐。
那个姐姐看到她后大声喊道“快跑！”
她撒腿就跑，但还没跑几根路灯就被自己绊倒，擦伤了右膝盖，流了好多血。
她不敢张开眼看这里的情景，害怕一睁开眼那个吊着的姐姐就出现在她面前，所以这三天以来她一直捂着眼睛，从来没有睁开过一次。
蹲到腿又酸又麻后她就趴在地上，只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头越来越昏。
她好想妈妈呀，妈妈一定也在商场一直等自己吧。
“妈妈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哭的很伤心呢？”
文小月在某一刻突然这样想道。
但就在刚才，文小月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
“是那个恐怖的姐姐吗？”看到那样的景象文小月想起来她的妈妈曾经给她讲过的鬼故事，只有鬼才会那么恐怖。
“鬼会吃人的，如果我被吃掉的话，妈妈找不到我怎么办。”
于是她声音虚弱的说
“鬼姐姐，求求，你，不要吃我，求求你，不要，吃，我”
“妈妈，妈妈还没，找到我。”
她忽略了刚才问她话的其实是个男声。
张隼看到小女孩这个样子，心中也有些触动，他尽量让自己的话音变得平缓温柔
“哥哥不是鬼，不会吃你的。”
“真，的吗？”女孩终于听清楚耳边是个年轻的哥哥的声音，但她还是不敢抬头。
“可不可以告诉哥哥这几天你是怎么度过的。”张隼问道，了解女孩这几天怎么生存有助于他了解鬼的规律。
张隼翻了全身也没找到能喝的东西，他看着女孩虚弱的模样眼中闪过几分挣扎。
“哥哥，会带我，出去找，妈妈吗？我好害怕...”但女孩的状态不允许她在说更多的话，连吐字都不太清晰了。
用脆弱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最终触动了张隼心中的壁垒。
如果现在要出去的话就要开启至少三层鬼域，鬼心会加速复苏，这样对他自身也有消耗，而且，有可能还会面临未知的危险。
他自认并不是一个无私的人，为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消耗自己未知数目的生命，让他陷入了犹豫中。
原本他还打算如果可以一次性解决这件事的话就一次性解决，但遇到这样的情况他陷入了两难。
现在他可以继续离开，去探索鬼的规律，也可以选择拯救一个即将凋谢的生命，两方都有代价，两个选择就和他身体中的两颗心脏一样，一个冰冷却强大，另一个温暖但脆弱。
但两难并没有让张隼犹豫太久，时间也不允许，很快他就做出了选择。
张隼蹲下身子将趴在地上的女孩轻轻抱起，女孩感受到自己依靠在人的怀里，她继续说道“我一直，闭着眼，好，害怕，周围好恐怖。”
说完，有了依靠，让她有勇气慢慢睁开眼，看向了张隼。
就在小女孩睁开眼睛的这一刻，突然感觉到什么的张隼脸色突变，他大喊
“别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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