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
陈寄白一开始赖到江千宁的公寓只是一晚。
后来,有了第二晚、第三晚。
直到他的衣服挤进江千宁的衣帽间,江千宁看着被他占去一隅的地方,一边喝咖啡,一边沉默。
陈寄白从她身后搂住她,蹭着她的肩膀说:“要是嫌这里小,我们就换个地方去住。”
他说的是——我们。
意思是,他就是赖上她了。她去哪,他跟去哪。
江千宁瞥他一眼,问了句:“换哪儿?”
陈寄白思考了一瞬,才同她坦白:“我准备好婚房了。在这边不远,刚落成的别墅区,装修已经定好,正在做,回头你看看有哪里不喜欢的都可以现改。”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飘走开来,怕人生气。
但他只想告诉她,他想娶她。想到已经在做准备,争取做足一点、再足一点,足到只等她点头,他们就能直接迈进殿堂。
江千宁有三秒钟没说话,等他自己按捺不住,又抬眼去看时,她转身走了:“我不嫌这里小。”
陈寄白:“……”
非常懂得怎么噎住他。
-
江千宁在家中储备的物资并不多,很多东西都需要采买。找了个晚上,她和陈寄白一起去了家附近的超市。
江千宁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看了看陈寄白,看了又看,还是觉得很惹眼。于是她拿了个口罩,也给他戴上。他现在也是个有知名度的人了,她也开始担心他会被认出来。
陈寄白乖乖地任她操作,她在给他戴口罩的时候,看见了他眼底藏着的笑。很温柔,很安静,好像…藏着爱意。从前她并不知什么叫做藏着爱意的眼神,但这会儿,她好像见到了。
江千宁无声地收回手,却在下一秒,被他握住,走进超市。
她的指尖微微一蜷。
像这样充满日常生活气息的事情,他们还很少做过。
她常年在外出差,在她不在的时候,陈寄白其实已经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形——他们像寻常夫妻一般出门采买,每日上班下班,一起生活。
那是他越来越希冀的生活。
他推了辆购物车,问她有没有想吃的,他们一起去买食材,等回去后他给她做。
等买完食材,再买零食,最后结账。
结账时,排了很长的队伍,陈寄白在等待中面不改色地看着旁边货架上的商品信息,看完后,他伸出手,拿下了几盒放进购物车。
江千宁一个没注意,购物车里就多了些不该多的东西。
等她发现是什么后,讶然抬眸看向他,他却好像还不知足,还在货架上挑选着。下一秒,又有几盒不一样的被丢进了购物车。
江千宁:“……”
你干什么呢!!
买,买就买,在这里买就在这里买,你还买这么多?买这么多就算了,你还一种一个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在集齐盲盒吗?每种都要来一个怎么的?
江千宁被口罩盖住的脸上起了一片红晕。她很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在注意他们的行为,可又觉得这是欲盖弥彰。她憋了口气,生怕一出声就招来别人注目,只能默默移开眸光,假装没看见。
这还不止,移开目光后,她还往旁边走了走,状似在看商品,实则是想假装不认识陈寄白。
她早就知道,别看他一副君子的做派,那都是假的。
看着是挺厉害,温香软玉在怀,还能坐怀不乱。什么事情都做了,就是没到最后一步。她原先也挺佩服的,直到今天……这才多久呢,彻底暴露本性,嘁。
一察觉到她离开自己身边半米,陈寄白就伸手把她带了回来,“去哪儿?”
他手里还拿着一盒,江千宁真的不想认识他。要是这时候被认出来,要是这时候被偷拍,那她真是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
江千宁干巴巴道:“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陈寄白:“……”
他戏谑地一抬眉,“可能不认识吧,那你介不介意今晚跟我回家?”
排在后面的人都惊呆了。
你们两个,不认识?
什么叫做介不介意今晚跟我回家?
一、一夜情?!
就怎么堂而皇之地约上了?!
江千宁感觉度秒如年。
这个人,他也真敢接。
好在终于是排到他们结账了。
江千宁深呼吸,强装镇定地将东西一一拿出来给收银员。
直到拿到那些套时,数量实在太多,多得她觉得收银员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她连确认下收银员的眼神是不是真的不对劲的勇气都没有,埋着头准备离开。
最后陈寄白一手拎东西,另一只手想拎她,被她狠狠地抠了一下。
等到回到车上,她才一把扯下口罩,恼羞成怒地瞪着他:“陈寄白!”
陈寄白含笑问:“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人家一拿都是一盒两盒,你拿了二十二盒!你干什么?你准备去一个原始村落开荒吗?”
江千宁双颊通红,质问着他。
陈寄白闲闲地靠在位置上,一时不知她这话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确实是……想开荒。
“你买那么多,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去进货的!你看那个收银员,人家都笑了啦!”
“她没有笑。”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笑?”江千宁气鼓鼓地看他,“你怎么还看别的女人呢?”
陈寄白嘴角微一抽搐,给自己辩解清白:“不是,我没有特意看,只是知道她没有笑。”
他发现,她好像都没有抓住重点。
比如,他为什么买这些,比如,买这些是准备做什么、什么时候做?
她好似全然偏离。重点只在他买得多,被人笑话啦。
陈寄白眸底笑意更深,这样也好。
“没事,我们都戴了口罩,你还戴了帽子,谁都认不出我们。没有人会笑你。”他不以为意,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是他的小姑娘太纯情,才会这样害羞。
他摩挲了下她的手,又忽然俯身过去吻住她。
车窗都是关起的,他宛至无人之境。
“买太多了,怎么办。”他咬着她的唇轻喃,声音像是飘远了,在蛊惑着。
江千宁怎么知道怎么办,嘟囔道:“谁叫你买那么多呢。陈总大气,一买买一堆——”
“是啊,买了一堆,总不能丢。那我们今晚开始用好不好?”
话音一落,他的手从她衣服下摆探入。
江千宁浑身僵住,鹿眸狠狠受惊般地瞧着他,“不好。”
“乖,听话。不能浪费。”
“陈寄白——”江千宁咬牙,“你别把我当小女孩哄骗。我是大人了!”
他自然地接下话,一点生硬都没有,流利道:“嗯,好,那我们就做点大人该做的事。”
江千宁:“……”
或许是因为手里握着防护措施,有恃无恐,他在车里就已经格外放肆。
他早已离开他的驾驶座,整个人都要扑来副驾驶。
从有人进了这辆车,到这辆车最后离开,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离开时,车速稍微有些快,好似,迫不及待地正要去做什么。
江千宁拉下镜子补口红,唔,这才发现整个嘴唇都被他亲得肿了些。
简直混蛋。
她咬了咬唇,确认没有伤口后,才轻哼一声。
见他抿着唇,只看着前方,一点儿目光都不落过来,她便知道这个人这会儿正在忍着。江千宁故意说:“可是怎么办,哥哥,我不想用哎。”
陈寄白下意识蹙眉,他感觉到下腹一紧。
哥哥——
这会儿倒是故意在这儿勾他。
他也没出息,好勾得很,两个字就心甘情愿地自己咬住了鱼钩。
他薄唇抿得更紧,一眼都没有看她,只哑声道:“好,不用。”
他答应得爽快。
一时间,江千宁分不清这是不是男人的谎言。
她红唇一扬,不再惹他,转头去吹窗外的风。
这个人,不禁撩。
再撩下去,她怕出安全事故。
车子到达兰乌园的停车场后,他很快停好车,拉着她的手就要上去。
江千宁却不动,“哎,你都在我家住了这么久了,是怎么个意思嘛。你该回去了,今晚不让你住了。”
陈寄白见她到这时候还在顽强抵抗,只是勾了下唇,随口应付着:“嗯,你说得对。”
但他的行动并无变化。
“说得对,你还拉着我走什么。你快回去吧。”江千宁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骄矜地微抬着下巴。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是该拿个名分,才好在你这里光明正大地继续住下去。不然,没名没分的,一直住,是不大好。”
江千宁微愣,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想做什么?”
他附过来啄她的唇,笑道:“我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不待她答,他便又道:“嫁给我,好不好?”
江千宁陷入怔然。
他的进攻很强势,突然得叫人没有准备,也叫人猝不及防。但是于他自己而言,怕是已经做足了准备,才会开这个口。
她不知在想什么,很认真地想了很久。
久到,他以为她会拒绝。
在她思考之时,他很认真地握着她的手,接着说:“早就想这么做,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你在北城的时间。宁宁,我们结婚吧。”
这并不是一个很意外的话题。
倒像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话题。
江千宁捏了捏手心,手心已经在出汗。
她垂下头,有些丧气:“我还没有想好。”
她好像还年轻,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乍然的要她做一个人生中的重大决定,她不大敢。
她可以肆意地去爱,热烈地去谈恋爱,怎么折腾都行,但是真要安稳下来,好似,还是有点慌的。
“不要担心,这只是一个法律上的对我们的关系的认可与保障。结婚以后,你还是你,你想做什么还是可以做什么,我不会给你任何束缚,你知道的,我只会支持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她知道的,他怎么会忍心去强迫她任何事情。
他只是希望,与她正式地组成一个真正的家。
她在他这里,可以得到最大的自由,他不会阻挡她去实现她想实现的人生价值。
他有梦要追,她也有梦要逐。
他们可以一起往前走。
江千宁被他的话哄住了。
他说的话真的很好听。
一直以来都是。
就没有他哄不下来的她。
他是一个最会说甜言蜜语的人啦。
江千宁弯了弯唇,她说:“等你过了我爸爸那一关,拿到了我家的户口本,那我就考虑跟你去领证。”
看似这是最普通的一关,实则这是最难的一关。
说是刀山火海也不为过。
陈寄白见她松口,笑道:“好。那一言为定。”
未来老丈人,自然是要去求个点头的。
在这件事情上,他已与江父交过手,所以心里倒也有点底。
终于说定,他晃了晃她的手:“那我们现在,回家?”
江千宁:“……”
怎么事情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她弱弱地问:“我可以出十倍的钱,买你这二十二个东西,不会浪费,你卖给我吧。”
陈寄白觉得他的小溏心怎么这么可爱?他没忍住又把人给亲了一下,“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身家都给你。百倍,千倍,想要多少钱自己划。”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霸气的话。
这话的意思无异于——宝贝,你觉得我差这点钱吗?
不仅驳回了她的诉求,还委婉地嘲笑了下她的不自量力。
江千宁愤愤。
她扭头就走,不再理他。
看似气势汹汹的外表下,其实她也有在思考。这二十二盒里面,有多少个?如果真要用,那得用多久才用得完?
……不行,太多了,多得她想想就绝望。能不能趁着他没注意,偷偷地丢掉几个?
-
回到家后,江千宁指了指沙发,“卧室是我的卧室,今晚请你自觉地睡沙发,不要老是霸占我的卧室。”
陈寄白点点头,神态悠闲,隐含笑意。
嗯,还在顽强抵抗。
即使明知是徒劳,也要坚持抵抗。这份坚持,值得褒奖。
他问:“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江千宁一边拒绝一边往卧室走,“不要了,我不想去健身房了,让我再躺两天,就又要飞去工作了。”
她苦着脸想,吃一点,胖一点,回头楚舒要是看见她胖了,非得把她压去健身房狠狠练上一天不可。
陈寄白又问:“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洗澡睡觉。”
江千宁打了个哈欠,还是试图忘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或许,在她的坚持下,不会发生呢?
那个小玩意儿,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过期了,今晚不用,又如何呢?谁规定一定要今晚用了。
没成想,她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只手挤了进来。随后,一个人挤了进来。
陈寄白气定神闲道:“沙发睡不下,我还是回房间来睡。你去洗吧,我保证不打扰你。”
江千宁:“……”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可以把想做坏事掩藏得这么好,还能冠冕堂皇地与她说话。
江千宁默了又默。
在强行把人赶出去却无果后,抱着衣服洗澡去了。
她很聪明地把手机也带进去了。
浴室的门一关,她就给季潇雨疯狂地发消息。
【江千宁】:出来救命!!!!
她是!真的很慌张!
啊,也有紧张。已经分不清是慌张还是紧张了!
季潇雨很给力,出现得很快。
等她把事情说完后,季潇雨笑道:【你们都折腾这么久了,还没做过吗?】
江千宁红着脸,应了。
其实什么都做过了,除了最后一步。
她问:【我现在还能跑吗?我有点害怕……】
【季潇雨】:不出意外,你应该是跑不掉的。
江千宁哽咽。
既然如此。
那她只能
江千宁窝在浴室,和季潇雨取起经来。
陈寄白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其实也并不淡定,他翻看着手机,有些心浮气躁。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迟迟听不到里面的水声后,他便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问:“宁宁,你在洗澡吗?有摔倒吗?”
江千宁慌忙说:“在。没有摔倒,我卸妆呢,那个,洗澡前也有很多的准备工作,你不知道啦。”
陈寄白怎么会不知道。
他已经和她一起住了几天,他对她的各项工序多少都已经了解。
只是,这次洗澡前的准备工作时间,已经明显比以往的长了,他才会有此一问。
不过,他想到了什么,很快舒展开眉心。
“那你,慢慢准备,不着急。”
他一个准备吃掉小玫瑰的人,就不催促了。
既然她想准备,那就让她慢慢准备吧。
他不紧不慢地在外面等她,没有再出现过声音。
可是半小时后,里面依然毫无动静。
陈寄白有些坐不住,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眼浴室。
最终,他悄然离开卧室,去外面的浴室洗了个澡。
果然,等他回来,小鹧鸪还窝在浴室里没动。
这下他不着急了,真慢条斯理地等她。
像是一只做好了餐前准备的狼,正在等着它的猎物出现。
江千宁心知这么赖下去不是个办法。澡肯定是要洗的,人也肯定是要面对的。
取再多的经,都是纸上谈兵罢了。她最终还是得去亲自体验。
江千宁一咬牙,开始洗澡。
听见水声,陈寄白像是得逞的恶狼,勾起了嘴角。
江千宁洗完澡,规规整整地换好睡衣,才小心翼翼地从浴室出来。
有多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到她先探了个头,探出来查看一下情况。
可是纯洁的小白兔,永远不是恶狼的对手。
下一秒,她就被一只手用力地拉了出来。
天旋地转。
等她站定,已经被他压在墙上。
陈寄白含笑看她,“怎么了?怎么洗了这么久?”
江千宁讪讪道:“大概是今天的护肤时间比较长吧。”
陈寄白并不拆穿她,颔首道:“那都做完了,可以睡了吗?”
江千宁这才发现,他身上已经是睡衣。
她磕磕绊绊道:“你,你洗完澡了?”
“嗯,某人洗得太久,我就去外面洗了一下。”
江千宁心猛地往下坠。
这下真的是做足了准备。
万事俱备了。
她紧张地咬了一下唇。
而下一秒,就被他吻了上来。他扯开她的齿关,闯入其中,叫她不再咬自己。
正是深夜。
窗外有蝉鸣噪噪。
弯月高悬,四下寂静。
卧室里的灯被陈寄白关完了,只剩下一点透过窗帘空隙处漏进来的月光。
他紧紧地搂着她,又是厮磨又是啃咬。到了最后,抱起她径直走向大床。
刚才买的那些东西。
江千宁眼睁睁地看着他拿出来,随后,她听见了撕开袋子的声音。
被他招惹得眼尾泛红,模样颇有几分可怜地人儿,默默偏开脸去。
今晚注定是个没法安静的夜晚。
江千宁觉得她被欺负得好惨。
这个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知足。
她的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她紧紧扣住他,不知何时,尾椎起了一阵刺激意。
刚开始,窄而神秘,有些疼痛感阵阵地起,抗拒、排斥、他融不进。阵阵折腾,反复的折磨后,才叫两人都得了些甘甜。
这一场折磨并没有持续太久,江千宁欢欢喜喜地准备搂了被子睡觉。不曾想,却见某人黑着个脸,撕开了下一个袋子,很明显,他并没有放过她、叫她去睡觉的意思。江千宁咬了下唇,她感觉眼神都有些迷离,“想睡觉……”
他哄着她,手上动作不停,“再一次,就一次。我们才刚开始。”这个夜,也才刚开始。
并没有过多时,他再次覆来。
江千宁尾指都在蜷起。她忍了好一阵,才能堪堪受住。原以为这次的“折磨”也会很快,但没想到,有一个又一个的意料之外。这次好像没有那么折磨,她能品到的甜味更深,但这次也没有那么的快,相反,慢之又慢,时间好像停下了脚步,才会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从不可信。
她纵了他一次,结束后,他的行动表现的不是结束,而是熟悉的“再来一次”。
江千宁的困意已经压不住,她翻开他的手,无论他怎么说她就是要去搂被子,咬牙朝他道:“你怕不是想把买的全都用了?你买了那么多,你杀了我吧!我要睡觉,你走开。”
她只听得一阵笑声传来。很低,很哑,她很少听见他这个哑声,也不知与刚才的事儿有没有关系,她飘着神开始好奇。
他亲了亲她白嫩的脖颈,哄道:“好,不来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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