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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 凶手背后(一)


  “查到了吗?”九江王面色悲痛,“这个孩子是什么地方的人,为什么要害宁王?”

  桂王回道:“怀柔人,八月初几他母亲去世,他自卖拿钱葬了母亲。”

  “进去没几日,就被宁王买回来。”桂王道。

  九江王眉头紧蹙,站在白隽面前,道:“这么小的孩子,和宁王无冤无仇,没有道理要害宁王。”

  “如果他不是受人指使,那……会不会也是受害者?”

  桂王摇头,“谁会让宁王心甘情愿吃了毒丸?宁王府的人手虽不多,可有人进进出出还进房间,总会发现。”

  “有道理,”九江王看着白隽的尸体,“太医说茅道士去炼丹了,能救活吗?”

  桂王也不知道,不确定地道:“药先吃着吧,不知道能不能好。”

  九江王叹了口气,道:“我和薛公公一起去宫里,给圣上回话。”

  他说着,和薛按一起走了。

  杜九言喊上跛子和桂王,三个人找了个空房,跛子问道:“衣服有问题?”

  “你们看看,”她将白隽的旧衣服拿出来,找来剪刀,将领子剪开,三个人就看到领子里掉出来一张纸,杜九言打开纸,扫过一眼道,“是一封信。”

  “让白隽卖身进合春馆,三日后宁王会来,让他找机会接近,被宁王买回去。”

  “宁王喜欢性格温柔乖巧的孩子,但相处的时候也要调皮可爱一些。”

  杜九言读完递给桂王,“你看看,这封信有什么特别之处。”

  桂王左右翻看,脸色微沉,道:“笔迹不认识,但这封信的信纸很眼熟。”

  纸和墨一样,外形和功用虽没有不同,但是每个师傅出来的东西,内行人一眼就能认出不同。尤其是,京城大户人家,为了显示不同,都是单独订纸,那些师父就会在纸张的暗纹上做些功夫,以区别各家各户的式样不同。

  “谁家的纸?”跛子接过来翻着看,又问桂王,道,“靖宁侯府的?”

  桂王颔首,“是靖宁侯府的,纸的暗纹是斜纹带波澜,中心点没有。”

  跛子按照他的描述核对了一下,颔首道:“确实如此。”

  “这么说来,宁王的事确实是靖宁侯所为了。”跛子问道,“你有什么打算,是想要将宁王的事查清楚再说,还是选择相信他们,先去对质一番?”

  桂王闷闷地道:“先查!下午我们就去怀柔。”

  跛子没有说话。

  中午,太后差了人请桂王去宫里,桂王回了说没有空,和杜九言还有跛子带着黑子以及裴盈,五个人去了怀柔。

  太后将谢桦喊到宫里来,问道:“找到了青岩散人?”

  “是,奴婢进去送茶的时候听到一耳朵。王爷回来的时候就很生气。”谢桦将他知道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早上回来的时候,奴婢本还不知道什么事,可后来听说那边出事了,这才知道,青岩散人昨天夜里被人灭口了。”

  太后眉头微蹙,“哀家不是听说潘有量当年走丢的儿子找到了吗?”

  “和这件事有关系?”

  谢桦点头,将银手的身世说了一遍:“……当年就是青岩散人将他带出宫,然后打晕后抛进通水里的。”

  “居然有这种事!”太后靠在椅子上,目露深思,钱嬷嬷在一边也是面色微变。

  怀柔,黑子站在一座山下面,指着靠北的山脚,“从这边绕过去就是了,很好找。”

  “他一个人将棺材弄上去的?”杜九言问道。

  黑子点头,“这孩子很坚韧,一个人都没有请,就用绳子捆好了棺材,一个人拖上去,一个挖坑的。”

  几个人上了山,黑子很顺利就找到了白隽母亲的墓,挖开,所有人皆是一愣。

  因为棺材是空的,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不会吧,”黑子不敢置信,“肯定就是这里啊,我不会记错的。”

  他怕桂王他们以为他撒谎,不由四处走了两遍,又不死心要跳下去接着挖。

  “不用了,”杜九言道,“棺材里一开始就没有人。”

  他们也早就想到了,白隽既然卖身是假,跟着宁王爷回去也是假的,那么他母亲去世的事,当然也不可能是真的。

  不过,来查看一通他们更能确定一些。

  “我去村里问问。”跛子说完,裴盈道,“我陪你一起。”

  跛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去了村里。

  黑子将墓还原。

  杜九言四处和桂王四处走着,她蹲下来挑了土起来看,桂王问道:“土有什么问题?”

  “暂时没有想到。”杜九言指着山腰,“上面都是墓群吗?”

  桂王颔首,“京中有许多人家的祖坟在这里,相传这座山的风水比较好,所以择在这里。”

  杜九言颔首,转身看着他。

  秋风已有萧瑟之态,落叶飘飘扬扬落在四周,桂王一夜未睡,此刻面色并不好看,双眸暗沉少了昔日的神采,她问道:“你难过愤怒,是因为青岩散人的话,证实了你的想法吗?”

  桂王没有回到,只看着她,叹了口气,道:“言言,如果有一天你我成了仇人,你……会恨我吗?”

  杜九言多聪明,他话说出来她接着就问道:“你舅舅和太后还杀了我爹娘?”

  “不是,”桂王抱着她,将头搁在她肩头上,低声道,“我小的时候看杂谈,里面都说同室操戈,兄弟阋墙,是皇家子弟的命。我就是不相信,我一个人去隆恩寺,跪在佛祖面前磕头,求他保佑我们兄弟不会自相残杀,保佑我们家每个人都安守本分,不像前朝那样,兄弟间为了皇位,你死我活至死方休。”

  “所以,我和每一个哥哥玩,和他们闹着笑着,对他们从不分嫡庶,我不停组织着大家一起闹腾。”

  “感情都是在相处中出来的,那些操戈的弟兄,一定是没有好好相处过的。”

  桂王叹了口气,“我用尽了心思,拉拢着兄长们,可却不能让他们背后的人心甘情愿的和睦。”

  “言言,我是不是太天真?”

  杜九言的心,柔软的一碰就能碎,她回抱着他,低声道:“没有,你是天底下最善良温柔的人,是他们负了你。”

  桂王的纯粹和善良,只有和他相处后,才能感受得到的。

  她相信,不管是谁和他在一起,都不会舍得伤害他,都不会舍得让他难过,都不会舍得让他失望。

  那么美好,像是会发光的太阳,将他心底的光明投射出来,照亮着每一个他爱着的在乎的人。

  “王爷,是全天下最好的王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衣摆浮动着,风已透着凉意,穿过茂密的林子,卷起落叶舞动着,又徐徐落下来,落在枯旧的树叶掺在一起,难分辨曾经谁是谁。

  远处,跛子的视线穿投过来,落在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身上,他的脚步顿了顿,又再次朝他们走去。

  裴盈跟在后面,随手捡起一片枯叶,对着已渐落的夕阳照着,叶子染上了晚霞的红色,她一笑,道:“明天还是好天气!”

  “查问了。”跛子走过去,站在两人面前,桂王整理了情绪,松开杜九言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跛子回道:“村里人说白隽确实是他们村里的,他娘也确实一直生病着,不过前些日子死了,白隽不让大家帮忙,一个人不知从哪来弄来的钱,将他娘葬了以后,就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棺材是空的。”杜九言道,“他家里你去看过吗?”

  跛子摇头,“要去看看吗,我打听过了,就在村头。”

  “走!”杜九言道。

  四个人下了山,黑子站在路口守着,他们几个进了白隽的家,天还透亮着,但房子里却昏昏暗暗的。

  三间土屋,东西两边是卧室,中间是堂屋。三间房空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他爹在他出生时就病死了,他娘一个人带着他过日子,前些年有他娘,他们日子还算好,这两年他娘也生病了,他家的日子就没了出头日。”裴盈道,“我问了,他娘的病其实不是很重的,就是久咳不愈,应该是过劳伤了元气,有钱的话吃两年药调养就好了。”

  杜九言扬眉道:“有件事很奇怪。”

  大家都看着他。

  “白隽卖身十两救他的母亲,如宁王府杀人。对方要不要给他钱,他卖身的钱又去哪里了?”杜九言问道。

  “给他娘带走了。”桂王道,“他要救他娘,只能舍命。”

  吃两年的药,十两可不够。

  “是。”杜九言道,“他娘病的那么重,又不能让人发现,一定走不远。”

  跛子颔首道:“搜一搜。”

  四个人分散开,开始搜查三间房,裴盈在拨开柴堆,喊道:“跛爷,你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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