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黄泉津
【282】
脖子、手臂传来阵阵灼伤般的疼痛, 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虚弱感以及迅速减少的查克拉。
真理暗暗咬牙。
该死的黑绝，扎她脖子的针上有毒, 那些酒里面却是吞噬查克拉的虫！
这种虫, 真理曾经在重明居住的密林中发现过。重明停驻过的树干、草地，数量尤其多。
黑绝他们不可能会有这个耐心用野生的噬查克拉虫做毒药，只可能是拿现成的。而拥有吞噬查克拉的虫的忍族, 正是原著中的油女一族！
又是山中一族的心转身，又是油女一族的寄坏虫, 还有金角、银角和尾兽, 黑绝这是在把她当boss打吗？！
在心底又把黑绝骂了一通，真理勉力稳住身形, 不动声色将指尖的血痂再次抠开，准备召唤重明。
待会这里会变成战场，一点战斗的余波都会要了游野千纪的性命, 必须尽快将她转移。
真理盯着气势惊人的金角银角, 眉头紧皱。
没想到, 他们居然成为了人柱力。
黑绝知道二尾的位置，真理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金角银角被她封印了查克拉，还能抓住二尾, 就让真理有些疑惑了。
尾兽这种纯粹查克拉的存在，可不是靠蛮力就能抓住的。
真理推测，金角银角能做到, 要么是动用了特殊的忍具, 要么就是有人帮忙。
金角银角不过十来岁的少年, 不可能掌握人柱力的制作方法, 那么, 掌握这个方法的一定是帮他们的“人”。
金角银角来自雷之国，而半年前，雷之国的名门夜月一族刚好从涡之国得到了大量的封印资料。
原著中，金角银角是云隐村元老级的精英，跟首领夜月一族的关系必定是熟识的，也许关系还不错。
由此推论，收到消息的金角银角兄弟很有可能找上夜月一族，并达成了某种交易。
比如成为人柱力之后为夜月一族效命之类的，以此获得黑皮壮汉的帮助——捕获尾兽，并且让他们成为人柱力。
对于金角银角两兄弟来说，成为尾兽人柱力，能重获查克拉，还能增强实力，一举两得。
而对于夜月来说，有人愿意除掉宇智波族长，出一口他们在涡之国受的恶气，削弱宇智波的实力，还能收获两个超级打手，自然也是十分乐意。
真理甚至能想到夜月一族的族长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
黑绝的目的不单纯，它除了杀掉自己外，还要挑唆宇智波和千手的纷争。
但是，金角银角的目标应该只有她。
她不跑还好说，要是她带着游野千纪逃离，金角银角绝对会追上来。
而他们的战斗势必会影响到城内的居民。
届时，游野城的人员伤亡，经济损失，会全部算到宇智波头上。
宇智波和千夜城主之间的合作毫无疑问会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真理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所以，她必须留下。
但是，真理也明白，她这种减蓝、掉血debuff叠满的状态和人柱力版本的金角银角战斗，凶多吉少。
真理不由得轻声叹息。
当年她错误且傲慢地决定了金角银角未来的命运。
不甘成为普通人的金角银角想尽一切办法，再次回到了忍者的世界，还拥有了不亚于原著的强大力量。
现在，该是她支付擅自决定他人命运的代价了。
【283】
真理五指沾血猛拍地面，红色的通灵阵瞬间显现。
阵上腾起一阵烟雾，之后，成人大小的重明出现阵上。
金角兴奋：“哟哈，尾兽？太好了！弟弟！我们可以一人一只尾兽！”
银角同意：“你说得对，哥哥，这样我们就是无敌的了。”
说着，银角扯下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葫芦，葫芦见风就涨，变成了半人高的红色大葫芦。
看过火影的对葫芦都不会陌生，我爱罗装沙子用的就是一个葫芦。
而另一个葫芦知名度不高，但是威力更加巨大。
原著中云隐村代代相传的传说忍具之一，传说中的六道仙人的宝具：红葫芦。
真理瞳孔一缩。
红葫芦是用来封印的！
在金角也吐出一片红色扇子时，真理忍耐着从干涸经络中榨取查克拉的剧烈痛苦，鼓起腮帮子吐出一条火龙。
“重明，护送游野千纪回城主府！”
“真理大人，你自己小心，我会尽快赶回。”
多年的搭档，重明一下子就明白了真理所想。
巨大的昆虫型尾兽非常小心地用没有倒刺的前肢抱起娇弱的人类女孩，振翅飞上天空。
金角看向银角：“黑绝好像说了，这个小姑娘也必须死。”
银角点点头：“对，黑绝说，这样就能让宇智波身败名裂。”
“既然如此，”金发的大汉邪气一笑，“那就试试这招！”
他身上的紫蓝色查克拉突然大量涌出，凝聚成尾兽外衣，身形也变为半人半猫的形态，两条查克拉尾也跟着冒了出来。
尾兽化的金角张开嘴，一团黑色的查克拉球迅速成形，喷出。
重明灵巧躲开，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朝城内飞去。
见一击没有打中，尾兽化的金角再次张嘴。
【仙术·火遁·豪火爆瀑】
一条奔涌的火焰瀑布发出“熊熊”的声音冲向金角。
那扑面而来的高温，就让金角感觉到了危险，他连忙后跳躲开。火瀑砸到地上，“轰”地一声炸开一个巨大的坑。
橘色的爆炸火光之下，是剧烈喘息的真理。
额前、眼周迅速消失的仙术痕迹表明，刚才那一发火遁是她最后的查克拉。
寄坏虫形成的可怖纹路已经爬满真理半个脖子，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看着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
但她的黑眸寒光四溢，依然充满了力量。
真理深呼吸一口，高傲地抬起下颚，开始宇智波式嘲讽，
“以为当了人柱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区区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与我叫嚣！”
话音落下，真理从随身携带的封印卷轴中，通灵出焰团扇和镰刀。
真理在战场杀名远播，靠的从来不是各种破坏力极强的火遁，而是精湛的刀术和体术！
挥出焰团扇，将金角吐出的第二发尾兽玉反弹到远远的森林里。
真理利用挥击的惯性，快速松开团扇，握住自动弹到她手中的镰刀，借着这股没有消失的动能，二次施力，将狭长的镰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攻向金角的脖子。
金角抬爪招架，真理的攻击紧凑激烈，又绵密如海浪，一重更高过一重。金角的战斗技巧比不上战场老手真理，很快被真理的进攻节奏带跑，不断后退。
一时间，真理势不可挡，将尾兽化的金角压着打。
瞅准一个空隙，真理重重挥下镰刀的刀尖，目标，金角的脊椎。
眼看哥哥马上要被镰刀扎个透穿，在一旁掠阵的银角抄起芭蕉扇，朝真理扇出一道混杂着五大性质查克拉的能量箭矢。
“宇智波反弹！”
双手像是翻花绳一般，真理动作流畅地将两把武器再次交换位置，焰团扇将攻击给反弹了出去。
兄弟俩中负责谋划的银角皱起眉。
宇智波真理中毒，查克拉还全无，怎么还这么能打？而且那把扇子居然可以反弹攻击，有点麻烦……
正思考对策，银角突然注意到宇智波真理握着武器的手臂在细微颤抖。
银角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哥哥，继续攻击，宇智波的族长大人快要撑不住了。”
【284】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话，真理不受控制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刚才一番激烈战斗，加速了体内毒素的扩张。
鲜血中带着诡异的紫黑色，还有无数细小如线头的虫子，正是吞噬查克拉的寄坏虫。
尾兽化的金角见状，咧嘴嘻嘻一笑，大嘴一张，吐出无数棒球大小的查克拉球。
“鼠尾球玉！”
查克拉球一接触空气，瞬间燃起紫蓝色的火焰。
金角爪子上同时冒出无数细长的查克拉丝，操纵着这些火焰球朝真理笼罩而去。
真理刚才那一波猛攻，金角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能给随后赶来的族人们减轻点压力。
只可惜，被银角打断了。
正如银角发现的那样，那一波攻击是真理最后的爆发。
眼前一片模糊，体内各种疼痛混到一起，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浑身上下有深深的疲惫和困意。
好想就这么躺下来，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看着尾兽火焰球朝自己逼近，神思恍惚间，真理好像看到了家人的身影。
老了很多但依然喜欢黑脸的父亲；
满头银发和过去一样优雅的母亲；
从小到大都无条件护着自己，现在变成中年帅哥的真吾哥。
调皮爱笑的苍介，冷静沉稳的光遥，懂事乖巧的泉奈，
还有斑。
那是她上辈子的偶像；这辈子前十几年的奋斗目标；
也是现在疼爱的几个孩子之一。
人生真是奇妙。
她兴奋于穿越到了战国时代，开心于可以见到偶像。
发现自己能够和偶像多一层母子关系时，却吓得仓皇而逃。
后来为什么又心甘情愿了？
男人嘴角绷直“一副你不可以”的严肃模样出现在真理眼前。
似乎是看到她了，严肃的神情柔和了下来，变成“真拿你没办法”的纵容神色。
真理轻轻弯起唇角。
是因为他啊。
又要让你收拾烂摊子了呢。
抱歉，这是最后一次了……
真理缓缓闭上眼，迎接她最后的命运。
就在这时，“嘭——”一声巨响。
一双浅蓝的骨骼手臂出现在真理周身，将她牢牢护在手臂中间。
数十个尾兽火焰球在手臂上悉数炸开。
能免疫绝对大数的须佐能乎保护着臂弯中的女人，没有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真理回头看去，透过骨骼的间隙，她看到，有一个正朝她疾冲而来的男人。
平时垂在左边脸颊的黑发此时被劲风吹到脑后，露出一张杀气腾腾的脸，赤红的写轮眼赫然是形似游鱼的万花筒花纹。
看到真理嘴角挂血，脸色苍白的模样，田岛神色一冷。
保护着真理的须佐能乎立刻动了起来，一边抱着她朝田岛方向移动，一边驱赶金角银角兄弟。
不过几个呼吸，田岛便来到真理身侧，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女人。
真理放松地靠在他的胸口，内心一片宁静，“你来啦，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田岛从忍具包内摸出几粒丸子，有兵粮丸，有千手特制的万能解毒丸，一并塞入真理口中，
“说什么傻话。吃了这些好好休息，敌人交给我好了。”
真理想摇头，她体内千疮百孔，这些东西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想了想，她还是顺从地咽下这些丸子，
“真的啦，刚才好想你……獭祭……”
抬起头看了田岛侧脸一眼，真理靠回他的胸口，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臂弯一沉，田岛看向闭上眼睛的真理，心脏一颤。
“真理？”
似是睡着的女人毫无反应。
田岛只觉得心神颤抖，他慢慢伸出手指探向真理的脖颈。
生命的脉动正在越变越弱，然后在他指尖下，彻底消失。
那一瞬间，田岛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他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换了个手，再次探向真理的脖颈。
这次连微弱的动静都没有了，一片死寂。
田岛看着柔顺靠在自己怀中的真理，无法相信她再也无法唤醒，无法相信她已经离他而去。
不……
不！！
尾兽化的金角，以及银角看到之后赶来的男人突然紧紧抱住宇智波真理。
与此同时，一开始只有骨骼的须佐能乎突然间浑身燃起浅蓝色的查克拉火焰，筋肉填满骨骼，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巨人。
田岛抱着真理，面无表情看着不远处的兄弟俩，眼中再无任何温情，只剩刻骨的仇恨。
【285】
意识回笼的时候，真理觉得有些诧异。
咦？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力气全部流失，意识逐渐沉入黑暗深处，什么情感都离自己远……
那么无助，那么悲伤，那么不甘，那么绝望。
她又一次经历了如此悲惨的死亡。
等等。
绝望？不甘？
真理疑惑，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临死前，她看到了田岛，她相信他能收拾好她弄的烂摊子，她是笑着跟他告别的。
怎么会绝望？
真理缓缓睁开眼，然后，亲眼看到了绝望。
凄冷的月下，森林已经变得满目疮痍。
满身伤痕的田岛胸口插着一把查克拉镰刀，镰刀的刀柄上有一条锁链。
真理顺着那条锁链一直看到自己胸口，那儿有一枚小小的勾玉。
勾玉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在它的滋润下，真理觉得自己正在慢慢恢复力气。
可真理却浑身冰冷。
她抖着声音问：“这是什么术？”
田岛踉跄着走了两步，然后跪坐在真理身边，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摸了摸她温暖的脸颊，露出微笑。
“【黄泉津】”
传说中统治根之国的三大神器之一，具有复活作用的黄泉津镰刀。
伊邪那岐的复活只能针对施术者，还必须瞎一只眼睛。
田岛复活自己，想都不用想，代价肯定是他自己。
真理毫不犹豫将胸口的勾玉摘下来，放到田岛怀里，然后想拔下他胸口的镰刀。
却发现那柄镰刀已经跟他融为一体。
田岛摇了摇头，重新将勾玉放到真理手中：“术开始了，无法中止的。拿着。”
真理使劲摇头，泪花飞散到空中：“不，我要结束。”
田岛安抚她：“有一定几率，我会没事。”
真理急切：“几率多少？”
田岛深深地凝视着他：“大概跟你嫁给我一样高。”
真理毫不迟疑：“我嫁给你，现在。”
田岛微笑：“好。”
话音落下，他歪倒在真理身上。
真理捂着嘴，失声痛哭。
为什么，她还是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她不够努力吗？
她不够强吗？？
为什么，她还是要面对失去，失去，失去，不断的失去！！
前所未有的憎恨之情从真理心中升起。
憎恨导致这一切的黑绝，憎恨纠缠不休的金角银角，
憎恨无能又傲慢的自己。
她总是这样，救了这个，救不了那个。
真理沉浸在憎恨与痛苦之中，无暇分辨这到底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想法。
或许，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憎恨引来憎恨。
憎恨回应憎恨。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真理身上升起，形成一个缥缈的人型。
那人型带着恶鬼的面具，穿着白色的丧服。
ta飘到真理身侧，怜惜地抚过真理的面颊，一个同样飘渺的女声在真理耳边响起
“我明白……”
“我跟你一样……”
“憎恨着，痛苦着……”
真理面颊上的透明泪痕，在人型枯瘦手指的抚触下变成了黑色。
“一切的根源都在那里……”
顺着那枯瘦的手指抬头看去，真理看到了一轮皎洁的月亮。
“对，那是一切的起点，也是结束这一切的终点。”
真理神情木然地站了起来，看向那在月光下飘渺的身影。
“你能救他吗？”
“可以……”
那道身影摘下脸上的恶鬼面具递给真理，
“戴上它。”
真理看了看对方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毫不迟疑戴上了。
无数黑色的气息从大地升腾而起，汇聚到真理身上，她身上破烂的忍者服逐渐变化，变成一身白衣黑挎的巫女服。
那抹虚影走向真理，这一刻，两人合二为一，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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