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卧槽。”索冉惊了声，“你今天运气真的好啊，你要租的房子在1802，客人可能就搁你对门呢，不用再专门去找了，真省事儿。”
汤吻也有些意外，“这运气确实还挺好。”
于是在索冉死要面子不想问人的情况下，两人绕了大半圈终于找到了五栋一单元。
进去之前索冉禁不住夸了句，“楼盘高级就是不一样，连门都比我小区的气派。”
按下十八楼，索冉抬头望着四周，又是一句赞，“楼盘高级就是不一样啊，电梯都比我那里大几倍。”
汤吻：“……”
“叮咚——”
就在索冉一个人唱独角戏的间隙，两人抵达了目的地，而就在这时，索冉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咦？郑崎打来的，吻吻要不你先去送餐吧，我去楼梯间接个电话。”索冉甩了甩头发，把手机贴在耳边。
“嗯，去吧。”汤吻点点头，接着走到1801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麻烦稍等一下！”
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约莫一分钟后，紧闭的房门打开了，里面透出片片暖色，满屋子都充斥着家的味道。
“你好，你的米线到了。”汤吻边说边把手中的米线递给那个人，可那个人一直迟迟不来接。
一秒…
两秒…
三秒…
汤吻提得有点不耐烦了，正抬眸，一张绝对零度的脸就这样撞入眼帘。
！！？！
汤吻后退一步，险些没把手中的米线掉在地上。
“麻烦了。”
许清引站在门口，还是老样子，风平浪静的，他伸手，“给我吧。”
汤吻微怔。
一天见两次，这期间也只隔了不过两三个小时，这种频率，任谁都会以为她是刻意的吧。
“哥哥。”
“吻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汤吻闻声回头，只见索冉满脸歉意，“那个，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忘了郑崎他没给我钥匙，而他现在有事，我们只能明天再来了。”
汤吻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见叫许清引的那个女孩子说：“你是不是做研究做傻了呀？拿个外卖都要这么久。”
嗓音软软的，似是娇嗔。
“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汤吻又转过身，把米线递了过去。
她的眼自然向前看，眼神触及到一袭咖色卷发，果然……这是刚才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女生。
许清引没有隐瞒的，女朋友。
索冉说的没错，她运气的确很好，好到给许清引的现任亲手煮米线。
“没事没事。”女生笑着接过，浑身都洋溢着青春少女的可爱气息，“谢谢你啦。”
“这……”索冉在见到许清引他们的时候也一副“惊呆了老铁”的模样。
索冉好巧不巧又添了一句，“这是什么缘分啊？嗨，班长，吻吻是你们的新邻居诶，她住1802。”
这下更让汤吻像怀揣着企图去靠近许清引一样，显得特别、十分地蓄意而为。
“班长？”女孩灵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她看向许清引，“哥哥，她们是你的同学吗？”
她一口一个哥哥，听起来格外的亲昵。
“嗯。”许清引微微垂眸。
“那姐姐们要不要进来坐坐呀，我哥哥也是前两天才搬过来的。”女孩邀请道。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汤吻生硬拒绝，想着自己还要面子。
她后知后觉着，心里发闷。许清引难道不知道她们店子的名字叫什么么？还让那女孩点单，敢情他才是故意的吧？
“对对对，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待会还要去别的地方，就不叨扰了，拜拜！”察觉到汤吻冷淡的态度，索冉忙打着圆场。
“哦哦，这样啊，那我也不留了你们了，姐姐们拜拜。”女孩微笑着朝她们挥手。
索冉：“嗯嗯。”
待他们关上了门，汤吻和索冉两人还站在楼梯间。
……
……
空气里袅绕着微妙的氛围。
“你刚刚说什么？没有钥匙？”汤吻这才对索冉方才说的话发问。
“是、是啊。”索冉咽了口唾沫，她现在也不清楚汤吻心里在想什么，“我错了……都怪郑崎那丫忙着把妹去了。”
“那现在我们还要打车回去？”
“这还不简单，走，我直接约个车！”索冉瞬间来了精神，伸出手想去搂汤吻的肩膀，“不要着急嘛，明天来也不迟。”
见汤吻没吭声，眼睛一直在盯着一处瞧，索冉以为她心怀芥蒂，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劝说起来，“哎呀，人嘛，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很正常的啦，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等等。”汤吻突然出声打断她，“这里好像可以进去。”
“啊？”索冉不明所以的看向汤吻的方向，发现那有一个正对着郑崎房子的一个窗户，许是还未修缮完，两头都大敞开着，中间隔着约一米多的距离。
“吻吻……你想干嘛？你不会是想不开想跳楼吧。”索冉瞳孔放大，眼看着汤吻抬脚往那边踩，她心慌慌，“不至于不至于，你要是因为班长他们受打击了咱就不住这里了好不好？”
许清引一回来，她就发觉汤吻开始不对劲了，无论是她性格上的韧性或是遇事的作风都与以前相差太大了。
索冉纳闷，难道汤吻一直都深受情伤她却没看出来？
“不是。”汤吻有点无语，指了指夹角对面的窗户，“我试试能不能通过这个窗口进到郑崎家。”
“这可是十八楼诶，姐妹你冷静点，万一不小心脚滑了你可就真的去十八层地狱了！”索冉讶然，没想到汤吻竟有这个想法。
“没事，只是看看。”对于跨墙这种事，汤吻早就轻车熟路了。
许是索冉声音过大，所以掩盖了1801户开门的声音，许清引站在门口便看见汤吻在那个档口，一眼就洞悉了她的想法。
汤吻没有察觉，她欲进行着下一步动作，腿还没来得及迈开，下一秒，胳膊上一股大力把她拉回。
她被撞得生痛，馥郁的洗衣粉香携着寒意席卷而来。
靠！索冉是不是瞒着她去健身了？肩膀怎么这么硬？
汤吻皱眉回头，却不期然地对上一双微冷的眼。
许清引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了半步距离，“汤吻，不想要命就直说。”
声线一点点变凉，一贯的淡漠如水。
汤吻的大脑有一瞬宕机，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不要命……不要命。这三个字眼不停地在汤吻脑中跳转，她快要气死了，难道许清引也以为她是要为爱殉情啊？她有这么蠢？
不对……汤吻又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一些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
那时候她住在许清引家，两人还没什么交集。
又是玩了一夜回家，汤吻哼着歌上了楼，冷不丁地看见楼梯间站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长身玉立，像一动不动的石像，就那样在黑暗中伫立着。借着微弱的光，两个人的视线蓦地相撞。
这把汤吻吓得一哆嗦，刚想大叫“有贼啊！”，便看见石像往旁边挪了一寸。
汤吻掐了自己一把，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这时楼梯间的感应灯亮了，一张干净清润的脸庞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汤吻看着眼前人，简直无语住了，不知道他站在楼梯中央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等细看的时候她又发现不对劲，像这种一个人站在自家家门口的情况，不是没带钥匙还能是什么？
况且他这种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总不能像自己一样经常被家人锁在门外吧。
这样猜着，汤吻望向他，开口问：“你是不是进不去了啊？”
许清引对她一直处于视若无睹的状态，闻言这才分给她一个眼神，然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汤吻见他高高在上爱答不理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转而又想一定要给他露一手显显威风，于是抱着双臂走上台阶到他面前，“你信不信我能帮你把门打开。”
“……”继续沉默。
对此，汤吻就一下子来劲了。敢情真把她当空气呢？
汤吻是那种无论什么都要争个输赢的，特别还是在这类“不可一世”，“居高临下”的人面前。
所以下一秒，她朝许清引投去一个势在必得的笑，“等着。”
两人所在的二楼平地分为两边，左边是许清引家，而右边是个很小的杂物间，常年开着，也没什么人打扫，里面又黑又脏，导致汤吻每晚回来的时候都觉得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望着自己。
她最后转头看了许清引一眼，“你就在原地不要走动。”说完就走了进去。
许清引的反应依旧平静，眼睁睁看见她转身，然后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他面前的门突然叮咚一声，缝开了一指，露出细微的光。
再往后，便是汤吻笑着的一张脸。
“铛铛！我就说能给你打开吧！”
汤吻拍了拍手，门彻底开了，光由一束开始四处乍泄，尽数拢在她身后。
许清引顿了一瞬，下意识地去看另一个房间，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更没有通往自己家的入口。
正收回眼时，他注意到了房间里窗户被打开了，间隙刚好可以容下一个人。
这一刻就什么都懂了。
她是踩着窗户跨过去的。
许清引的视线继而投到汤吻身上，清清淡淡地问：“掉下去了怎么办。”
“啊？”
什么掉下去？
他声音不大，汤吻起初没听懂，刚想问就觉得他不会再说第二次，仔细揣摩了一番，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他是在问自己翻窗户到他家的事情啊。
这下，汤吻更是无所谓，“还能怎么办。”说着她走了出来，感觉早已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等着看笑话呗。”
这是二楼，说高也不高，掉下去大不了爆个头或者摔断腿，倒是死不了，这样想着，汤吻问他：“所以许清引啊，你也会像看笑话一样袖手旁观吗？”
许清引没回答，这个问题也一直没有答案。
……
……
但现在——
许清引问的这句话，是在担心她吗？
汤吻下意识地猜。
但她并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于是后一秒她就看着许清引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是她永远看不透、摸不着的无尽长廊。
“许清引，你是在担心我吗？”
精准地发问。
可不管她再怎么直接、单刀直入，许清引好像依旧不为所动，一点都没有。
“……”
在汤吻再次认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了句，“只是觉得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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