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周哥,夸夸我吧。
云嵩手里拿着木棍。
对面是七八个年龄相仿的少年。
看起来。
气势十足。
少年痛的龇牙咧嘴,“给我上,弄死他,今天算我的。”
紧接着。
剩下的人。
提着家伙就冲了上去,其中一个人身高和周牧野身高相仿,他长的壮实,拿着一根粗粗的棍棒恶狠狠的的冲着他喊:“你这么牛,你爹妈知不知——”
他话还没说完。
周牧野走上前,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他下手重。
是十成十的力道。
小姑娘缩在角落里,哆嗦了一下,她明显听见了沉闷的撞击声,那个少年手里的棍棒落了地,捧着腹弯下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周牧野抹掉了唇角上的血渍。
一手提着少年的头发,往前一扯,抬起来膝盖撞上去,少年直接趴在了地上,鼻血横飞。
周牧野动作太快。
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剩余的几个人动作停下。
都有几分忌惮的看着他。
周牧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舌尖抵着唇,看了他们一眼,歪了歪头笑了,“周哥,必须牛。”
.....
少年们的忌惮看在云嵩眼里。
就是输的前兆。
他不肯服输。
疯狂的咆哮一声,“周牧野,今天不是你死我就是我亡——”
云嵩直直冲向他,棍棒砸下,周牧野抓着棍棒,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傻?”
云嵩让人钳制住一只手。
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从口袋里掏出来提前备好的小匕首,直直冲着周牧野小腹刺过去。
“周牧野,下地狱吧。”
他恨极了周牧野,恨极了高中三年,都一直活在周牧野的阴影下。
像是一只永远见不到光的虫子,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贪婪的看着外面的阳光。
匕首出其不意。
周牧野身手很快,仍然晚了一步。
身体遭受着巨大的冲击力,猛地往后一撞,后背重重的撞向了阴暗又潮湿的灰墙,那一瞬,他大脑嗡地一下,炸开了。
像是有人点燃了一簇火。
往他身体里浇下滚烫的热油。
烈火伴着滚烫的热油。
灼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心直直的坠了下去,像是坠进了无底洞一样的深渊里,他手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眼底里的热潮像是泄了闸的洪。
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憨憨...”
他轻轻喊,“憨憨...”
“憨憨...”
带着哽咽的崩溃,“阮书意....”
“软软....”
他的手不停的发着抖,心脏在这一刻骤停。
那种痛入心扉的绝望感,像是重锤一下一下,不知疲惫的重锤在心尖上。
那一丁点儿柔软的心尖肉,都被捶成烂泥,撞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他喊她,“阮书意...软软...”
小姑娘真的很怕刀。
阮建国不止一次用刀架在许清脖颈上。
刀真的很可怕。
她每次看见打架。
看见学校里闹事。
都会躲的远远的。
她永远保持着世事与她无关的心态,缩在乌龟壳里,做一个胆小又懦弱的阮书意。
就这样吧。
她那时候想,没什么比平安活下去更重要了。
就一辈子胆小下去吧。
直到。
她看见了云嵩掏口袋的动作,对危险降临的直觉,让她下意识冲向了周牧野。
她好怕痛。
摔了想哭。
挨骂了想哭。
就连去医院里挂瓶也会哭。
可她。
躺在周牧野怀里,却没有哭,她看着周牧野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她隐约听见了周牧野在哭,想说:“你怎么回事啊,我都不哭了,你哭什么。”
想了想。
还是更想向周牧野讨赏,求表扬,求夸奖。
她想说:“周哥,夸夸我吧,夸夸我唯一一次的勇敢。”
我唯一一次的勇敢。
就保护了我最喜欢的人。
我是勇敢的阮书意。
是成熟又坚强的小意意了。
.....
醒来的时候。
白白的天花板,和熟悉的消毒水气味,伴着吊瓶软管的液体流入血管里的冰凉感,让小姑娘忍不住拧了拧眉。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
小姑娘转了转头,看了看四周。
“.....”
空荡荡的。
居然!没!人!
“周哥...”
小姑娘嗓子干哑的很厉害,她忍着痛,想爬起来,还是没太大力气,又喊了一遍,“周哥....”
仍旧没有人应她。
“.....”
太过分了!让!一个病号!一个人!待!着!
小姑娘叹了口气。
看着床头柜上的水杯,舔了舔唇,“想喝。”
手没力气。
“喝不到。”
小姑娘瘪着嘴,有点儿委屈,“呜~你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崽了,卧病在床,床头居然没有人照顾。”
小姑娘越想越憋屈,“男朋友都是假的,呜~”
没爱了没爱了,呜呜呜~
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
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小姑娘心里有气,急忙闭上了眼睛装睡,心说:“我偏要听听你们说什么。”
来人脚步声靠近。
庄斯宜边走边和周牧野说着话,“所以,你帮软软填了志愿了?确定都搞定了吧。”
周牧野声音听着有点儿疲倦。
他说:“嗯,填了,我和软软都是京都大学。”
“行。”庄斯宜叹了口气,“本来听见她住院了,我是想怪你的,但是想想,这么怕痛一个小东西,为了你,都不怕死了。我怕我怪了你,她该怪我了。”
周牧野笑了笑。
看起来很乖。
他唇角还有点儿淤青,顺着庄斯宜说:“姐姐骂我是应该的,只要姐姐别让她离开我,你要打我都是应该的。”
小姑娘躺在病床上听着。
很认同,【是该打,让你不守着我,我都渴死了呢。】
庄斯宜说:“得了吧,你也不容易,我们家里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确实不是你们的错。”
庄斯宜拧开一瓶水,咕噜噜喝了口,“那几个,抓起来了吧?”
【喝水声!!!!!】小姑娘心里惊呼,【姐姐居然在喝水!!!!!】
周牧野点点头,“报警了,抓起来了。”
“行。”庄斯宜,“就是不知道小东西什么时候醒了。”
周牧野拿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声音温柔,“她一直挺累的,多睡会儿,就当补充精神了。”
两个人谈话间。
病房门让人敲了敲。
两个人看了过去。
蒋一鸣他们站在门口,问:“方便吗?”
庄斯宜点点头,“方便。”
说着。
她站起来,交代,“我去弄一下实验室的事情,我申请了去京都实验室,我知道你会照顾好我的妹妹,可我还是希望,她在京都有家人。”
周牧野刚要站起来。
庄斯宜扶着他肩膀,让他坐下,“别送了,陪她吧。”
“嗯。”周牧野满脸乖,“姐姐再见。”
“行,再见。”
庄斯宜关上了房门。
病房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蒋一鸣从手上拿了几分打包盒。
放在桌上。
“哥哥,螺狮粉,章鱼小丸子,过桥米线,还有套餐盒饭,你吃哪个?”
周牧野其实真没胃口。
小姑娘睡了两天,医生说没什么危险,伤口不深,但就是不醒。
她不醒。
周牧野就吃不下。
他摇摇头,“你们吃吧。”
蒋一鸣叹了口气,任言说:“你不吃,我们哪儿好意思啊。”
温尔雅点点头,“书意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池雨初:“好多都是软软喜欢的呢。”
小姑娘从他们一进门。
就闻到了香气。
香味儿太浓郁。
她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碗螺狮粉,煮的正好的米粉还带着嚼劲,上面铺着一层金黄的炸蛋,鸡蛋裹满了汤汁。
一口咬下去。
汤汁在口腔里炸开。
带着爽辣的香气。
不要!太!好!吃!
小姑娘想着想着,没什么味道的嘴里,馋出来口水,空荡荡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在不算吵闹的病房里。
格外响亮。
众人:“.....”
“刚刚,是书意肚子叫了吗?”温尔雅问。
池雨初以为自己听错了。
带点儿怀疑似的,说:“我其实也听见了。”
任言:“加上我。”
“.....”蒋一鸣,“所以,我们是不是得朝她近点儿?小阮一向很贪吃,会不会馋醒了?”
几个人。
你看我。
我看你。
最后。
看向周牧野。
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周牧野:“.....”
他其实也听见了。
甚至产生了怀疑。
他那天哭的像个二百五。
对着小姑娘说了那么那么多话。
居然抵不过一碗螺狮粉?????
呵。
到底是他错付了?
周牧野瞅着小姑娘白净的小脸,点点头,“行。”
【行个鬼啊。】小姑娘在心里咆哮,【周牧野,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呜呜呜,我还是个病人呢。】小姑娘觉得委屈儿,【你们是不是人,是不是人,馋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你们的良心呢?不会痛吗?】
不会痛的几个人。
得到了大佬同意。
立马分工明确。
温尔雅拿着小丸子。
池雨初端着过桥米线。
蒋一鸣手里是螺狮粉。
任言拿着吸管,瞄准了奶茶盖,嘭地一下,冲着小姑娘耳朵旁,“吸溜儿——”
阮书意:“.....”我不敢说你们是不是狗,但是!你们!肯定!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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