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开机
秦凡外貌出众、身材高拔，又是圈内炙手可热的当红小生，平时总能在电视杂志上看见，慕嫣不会认错。
上回在南大的剧组会议，秦凡有通告在身并未到场，由他的助理代为出席。那名女助理一头红发，很是惹眼，辨析度极高。
两人躲在安全通道口激烈拥吻，女助理肩膀衣衫滑落半截，背靠玻璃，红色长发瀑布般泻下来，映衬雪白光洁的脊背。
后颈被男人大手用力扣住，双方吻得入神，低喘连连。
“嫣嫣，你在看什么？”朱柠察觉她没跟上来，停下脚步回头。
“没什么。”
“cheryl，如果现实中有像许森这样的男生追你的话，你会答应么？”台下记者提问。
今日开机仪式，现场众多媒体云集。慕嫣在电影中饰演聋哑女孩“林心语”，秦凡饰演男主角“许森”，而黎霏儿饰演女二号“肖琴”。
慕嫣手握麦克风，还在心里斟酌回答。腰身却忽搭上一只手臂，秦凡笑着抢答道：“她会的，心语为了许森，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
慕嫣微微蹙眉。
腰上秦凡的手让她感到不适。
秦凡这一出，不知是在给足记者新闻炒作，还是别有用心。开机仪式上男女主角之间的互动常见，但秦凡搂在她腰上的手，似乎有些过了。
两人此前并未在私下沟通过。
慕嫣礼貌答道：“许森并不是我的理想型。”
腰上的手略微用力。
暗中揉掐。
慕嫣心头忍耐，面色却冷了几分。
记者问：“方便透露一下理想类型吗？”
会场后门有人走进，男人一袭铅灰西装，身材高峻挺拔，尽管入场刻意低调，但这人周身高冷凛肃的气质，仍让人难以忽视。
尤其前几天夜里，独属他浓烈的腥甜，混合着烟草气息，一股股灌入她唇腔。
在床上，与她耳鬓厮磨，唇舌之缠。
慕嫣抿了抿唇，心跳没来由快了几分。
身旁秦凡毫无察觉，低声对她道：“给点面子，将来还要合作，冯导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女演员。”
陆烬坐在席下，将台上一切尽收眼底。他目光落在秦凡搂在慕嫣腰上的那只手，汲了口烟，持烟的手腕晾在交叠右膝上，青雾自薄唇徐徐滚出，问一旁李盛泽：“那狗东西哪来的？”
李盛泽清了清喉咙，心知秦凡那小子有罪受了，俯身在陆烬耳旁汇报说：“圈子里一小生，正当红，人有点飘了，平时私下和女艺人女助理玩得开，不知道什么人不该碰。”
“等下把他带过来。”陆烬说。
慕嫣在台上遥遥和陆烬对视，男人面色日常，姿态随闲，指间夹支烟，坐在不起眼角落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好似在围观一出好戏。
这男人脾气虽不大好，但平时处事低调，总不爱在公开场合露面，慕嫣以为他今天不会来的。
慕嫣笑一笑，回应席下记者：“理想型这种事情，得遇见了才知道。”
“陆爷的女人你也敢碰，你有几条命可以给？！”记者采访结束后，剧组循例还要开会，李盛泽和冯锦成打了声招呼，径直把秦凡压了过来。
休息室内，陆烬背倚在沙发中，西服姿整，长腿交叠，姿态很是随意闲散。长指轻敲两下烟盒，滑出支烟，衔于唇间。
又伸手去摸裤袋里的打火机，却不知遗落在哪，摸了个空。
陆烬皱眉，冷冷抬眸。
慕嫣拾到沙发缝里的打火机，推开翻盖，火苗瞬间攒簇，递过去。身子也顺势靠进他怀里，长发泻下来，细细软软的，抚过他胸膛衣衫。
陆烬侧眸，女人神色柔柔，火光耀映下更显柔情万种。她的眉眼其实更偏向明艳那挂，不适合清汤寡水，反倒更适合浓妆。
偏生一个女大学生的装束，在她身上硬是添出几分风情来。
身段盈盈袅袅，柔若无骨，乖巧如温顺白兔。
眼波流转，暗送情愫。
陆烬偏头，唇间的烟凑过去，缱绻星火渗入烟丝，青雾缥缈。
他深汲一啖，眼前笼着烟气，臂弯搂过身旁女人，嗓音低冷：“自己说，哪只手摸的？”
李盛泽在秦凡腿窝上踹一脚，秦凡顿时趴俯在地。
秦凡浑身颤抖，神色惊恐，口齿不清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
要说蠢，秦凡其实也精着，自小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中摸爬滚打，什么黑暗面没见过。但他家里是做生意的，算有些背景，再加上外形可以，人有那份运气，出道后很快红了，这些年被粉丝和工作人员捧到了天上，女朋友一个月一换，总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起初听闻《静默之森》的女主演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且之前未有过正式的作品，顶多算个未出道新人。
圈子里玩玩的事常见，戏里戏外、真真假假，谁分得清楚？
可如果早知道她和陆烬的关系，借秦凡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
陆烬给李盛泽使了个眼神。
李盛泽吩咐保镖说：“陆爷和慕小姐不高兴，把他手废了。”
“不要啊——！”秦凡被两名冲上来的保镖拽住胳膊，摁在面前茶几上，哀求惨叫。
陆烬对这种场面毫无怜悯心，一手持烟，另一手抚摸小猫似地轻抚慕嫣头发。隔着袅袅烟雾，他黝黑目光投过来，“你说，废他一只手，还是废他第三条腿？”
秦凡抖成了一个筛子，西裤潮了一片。
慕嫣半晌无声。
陆烬的动作是温柔的，不，与其说是温柔，更像是在安抚一只他宠爱的、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但慕嫣不在乎自己在陆烬心里是什么。
她在乎的是，有人替她出头。
她眸光懒懒瞥一眼被人摁在茶几上不能动弹的秦凡，留意地上从他裤腿里流出的那滩，很是嫌恶地蹙了下眉。她落在膝头的手被身旁陆烬握住。男人的大手宽阔粗粝，燥热，安心且有力量。
慕嫣冷冷说：“他之后还要拍摄，要是打断了手或腿，恐怕会影响电影进度。”
“演员可以再换。”陆烬极啖烟，没把这事放心上。他向来只管投资，从不插手挑选演员的事。但秦凡既管不住自己的手，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换个听话点的。”陆烬说。
“那浪费的还是你的钱。”慕嫣冷眼望着秦凡，“要么打他一顿，别打脸，省得影响之后上镜。”
从休息间出来，里面秦凡挨打的声音此起彼伏，叫声极其惨烈。然而这里位于礼堂最深处，且陆烬吩咐保镖在外头看着，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放进来。
就算的确被人瞧见又如何？他要教训的人，旁人也不敢置喙。
慕嫣没兴致看秦凡挨打，光是听他的叫声就足以令人痛快。她和一般女生不太一样，对待这些粗暴场面没什么同情心。
安静幽深的长廊，陆烬将她堵在墙壁，一手捏着她下颌，低头与她接吻。另一手指间尚夹着烟，臂弯搂她。
慕嫣勾着他的脖子，微仰起头，就着他的身高，第一次甘愿臣服地与他接吻。
男人唇中有些淡淡烟草的苦涩，尼古丁的味道萦绕缱绻，叫人沉溺。
慕嫣和他吻着，彼此气息丝丝交缠，背景声是拳头砸在肉躯上的闷响，撕心裂肺的惨叫。陆烬忽低笑一下，和她分离，深黑眸光看她，“你倒是不怕。”
“怕什么？”慕嫣语气很淡，“是他自己手脚不干净，罪有应得。”
她说这话时，陆烬还搂着她腰呢。
陆烬握在她腰的手用些力，语气玩味，“我算不算罪有应得？”
“你不一样。”慕嫣凝视着他，“是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陆烬读不透这话中意思。
他们之间，兴许是有心甘情愿的。
一个出钱，一个出人。
买卖交易，一清二楚。
陆烬打量面前的女人，那么精致明艳的一张脸，眸光淡静如幽潭，胶映他的容貌。相视一阵，慕嫣又踮起脚尖，闭上眼，主动上前吻他的唇。
柔软的，噙着女人特有的馨甜。
陆烬掐紧她的腰，将她压入怀中，却从未闭眼。目光望她沉浸的模样，倏忽想起她在台上接受采访时说的那话。
——“理想型这种事情，得遇见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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