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懵懂的国舅
娄素珍作为皇后是绝对合格的。
除了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外，对娄伯将这个弟弟，她也是只要见到就会叮嘱对方几句，让其不可仗着身份胡作非为。
奈何娄素珍虽一片好心，可娄伯将根本就听不进去啊。
历史上的娄素珍，自始至终都是坚定反对朱宸濠造反的。
可娄伯将却跟自己的姐姐截然相反，不但支持姐夫造反, 还心甘情愿充当对方的急先锋。
奈何出师未捷身先死，志大才疏的他刚带兵出了南昌就在一个小县城被人给宰了。
从这点也能看出，娄伯将所追求的，是荣华富贵那一套。
所以他才会在成为国舅后，欣然接收那些商人的贿赂。
而在这段时间，娄伯将也没少利用自己的身份, 为王德安等大商人提供便利。
南京城商人闹事，冲击工商管理局在当地的分局, 打死打伤多人一案, 身为皇后的娄素珍当然早就有所耳闻。
事情的严重性，她也是一清二楚。
因此在得知此案背后的主谋居然是自己弟弟娄伯将时，即便一向沉稳的娄素珍也有些慌了。
特别是朱宸濠此刻看上去又极其愤怒，这也更让她为弟弟感到担忧。
“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舍弟？”
看着面沉似水的朱宸濠，娄素珍颤声问了一句。
“怎么处置？”
朱宸濠冷声道：
“你知道冲击工商管理局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部门，可是商税改革中的重要一环，跑到那里去闹事，就是想要破坏我所制定的政策，这是什么行为你应该清楚。
若不严惩，我还如何推行新政，又如何能够服众？”
“陛下为大明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妾都看在眼中，亦对您忧国忧民之心感同身受。
所以您此刻的愤怒心情, 妾也完全能够理解。”
娄素珍在说这番话时, 脸上也显露出几分苦涩之意来，不过她却并没有因朱宸濠越来越差的态度便退缩, 而是继续说道：
“可是陛下，妾以为此事或许跟舍弟有一点儿关系，但他却绝非这些文书上所说的主谋之人。
妾恳请陛下不要忙着下定论，等查清事情的真相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舍弟。”
“哼，我看你还是有些没弄明白啊，实际上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然跟娄伯将是否真是背后主谋关系不大了。”
朱宸濠指着桌上的那堆文书说道：
“有那么多人指认你弟弟，就算他之前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如今也脱不了干系了。
更何况即便他不是主谋，可也一定不会太干净，原本便不可能从这件事里将自己给完全摘出来。”
“但是……”
就在娄素珍还准备说点儿什么时，有下人进来禀报——那位正主儿到了。
“宣。”
一听娄伯将到了，朱宸濠立即让对方进来。
这个时候的娄伯将，仍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之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也是因为他除了在固定时间从那些自己名下的店铺收一笔钱之外，根本就啥也没管过。
而按照明朝的规定，国舅是不能掌握什么实权的，娄伯将自然也就不关心朝政。
对他来说，安心享受生活就好。
如此一来, 这位每日花天酒地的国舅爷也就渐渐跟社会脱了节，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不过娄伯将基本观察能力还是有的。
他一进房间就察觉到气氛不对，皇帝似乎正在气头上，而姐姐则愁眉苦脸的，也不知惹怒姐夫的是不是她。
“弟弟，你怎么能干出这种是来，还不快给你姐夫请罪。”
娄素珍一看娄伯将在向朱宸濠和自己见过礼后便傻乎乎地杵在那里，立马就急了，赶紧让其向皇帝请罪。
而从娄素珍的这句话中也能听出她这是想打亲情牌，希望朱宸濠能够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做得太过。
“请罪？请什么罪？”
娄伯将却完全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当即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跟我演戏。”
朱宸濠听后大怒，直接抓了一把桌上的文书劈头盖脸地往娄伯将扔了过去。
“陛下息怒。”
娄伯将见状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而他这时才惊觉姐夫之所以会生气，似乎不是为了姐姐，而是因为自己啊。
娄伯将跪倒在地的同时，还顺势捡起地上的那些文书看了看。
可在看过好几份口供后，他却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
“皇后，这是？”
娄伯将不敢问朱宸濠是怎么一回事，只敢轻声向自己姐姐发问。
他此时此刻的表现，倒也证明了这家伙还真就是一个被人利用了的背锅侠。
“弟弟你老实告诉姐姐，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开店经商做买卖？”
娄素珍冷着脸瞪着娄伯将，大声问了一句。
“呃……这个，好像有吧。”
娄伯将看过几份文书后虽然还不太明白具体出了什么事，但他却知道一定跟自己名下的那几处店铺有关，而在朱宸濠阴冷的目光下他也不敢否认，只得点了点头。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娄素珍听后脸色一白，随即焦急地让娄伯将将事情说清楚。
娄伯将也知道问题严重，赶紧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如何得到那些店铺说了一遍。
“武定侯郭勋？”
听闻这件事里面还有郭勋时，朱宸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虽然听娄伯将所说，郭勋只是与其喝了喝酒，似乎跟店铺之事没有任何关系，但朱宸濠却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但现在却不是去调查郭勋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的时候，而是该如何处理自己这个小舅子的问题。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这一伸手，给我增添了多少麻烦？”
朱宸濠怒气冲冲地指着娄伯将吼道：
“你蠢不要紧，可既蠢还贪，如今让我下不来台，我就算宰了你也不解恨啊。”
“啊……”
娄伯将一听朱宸濠这话可吓坏了，当即大叫道：
“陛下饶命啊，姐夫您就饶了臣吧，臣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陛下！还请饶舍弟一命。”
娄素珍也慌了神，赶紧也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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