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火
着不远处笑容灿烂,一双眼睛仿佛盛满了所有阳光,看不见一丝阴霾的少年,她偷偷喜欢了许久的少年,明知已经不可能了,心跳却还是抑制不住因为他扬起的嘴角慢下一个节拍。
不管在别人眼里如何,在她看来,他真的很好很好。
会在办公室挨完训后不忘顺便帮班里Omega将沉甸甸的物理练习册抱回教室。
会在运动会时帮隔壁班受伤的兄弟去跑三千,结果拿了个第一回来被自己班里男生一顿好揍。
会在有Alpha上门找事时大模大样拦在门口,说这个班我罩的,你敢欺负一个人试试?
会在雨天放学后把自己的伞留给忘记带伞她们,自己顶著书包踩进雨里,脚下的水花溅湿了裤腿,也溅在了她心上......
能够被这样的男孩全心全意保护着,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虽然那个人不是自己有些遗憾,但是她还是很为他开心,因为他跟她不一样,他如愿以偿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垂首抹一把眼角,攥在手心圆滚滚的巧克力再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了,放回抽屉便自己乖乖滚进角落藏好。
余哥,要好好的呀。
年少时总有不可避免的一点心思,有的圆满了,铭记一辈子的青春佚事。有的郁郁不得结果,留到往后想起来,也不过是一声感叹,一笑置之。
一群苦中作乐的高中生,欢喜热闹过后,心思还是得回到学习的正轨。
老王把小测试卷发下来了,一并发下来的还有由小测试卷延展出来六科正儿八经分科试卷。
“这周的任务,回去都要做完,跟小测的试卷一样,自己打好分再给我交上来,靠自觉啊,别想着抄别人的。”
“还有,小测的答案也都给你们了,这节课自己先自己订正,不会的问同桌,要要有搞不懂的,明天统一评讲。”
“好—”拖长的应声有气无力,没精打采。
温别宴看着余惟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笔盯着试卷发呆,叹口气,笔头戳他一下:“哥,认真对答案。”
余惟已经自我放弃:“错这么多还对什么,我直接看答案算了。”
“知道错的多,下次就好好考。”
“我也想,可是水平就到这里了,没办法。”
余惟翻着满是红叉和问号的试卷:“那些之乎者也的我是真背不下来,老天爷就没给我这跟神经。”
他无所谓的态度让温别宴表情渐渐淡了下来,静静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考这个分数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啊我不一直就这个分数嘛。”
语文部分51的分数大喇喇杵在最上面,余惟摸摸下巴盯着左看右看,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举着试卷凑过去跟他分享快乐:“你看!我这个‘5’是不是写得很像一只大鹅,有嘴有翅膀,还有尾巴。”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对方吭声。
“不像吗?”
余惟自我怀疑一句,疑惑地扭头,就见温别宴面无表情盯着他,眼尾没了柔和的弧度,目光冷清得犹如一滩冰雪才消的湖水,嘴角拉得笔直。
“余惟,你是不是想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二狗:妈!!!温小花怎么回事?上午结婚,下午就要离婚??!!!!我不同意!!
哈哈哈哈哈,一会儿还有一更,别看漏了哟~
29、最喜欢
习惯真的是一件甜蜜又可怕的事情。
余惟被他甩了一年多的脸色,?叫了无数声死气沉沉的余惟,结果才被叫几天“哥”就已经适应不了他叫自己全名了,险些以为他是恢复了记忆,?听得心头猛地发颤......
不对不对,要是真想起来了,?还会提分手吗,?估计早就直接一脚给他踹开了。
拍拍心口刚松了口气,结果转瞬想起来话里的内容,一口气又提起来了,说话都磕巴:“分,分手??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比我清楚不是吗?”
“?”
余惟一脸懵逼,他清楚么么?他完全不清楚啊!
温别宴静静看着他,一双明眸黯淡:“你说过会和我一起上清华,?即便是高考结束也不会跟我分开的。”
“......”
“???!”
余惟倒吸一口凉气。
上,上哪?清华???!
他么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余定谔的承诺?
“不是,宴宴你冷静一点,?你看我这是上清华的料子吗?这也不现实是吧?”
温别宴蹙起眉心:“你当初答应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不现实?”
“我...”余惟真是有苦说不出:“你就当我那时脑子进水好吗,清华啊,敢不敢再夸张一点?要不我们打个商量,?你上清华,我上你隔壁?”
“是你信誓旦旦承诺自己一定可以。你说过,?高考结束后因为学校不一样分开的太多了,?异地恋最容易分手,所以一定要跟我同一所大学,一起上学,一起毕业......”
温别宴语气越来越低,?一字一顿:“所以你反悔了,就算不跟我上同一所大学也觉得没关系了是吗?”
“余惟,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了?”
他紧紧抿着嘴角看着他,眼角堆叠的都是难过,却还固执地等着他的答案。
那只长着柔软鹿角的小麋鹿又开始往余惟心上撞了。
他想说自己真的考不上,可是看他的眼睛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荒唐的一天,他竟然会为自己没有许下过的,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承诺而发愁。
清华啊...
用膝盖想也知道凭他51分的语文分数根本没有可能进去。
可是被温小花用这样沉重的目光注视,他实在说不出口拒绝的话,总感觉他要是再说个“不”字,这小孩儿可能当场就会哭出来,然后红着眼睛骂他是渣男。
缺根弦的直男啊,完全没有考虑到为么么自己第一反应会是怕分手,更遑论去思考自己又是为么么会怕分手。
唉,算了。
“乖啊,没人想分手。”余惟妥协,抬手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
温别宴感知到对方湿润,眼神软下来,炸开的毛被稍稍抚平,却还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那你的分数呢?”
“好好好,我答应你,总行了吧?”
余惟叹口气,摸摸他隐隐泛红的眼角:“你别难过了,我认真学还不行么。”
以前总想着有机会要把人欺负到哭出来,没想到真到这个时候,自己又狠不下心,舍不得了。
清华......
啧!总之先把人哄好,考不考的,再说吧。
这天下午真的是余惟过得最痛苦的一个下午没有之一了。
硬着头皮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错题,还被盯着把填错的那篇需要默写背诵的文言文全文背诵下来,精疲力竭,脑死亡大半。
温别宴见他真的说话算话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
他当然不想,也不会跟余惟分手,只是他很害怕,害怕余惟跟他不一样,害怕余惟对他们的未来不在意,害怕有一天他们真的会如同千千万万的情侣一样,在学生时代山盟海誓,高考一结束便各奔东西,再不相见......
他不想跟余惟有那一天。
就当是自私吧,因为是真的好喜欢,所以任何会让他们分开的可能,他都不想让它出现。
可是余惟的语文实在太差了,差到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生错的国籍,怎么会有人语文这么差。
这样下去不行啊...
他得想办法帮他补起来。
放学铃声响起,余惟往桌上一趴,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
温别宴正好书包站起来,瞥见被余惟胡乱揉进抽屉的几张试卷,想了想,戳戳他的背脊:“哥,今天的试卷有点多,你要不要去我家写?”
“!”余惟倏地抬头,条件反射斩钉截铁:“不去!”
上回把人带回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同样的折磨再来一次,他真的承受不住。
“我不去,老王都说了要独立完成,放心吧我一定认真做。”
温别宴不疑有他,点点头说好,正好他放学也有事,要去市中心的书城一趟,看看有没有么么适合余惟的辅导资料。
余惟把书包甩上肩膀,两人一起走到校门口就分道扬镳了。
骑着自行车路过药店时很自然地想起温小花留在他这里的阻隔贴好像用光了,于是从人行道拐上台阶,将车子停在药店门口,抬步进去。
这家药店正好就是上次两人从网吧出来找到的那家,店员阿姨竟然还记得余惟,摆摆手笑眯眯跟他打招呼:“小同学,又来啦,这回想买点儿什么?”
一回生二回熟,更尴尬的他都经历过了,现在的程度他已经完全可以坦然接受。
“我想买点儿Omega用的阻隔贴。”
阿姨笑道:“给男朋友买的吧?”
余惟大大方方点头,还真有了几分男朋友的架势。
“小年轻真好~”阿姨感叹一番,低头去柜子里翻找一阵,咦了一声,两手空空站起来:“抱歉抱歉,阻隔贴断货了还没来得及补,估计得明天下午才有,小同学你着急用吗?”
“没了啊...”余惟咬了咬腮帮:“没事,也不是很着急,给我拿个两瓶阻隔剂也行。”
“好,还是要上次的墨香味是吗?”
“对。”
印着墨痕的包装瓶放在柜台上扫描,余惟翻出二维码准备付款,余光里有个人影一晃,站在了他旁边。
余惟以为他也要付钱,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些,就听身侧对方声音响起,语气随意自然:“错了,他喜欢的是薄荷味,不是墨香。”
余惟皱了皱眉偏头看去,对方看起来很眼熟,应该也是他们学校的,不过他不认识,叫不出名字:“你谁?”
“我叫韩越,阿宴的朋友。”韩越说完想起么么,笑着又补充上一句:“跟你一样。”
他指指他面前的阻隔剂:“你应该买薄荷味,阿宴用惯了那个。”
余惟听着他一口一个“阿宴”叫得亲亲热热的,莫名不爽,扯了扯嘴角:“谁告诉你用惯了的就一定是喜欢,他爱用什么我比你清楚。”
韩越:“喜欢不都是从习惯开始的么?何况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会习惯?”
余惟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同学,你么么意思?”
韩越耸耸肩:“没别的意思,只是随口说说,不过你真的买错了,陌生的阻隔剂用起来他可能会不舒服。”
Alpha之间奇妙的抵触性在此时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余惟没说话。
收回目光低头付了钱,拎起装着阻隔剂的塑料袋,漫不经心地偏了偏头重新看向韩越,散漫的眸子里凝聚起似有似无的敌意:“纠正一下,我是宴宴男朋友,跟你不一样。”
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刻意将“宴宴”两个字咬得清晰,一字一句:“还有,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我跟他的事,怎么轮得到你来插嘴?”
...
回到家打开门,余惟将书包随手扔进沙发,正准备把自己也一并扔上去时,手机响了。
是乐女士打来的电话。
余惟仰躺进沙发,按下接听。
“下午好大美女,有么么吩咐吗?”
“你也下午好啊小帅哥。”乐岚带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放学了?”
余惟:“是啊,刚到家,乐女士时间拿捏得很准嘛。”
“可不,掐着秒表呢。”乐女士道:“我儿子最近怎么样,一切顺利吧?”
“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反正除了学得不怎么样,一切都好。”
乐女士连连嗯了两声:“那就好,你家大帅哥呢?在家?”
“怎么可能。”余惟拿过茶几上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汁水清甜:“隔壁市一个山旮旯里修寺庙了,快有三个月了吧,估计就快回来了。”
“就知道。”乐岚嗤了一声:“从前就是这样,天天捣鼓他的那些破木头,也不知道回家管管老婆孩子......”
又开始了。
余惟已经习以为常,熟练地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去冰箱拿了瓶酸奶,顺手抱了袋薯片回到客厅,电话里的无穷尽的抱怨还在继续。
他有时真的觉得乐女士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又别扭又喜欢闹别扭,偏偏余先生是个不开窍的木头,他夹在中间成了他们两个离婚后联系的唯一纽带,两边门清,又两边难做。
“......每次都去那种偏僻得鸟不拉屎的地方,衣服又不带齐全,山上见天下雨,湿气重,活该他风湿发作痛的死去活来。”
“易感期还老是带错药,揣着我的抑制剂满世界转悠...不过现在家里都没Omega抑制剂了,应该没再带错过了吧?”
“小惟,你买抑制剂的时候顺便也给他买点寄过去,他那个脑子肯定用完了都不知道补货的,难受死他都讨得。”
“记得买香草味,别的味道他闻不惯,用着就浑身不舒服......”
香草味是乐女士信息素的味道。
余惟当然知道余先生除了乐女士的信息素,别的味道都闻不惯:“行行行,我知道,放心吧,一会儿我就网购一箱给他送过去。”
“一箱倒也不必,这玩意儿还挺贵,给他屯着过期太浪费了。”
电话里隐约有敲键盘的声音传来,结合乐女士作家的身份,余惟就猜到他妈应该是在工作。
“行了大美女,我还有好多试卷没写,不跟你唠了。”临到挂又想起件事,赶紧把人叫住:“哎对了妈,你么么时候回来看我们爷俩一眼?我爸想你想得睡觉梦里都叫你名字。”
“真的假的,那根木头也会做梦?”乐女士嘀咕着不相信,不过还是松了口:“快了,下个月我就回来,你有么么想要的记得提前打电话说,妈给你带。”
“没问题。”
挂了电话,余惟谨遵母命去某宝下单了一盒香草味抑制剂,地址填在余先生所在的小城镇,最快后天就能到。
买了一次,下面跳出来的猜你喜欢全是各种花里胡哨的抑制剂。
回来路上不愉快的记忆被重新勾起,余惟盯着手机,郁闷焦躁的心情又翻上心口。
乐女士都知道余先生喜欢香草味,他为什么不能知道温小花喜欢墨香味?
操了,那人算老几?哪来的脸信誓旦旦说温小花不喜欢?
顶着一张臭脸,手指头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打开通讯,随后选中一个联系人,毫不犹豫按下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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