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奏

正坐在院子里歇息的村长闻声抬头，就看到了自己那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的大儿子正背着行李站在院门口。看到他后，村长已经皱了好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嗯，一路上还好吧。”

        “很好。”福家老大福有礼走进院子里，左右打量了一番后，坚毅的脸上多了份疑惑。“娘呢？”

        听到他的问题，村长脸上的笑意散去。他站起身，径直向他们的房间走去。

        “你娘的身体不太好，现在在房间里休息。你来看看她。正好我和你说说。”

        于是，福有礼没有再多话，跟在他身后就走进了他们的房间。而闻声走了出来的福老二福老三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因为村长在，两人也不敢出声喊住自家大哥，只能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福老大怎么会现在回来。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老娘怀孕又流产的事？

        不可能啊！自己老爹那么刚正不阿的性子，别说老娘流产，说句不孝的，恐怕他自己病危了都不会让人给福老大报信的吧。

        越想越困惑的两兄弟站在各自的房门前纷纷陷入了沉默。而原本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福二嫂和她女儿二妞也闻声跑了出来，啥都没看到的两人立刻看向福二哥，福二哥只能叹了口气。

        “刚刚好像是大哥回来了。”

        “大哥/大伯？”母女俩都有些不相信。毕竟福大哥常年待在军队，那是过年过节都只见礼物不闻人声的。二妞，也就是福丽今年都十一岁了，也只是见过自己那位大伯三四次。

        不过想到自己那位大伯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带来各种稀罕东西，福丽立刻兴奋了起来。

        “真的吗？大伯真的回来了？”

        她的小心思实在浅显，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楚。原本纠结的福三哥暗暗嗤笑了一声，随后神色柔和地看向同样走出厨房的自家女儿。对于自己女儿那沉稳安静的模样，他很是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甜妞，去和你娘说一声，你大伯回来了，把你大伯的饭做上。”

        “诶，好。”甜妞，也就是福恬柔柔地应了一声，随后就不再多问地转身进了厨房。

        在村长屋子里，福老大看着自己老娘那凸起的肚子，想着自己老爹刚才的话，半天没有回过神。就在村长媳妇的表情越来越忐忑的时候，他神情恍惚地扶住了旁边的柜子，看向脸色阴沉的村长。

        “爹，你刚才说娘她差点被气流产了是不是？”

        看他这样，村长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下来。“嗯，当时你娘进了医院，我就给你发了电报。”

        “哦”福老大神情还是有些恍惚。神情飘忽了一会儿，他终于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了神。随后他就赶紧要往外走。

        “爹你不早说！这回婵娟和大奇小源都和我一起回来了。不过小源走得慢，他们娘仨就落在了后面。我先去接他们，然后让婵娟赶紧给娘再检查检查。镇上医院的医生那医术我可半点都信不过！”

        急匆匆地扔下一堆话，他就拉开门风风火火地出了院门，连福老二和福老三的招呼都没时间搭理。

        被他无视了的福二哥福三哥脸色都不太好。福二哥表情僵硬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又看向站在了门口的村长，脸色难看地笑了笑。

        “爹，大哥这么着急去干啥呢？我和老三招呼他他都不搭理一下，啥事儿这么着急忙慌的？”

        收回视线的村长面无表情地看向脸色都不好看的福老二福老三。“让你们媳妇儿多做几个人的饭。老大一家都回来了。”

        扔下一句话，村长就又回了屋。碰了一鼻子灰的福老二脸色更加难看——在一向和他别苗头的福老三眼前被自家老爹下了面子，这让福老二怎能不难堪。不过福老三这时也没心思去嘲笑福老二。他善解人意地退了一步，向厨房走去。

        “我去厨房说一声。这一路大哥他们肯定很辛苦。大人都还好，两个孩子肯定都遭了大罪。得弄点好的给他们补一补才行。还有他们的房间，也得赶紧收拾收拾。”

        这么远，一家人都赶了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过了一阵子，福大哥拉着他的小儿子福源，身后跟着大儿子福奇，还有他的妻子杜婵娟走进了院子。因为人数较多，动静比较大。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除了村长媳妇都出了屋迎接他们一家子。

        进了院子，杜婵娟先是向村长问了一声好，随后就笑着对福二嫂福三嫂打了个招呼。之后她将行李全都塞给了福大哥，头也不回地进了村长他们的屋子。

        不过到了这时，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福老大和他手上的行李给吸引了注意力，对于福大嫂的去向都没有在意。就连福大哥的两个儿子也只是在一开始被程序化地感叹了两句，就完全没有在意了。

        看着那些人围着福大哥各种寒暄讨好，村长的腮帮紧了紧，干脆转过头，眼不见为净地对一直站在院子里没有吭声的福奇福源招了招手。

        待两个孩子走到跟前后，平日里严肃板正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好好好，你们两个都长大了。都长成大孩子了。”

        感叹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看着就健壮的福奇。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的小男子汉福奇挨了他力道不轻的两掌，身形都都没有摇晃。在得到村长的赞扬后，还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

        “爷，我都十岁了，再过几年就能当兵了。不过你可别这么拍圆子，他一直不喜欢动弹，也没有锻炼过，肯定是挨不住你巴掌的力道的。”

        一旁瘦弱白净的福源不甘心地抿了抿嘴角，很想反驳。但是看了看村长那粗糙宽厚的手掌，还有刚才拍击在自己大哥身上时传出的响起。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反驳。

        他哥说的没错，他的小身板确实挨不住自己爷爷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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