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观众兴致勃勃
“国王陛下，能否详细的告诉我，您的马戏团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陈列着诸多国王绘像的殿堂里一片黑暗，教皇的长袍上闪烁着金色的辉光，然而那耀眼的光芒并没有没有驱散黑暗，仅仅只是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有其他人站在这里，也只能看见黑暗中的金色光芒，且看不见光芒周围的事物。
圣光之神背叛了世界，圣光早已失去了照耀众生的权利与本心。
殿堂里回荡着教皇空灵而漠然的声音。
他紧紧盯着画框里那张尖嘴猴腮的脸，试图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您说侍从们的灵魂融化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教皇大人！”看得出来，撒迦利亚四世在压抑着自己的暴怒，只是不敢在教皇面前发作而已。
他继续描述到：“在我的宴会期间，正在表演的缝合巨兽似乎被什么利器搅碎了，紧接着，驯兽师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我亲眼看见他的腿脚和头颅掉了下来，整个人的躯体就好像坠入了黑洞里……”
“够了，全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教皇打断了国王的话语，接着询问道：“我问的是原因，究竟是谁干涉了您的宴会？”
“我……我不知道……”四世的表情有些茫然：“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把驯兽师找回来……”
“您有没有看见红色的月光？”教皇没有理会对方的要求，继续耐着性子询问道。
画框里的国王摇了摇头。
“您有没有感觉到时光的变化，有没有察觉到时间有倒流的迹象？”
国王面色不渝，继续摇头。
教皇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发闷：“那您有没有察觉到除了圣光以外的其他力量？”
“我怎么知道？我身为尊贵的国王凭什么要关注这些没用的信息？”
四世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教皇大人，我的驯兽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回来？没有了他的表演，我的马戏团就不完整了！”
“……”
这一刻，教皇意识到了眼前这头教会豢养的猪并没有任何的沟通价值，所有的迷雾只能由他亲自去调查。
他干脆主动转移了话题：“在下一次的献祭仪轨里，我们会为您献祭新的驯兽师的灵魂，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那怎么行！？”撒迦利亚四世拍着王座叫喊了起来：“我只要原来的驯兽师！他可是小丑伯尼的得力助手！”
教皇混沌面庞上的星光剧烈的闪动了起来，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是在平复着某种剧烈的情绪。
“您可以回归宴会了。”
圣光使徒的声音这一刻彻底冷了下来，他挥了挥手，画框里表情鲜活的国王慢慢固定了下来，不再发出声音。
要不是这些王国的领头猪对于星空和圣神还有着重要的作用，教皇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用圣光搅碎他们的灵魂。
“一定是真正的历史出了什么问题。”
这一刻，圣光最忠诚的使徒陷入了沉思。
在时光精灵薇奥莱特手中的黑色树枝，被绯红的月光卷走消失以后，某种不安的感觉就一直索饶在他的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都驱散不掉。
红月和命运并没有陨落，祂们还在苟延残喘……这些躲藏在深渊最底层的神灵们，似乎正在策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
不过祂们的挣扎注定没有意义，化为群星的圣光将会吞没所有的不忠和不义，教皇始终笃信这一点。
“至高无上的圣神，愿你的国在星光里降临大地……”
回归寂静的殿堂只留下了教皇虔诚的祈祷。
·
·
在很久很久的过去，尖笑马戏团的精彩表演彻底拉开了序幕。
在妮娜警惕的目光中，伯尼手臂化成的镰刀在星光里反射着骇人的寒光，小丑的骨刺肢足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在光滑的表演台上发出了凿击的闷响，压迫感十足。
“最最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接下来小丑伯尼——即将为大家带来——”
它的肢足一点一点的弯曲了下来，再猛地弹起！
“空——中——飞——人！咦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伴随着伯尼的宣告，有刺耳、欢快且诡异的狂欢乐骤然响起。
狂笑间，半蛛半螂半人的怪物庞大而肿胀的身躯从表演台的正中心高高的跃起，这一刻，它的蜘蛛腹部微微蠕动了起来，有一道黑色的锁链蛛丝喷射了出来，深深的钉在了马戏团的红木屋顶上。
而马戏团的屋顶距离地面足足有数十米多高，以至于伯尼借着它的蛛丝，在半空中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荡了起来！
小丑腹部朝天，双镰交叉朝下，在锁链蛛丝的引导下，骨刃以一种弧形的角度拖出了冰冷的寒光！
在紧锣密鼓的乐声中，那些墙壁上面的扭曲绘画仿佛活了过来一般舞动了起来，气氛越发的热烈。
常人的肉眼根本跟不上无眼小丑的恐怖身影，下一刻，那张惨白可怖的笑脸已然从天而降，近在咫尺！
紧随而来的是那双镰刀撕开空气的呼啸！
当！
白发的骑士挡在了罗伊的面前举起了长剑，令人牙酸的碰撞声中，无法想象的巨力沿着剑身传递了过来，妮娜只感觉手腕被震的发麻，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如果不是她手里的剑得到了画笔的强化，恐怕小丑的镰刀就会直接劈断长剑直取她的头颅！
蛛丝还在回荡，狂欢还在继续，小丑的笑声再一次远离，怪异的是，那些从露天窗投射进来的星光一直跟着小丑的身躯，就好像真正的聚光灯一样，锁定着舞台上最为出彩的演员。
而在刺耳音乐的起伏中，聚光灯再一次拉近，锁链的响声传入了妮娜的耳畔。
这显然是一种极为可怕的进攻方式，巨蛛的重量在摆动的过程中被无限的放大，那双锋利的镰刀在速度和重量的加持下足以切断所有的希望。
“罗伊，我会保护你的！”
妮娜依旧遵循着自己守护对方的诺言，她咬着牙，挡在少年面前再一次举起了长剑。
看着宛如骑士一般守护在自己身前的妮娜，恍惚间，罗伊的脑海里再一次闪过了白发女子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
无数次，命运在这场死亡轮回里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
可她依旧愿意站在少年的面前，即使双肩在害怕的颤抖，她都要坚守那个有些可笑的誓言……
双镰越来越近，小丑张开了鲜红的嘴唇，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到最为鲜嫩的眼球了。
伯尼知道自己的精彩表演将在玩具的哀嚎里，得到观众们最热烈的欢呼！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
小丑面对的并不是所谓的‘希望’。
它面对的是一个从深渊的最底层爬到历史中的邪神。
长发女子捏紧了手里的武器，然而妮娜想象中的碰撞却并没有到来。
因为，
起风了。
有沉重的风从马戏团的露天窗猛烈的灌了进来，漆黑的狂风硬生生的撞开了如同钟摆般晃动的巨蛛，以至于它的进攻轨迹发生了偏斜，伯尼从罗伊和妮娜二人的身旁荡了过去。
小丑的神情变得愕然了起来。
因为它发现了，长发女子背后的灰发少年，居然看着自己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真是精彩的表演！”
罗伊打量着头顶上的巨蛛，少年拍着手，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声：“怪不得你是国王最喜爱的小丑！”
“你刚才搞了什么鬼？！你才不是我的观众！”
吊在半空的小丑举起双镰，伯尼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你们只是我和观众的玩物而已，下一次，我的镰刀就会切断你的肚子！”
“别这么说嘛，观众可不会喜欢一个愤怒的小丑。”
少年的笑容依旧挂着他的脸上，让人有些不安：“你看，这场狂风已经影响了‘空中飞人’的节目效果……”
“要不，我们换一个表演项目？怎么样？”
灰发少年的笑容越发古怪了：“我已经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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