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谣言与告白
练了一整个晚上，勉勉强强前半部分都能跟上了。
明珠揉揉有些僵硬的手，盖好琴盖，准备回家。
明启月走的时候又过来摸了摸明珠的头，“注意安全。”
“嗯，好。”
听到明珠的回答之后，明启月才跟朋友们离开。
明珠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方止，和范怡妙。
两人说说笑笑的，看得明珠有些碍眼。“不知羞，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谈情说爱。”
明珠恨恨的朝方止哼了一声。
方止看到站在门口的明珠，“妙妙，你先回寝室去吧。下次再聊。”
也不等范怡妙反应，往明珠那边跑。
明珠看着跑向自己的人，觉得刚刚骂的好像是自己，是自己思想龌龊。
“给你，很累吧。”方止递了个汽水给明珠，还是那个桃子味汽水。“晚上了就没给你买冰的。”
瓶盖方止已经扭开了，明珠喝了一口。清爽的气泡冲击着口腔，有些劳累的大脑被叫醒。
好喝到明珠跺脚原地转了一圈，“好喝。”露出满意的笑容。
明珠看向方止，她觉得她有两个月亮。一个高高的挂在天上，圆圆的，遥不可及。另一个在方止眼里，弯弯的，近在咫尺。
范怡妙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身回了寝室。
明珠从来没想过方止晚上会来接她，她看过时间，晚自习已经下了半小时了。
“你刚刚一直在这里等吗？”
“女孩子晚上走夜路会害怕的吧。”方止粲然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明珠的问题。
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明珠很想抱方止。
初秋的晚风已经有些凉意了，在外面站半个小时，明珠想要是方止现在提什么要求自己一定会答应。
明珠从书包里掏出自己午睡的小毯子给方止，“别感冒了。”
方止接过明珠的毯子披在身上，笑意渐浓。
毯子明珠没有拿走，“明天再给我吧，快点回寝室去吧，别感冒了。”
在明珠老母亲的催促下，方止开始往后走，“晚安，明天见。”说完转身往寝室走。
这是明珠第一次在校门口看方止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明珠回家的时候，明业成和董萍在客厅里打瞌睡等明珠。明珠看着昏昏欲睡的两人，内心都被温暖填满。
明珠坐在旁边笑了，听到声音，明业成和董萍惊醒。“妈妈，爸爸。”
“嗯，宝贝回来了啊。”董萍抱抱明珠，控制不住睡意，带着明业成睡觉去了。
明珠也没时间看电视，洗洗睡了。
躺在床上刷手机，明珠看到了十几分钟前方止发的消息。
“到家了吗？”
“嗯，到了很久了。现在准备睡了。”
“好，晚安。”
“晚安。”
尽管快十二点了，方止的消息还是回得很快。
明珠依旧把手机放在枕头下，方止则是抱着明珠给他的毯子躺在狭小的床上。
方止披着毯子回寝室的时候，还被追着问是哪个妹妹送的。方止笑着不说话不否认，起哄声越来越大，只有程修一个人坐在床上笑得意味深长。
夜深人静的时候，八卦的传播速度最为快速。
一个“钢琴公主——小三之女”的帖子在一中讨论组发酵。
“楼主今天跟小姐妹聊天的时候聊到最近很火的钢琴公主，结果小姐妹告诉我，钢琴公主是小三的女儿。但小姐妹没有告诉我是哪家的私生女，小姐妹是贵中，可考察。”
楼主贴出跟小姐妹聊天的截图，还有明珠在贵中的照片。
“！！！楼主不是造谣吧，wdm，刚刚还在刷她的钢琴视频。”
“我失恋了，妈妈。”
很多人信了楼主的爆料，刚开始还只是批判她的身份，到后来帖子完全变成了骂明珠的，甚至造谣明珠不干净，乱搞关系。说明珠上次考试也是作弊得来的。
第二天明珠到学校的时候收到了很多人的目光，跟以前不一样，这次目光带着轻蔑和不屑。
明珠皱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进教室之后，明珠第一次收到全班的关注。直觉告诉明珠绝对发生了什么事。
坐下之后还没等明珠干什么，方止和程修就转过来逗明珠。他们越努力，明珠就觉得事情越大。
“发生什么了？”明珠满脸疑惑。
“没什么，别人说什么都不要信。”方止很认真的盯着明珠的眼睛，没有任何暧昧的气息。
方止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但明珠还是看见了方止皱起的眉。
明珠不再问。
于老师进来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明珠一眼，什么都没说。没有人跟明珠说帖子的事。
问叶蔓，叶蔓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直到范怡妙找上门，范怡妙特意在午睡教室没人的时候过来找明珠。
“帖子不是我发的。”
范怡妙说得很直接，她怕明珠以为这件事是她干的，忍了一上午才过来找明珠。
明珠瞬间明白了方止和叶蔓不想说的东西是什么。
看范怡妙说得诚恳，还主动过来找她。虽然明珠不知道帖子说了什么，但还是跟范怡妙说相信她。
范怡妙听了明珠的话，舒了口气没多说离开了。
明珠马上下了个app，搜a市一中，顶在最上面的帖子明珠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点进去，映入眼帘的全都是嘲讽和谩骂，甚至还有人给明珠p黄图。
明珠随便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了，在一中的这一个月明珠过得很好，有方止有叶蔓有程修，明珠遗忘的那些被排挤和欺负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脑海。明明外面艳阳高照，明珠却像置身寒冬腊月。
明珠脑子里全是以前令人讨厌的回忆，下午的课上得心不在焉。
方止和叶蔓想跟明珠聊天，明珠回应也是淡淡的。下课后叶蔓找明珠去吃饭明珠摇摇头，回到了当初生人勿近的模样。
叶蔓对方止摇摇头，方止让叶蔓先去吃饭，自己则准备去商店里买小蛋糕和汽水给明珠。
事已至此，方止明白明珠知道了。
方止看着明珠这样，他很生气。以前听别人谈明珠私生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现在听到这种言论，他真的想一脚踹过去，撕烂乱说话人的嘴。
方止调整好心情回到教室，明珠没在教室。
方止想明珠应该是想自己静静，便没有出去找明珠，一直坐在教室等明珠回来。他想给她一点空间。
平常觉得简单的题目此刻异常难解，方止烦躁的在纸上画了两下。心如乱麻，他怕明珠遇到什么事情，怕明珠面对其他人不善的目光怕她伤心难过。
方止忍着冲动在教室坐到快上晚课，看着慢慢坐满的教室唯独少了明珠。
方止再也忍不住了，往教室外面走。他现在很想给明珠一个拥抱，告诉她自己一直会在她身边，所以不要再用冷漠赶走他了。
程修看着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也就只能上课的时候帮方止打掩护，希望明妹妹能不那么难过吧。
方止站在路口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明珠在哪里。他只能去那些明珠经常去的地方慢慢找。
方止在商店逛了一圈没看见明珠，离开的时候在门口看见冰柜里的汽水。拿了一瓶，下午买的汽水他没拿出来。
拿着有些冰手的汽水，方止站在商店门口不知要往何处去。
“你说她会去哪里呢？”方止对着手中的汽水呢喃，有些挫败感。
汽水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翻涌着小气泡在方止的手上冒着汗。
方止想起昨天明珠喝到汽水之后满足到跺脚，还有脸上洋溢的笑容。
！方止突然想到综合楼，钢琴是明珠发泄的方式吗？
方止往综合楼跑，脚印一步一步踏得很深。他在向明珠跑去，去向他的缪斯女神宣誓，向缪斯女神表明他的忠诚。
方止不知道明珠排练的教室，他只能一层一层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找。每次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张望时，都是对神的窥视。
方止在310看到明珠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
手在门把上摩挲，方止不知道要不要进去。靠在门上，听着门里的钢琴声，方止不知道明珠弹的是什么曲子，只是感觉有些孤独凄凉。
方止扭动门把，推开门。
明珠听到动静，转身查看。方止就站在门口，带着笑意静静的看着她。手里拿着汽水，汽水瓶上的水随意滴落在地上。方止脸上的汗也顺着脸颊流入衣领里，流进明珠的心里。
“你没有上晚课吗？”明珠说完也只是盯着方止。
方止没有说话，走到明珠身边，把手里不再冰凉的汽水打开递给明珠。
明珠仰头看着方止的脸，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在方止脸上看出什么。她想看方止露出与其他人一样鄙夷的表情，还是露出现在这样担心的表情。
她在看见方止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她不止是害怕回到以前被排挤被欺负的状态，她怕面对方止让方止看到自己的不堪，也不想连累方止。明珠接过汽水，喝了两口。点点凉意贯穿全身，她看着方止。突然想方止都不怕被连累，自己为什么怕。
茅塞顿开，明珠的心情都明媚了起来。笑意愈浓的看着方止，方止怕人傻了。伸出手抱住了明珠，明珠的头被环抱在方止的腹部，明珠也抱住方止的腰。方止轻轻的拍着明珠的头，“一切都会过去的，珠珠不要为了别人乱说的话烦恼了，他们都是没脑子的大傻瓜。嗯？”
明珠听方止骂人，噗嗤一声笑了。“嗯，不跟大傻瓜生气。”明珠顺着方止的话骂。闻着方止身上的味道，明珠安心下来。
方止松开明珠，毕竟男女有别，拥抱已经是有些逾矩了。
明珠拍拍凳子，示意方止坐。
凳子很长，明珠坐在中间，旁边坐一个人有些拥挤。
方止坐下来之后，整个人跟明珠离得很近，他有些紧张。
明珠笑着看他，“你想听什么曲子吗？我弹给你听。”
“你弹的曲子我都喜欢，想弹什么弹什么。”
明珠想了一下，掏出手机搜了一下《追光者》的曲谱。刚刚看见方止的时候，她就想起了这首歌。
“某一刻，方止的光照亮了明珠。”
所以明珠想追逐这道光照亮自己。
明珠的手在琴键上飞舞，方止的目光随着明珠手不断移动，看得很认真也听得很认真。
明珠的手白皙修长，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弹钢琴的人也会很爱惜自己的手，明珠的手保养得很好，像一块没有杂质的白玉。
一曲弹完，明珠把手放在凳子上，放在方止的手上。
方止惊讶着手上的触感，又见明珠看着自己。
“你喜欢我吗？”
明珠问得很直接，方止整个人呆住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怕明珠不喜欢他，问这个是想拒绝他。他是不是给她造成困扰了？
“我……我…”方止回答的支支吾吾，他怕一步错，步步错啊。
其实明珠心里一直都有答案，但看着方止纠结着要不要说的样子，她就觉得方止很可爱。也觉得自己被方止珍视，整个人都快乐得要冒泡泡了。
在方止支支吾吾了半分钟之后，明珠怕把方止逼得太狠了。慢慢贴近方止的脸颊。
方止以为明珠是要靠近自己说悄悄话拒绝他，身体想抗拒地离开，又想靠近明珠的气息。
明珠停在方止侧脸的时候，感觉方止整个人都在忸怩。明珠轻笑一声，方止的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明珠看着近在咫尺的晚霞，不断靠近直至嘴唇贴上方止的脸颊。
“我喜欢你。”
方止害羞得不敢看明珠，眼神四散。
明珠抓住方止的手交织，“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明珠贴近距离，靠在方止身上在他耳边耳语，“默认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
那一刻明珠抛弃了过去，她想拥抱现在和未来，她想从现在开始与世界和解，她想放下自卑站在方止身边。
方止久久没有说话，明珠只是耐心的把玩着方止的手。明珠的手被方止抓紧，十指交缠。“哦，女朋友。”
方止刚刚掐了一下自己才接受这是事实，缪斯女神跨过银河飞到了自己身边，月光肆意缠绕交织。
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气温逐渐升高。方止有些热，他对自己的变化难以启齿。明珠注意到方止窘迫的脸色，笑出声。方止看着笑出声的明珠有些委屈，都是她害的她还敢笑。
明珠看两人不能继续呆在一起了。“那我们男朋友回去学习吧，等下我要排练了。”
方止也不敢继续呆下去了，“好的，女朋友。晚上来接你。”
“那男朋友记得把我的书包带过来。”
明珠不自觉的开始带入撒娇语气，弄得方止火气更旺了。
出了综合楼吹了一阵晚风，方止才平静下来。身体平静了下来，心情却没有。开心的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往教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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