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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


林芳洲脑子里“轰”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塌了,她急切地看着他,“小元宝,你不要多想,我——”

        他已经转身出去了。

        林芳洲顾不得穿鞋,跳下床去追他,“小元宝,你等等,听我解释啊……”

        追到门口时,外面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秋风卷着秋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地面。

        林芳洲看着那茫茫如深海的夜色,突然一阵恍惚,有些不确定方才是真是幻了。她扭头看了一眼韩牛牛,问道:“你刚才看到小元宝了吗?”

        “看到了!”韩牛牛猛点头,“吓死我了!”

        “原来不是幻觉。”

        林芳洲赤脚站在门口,想回去睡觉,又想去找小元宝,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这样纠结了一会儿,她对韩牛牛说,“现在小元宝肯定在气头上,等明日他消消气,我再去哄他。”

        “公子,先睡觉吧。”

        说是睡觉,其实林芳洲一夜都没怎么睡。一闭上眼睛,就是小元宝知道真相时那可怕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她突然好后悔,应该早一点告诉他的。早点告诉他,他也会吃惊,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

        到五更天,林芳洲才睡着,睡梦里又梦到小元宝。小元宝说要和她搞断袖,她莫名其妙就答应了,两人手拉手去玩,玩得正开心时,他们约好了在山上一起撒尿,比比谁尿的远。小元宝掏出小弟弟,等着林芳洲,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林芳洲掏出来,小元宝好生气,一把火将她烧了。

        睡梦里林芳洲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能感受到被火焰焚烤时的恐惧。

        于是她就吓醒了。

        那之后就再也没睡着,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吃过早饭,林芳洲立刻去了三皇子府找他。关于自己隐瞒女儿身,她从来不觉得是错,这毕竟关系到她切身的安危。可是遇上小元宝,她的底气就不太足了,仿佛她对他隐瞒,就是错的。

        所以她想着,先去赔个礼道个歉,哄哄他。

        往常,小元宝是很好哄的。

        可是今天,她连大门都没能进去,就被人挡了回来:“公子,殿下传下吩咐,今日不见客。”

        “我不是客,我是自己人,你去和他说,他肯定会见我的。”

        “公子,殿下已经吩咐了,我们可不敢去烦他……公子别这样,小的哪敢要公子的钱呢,里头就是这样吩咐的,公子还请体谅我们一下。”

        林芳洲碰了一鼻子灰,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愿意离去,在那大门口等了一上午,也不见小元宝的人影。

        她对韩牛牛说,“想必他的气还没消,我明日再来。”

        下午时候,林芳洲在家里闷得无聊——主要是忧伤,总是想到小元宝,想得她头都大了。于是她出门去相国寺找沈二郎他们玩。

        沈二郎一见到林芳洲,笑道:“林弟,我正要找你辞行呢。”

        “啊?你就要走了吗?”

        “是啊,本想过两个月再走,可是你不在的这几日,我家里又派人来催了几次,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我后天便离京。”

        “这样着急?”

        “对,”他点点头,笑,“还以为来不及与你辞行了。我今晚在太丰楼请客,林弟也来吧。”

        沈二郎的践行酒,林芳洲自然是要吃的。

        在酒桌上,沈二郎谈起了他的家乡。他家在边关的一座城塞里,世代贩马,经常与塞外的突厥人做生意。

        “突厥的风光很好,”他说,“‘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实际那风光比歌里唱的还要美。突厥的汉子也好,彪悍,箭法好,耿直爽快,和中原人不同。”

        有人笑道:“那突厥的女人呢?”

        沈二郎笑答:“突厥的女人是最烈的酒,与突厥的女人比,中原的女人只能算果浆了。”

        听的人笑容愈发有深意,“二郎这样了解,看来是没少与突厥女人打交道啊。”

        “突厥女人是很放得开,你们都该去看看……我说得对吗,林弟?”

        “啊?”林芳洲正在神游,听到沈二郎叫她,她目光转向他,“怎么了?”

        “林弟,你上次说,你想跟我回家,去塞外看看。”

        “是有此意,”林芳洲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我最近遇到一点麻烦。”

        “麻烦有解无解?那塞外正是散心的地方,你不如跟我去那边玩玩,说不准回来时,麻烦就迎刃而解了。”

        他一番话把林芳洲说得有些心动,想了想,她又摇头,“可是现在都秋天了,再过不久就入冬了,我听说,塞外冬天能把人冻僵,只能等开春再去玩了。”

        “无妨,你可以待在我家中,我们秋天去打猎,冬天去滑雪,放猎鹰抓兔子,凿河冰抓鱼,你真该去看看他们凿冰抓鱼,很有趣。凿出来的冰,做成冰灯,京城这边不曾有过。”

        “我,我再想想。”

        “好,我们先喝酒。”

        林芳洲心里藏着事,一杯接一杯,喝了许多。看得出来沈二郎很想家,不停给众人描述自己家乡的风土人情,说得林芳洲心里越来越痒痒。

        回到家时,她躺在床上,心想,既然小元宝不愿理我,我不如先出趟门,等回来时他气已经消了,大家再心平气和地说话。反正他已经知道她是女人,而且他也要定亲了,其实许多事情,都该尘埃落定了。

        他只是暂时无法接受这样突然的转变,想必慢慢就能想通了。

        第二天,林芳洲去找小元宝,看门的人果然还不许她进,她把一封信递给那门子,道:“我不见你们殿下,你把这信转交给他吧。”

        然后林芳洲回家和韩牛牛一同打点了些东西,十七是个永远甩不掉的尾巴,只好也把他一同带上。次日,他们提着包袱,跟着沈二郎出了城。

        一干狐朋狗友们也学那些文人雅士,在长亭里给他们送行,依依话别,又是唱歌又是喝酒的,还折了柳枝相送。

        今日天气很好,长亭外秋光正浓,林芳洲对未来几个月的生活有些憧憬,同时心底又莫名空荡荡的,怅然若失。她把这情绪收拾起来,与送行众人告了别,正要上马车呢,却听到韩牛牛突然惊叫:“公子,你看!”

        林芳洲顺着韩牛牛手指的方向,看到远处有两人骑着马飞奔而来。马蹄翻飞,卷起一路烟尘。

        那马跑得飞快,眨眼间到了眼前,马上的人一勒缰绳,林芳洲看清了他的面貌。

        她小声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云微明却不说话,只是骑着马走到她近前,沉着脸看着她。

        众人都看出三皇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一时都不敢说话。

        林芳洲又问:“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他不答话,突然一弯腰,压低身体朝向她。她差点以为他要从马上跌下来,正要接住他呢,他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

        “啊!”林芳洲失声惊呼。

        她整个身体被提得离了地,再然后她面朝下横在了马背上,像个麻袋一般挂着,肚子压在马背上,有些难受。

        他依旧不发一言,调头一扬马鞭,飞驰离去。

        抢人的过程发生得太快,许多人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跳动的背影。

        “喂,喂……”沈二郎朝那背影有气无力地喊了两声,最后无奈地摇摇头,问一旁同样无奈的十七和韩牛牛,“你们,还要不要跟我回去?”

        两人自然不可能跟着他走了。

        林芳洲压在马背上,马奔跑时身体一起一伏,颠得她十分难受,她气道:“你放我下来!”一边说一边胡乱蹬腿,挣扎。

        “别动。”他说着,见她依旧不老实,于是抬手往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了别动。”

        “你干嘛还打我呀……”林芳洲好委屈。

        “嗯,我给你揉揉?”

        “不、不用……”

        林芳洲脑袋冲下,头部充血,脸红红的。她没有看到的是,他明明脑袋冲上,并不充血,但还是脸红红的。

        如此一路颠倒折磨,总算回去了,林芳洲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折了。

        他把她抱了回去,一路抱进书房,旁若无人,嚣张得很。

        林芳洲莫名感觉好丢人的样子,抽了一条手帕盖住脸。

        他把她放到一张榻上,动作有些重,使她不太舒服。她从榻上坐起来,揉着肚子,问道,“你还没消气啊?”

        云微明冷笑,“原来你还记得我在生气?我看你挺快活的,还想跟别人跑了?”

        “那不是跑,我是去玩,去玩啊……”林芳洲有些委屈,“我找你,你又不见我。”

        他撇开脸,小声说,“才找两次就不找了,我看你也未必有什么诚意。”

        林芳洲感觉,小元宝的拧脾气上来,她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她耐心说道,“我只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愿见我……”

        “我确实还在生气。”

        “你,你消消气行不行,小元宝?我真不是故意瞒你的。”

        “不是故意的?”他冷笑,“我们认识七年,你有七年的时间可以和我坦白,但是你只字未提。林芳洲,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我怕连累你嘛。”

        “怕连累我,也是不信任我。”

        “唉,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钻了牛角尖了呢!”

        “不要叫我孩子。”

        “好好好,你不是孩子,那你说,现在我怎样做你才能消气?你说,我能做的一定做。”

        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我说什么你都做?”

        “做!你说吧。”

        “你亲我一下。”

        林芳洲有点尴尬,狐疑地看着他,“小元宝,你……你现在不断袖了?”

        “断,断得很厉害。”

        “唉——”她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断袖啊,你都要定亲了。”

        “定亲是为了救你,我若不答应定亲,明天就是你的头七了。”

        “好吧,那你为什么还让我亲你,我现在是——”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林芳洲。”他突然唤她。

        “怎么了小元宝。”

        “我是因为你才成为断袖的,”他看着她的眼睛,“从过去到现在,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我一直以为你是男人,所以,就渐渐地成为断袖了。”

        林芳洲突然好难过,红着眼圈看他,“小元宝,对不起……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早和你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覆水难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说着,垂下眼睛,神情落寞。

        林芳洲看着一阵心疼,“你要不和女人试试?”

        “我对女人没有感觉。女人脱光了站在我面前,和一只拔了毛的鸭子没有任何区别。”

        “那怎么办?”

        “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下,只是,需要你帮忙。”

        “什么办法,你说!”

        “我至少对你是有情意的,奈何你竟是个女人。既然你是女人,不如,你换了女装来勾引我,把我扳回来,你看可好?”

        “这个……”林芳洲有点犹豫,换女装勾引小元宝,想想就觉得难为情。

        “你不愿意就算了,就让我做一个断袖,孤独终老吧。你尽管去和沈二郎回家玩,不用管我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芳洲心想,为今之计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她把小元宝害成这样,为他做一点牺牲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那就有劳兄长……不,有劳芳洲姐姐了。”

        他说着,低下头不看她,她也没看到他飞快眨动的眼睛,和轻轻牵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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