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可真厉害“你这个小姑娘……
空气里很安静, 隐隐约约的,鹿雁却能听到轻柔的风从耳边吹的声音。
她盯着树上的厌西楼看, 对方在看她。
谁没吭声。
好一会儿后,鹿雁忍不住先口,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试探:“恩人?”
厌西楼笑着。
周围的光烈了,鹿雁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笑意,只见到他拿起酒葫芦,仰起脖子又喝了口酒。
喝完酒, 他晃了晃酒葫芦,显然, 酒葫芦空了, 他似乎有些不满,腿在树上晃『荡』了几下, 从树上一跃而起, 跳到了悬崖上。
他就站在那儿, 身后是悬崖,身前是鹿雁, 风吹得他的衣袍翻飞, 发有些『乱』。
鹿雁昂起眯着眼,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了, 只能朝前又走了几步,高声喊他:“恩人!”
对方没有反应。
这令鹿雁有一点不安, 好像他会随时消失一样。
鹿雁咬了咬牙,朝前快跑几步,不允许厌西楼从眼前消失,她伸出两只手, 一把扑进厌西楼怀里,两只手牢牢环住他的腰。
抱住他了,才有点真实感。
鹿雁次仰,一双眼灼灼地看着厌西楼,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总算是看到厌西楼的脸。
光晕下,他的脸依旧很好看,俊美明丽,谁都比不上的美貌,那双清澈的眼睛低凝视着她,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有些无奈,有些好奇。
他口的声音和从前一样清朗,他问:“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乱』抱人呀?”
鹿雁:“……”
鹿雁心里一紧张,立刻就问道:“恩人,你不认识我啦?”
厌西楼轻轻拍了拍鹿雁的手臂,虽然看着她的神『色』有些陌生,可态度却依然是亲昵的,他哼了一声,道:“我是不认识你这个小姑娘,但你既然能来这里,肯定与我关系不一般。”
鹿雁不知怎么的,听了这话就有点想哭。
什么疼痛这会儿都感受不到了,一边难受恩人竟然不记得自了,一边又欣慰恩人对她依然好,没有直接推她。
厌西楼扫了一眼周,隐隐的金光在周身流窜,显然有契阵即将落下。
他想了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又抿着唇笑了一下,低又拍了拍鹿雁的手臂,道:“先松我。”
鹿雁:“我不!”
她总觉得松了厌西楼,他就会跑了。
厌西楼无奈,朗朗声音似君子,他又笑了一下,好像不和小姑娘置气的语气,他抬手将那只酒葫芦重新拿了起来,然后道:“你看,我酒葫芦里没酒了,我想喝酒了,你能替我去弄一点来吗?”
鹿雁看向那只酒葫芦。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酒葫芦,极为白皙好看,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话是真的,他还将酒葫芦倒来晃了晃。
确实是没有酒了。
鹿雁皱眉,心想,她去哪里弄酒呀?
厌西楼笑:“你松我,我自去弄。”
鹿雁:那不的,不能松。
厌西楼没办了,一把揽起她,朝着悬崖边走了几步,往前,就是一望无尽的深渊了,云雾在下方缭绕,令人心慌。
他低看鹿雁,道:“酒在下,你现在松还来得及,我要跳下去了。”
鹿雁往下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厌西楼的腰,用力点点:“我跟恩人跳!”
厌西楼一怔,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不满地咕哝一声:“真傻,那我真跳了啊?”
鹿雁:“跳啊!”
厌西楼就真的跳了,他朝前抬腿一步,抱着鹿雁反身,背朝下,朝上,风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掠,鹿雁就在他怀里,看见顶上方像是一处牢笼,一个圆形的牢笼,将他束住的牢笼。
现在,这牢笼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而周围的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了。
鹿雁的身后又传来一声笑,潇洒落拓,无所畏惧,他问:“怕啦?”
她还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是她知道,他不仅仅是她的恩人,他还是厌西楼,那个一剑劈出妖域的九尾天狐。
阿槐的,结魂契时,会见到厌西楼真正的神魂。
这就是了,这一定就是。
鹿雁小脸严肃,掷地有声:“不怕。”
厌西楼没话,又笑了一下。
他似乎很喜欢笑。
这山崖似乎很深很深,他们往下坠了很久,都还没坠到崖底,但鹿雁却看到了周围的灰暗云雾正在被金光阵符吞噬,那万丈光芒足以将这里的一切照亮。
有两道金光从阵符里跃出,化作两道光束,交缠着朝着她与厌西楼冲来。
鹿雁隐隐知道那是什么,她有些紧张,扭朝上想去看看厌西楼的脸,但是,以她现在的角度,怎么都看不到他的脸『色』。
只看到他光洁漂亮的下巴。
他像是注意到她在看他,声音慢吞吞地问:“哎呀,你害怕了呀,后悔了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厌西楼依旧是在笑,好像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又好像是在劝鹿雁终止这件事。
鹿雁学着厌西楼平时的语气,哼了一声,道:“我害怕什么?我有什么害怕的?我有什么后悔的?恩人你快闭嘴吧!”
鹿雁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两束金光便分别蹿进了鹿雁和厌西楼体内,穿心而,金光将两个都笼罩住了。
厌西楼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可鹿雁有。
鹿雁很疼,像是有一把利刃割了自的灵台,挖出自的金丹,肌骨都不是自的了,神魂被硬生生切割来,钻心的疼。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却硬是咬着唇没吭声。
他们还在不断下坠,云雾却在快速散。
鹿雁想起来了,这云雾就像是当初她在厌西楼的灵府里见到的那样。
那时候,脚下的一片盛着花草,可花草外是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浓雾。
但现在,浓雾在散,周围的天光好像一下子亮了起来。
鹿雁白着脸,睁大眼睛去看,还没来得及与身后的厌西楼话,便感觉他的手托着她的腰,一股温暖的灵力从她后腰传来,神魂处的疼痛一下子缓解了许。
身后没有声音,鹿雁看着周围彻底明亮了下来,她看到了一重重高山翠林,看到了有飞鸟在山涧徘徊,看到了蓝天白云。
耳旁的风越来越大了,在坠向不知何处深渊时,鹿雁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有些激动,有些高兴。
虽然这个恩人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但他依然很好。
她的恩人,厌西楼,无论何时都很好。
后疼痛消失的瞬间,鹿雁眼底后看到的是一片彩虹,随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唯一没忘记的,便是紧紧抱住厌西楼。
……
荆北紧张地看着地上手握着手倒下昏『迷』了的两人,抬看了看阿槐,忍不住问道:“堂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魂契结成了吗?”
相思树下,刚才谁都看到了一阵耀眼的金光亮起,繁复古老的阵图在两人脚底下生成。
那金光耀眼了,所有妖族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而等金光散去时,看到的就是厌西楼和鹿雁双双昏厥在地上的样子。
阿槐蹲下身来,用那张苍老的脸先凑近了厌西楼,仔细看了看,用凝重的神『色』朝着鹿雁看去。
所有妖都很紧张,屏住呼吸,荆北一样。
荆北都揪住了胸前的衣襟,压低了声音,问:“怎么样?”
阿槐抿了抿唇,抬起郑重地与他对视,道:“我不知道。”
荆北:“……”
一口紧张的气就这么散了出来。
阿槐又:“但应该是成了。”
虽然天狐和人族的魂契,他没有见到,但是,刚才那金光没有错,就是结魂契时会有的光。
阿槐看看厌西楼和鹿雁,想了想,道:“把他们送到床上躺着吧,等他们醒来就知道了。”
妖群里,有妖忍不住好奇,小声问道:“妖皇大人结魂契后,是不是就会重新长出第九尾了?”
其他妖没跟着询问,但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神里尽是这个意味。
大都想这个答案。
阿槐想知道,阿槐紧张,但阿槐现在不知道。
他不敢肯定,怕让所有妖失望。
阿槐吩咐荆北:“快送他们去休息吧。”
荆北点点,忽然化身大九尾天狐,低咬住厌西楼往背后一甩,同样叼起鹿雁,往背后一甩,整个狐优雅又迅速地朝着那栋青砖大屋走去。
在他的身后,许妖族都跟在后。
他将两人平放到了一张床上,然后看看鹿雁,看看厌西楼,从屋子里出来,将门关上。
然后荆北转看着身后跟来的无数妖群,化作人形立在门前,神仙一样清雅的脸上是无奈,他道:“别堵在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我们不走,我们要看着楼爷爷醒来!”
“我们都等着,不走!”
荆北听了就点点,反正他不想走,就守在这好了。
他一撩衣摆,在门前席地而坐。
而此时,妖域外域内,鹿归、黎素素、鹿烬、兰霜人终于集合在一起。
外域灵气稀薄,更像是妖域防御用的,到处都是小机关,个人忙活了这么久,累得不。
好不容易找了一块没有机关的空地,黎素素就从芥子囊里搬出了一栋小竹楼,然后赶紧进去休息。
有厌西楼在,妖域内是肯定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是兰霜很放心。
鹿烬就看着内域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不知道雁雁什么时候来接我们进去。”
鹿归的语气幽幽的,语气里满是‘自大白菜被拱走我好心痛’,他:“雁雁总不可能有了狐狸忘了爹娘哥和富有的黎大小姐。”
兰霜和黎素素根本不搭理兀自伤感的父子两个,齐刷刷翻了个白眼,各自回了屋梳洗休整去了。
在妖域,就当是放松了。
鹿烬和鹿归叹完气对视一眼,发现周围并没有观众,然后又齐齐叹了口气,起来后,一个跑向兰霜的房间,一个像是孤独的狼,只好奔向独自的一间房。
谁都以为,鹿雁和厌西楼在妖域内域个一天就会把他们都带进去,哪知道,了三天,内域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
只有一只土拨鼠跑来告诉他们,让他们在外域安心先住下来。
不比第一天来妖域了,众人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和担忧的。
而妖域内的阿槐和荆北很忧心。
阿槐每天都来厌西楼和鹿雁的房门前询问门神似地守在门口的荆北。
今天是第三天晚上了,阿槐吃晚饭,不甘心的来又问:“今天里还没有动静呀?”
荆北叹了口气,刚要话,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动静。
那动静很细微,可荆北是狐狸,听力敏锐,他的耳朵动了动,然后立刻站了起来,抬腿朝着门口走了一步。
阿槐紧张地跟了去。
两人的手放在门上,没有立刻推,对视了一眼后,才一起用力推了门。
阿槐还没进去,老泪就纵横了下来,嗷呜一声哭了出来:“楼叔啊——!”
他抬起婆娑泪眼,朝着床上看去,看到了厌西楼正在低扯自衣服,盘腿坐在床上。
而鹿雁坐了起来,乖巧安静地坐着,她却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厌西楼,眼底里的期待明晃晃的。
鹿雁心情很紧张,她不知道现在的恩人究竟是哪个恩人,她忍不住小声喊道:“恩人?”
厌西楼扯衣服的动作一顿,后才按了按『乱』了的衣襟,抬朝着鹿雁看去。
他俊美的容颜依旧,眼底如往昔一般清澈,嘴角勾起的笑容同样明媚。
鹿雁刚想松口气,就听厌西楼:“你还差我一壶酒呢。”
她一下抬朝他看去,眼神里有些震惊,又有些茫然,后有些紧张,鼻子有些酸涩。
鹿雁忙低下,手背抹了一下瞬间掉下来的眼泪。
八尾天狐的恩人……
鹿雁忽然就有些不清楚的难。
厌西楼在旁边见了,叹了口气,抬起手指抹去鹿雁的眼角,道:“我问你了呀,你不后悔的。”
鹿雁没后悔,就是一下子心里有些不出来的难。
这没什么后悔的,要是恩人变回从前的厌西楼的话,那,第九尾应该长出来了吧?
鹿雁重新抬去看厌西楼,她凑去,压低了声音问:“第九尾长出来了吗?”
那是恩人大的愿望了。
他曾经,等到他长出第九尾时,他们结契。
那现在结魂契时,他长出第九尾是应当的。
而旁边的阿槐听到厌西楼这话,先是浑身僵硬住了,然后原本假哭的眼泪瞬间就汹涌了下来,他脚下踉跄一下,朝前扑了去,一下倒在床边,震天动地的嚎啕大哭:“楼叔——!!!!”
九尾天狐厌西楼心『性』纯良,潇洒落拓,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偏偏酒量还不好,酒葫芦里常年灌着的是甜甜的果酒,这样一壶下去不会醉,否则喝烈一点的酒一口就要醉倒了。
八尾天狐厌西楼心『性』纯良,但是今年才十八,长于青璃山,单纯好骗,还不会喝酒,一喝酒就会呛到,眼睛鼻子都会皱成一团,脾气还不好,但傲娇任『性』的表皮下是懂事与纯真。
九尾天狐厌西楼与八尾天狐厌西楼之间有相似的地方,却有不同的地方。
很好认。
反正,两个都是厌西楼。
不,记忆是回来了,那第九条尾巴到底是长回来了还是没长回来?
阿槐哭着趴在床边,嘴里撕心裂肺地喊着:“楼叔!!”
荆北的情绪被阿槐影响,跟着趴在床边大喊着:“楼叔!!”
厌西楼挖了挖耳朵,眉『毛』一扬,将枕丢了去:“吵死了!”
可吵得可不止是他们两个,原本守在外的妖族听到屋子里的哭声,纷纷挤了进来,一看到床上盘腿坐起来的厌西楼,此起彼伏的高声呐喊和哭喊。
弄得厌西楼的手肘撑在腿上,手按在额上,额上青筋跳跳跳的,显然耐心都要被消耗完了。
鹿雁本来是有点伤感的,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真的哭,就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哭声,这一下子把她的哭意都憋了回去。
她转看看周围哭得眼泪鼻涕直流的众妖,看看身旁快忍受不住,额青筋『乱』跳,隐隐快要发脾气的厌西楼。
不知怎么的,鹿雁就笑了。
厌西楼听到她的笑声,抬眼望了她一眼,看看周围那些好像给他哭丧的众妖,笑了。
青璃山震天响的哭声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声音都传到了外域那边,弄得鹿归人都焦虑起来,以为是不是厌西楼死了。
毕竟,这大动静,除非厌西楼一命呜呼了,否则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好不容易一个时辰去了,厌西楼实在忍不了了,一个眼神扫去,阿槐和荆北早就哭完了,这会儿立刻抹干眼泪。
阿槐看看鹿雁,看看厌西楼,看看鹿雁,小心翼翼地后确认:“楼叔,都记起来了?”
厌西楼单手叉着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阿槐,哼了一声,道:“是啊,都记起来了。”
阿槐对上厌西楼的眼神,有些心虚地闪躲了一下。
毕竟,那魂契确实有可能
他还没完,就感觉胳膊上搭上来两只手,回去看,鹿雁就凑了来:“所以,恩人你没忘记我吧?”
厌西楼回想了一下,道:“我应该是忘了的,可谁让我们结了魂契呢,都在神魂里留下了烙印,我想忘记都忘记不了呀!”
他看着鹿雁,是陌生又熟悉的。
神魂里有他与鹿雁在无定九幽相识之后的所有相伴记忆,所以对她,他是熟悉的,可是同样是陌生的,因为那些记忆由他看去时,好像看着另外一个人的往。
而这个人,是缺了一条大尾巴的自。
这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厌西楼看着鹿雁期盼的目光,就知道她期盼的是八尾天狐厌西楼,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点闷闷的。
这大概就是魂契后遗症。
厌西楼心情莫名有些郁闷,盯着鹿雁看了两秒,明明都不记得她了,只有那些似是而非的记忆,但心依旧古怪的狠,他别脸。
活了这么久了,第一次有这种古怪的感觉,不清楚,但不讨厌。
这魂契,可真是厉害。
十八岁的自,可真是厉害啊。
鹿雁不管什么魂契不魂契的,反正现在厌西楼还记得她就好了。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怕厌西楼变成从前的厌西楼后会不喜欢她,会变得陌生,但现在来看,还好。
反正坏的情况就是厌西楼什么都忘记了,但是之前他们好了的,他要是忘了,她记得就,她可以一件件告诉他。
想到这,鹿雁又有些怅然,忍不住盯着前的厌西楼看。
恩人,还会有回到从前的恩人的时候吗?
她会喜欢记忆合并后的恩人吗?
他的记忆合并后,还会对她和从前一样好吗?
安静了一会儿,厌西楼没听到身边鹿雁话,便忍不住转又看她。
然后就见到鹿雁对着自发呆,好像透自正在看别人。
他堂堂九尾天狐心里就不舒服了,厌西楼挑高了眉『毛』,『摸』了『摸』腰间,什么都没『摸』到。
正在察言观『色』的阿槐立刻将一只酒葫芦双手递了去。
厌西楼接空『荡』『荡』的酒葫芦,一把塞到鹿雁怀里,声音郎朗地哼了一声:“你还差我一壶酒。”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走了两步又回看鹿雁,挑眉:“还不走啊?”
鹿雁茫然,一时把其他都抛在脑后了,抱着酒葫芦跳下了床,跟在厌西楼身后往外走。
她盯着厌西楼的手好一会儿,从前他们到哪里他都会牵着自朝前走的。
鹿雁安安静静地跟着走了几步。
厌西楼在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偏看她,朝她伸出手,道:“等你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喝上酒,快点啊。”
鹿雁盯着那手看了两秒,没有立刻放上去。
厌西楼叹了口气,就要收手,结果鹿雁忽然抬手,紧紧握住。
厌西楼一怔,回看熟悉又陌生的鹿雁。
鹿雁两步跨到他身边,问了他一个问题:“恩人,第九尾,长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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