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苏
薄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唇角原本上扬的笑容缓缓停滞。
她朝着对面的男人看去一眼,试图想找出他开玩笑的证明,可惜他面色沉稳, 神色颇为严肃,看起来很明显不像是开玩笑。
“纪老板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以后薄柔问道。
“薄二小姐以为我在开玩笑?”纪蔚说完这话顺便将手伸进兜里,看样子是想拿什么, 不过他微微停顿了片刻以后又若无其事的将手拿了出来,接着道:
“我确实对薄二小姐很感兴趣,自从上次见面以后, 我对薄二小姐始终念念不忘。”
说完这话后纪蔚打量对面女人的表情,发现她唇角带笑眼眸微弯, 看起来一副高兴的样子。
当然, 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那就不从得知了。
“承蒙您厚爱, 只是薄柔目前并无这方面的想法。”
“如果我说, 我会护着你呢。”纪蔚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说完这话以后他又说道:“我并不是要强迫薄二小姐,我只是希望薄二小姐能冷静冷静,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
“我给薄二小姐七天时间考虑, 这七天希望薄二小姐能仔细想一想,想清楚以后再答复我。”
他说完这话就起身离开了, 他的步子很快,片刻之间就消失在了薄柔的视线,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二小姐……”经理见他们都消失了,这才来薄柔跟前咽了咽口水道:“这……这怎么办啊。”
薄柔懒懒的倚在沙发上,抿着唇角道:“再说吧。”
“不然我们生意别做了,跑路吧。”
经理实在是想不出对策要怎么应对那个地头蛇只好出此下策,毕竟他们只是个做生意的, 这胳膊再硬也拧不过大腿啊,他又不想二小姐不清不白的就这么跟了他,所以只能……
“跑路有用吗?”薄柔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说不出什么味道的笑意。
“他要是想找我,可比找个蚂蚱都简单。”
那可是明城的黑交大哥,别说她,就练徐家大帅碰上他都很棘手,更何况她一个珠宝商。
薄柔瘫在沙发上,她盯着手指上闪耀光芒的宝石道:“没有退路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找人将墙面刷了,生意还做不做了。”薄柔催促经理赶紧做他的事情去。
再不济,这事情还有七天转机,七天足够她想很多办法了。
比如说……
让徐家那位替她出头,让这俩人打起来,这场面不比她现在这个好看多了。
她还能围观吃个瓜啥的。
薄柔唇角带笑,想了一会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立刻起身回家赶紧去挑身好看的衣服,这样明天才能让那个倒霉蛋子一眼就看见她。
只是薄柔刚回到家,还没等跟李妈说上一句话就看到了坐在她家沙发上的两个女人。
两个看起来就知道是来者不善的女人。
“柔儿你可算回来了,那个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女人态度很小心,对她也是笑的也很小心翼翼带着拘谨,她拉过一旁的薄楚的手对她道:“你姐姐她明天也要跟你去参加徐少帅的掩宴会,你看,你能不能给她布置一身值当的首饰。”
她说完以后从胸口拿出一个手帕包裹的布包,她将包裹的手帕拆开,露出里面的玉镯子和一些碎钻金银首饰。
“你看,这些够不够。”
薄柔看了一眼她手里那些零碎的首饰,看了一眼就瞥开目光道:“不够。”
她确实没说错话,要是一件珠宝首饰估计能她手里这些东西顶一下,但是一身的顶不了。
更何况她要是没记错,那些东西好像都是以前薄楚从她这里拿走的。
用她的东西换她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的脑子有问题。
“那……我们要一件也可以,就你手上那个钻戒就行,这总够了吧,我这十几件东西总不能抵不上你那一件东西。”
薄楚的母亲边说边看向薄柔手指上的钻戒,暗暗觉得这个买卖有点亏本。
不过女儿喜欢,她也没办法。
薄柔唇角上扬,噗的笑出声了,她迈着松散的步子坐到她们对面的沙发上柔声对薄楚的母亲道:“不然您还是先去市场上估个价吧,我这做不了这门生意。”
薄柔说完这话看向一旁沉默不说话紧紧靠着母亲的薄楚道:“你要去我不拦着你,但是你也别想我会给你提供任何东西,去的时候记得登记你自己家的名字。”
薄柔这么说是因为自从父亲死了以后她就将所有她自己个人身份证明从薄家带出来了,她现在相当于是一个独立的户口,而薄楚则是随了父亲那边的。
她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不想被拖油瓶牵连而已,毕竟这对母女从以前就没少理所当然的占原主的便宜,所以在薄父死了以后她才连忙要跟她们撇开所有的关系。
“她可是你唯一的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对啊,你在世界上就我这么一个姐姐,没有比我更亲的亲人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本来装着鸵鸟的薄楚也不装了,她起身走到薄柔跟前想拽着她的胳膊跟她说点软乎话,却被薄柔一把侧过身子避开了她的动作。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手还有父亲分的其他店铺生意,根本吃穿都不用愁,更别说买套小小的首饰,只要跺跺脚也是买的下来的。”
虽然薄父很看不上薄楚的母亲,但是毕竟孩子没错,也是他亲生的,他不能冷眼看他们饿死。
所以将手里其他生意的黄金地段商铺给了她们。
当然,这是遗嘱上面写的。
关于珠宝行的归宿也写的清清楚楚,全部归给薄柔,不然这母女俩现在也不能这么老实。
“那怎么能行呢,那是薄辉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可不能动它啊。”薄楚母亲这话说的一个楚楚可怜,听起来就跟薄柔逼她卖家产一样。
“你有钱,你就不应该为这个家做什么吗,难道你自己穿的风风光光的,让你姐姐自己一个人穿的简陋就光彩吗?”
薄楚母亲说到这,眼眶就含上了泪水,“要是薄辉还在,他也一定会给我们母女做主的。”
“娘,你别哭,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妹妹一定会帮我的。”
薄楚蹲下身擦掉她母亲的泪水,然后转过身来对薄柔道:“妹妹,你就不能帮帮我……这次先欠着以后有钱我一定还你。”
薄柔听烦了,也听厌了,抬手招了招在门口守门的保镖道:“把她们撵走。”
“薄柔!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呢!”薄楚母亲见薄柔态度这样坚决,面上露出凄苦的表情,她握着手里的帕子低声祈求道:“你别这样对我们,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就一个戒指,能有多少钱,你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我这些东西要是不够的话,我给你跪下还不成吗,你就成全了我女儿吧,她长这么大不容易,就这一次,就帮这一次行吗?”
她说着就要给薄柔下跪,不过却被薄楚拦住了,薄楚眼睛也泛了红,她抖着唇道:“娘,你怎么能这么做呢,门外还有好些人呢。”
“你别拦我,我今天就要给你妹妹跪下,跪到她肯帮忙位置。”
她说完就直接朝着薄柔的方向跪在了地上,这噗通一声听得李妈眼皮都一跳,差点就想拿扫把将这对不要脸的母女赶出去。
只是还没等她动作就见保镖过来架起了地上的薄楚母亲:“走吧,姨太太。”
薄楚母亲自然不肯走,又凄苦的诉冤又恳求薄柔帮忙,一旁的薄楚也跟着搭腔,又哭又闹的声音听的薄柔脑瓜子是嗡嗡的。
最终她唇角上的笑意没有了,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这突然一站让所有人的视线也汇聚在她身上。
正当薄楚母亲以为她成功了的时候就听薄柔道:“撵出去,以后谁再将她们放进来就直接枪毙。”
这话的严重性让保镖们知道二小姐这是生气了,也没墨迹,不是赖在地上不走吗?直接拽着从屋里拖到外面,然后直接一个关门。
标准的要丢人去外面丢人,不要在家里丢人的典型案例。
被扔出门外的薄楚母亲和薄楚还有点茫然,她们看着眼前合拢的门,还来不及感慨身上的疼就上前准备拍门进去,只是这次保镖无论如何也不让她们进去。
所以她们也就只能在外面又哭又嚎,不过也没嚎多久,几乎连个五分钟都没坚持下就走了。
估计是嫌丢人吧。
“二小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然干脆就找人把她们解决了算了。”
李妈这话说的是气话,由此可见这二人有多让人生气。
不过她虽然没有真的这么打算,但是也希望她们母女出门以后能暴毙。
“算了,我怕父亲从地下上来找我。”薄柔没什么表情的开了个玩笑,虽然她自己觉得并不好笑,但是这也让李妈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这还不都是怪他,要不是他当初识人不清,哪里会有这种事!”
估计是气的狠了,李妈连称呼都不叫了,直接开始数落。
薄柔也任由她数落,毕竟人的发泄方式就是靠嘴说,如果想说点啥都不让那人可就憋坏了。
“算了,别提她们了,这个门以后多派点人来守着,我以后不想见到她们了。”
薄柔以前只觉得女主事多,毕竟在女主身边就没有干净的地方,天天都乌烟瘴气的,然而她现在发现女配事也很多。
虽然不知道薄楚算哪个三线女配,但不管怎么样,也是个女配吧。
“我一会就联系张权,让他多安排点人过来,从大门口那就开始拦,院子都不让她们进。”
薄柔闻言弯唇笑了笑,转回头看李妈就见她一脸怒色,她出声安慰道:“好了,我饿了快点吃饭吧,早点睡觉明天还有正事呢。”
李妈听她这么说这才想起这档子事,连忙一拍脑袋道:“看我这记性,我都给忘了。”
说完以后她急匆匆的就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薄柔看她忙活的身影想起纪老板的七日之约,犹豫了一会也没跟李妈说。
这种事情,少个人知道,就能多一份安全。
毕竟她现在自己也没办法保证她的那个计划是否能成功。
第二天一早,徐家就鞭炮齐鸣锣鼓齐响热闹了起来。
众多宾客递着请柬纷纷说着客气的话,迈入了徐家的大门。
这次的宾客可比上次徐倩倩过生辰的时候多太多了。
有受邀拿着请柬上门的,也有没有请柬硬要蹭一口的。
比如说薄楚。
虽然薄楚昨天要死要活也没有拿来薄柔的大钻戒,但是她好歹也有点存款,跟她娘的凑了凑也出去买了套十分不错的装饰和体面衣服。
只是她这体面衣服,任明眼人看也能看出端倪。
无论是她艳红色的旗袍亦或是身上那些点缀的珠宝,再或者她面上的那些妆容或发型,都能让人联想到一个人。
薄二小姐。
人均皆知薄二小姐喜欢钻石珠宝,这其二就是喜欢红色。
但是不得不说,这明城放眼过去,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跟薄二小姐一样如此相称红色的女人了。
哪怕是她的亲姐姐薄楚也不行。
毕竟薄楚的五官随了她母亲,好看是好看但是撑不起这么艳丽的颜色,她长得有点太清秀了,这颜色在她身上显得格格不入,又村又土。
而薄柔的长相虽然有几分清丽,但是她的眉眼之间全是风情,配上她那总是弯唇而笑的红唇和高挺的鼻梁就显得格外勾人,红色在她身上不仅不显得村,还称的她十分性感。
当然这性感,跟身材方面也是有关系的。
薄楚自从进了徐家门以后就能感觉到各处朝她看来的打量视线。
那些人们表面看上去在谈笑风生的说什么,实则目光都在她身上暗暗打转。
薄楚有些拘谨的捏着手提包,心跳被他们打量的直接加速。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朝她看来,或许她今天的装扮很好看吧,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太多在这里停留果酒,因为她还有来参加宴会的目的。
想到她的目的以后她立刻深呼口气挺直了腰板故作镇定走进去。
毕竟她今天可是要认识大帅的,要是今天不把握好机会,这以后机会可就不好找了。
薄楚经过昨天一事深知道如果她再不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就该被埋葬在家里了。
母亲已经不能为她做什么了,接下来的幸福她要自己争取。
所以她的目标就是,嫁给大帅,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大帅跟她上了床,那么就肯定会对她负责。
怀着这个目的,薄楚一路走进了宴会厅,只是她进了宴会厅以后视线在周围打量半天都没有看到类似大帅的人。
而她的到来倒是让不少人注意到了她。
“那是薄二小姐吗?”距离有些稍远的男人眯了眯眼睛没有看的很清楚,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个斜侧影,他只是从穿衣打扮上分辨的猜想。
“薄二小姐的人缘可真不错啊。”他看着逐渐靠近薄二小姐身边跟她搭话的几个男人感叹道。
一旁的人听他这么说抬眼朝那个方向看去,然后皱了皱眉道:“箱子你先拎过去,戏服放桌上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他说完这话就匆匆的朝着那个方向过去,而男人见他这么就匆匆离开了连忙叫道:“诶!柳明生!你不化妆了!”
薄楚还没搞清楚大帅住在哪,就被几个人围上来了,虽然他们嘴里说着打招呼的话,可是那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的视线却带满了不怀好意的打量。
这让她立刻就羞愤的别过头不跟他们说话。
薄楚虽然身为珠宝商的女儿,但是这种宴会的场合她以前是没有来过的。
毕竟当时的她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一想起在场全是一些暴发户她就不想来,有这时间还不如跟小姐妹们一起开开茶会,舞会之类的。
所以以前类似于应酬的场合都是薄柔跟着来,当然也全都是薄柔主动要求她要去的。
而自从薄柔去了以后父亲就再也没问过她要不要去,也算是去了她一件麻烦事。
但是现在她突然有那么一点后悔,如果她以前跟着父亲去了,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么慌张。
她的手臂忽的被一个男的拽住,他调戏的声音从她耳侧传来:“听说薄二小姐容貌娇魅,如今见到也不过如此嘛?果然是传言的差别。”
“不过即便是传言,薄二小姐也依然漂亮的让我心动,怎么样,喝一杯?”
他最后那句话几乎是贴在薄楚耳边说的,这让薄楚手臂激起一堆堆鸡皮疙瘩。
她刚想用力推开他说他认错人了,没成想身后传来一阵拉力,她手臂顿时一紧,被拉的一阵踉跄朝后面倒退着步子。
好不容易等她站定步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身旁传来一道如夜莺婉转的低润音调:“这可是徐家,你们想在大帅的宴会上做什么?”
她闻声朝着身侧看去,就见到了他那张清润隽秀的面容,顿时她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脸颊都飘上了红雾。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哪怕她的同学也没有这么好看。
她甚至都没听到那几个人怎么回复又怎么离开的,一双眼满了面前人的容貌,她强行忍着自己狂躁的心跳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谁啊。”
柳明生将那几个人恐吓走以后就听到身侧传来清亮纤细的声线。
听到这声音时他一怔,转眼朝她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你不是薄二小姐。”他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又听了一遍这个名字,薄楚心里一刺,刚要过解释她的身份就听本来还算寂静的大厅传来低低密密的交谈声,她身侧的男人也朝着她身后方向看去,薄楚也下意识跟着回头看去,结果就看看到了她的好妹妹薄柔。
她穿着一身深红色的旗袍,旗袍上面勾勒绣纹着黑金线条的玫瑰花,大片大片的玫瑰在她胸口绽放,又游走成细细的藤蔓在她纤细的腰间盘旋。
她手中扇着一把黑边红绒的羽毛扇子,扇柄上镶嵌着一颗椭圆形白色宝石,看起来十分贵气。
跟别提那些在她身上点缀的钻石珠宝,直接将她衬托成全场最闪耀的人。
薄楚咬了咬唇,看见这样珠光宝气的薄柔心里十分不舒服。
都是一家人,怎么就不能分给她点,身上搞那么多宝石亮的跟探照灯似的,土死了。
刚吐槽完的薄楚眼前一花,就见本来还在她身侧站的男人大步就朝着薄柔的方向走去。
她立刻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袖道:“你救了我!我还没问你名字!”
柳明生被她拉的身体一顿,蹙眉朝她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有急事。”
虽然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是毕竟距离很近,还是被薄柔一眼捕捉到了。
她看着这个拉拉扯扯的场面微微挑了挑眉,捏着扇子的手轻轻摸着扇柄上的宝石心里想这是玩的哪出戏。
虽然她知道早上薄楚没跟家里打招呼偷偷地就自己走了,但是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跟柳明生搭上。
运气很好嘛,上来就动了她的菜。
柳明生不想跟她拉扯,刚想伸手掰开她的手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软娇中带着懒散的声音。
“薄楚,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拉拉扯扯丢不丢人。”
薄楚听她这么说,立刻涨红脸放开手,她先是看了一眼柳明生,后才对薄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刚才救了我,我只是再问他的名字。”
“哦?”薄柔用折扇微微遮挡唇角,发出个疑问的声音,然后转头看向柳明生,刚想询问就听他道:“无意之举,不必报名字。”
这话便是将刚才的事情撇的干干净净,顺手擦嘴洗手那一种。
他说完这话视线就微微低下看向薄柔捏着扇子的手指,似乎在确认什么。
薄柔见他打量她的手,立刻将扇子合上将手背了过去。
“先生再耽搁一会可就不赶趟了。”
她这话中带有催促之意,柳明生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这时候还不想走。
本来徐家的邀请他都不打算来,但就是猜到她可能会来所以这才应了徐家。
毕竟见她一面,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二小姐的伤怎么样了?”
既然她想掩饰,那他就将事情都挑明。
总归还是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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