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个水母
【from：世良真纯
早上好，莓酱！今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杯户购物广场有一架日本最大的摩天轮一起去玩吧！
ps：不要告诉秀哥，知道是我他可能不会让你出来。】
早上起来，系统提醒朱丽普她的手机有邮件，朱丽普打着哈气坐起来边揉睡眼，边打开手机察看，越看头上的呆毛抬得越高直到最后完全支棱起来。
朱丽普清醒了。
“我要出去玩。”
“驳回。”
波本将草莓果酱涂抹均匀的吐司面包塞到朱丽普张大的嘴巴里，她嚼的吐司面包上下摆动，脸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吃的鼓鼓的。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他说。
轻飘飘地一句话不轻不重压在朱丽普头上，她低下头闷声吃着面包片不吱声。
朱丽普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系统告诉过她，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和生长环境对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来讲是‘坏’的一方。
或者说是糟糕到不能在糟糕的，连那一天死去都不能由自己决定。
而她的三位监护人的身份更是复杂，朱丽普没有兴趣问，系统也只是告诉她虽然在这种环境里，但她的三位监护人对于世界来讲是‘好’的那一方。
人类的好坏对于外来者的他们而言并没有任何用处。
系统想观测人类。
朱丽普也只是想和他们在一起，才留下来的。
他们是好是坏，到底做着什么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她不在乎。
如果他们是‘坏’她也可以是坏，反之也是如此。
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气氛有些低迷。
波本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挽救下沉闷的气氛，不过就算朱丽普再问一遍，他也还是会同样地回答。
朱丽普想要自己出门绝对不可能。
莱伊不做声喝着咖啡。
这是在朱丽普到来之后，最安静的早上。
他都快忘了，原来在朱丽普没有来之前，他们就是这么安静度过每一个早晨的。
“可以哦。”
苏格兰放下汤碗，瓷器碰撞在桌子上发出轻响，他的语气也十分轻快。
“！！”
“你在说什么傻话，苏格兰！”波本拍案而起。
莱伊的目光从咖啡杯移到苏格兰身上。
面对两人的视线，苏格兰发出一声轻笑，手罩在朱丽普头上。
“刚好家里的酱油没有了，就当做第一次跑腿，能拜托你吗，朱丽普？”
朱丽普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苏格兰！”
“别担心，波本。”苏格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会有事的。”
朱丽普坐在玄关穿鞋的时候，苏格兰蹲下身体，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
“能告诉我是谁约你出去吗？”
朱丽普扭过头，眸光澄澈。
“可以。”
苏格兰把耳朵凑近，朱丽普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世良真纯的名字，他毫不意外，蓝色的猫眼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后弯起。
“我知道了，那么能把手机给我一下吗？”
朱丽普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手机递了过去。
“谢谢。”
苏格兰接过手机，又拿出自己的手机，与朱丽普的不同，苏格兰的手机是触屏智能机，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敲打几下，朱丽普听到了她的手机发出熟悉的短信铃声。
苏格兰又在她手机的按键上按了几下。
咔——
他合上手机递还给朱丽普，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一路小心，酱油的牌子之后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玩得开心。”
-
【他利用邮件，在你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和定位器。】
下了公寓楼，系统开口说。
朱丽普的手机一直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相当于他的另一个领域。
系统没有身体，只是存在的意识，他单独存在的时候更像是风，哪里都能去，却有一定的限制性——风进不去房门紧闭的屋子。
所以要选择寄生。
寄生关系一旦成立，宿主的身体便是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宿主拉开紧闭的房门，风便可以吹进来。
而且凡是宿主所触碰过的东西，他都可以进行复制到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这便是他那些高科技器材的来历。
也可以让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寄存在宿主所拥有的东西里。
如果不是寄生到玩偶里没有什么用处，朱丽普的玩偶们也都会有他的意识寄生。
【嗯。】
朱丽普小幅度地点头，她知道苏格兰是要做什么才会向她要手机的。
系统：【……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给他？】
【因为是苏格兰。】朱丽普轻声回答：【所以，可以。】
苏格兰也没有打算瞒着她，不然也不会在她面前进行操作了。
【我不理解。】
他与朱丽普是一体同心，所以领地意识强的朱丽普才能够接受他入侵她的领域。
可朱丽普与他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所以，他不能理解朱丽普，也不能理解苏格兰。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波本？】
世良真纯只提出了，‘别告诉，秀哥’这一个前提，如果按照朱丽普的想法，那她也应该告诉波本才对。
【因为，波本没有问。】
系统：【……】
朱丽普站在地铁站台前，一辆地铁飞驰而过，车窗倒映出她攥着红色书包的背带，面无表情的样子。
出门前波本让她背上，不知道原因，他说她就照做。
车门开了，她跟着行人一起上了车，找了个离门口近的位置坐下。
系统：【如果他问了你就会告诉他？】
朱丽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能告诉莱伊，更不能告诉波本。】
【为什么？】
朱丽普摸了摸胸前挂着的手机回答：【魔王不信任勇者，还很讨厌勇者。】
系统啊了一声，顺着她的说法：【所以，只能告诉中立立场的天使？】
【嗯。】
系统心情复杂，他倒是不觉得朱丽普短时间内能够突然变聪明，说到底宇宙水母的智商一直是个谜。
但朱丽普确实在进步，以前的她……是不会自己做出判断，然后去执行的。
现在她开始自己思考，并遵从自己的想法了。
对于想要学习人类情感的她来讲，这是好的开始，可某种角度来说也非常危险。
系统叹了口气。
他是观测者，也只会是观测者，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流向，甚至知道朱丽普所接触这些人的命运。
朱丽普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也不感兴趣干涉人类的命运。
但如果照这个样子驱使下去，若朱丽普有一天想要干涉人类的命运……
【朱丽普。】
马上要到站的时候，系统很严肃地叫她。
【嗯？】朱丽普应了一声。
【我希望你记住。我们是旁观者，也只能是旁观者。】
【擅自干涉人类的话，绝对不会发生好事这一点，你要时刻铭记心中。】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提起这件事，朱丽普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我知道了。】
车到站了。
-
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办公室。
萩原研二手拿着刚从传真机里发过来的传真，神色阴郁。
“我们是一群圆桌骑士，告知愚蠢又狡猾的警察，在今天中午与十四点，我们将以战友的项上人头，作为点燃庆祝的火花，有本事的话，就尽管来阻止我们。”
“站在中央的骑士会为您指路，我们将空下72号的座位，等待您的到来。”
毫无疑问，这是他们追了三年的犯人。三年前的同一天，萩原研二负责拆除的炸弹，因为构造内部的某个重要线路短路，继而导致整个炸弹报废，事后两人调差惊出一身冷汗。
这颗炸弹即使剪掉了主要线路，在拆解过程仍然有爆/炸的可能性。
若不是这次幸运线路短路，整个炸弹报废，那么萩原研二已经不在这里了。
松田阵平一连几天都在做噩梦，他忘不掉梦中萩原研二死亡的事实，过于真实了，真实到他开始怀疑那说不定才是现实。
松田阵平不信神。
可这次他相信这是命运给他敲响的警钟。
这次的幸运，不过是侥幸。
松田阵平申请了调动。
同日，萩原研二也申请了调动。
一起长大的交情，不用多说，萩原研二已经猜到了他调动的原因，既然如此他自然要奉陪到底。
终于，不枉费他们等待三年。
松田阵平起身利索背起放在脚边的工具箱，萩原研二叫住了他。
“等一下，小阵平。”
“啊？”
“恐怕炸/弹并不只有一个。”萩原研严肃地说，手指着最后一行。
“骑士……十字！”松田阵平恍然大悟。
“虽然范围很广，但也不是没有提示，中央。”萩原研二说。
他话音刚落，白鸟任三郎和佐藤美和子一前一后推门进入办公室，看他们两个神色凝重地样子，佐藤美和子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没什么。”松田阵平平静地说，“72号归我了。”
“ok~”萩原研二比了个手势对佐藤美和子和白鸟任三郎解释。
“有两/颗炸弹分别放在了米花中央医院和杯户购物广场的摩天轮里，时间紧迫通知爆炸处理班的话赶到时间也不够了。”
萩原研二说着背起自己的工具箱紧跟松田阵平步伐，走到门口时，他回身食指与中指并拢向前一划：“就这样，我和小阵平兵分两路，剩下的就拜托两位了~”
剩下佐藤美和子与白鸟任三郎面面相觑。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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