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章 香味
祝烽也看了一眼。
却皱起了眉头，喃喃道：“她，好像——不会针线。”
“什么？”
“朕记不太清，只是模糊的觉得，她好像不会做针线。”
“……”
南烟也没有说话，但眉心慢慢的蹙了起来，看着祝烽看向自己手中那只香囊的时候，面色凝重的样子，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所说的“她”，到底是谁呢？
是真正的先陈皇后，还是塔娜公主？
他对他们，印象应该都不深，加上两次使用“太上忘情”，还能有感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这么固执的在这些陈旧的物品里，去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毕竟，每个人都想要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那，似乎也是决定自己将来会往哪里去的关键。
像祝烽这样的人，自己的命运，天下的命运，他都是掌握在手中的，所以，他很难接受自己竟然对过往一无所知，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追寻，让南烟的心里更加的矛盾。
因为，她是知道真相的。
可是回到北平之后，鹤衣和许妙音已经不止一次的对她耳提面命，之前只是宁王提起了这件事，就让祝烽的神智整个陷入了混乱，进而在皇宫中大开杀戒，逼得他们对他使用了太上忘情。
如果，自己再告诉他，结果会是如何？
会不会又一次将他逼上绝境？
可是，不要他能不能承受第三次的太上忘情，光是自己，已经无法承受他再一次遗忘自己了。
南烟沉沉的叹了口气。
祝烽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为什么突然叹息，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
南烟急忙掩饰的摇摇头，然后说道：“皇上，你说——‘她’不会针线，是指先陈皇后不会做针线吗？”
祝烽皱了一下眉头，轻轻的说道：“是的。”
“真的吗？”
祝烽看着她，哑然失笑：“除非是朕的感觉有错，否则，朕在这件事上骗你做什么？”
“……”
南烟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也对。
先陈皇后，是本朝的第一任皇后，贤德端庄，母仪天下，可是她并非出自名门，而是跟高皇帝一样，出身寒苦，自幼失怙，跟随着义父在军中颠沛流离，应该也是没有学过针线女工的。
不过这个香囊——
虽然自己已经大概知道祝烽的身世，这些线索实际上对她就没什么意义了，但南烟还是对这个香囊有一点莫名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想了想，下意识的将那香囊送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
照理说，这个香囊是先陈皇后的遗物，不算她用了多久，放到现在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味道早就很淡了，可是南烟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却隐隐的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
“咦？”
南烟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
祝烽原本已经拿起了其他的东西在看，听到她这一声，立刻又转过头来：“怎么了？”
南烟道：“这个香味——”
“这个香囊还有香味？”
说着，他立刻从她手中拿过来，也凑到鼻子下面深深的嗅了一下。
立刻，南烟感觉到身边他的气息整个顿住了，好像身子都僵了一下，立刻看向他：“皇上，怎么了？”
“……”
祝烽没有说话。
只是拿着香囊的那只手，手指有些僵硬。
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
为什么闻到这个味道的一瞬间，他的眼前里闪过了一些莫名的画面，但当他想要去看清的时候，却又一闪而过。
但那种感觉，让他有一点说不出的，熟悉感。
祝烽的眉头渐渐的拧成了一个疙瘩，而南烟立刻就看到，他的目光从精敛，变得有些混沌了起来。
南烟下意识的道：“皇上，你怎么了？”
他没应自己。
她加大了声音：“皇上！”
祝烽震了一下，好像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样，转头看向她，南烟道：“皇上怎么了？这个香囊，你想到什么了吗？”
“……”
祝烽说不出话来，只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这个小香囊，半晌，喃喃道：“朕，也不知道。”
南烟顿时有些心虚。
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而心虚，而是她很怕有什么东西又一次引起祝烽不好的回忆，让他内心里那头猛兽再一次挣脱出来。
她轻声说道：“皇上，这些东西如果没有线索，就先暂时放着吧。如果要找线索的话，其实最好是一些书信。”
“……”
祝烽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嗯。”
但还是拿着香囊没有放手。
南烟伸手过去，小心的将那香囊从他手中拿了过来，祝烽抬头看着她，南烟趁机将话题岔开：“皇上有没有找到母后一些书信类的遗物？”
祝烽道：“这些东西比较难找，而且也不在皇陵，朕还在让人想办法。”
“哦？”
南烟趁机拉着他的手：“皇上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来这边坐下，喝点茶吧。”
她的手又柔软又温柔，拉着祝烽坐到了另一边，然后亲自沏了茶送到祝烽手上，祝烽喝了一口，心里那种莫名涌动的东西像是被按下去了不少。
南烟问：“皇上好一点没有？”
他抬头看着她：“嗯。”
南烟温柔的笑了。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等外面的雨停了，祝烽便准备要回御书房去继续处理他的政务，临走之前对南烟道：“母后的东西，朕就先放在你这里，朕要经常看看，想一想。”
南烟点点头：“是，妾会把这些东西都收好的。”
祝烽便离开了。
等他一走，南烟才又回到桌前，看着托盘上那些东西，沉默了一会儿，又拿起那个香囊，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
正好冉小玉走进来，轻声问道：“娘娘，这个香囊——有什么问题吗？”
“……”
南烟没有说话。
只是那双温柔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点复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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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祝烽走出了冷宫之后，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路过了延禧宫。
但，他只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便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候，跟在他身后的玉公公像是松了口气似得。
但下一刻，祝烽就说道：“贵妃去了延禧宫，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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