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火种延续
从元幼杉的视角来看, 曹冲神情怔忪，嘴唇颤抖，沉默了半晌后眼眶便红了。
她并不知道曹冲脑海中发生了一切, 更不知道就在刚刚那一刻, 这个副本世界中唯一一个污染物的意识选择了自毁，仅仅只是为了一段影片似得记忆。
但她能感觉到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内，曹冲身上有什么东西在蜕变，迟疑问道:“你怎么了？”
再次抬头时，眼眶泛红的男人神情平静, 眼底某些名为‘理智’的枷锁被打破。
曹冲:“没什么, 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
他从商城中花了1点「信仰值」，兑换了一支鲜红的玫瑰, 拿在手中时花瓣上还染着清晨的露珠, 不知是系统从哪个星球折来的。
从来没将目光放在商城中除了金手指以外之物的曹冲, 还是第一次知道游戏系统商城中有贩卖新鲜花卉的，价格很便宜, 只需要1点积分，但却十分鸡肋。
它将在数日之内萎靡、凋零, 最终枯萎成灰，没有任何攻击性和其他用处。
并且每个人只有一次兑换机会。
兑换之后花卉图案缓缓变得暗淡，最后消失在商城面板的最下方, 以后无论轮回多少个副本, 都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个商品似乎并非是游戏系统所设的, 它凭空出现在商品面板的最角落，也不知道007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曹冲看到和其他工具、消耗品后面上百万、几千万的兑换次数相比, 花卉的兑换数字只有:217。
这也就是说, 在过往以久曾有217个玩家, 在这轮回的游戏世界中兑换过毫无用处的花朵。
他们或许是送给副本中的爱人、友人、亲人，也可能是在崩溃自毁前送给自己。
在‘末世将临’这个游戏存在的近三十年，数十万个大小副本世界中，几百几千万的游戏玩家中，也仅仅只有这217人。
曹冲点下了兑换后，就成了第218个。
他将玫瑰递到元幼杉的面前，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元小姐，这是007送给你的。”
“它很喜欢你。”
虽然007只是一个污染物，更是被剖出、当成一个使用的金手指器具；
但‘曹冲’这个躯壳在整个游戏过程史中最像个鲜活人类的时候，曹冲把这个时刻给了007。
从今以后他依然是那个为了赢、为了胜利拼尽全力的曹冲，但这一次他不仅是为了赢而赢，而是为了那些被他所遗忘、又重新捡起的东西。
“007？”元幼杉有些疑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脑花控制着的巨大机器。
虽然她心里还有疑惑，但从曹冲的神情中，她看出了一些端倪，并没有刨根问底。
接过新鲜的花卉，她在鼻尖下嗅了嗅。
“谢谢，帮我告诉它，我很喜欢。”
曹冲:“它会知道的。”
……
写好了调度申请书后，曹冲紧急发送到了上层领导部门。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上面就下发了批准令，实在是曹冲笔下所写那个异能者的能力太过于诱人。
只要真如他所言，那么春城收容所爆发的病变，就能从根本上抑制住。
并且困扰着所有人的、目前最为头疼的空中作物问题，也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拿到调令后，曹冲带着元幼杉往楼下走，走到医疗研究部门的分科大门口时，他侧目问道:“你确定有把握？”
“对于科研人员来说，仪器和研究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咱们先斩后奏肯定会引起人家部门人员的不满。我可是再三替你担保了，万一再做不出什么成效，估计就要落人口舌了。”
元幼杉:“放心吧。”
s级的附魔「锻冶之神」，让她拥有了全宇宙最全的物质结构和材料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她更懂锻造。
而天灾末世下，人类的生存环境被压缩，百废待兴，什么都缺什么都需要重建。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选择了锻冶之力后，直播间不少观众认为她的能力会在天灾本无敌。
看她如此笃定，曹冲点点头，推开了医疗研究部的大门。
刚一进去，两人就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僵硬，本该是安静做研究的地方，充斥着刺耳尖锐的斥骂。
“你个蠢货废物，谁让你那么早就开启仪器的？”
只见医疗分科的研究人员都围聚在一起，个个眼下乌青神情憔悴，自从皮肤病变出传染后，他们的医疗部的人为了改进测量仪器、寻找清除病变源的解决方法，几乎都一整个晚上没睡。
因为收容所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的，分给每个部门的工作区有限，一个分科的研究人员都在一间大工作室中，平日里各种昂贵的机器都隔板放置着，相邻一张桌子上很有可能在做两种精密实验。
一旦爆发出争执，所有人都能听到，根本瞒不住。
被众人默默看着的中心，是两个穿着研究服的男性，较为年轻的褂子前排连扣子都不系，神情倨傲恼怒，他对面沉着脸低着头的中年学者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了，双手沾满了他自己伤口中渗出的血渍。
从暗暗低语的其他人口中，元幼杉和曹冲大概知道了此处发生了什么。
就在刚刚不久，医疗科的实验中有一台测量仪因操作不当，给机器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这仪器造价昂贵，损失一台对于现在的国家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让操作员也受了伤。
而它的操作者就是争执中的两人，年轻些的原本并不是研究所的人，他末世前是相关学科的博士，虽然有一些理论基础但还远远到不了能进入的研究所、执掌实验的地步。
要是放在末世之前，他最多给里面的科研人员打打下手、清理一下仪器残质，辅助实验。
之所以末世后被吸收到医疗研究部门，一是现在科学人员紧缺，二是他觉醒了相关方面的‘异能’，地位陡然提升。
可谁也没想到，一个博士生竟然会犯出如此低级的错误，导致仪器损毁。
一时间本就不服他的研究人员们，更是愤愤不平。
被斥骂的研究人员在末世前是研究所的骨干，在所里工作了好几年，他忍不可忍，“到底是谁的原因造成的实验失败，彭启刚你心里清楚！”
彭启刚微微眯眼，心里生出一股戾气。
区区小世界的土著人竟然还敢质疑他？一个连能力和金手指都没有的蝼蚁！
要不是这个副本不好动手，他早像在其他副本那样碾死他了。
没错，彭启刚所谓的医疗方面‘异能’，就是相关的金手指，等级不高不低，具有时效性。
尽管他前二十几年的确是个博士生，也有大量相关的知识，但他根本不愿意去洗容器打下手。
他可是异能者！
彭启刚一把拽住了中年研究人员的领子，几乎将他提起来，故意收紧了衣领让领口勒住对方的喉咙。
人群中的研究人员们爆发出低呼，“别冲动彭启刚，你们好好说……”
“和这样的废物有什么可说的？！连做个实验都不会配合，这就是为什么我是异能者而你只是个蝼蚁的原因。连老天爷都选择了我，这是你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
总科的老教授从最里面的办公室出来，被他的学生搀扶着，颤颤巍巍赶了过来。
“小彭，小彭，你别激动！实验事故这是常有的事情，我去和上级部门讲……”
眼瞧着彭启刚还是依依不饶，抓着领口的手越提越高，把对方的脸庞涨得紫红。
就在这时，一只铁钳似得手掌忽然扣住了他的手，让他脸色一变。
“别过分了，松手吧。”
彭启刚猛然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曹冲？”
他压低了声音，“你别多管土著人的闲事！”
曹冲勾起笑容，镜片下的眼睛一片冰冷，“拿着系统给你的金手指，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别忘了没有这些玩意儿你屁都不是。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彭启刚一噎，“你威胁我？因为这些土著人，你神经病了曹冲？！”
如果说这批玩家里谁最有威胁力，恐怕所有玩家都会选曹冲，他就是个疯子。
他们在选择加入政府部门后，都曾直面过那颗来自a级副本的光脑污染物，知道那东西完全有能力通过超高科技的信息冲击、取缔他们的能力。
没有金手指的玩家，还真就什么都不是。
“好、好，你有本事！”
彭启刚恨恨瞪了曹冲两眼，一挥袖子松开了手，扭头出了研究科的大门，“都滚开！”
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曹冲和彭启刚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嘴巴动却听不到声音。
捂着喉咙使劲儿咳嗽的研究人员被其他人搀扶着，众人义愤填膺。
“他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再怎么说他还是个后辈呢竟然这么嚣张！”
“异能者又怎么了，我们这些人就算没有异能，凭着脑袋里几十年学习的知识也一点都不比他差，他凭什么瞧不起我们？！”
“咱们联合举报他吧，把他踢出部门！”
在场的每一位研究人员，都是经过了层层学习和实践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难免会因为彭启刚的话而愤怒生气。
连连叹气的老院长看向曹冲，“曹院士，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了。”
曹冲笑眯眯道:“没有的事，院长，我这次来是想将关于的皮肤病灶病变的项目交接转移一下，这是上面的调度文书，您过过目。”
院长:“……”
彻底将项目转到自己的组下，曹冲苦笑道:“元小姐，刚刚搬运仪器的时候，医疗研究部的人都快用目光把我扎成筛子了，希望你尽快做出成绩。”
对于研究人员来说，研究项目就是他们的孩子和心血，中途被夺没有一个人高兴。
在曹冲赶走彭启刚时，这些医疗研究部的人还挺感激他，现在宁愿他从未来过。
看着面前的仪器，元幼杉深吸了一口气。
目前春城收容所最大的困难有两点:一是用水，二是粮食。
而这两点又都和大雨息息相关，并从中衍生出一系列的问题。
首先暴雨来临后，许多城市储存的淡水资源都遗失，淡水严重不足；
再加上雨水中所含的过量磁场物质，让现在净化水的流程至少要走两遍，时间上和人力、财力都翻倍不止。
缺水，是目前悬挂在春城收容所每一个头上的第一把刀，上至将军司令下至‘蜂巢’中的避难灾民。
原先的渴水的人中有胆子大的，还敢去喝雨水，现在皮肤传染病一爆发，更是没人敢以身试毒了。
其次暴雨造成的土地遗失，导致政府部门只能在收容所中建造室内农田、空中农场。
但空气中、水中、土壤中到处都蕴含着磁场物质，试验的部分种子要么根本种植不出，要么种植出来后幼苗因为磁场辐射也形状变异。
谁也不知道会种出什么东西来、能不能吃。
粮食只出不入，早晚有一天收容所会崩溃。
上层政府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为了寻找解决方法而头痛不已。
元幼杉目前通过曹冲申请下来的项目，是其中一个分支，关于皮肤病灶病变方向。
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因为祁邪现在还作为病变源的直接接触者，被隔离在病检科中。
万一他真的被传染了变异病毒，皮肤也会出现一系列的腐烂。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元幼杉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因此她摒弃了休息时间，直接投入了高强度的锻造中。
因为技术不够、没有相应材料等种种原因，进行光学处理的仪器迟迟无法精进，目前只能检测出病灶的程度和变异情况，却暂时不能完全解决拔除。
但对于拥有锻冶之力的元幼杉来说，并不是难事。
她从《锻冶全编》中找到了这个世界目前没有发掘出的稀有金属，反复锻造了十几次，才成功将其锻造出来，就这都要比她预计的时间早许多。
不足指头大小的一点点，足以让她欣喜若狂。
这个时候元幼杉的精力已经有些倦怠了，但她仍旧强忍着继续锻造，将密度不同的金属和仪器相互融合。
直到连接口逐渐吸收了幽蓝光芒，最终完美嵌合在一起，她才深深松了口气。
元幼杉毫无形象可言地仰躺，静静平复着几乎到了极限的能力，恢复着酸软的体力。
……
半日之后，无论是‘蜂巢’中的、水中居民楼中、在水面船舰上站岗巡视的……整个春城的老百姓，都在同一时刻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一张巨大的、淡蓝色的透明光屏，像是一顶巨大的盖子，从下往上形成闭合，将整个春城收容所以及周边都包裹在其中。
随着光罩闭合的一瞬间，天上还在下的细雨都被完全阻隔在了外面。
不少楼中的百姓不可置信地探出头往上看、伸出手去感应，真的没有一滴雨落下，全部被光屏阻隔在外。
“这是什么高科技？！外面没有雨了、没有雨了！！”
“天呐我是在做梦还是在看电影，咱们国家的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吗？！”
“……”
熙熙攘攘中的，全收容所的百姓几乎都要炸锅了。
他们这一个月来，都在狭小潮湿的空间中蜗居，窗外是阴沉沉不见天日的乌云、外面是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雨。
没人知道身下的积水到底有多深了，他们只知道水位线每天都在涨，有精神上承受不住的人从‘蜂巢’上跳下，很快就被深水吞噬。
已经麻木了的百姓们甚至觉得，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要这样度过了。
但现在，雨‘停’了。
与此同时，被研究所众人都认为短期内绝不可能达到的机械锻造技术，在全收容所中宣布成功。
就算身患传染病灶的皮肤病患者，也能在系统的医疗救治下，通过仪器的射线光完全拔除。
而这项超前技术的达成者，和贡献出笼罩春城、隔离大雨的是同一个人，一位女性‘异能者’。
她的名字很快传遍了春城收容所，迅速成为了每个人口中谈论的焦点。
但这些欣喜若狂的收容所居民们并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在少数人知道的层面，元幼杉这个异军突起的异能者，无论是重要程度还是的话语权、权限，都像坐火箭似得飙升。
爆发皮肤病变的并非只有春城收容所，其他几个收容所对春城的防护罩和医疗器械眼红不已，纷纷前来求助。
除此之外，她所提出的‘空中土壤’、‘融合变异种子’、‘净水乳状浆土’……等等一系列的项目提案，迅速成为了全收容所倾尽全力配合发展的项目组，被命名为‘火种延续计划’。
在无数醉心于研究的科研人员名单中，元幼杉单单划去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我的组都不要。”
拿着名单板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发现被划掉的是一个名叫彭启刚的异能者。
“好的，我会和上面反应的。”
这人工作人员知道，口碑风评很不好，据说还私下扣住第一例发现的病变者隐瞒不报、私自用药导致对方死亡。
上头本就打算清算他。
因为他，本该早早被发现并抑制住的传染源，硬生生在收容所内拖了好几天，让整个收容所内部都埋下了隐患。
要不是有元幼杉出现，恐怕这次收容所内真的会出现大规模的传染病，到时候因为他的一己私欲而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人了。
顺利投放到病检科使用的医疗仪器，第一例的治愈者是躺在无菌舱中的高嘉琪。
她身上的溃烂和病变几乎到达了极点，整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浑身散发着腐烂的臭气，必须在纯无菌的环境下才能勉强抑制住溃烂的速度。
但就算能勉强抑制，也只是在拖延时间，如果没有能完全拔除的医疗仪器，不出三天她就会死在病检所。
在医疗仪器的帮助下，高嘉琪身上那些腐烂处开始停止病变，像被烧灼一般自动蜕去。
预估十天半个月后，这些溃烂的皮肉都会结痂、长出新的皮肤。
第二例就是祁邪。
他本身就几乎没怎么发病，尽管仪器在他身上检测到了病变的传染病毒，但他浑身上下只有手掌淋到血渍的地方有些泛红，没有溃烂也没有扩散，就连病检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之所以把人留那么久，是怀疑祁邪的体内有可以抑制传染病毒的抗体，想深入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血液细胞中提取出相关物质。
结果研究还没开始，治疗的仪器就做出来了。
等祁邪完全消除病毒、从病检所出来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忽然变成了全收容所敬仰赞叹的英雄。
此时的元幼杉并没有立即去看恢复健康的小狗。
她带着口罩穿着隔离服，在病检科的某间病房外，看着里面即将进行射线治疗的病人。
这位被传染的病患她从前并未见过，但悄悄打量时，她依然有点紧张。
病房里面的女人美丽温柔，一双眼睛的眼尾也有些下垂，她坐在病床旁上神情有些忐忑。
里面正是方容。
元幼杉知道祁邪是没有权限来观看其他病人的，虽然现在已经有了能够医治的仪器，防护也不用那么严谨，但这毕竟传染病。
所以在知道了方容的治疗时间后，她就抽空来看了看，还是悄咪咪地看。
病房里的医生道:“你不用紧张，几天之前你这还是不治之症，现在啊就已经被解决掉了，多亏了那位元幼杉异能者。”
方容扭头看了眼窗外的淡蓝色的屏障，收容所内部已不再下雨，她神情温柔，“是啊，多亏了她，真是个很好的孩子。”
死角里默默看着的元幼杉听到了这句话，她心里莫名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暖洋洋的。
如果元海虹也在，应该也会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因为自己的成就而骄傲吧。
她出神时，没注意到病房里的医生转身拿东西，被看个正着。
因为她现在是‘名人’，直接被认出来了。
“哎呀，你是元幼杉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啦！”
猛地惊醒的元幼杉吓了一跳，一抬头就和屋子里的方容对上目光，同祁邪如出一辙的眼眸更多的是温和，看得她退后一步，就想遁走。
“唉，等等。”方容出声。
她带着温和的笑意，同时也有一点好奇。
最开始她单纯是好奇儿子喜欢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如何。
后来知道了她为收容所和全人类做出的贡献，除了深深的喟叹和佩服，她更想见一见这个出色的女孩子了。
现在方容见到了，意识到她是专门来看自己的；
哪怕隔着一层口罩、只看到她的一双眼睛，方容依然很高兴。
她觉得这个女孩子的确很好，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自己的儿子会喜欢她再正常不过。
方容笑眯眯道:“你叫元幼杉对吧？我听祁邪提起过你好多次。”
“我要做一会儿治疗，你在门外等我一会儿，好吗？”
在祁小狗面前游刃有余的元幼杉，面对这样有着温和笑眼的长辈却难以招架，她摸索着储物空间里准备好的礼物，却又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拿出来不太好。
她心中懊恼，自己就被看个正着。
最后还是在那样温和的目光下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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