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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志愿


  邵耀宗无语,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没自知之明吗。

  杜春分担心俩孩子再打起来:“嫌甜儿碎嘴,可以问小美和平平。不怕安安打你?”

  陈鑫以前怕得要死,现在不怕了。

  “我有杜姨啊。安安打我,  我就告诉杜姨。”

  邵耀宗:“你杜姨是安安的娘。”

  这一点陈鑫从没忘记过:“杜姨帮理不帮亲。”

  杜春分乐了:“我该说谢谢吗?”

  “不客气。”陈鑫挥挥手。

  杜春分认真起来:“不论你找甜儿她们谁,  都不许打架。”

  陈鑫以前觉得自己动手解决痛快,  现在他找到更痛快的办法,  “我不打架。她们打我,  我就告诉杜姨。杜姨会帮我吧?”

  杜春分点头,  “前提不是你的错。”

  陈鑫想也没想就说:“我这么听话,  怎么可能有错。”

  邵耀宗头疼:“别贫了,  赶紧回家去。”

  从宁阳到家属大院的公交车时有时无。陈森开学那天陈司令亲自送他,给他买辆自行车,一来平时方便,二来想回家随时能回来。

  好在他的这个学校不在市中心,  正好在市东郊,离大院顶多二十里。二十里路看起来很多,道路还算平坦,  骑着二八杠自行车也就一个小时的功夫。

  现在的天不冷也不热,陈森早上六点多起来,  将近八点钟家家户户该吃饭的时候他回来了。

  陈司令觉得儿子这样很辛苦,“以后昼长夜短,周六下午回来,回来也能睡个囫囵觉。”

  陈鑫不禁问:“大哥在学校睡不好?”

  陈司令:“一个宿舍七八个人,  打呼跟打雷一样,  脚臭衣服臭跟臭菜坛子一样,  你觉得呢?”

  陈鑫觉得不可思议:“大学生这么不讲卫生?”

  陈森趁机说:“你要是能考上首都的大学,  应该会好一些。”

  陈鑫:“首都人素质高?”

  “越好的大学的学生素质越高。”陈森又担心弟弟回头很失望,  补一句,“就算有不好的,也是几个别。”

  陈鑫想一下:“跟大哥学校成反比?”

  陈森忙说:“没那么夸张。”

  “咳,我当然知道啦。打个比方。真那么想岂不连大哥的朋友也算进去了。”

  陈司令闻言,好奇地问:“交到朋友没?”

  陈森虽然没弟弟那么皮,也不是内向的人。所以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曾畅想过校园生活。然而到了学校,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美。

  陈森苦笑道:“我们宿舍八个人,其中五个结婚,四个有孩子。年龄最大的那个老大哥的孩子都上小学了。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岁,虽然没结婚但也有对象。”

  陈鑫好奇:“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比我小十一岁。我俩根本没共同话题。”陈森说完忍不住叹气。

  陈鑫道:“看来大哥你得找个对象啊。”

  陈司令赞同。

  陈森真没想过:“等我毕业再说吧。虽然是师范学校,其实没几个女的。”

  “有也结婚了?”陈鑫问。

  陈森点头。

  陈司令想了想,“今年应该就多了。今年应届生多。”

  陈鑫:“对,我们班就男女对半。大哥,回头你从大一新生里面找。”顿了顿,“要是还没好的,我帮你找。”

  陈森好笑:“说得好像你自己不用找一样。”

  “我才十六。”

  墙上的钟突然响一下。

  陈鑫吓一跳,回头看去,八点半了,“快吃饭,吃饭,吃了饭我还得写试卷。”

  陈司令:“昨晚没写?”

  “老师布置的多。”

  去年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高考,学生心里没底,老师也跟无头苍蝇一样。去年十一月底高考结束,这边有老师参与监考,看过高考试卷,弄懂出题方向和思路,今年各科老师就自己出题印试卷。

  每周末都有几张。

  上午,陈鑫他们这一届的学生埋头写作业的时候,老师也没闲着。整个高三班的老师都在用油墨印试卷。

  学生辛苦,老师辛苦,食材有限还得变着法给孩子做吃的的家长也辛苦。

  好在只剩几个月,咬咬牙就到高考那一天。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再参加高考甭管学习好的学习差的都轻装上阵。甜儿更是不让杜春分和邵耀宗送。

  这次才是决定人生命运的时刻,邵耀宗和杜春分怎么可能不过去。不过没打算让毛蛋和王金氏去。

  去年天冷,裹严实点就行了。今年七月份正值三伏天,毛蛋的身体越来越好中暑的可能性不大,可王金氏上了年纪。

  这次依然是部队开运输车送学生。

  邵耀宗从部队弄一辆吉普车来接杜春分。

  毛蛋扒着车门,交代他奶奶,“你留下看见,我去去就来。”

  王金氏被他的口吻气笑了:“咋不是你留下看家,我去去就来?”

  “你去干嘛?”毛蛋问的理直气壮。

  王金氏:“我送甜儿她们考试。”

  毛蛋:“甜儿是我朋友,又不是你朋友。”

  邵耀宗看着时间,问:“所以你是去还是不去?不去我们走。”

  毛蛋跳上车,果断关上车门。

  “你给我出来!”王金氏使劲拍打车门。

  “怎么了?”

  王金氏停下,循声看去,很是意外:“杜厅长?”

  邵耀宗看过去,“爹?怎么这时候来了?”

  “来送甜儿她们考试啊。甜儿她们呢?”老杜说着就往四周看。

  邵耀宗:“先过去了。老师带队,军部调车统一送过去的。”

  老杜看看车里的毛蛋,又看看王金氏:“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

  王金氏不禁瞪一眼毛蛋:“我才懒得跟他吵。我寻思着这么热的天,你说这要是中暑了,甜儿再担心他,还哪有心思考试。”

  毛蛋下意识想说,我都半年没生过病了。到嘴边猛地咽回去,万一呢。

  甜儿那么好,肯定会担心他。

  毛蛋犹豫片刻,推开车门下来。

  杜春分几人很是意外。

  王金氏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问:“你又想干嘛?”

  “忘了答应甜儿在家等她。不行啊?”毛蛋反问。

  孩子之间的事,杜春分和邵耀宗从不参与。孙瑾夫妇不敢参与。王金氏的日子无聊,想找点趣事,很想参与但参与不进去,以至于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邵耀宗问:“那我们可走了。再耽搁下去甜儿她们就进考场了。”

  “去吧。邵叔叔开车慢点。没赶上甜儿也不会怪你。”

  杜春分乐了:“还要你提醒啊。赶紧找个阴凉地儿呆着别中暑了。”

  毛蛋使劲点一下头:“告诉甜儿,等她考好我去接她。”

  杜春分顿时又很无语:“甜儿她们中午还回来,回头你自己跟她说。”

  毛蛋想起来了,得回来吃饭。

  春困秋乏夏打盹。

  杜春分担心几个闺女下午考试打盹,吃过午饭就让她们去睡觉,睡不着也得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上次考试陈鑫帮他大哥忙前忙后,这次赶上陈森放假没事,简直把陈鑫当小祖宗。午饭后也盯着他去睡觉。

  以前两兄弟为学习方便,就住一屋。后来习惯了,哪怕家里还有几间空房间,陈森也没搬。估计陈鑫睡着了,陈森就在他对面的床上坐下,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看看陈鑫。以免他睡太久头疼,四十分钟把他叫醒。

  陈鑫洗脸醒醒困,甜儿姐妹几个把头发洗了。

  杜春分不过上个厕所,回来看到她们一个个正在太阳底下擦头发,气得顿时想打邵耀宗,“你你怎么看的她们?”

  邵耀宗:“甜儿非说洗头醒脑。她们四个决定的事,我和爹两个也拦不住。何况爹还觉得甜儿说得对。”

  杜春分双手叉腰。

  老杜:“她们几个没你想的那么虚弱,洗个头就病了。再说了,头发不舒服,不洗的回头夜里也睡不好。”

  “一堆歪理。”杜春分不禁瞪他一眼,“得亏她们大了你才出现。”

  老杜好笑:“她们一小我去找你们,还能把她们惯坏了不成?”

  甜儿摇了摇头:“惯不坏。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我爹娘这么优秀,我哪那么容易坏。”

  杜春分气得朝她脑袋上指一下就回屋。

  甜儿忙问:爹,娘怎么了?”

  “我去看看。”到堂屋门口,杜春分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个像枕巾又像毛巾的东西。

  杜春分递给邵耀宗:“前天洗的枕巾,吸水性好,用这个擦。”

  这些年杜春分坚持不许她们留长发。不论小美如何胡搅蛮缠,头发最长也就是现在,勉强到肩膀。

  她们头发虽多,架不住天气热。

  顶着太阳擦半干,手拨弄几下就差不多干了。

  杜春分带着她们走到大门口集合,头发已经全部干了。

  下午没再跟过去。

  翌日,杜春分和邵耀宗送一次,下午载着毛蛋接她们出来,高考结束了。

  这次心态虽然很轻松,可毕竟关乎一辈子的高考,内心深处还是一直绷着。

  这根弦送下来,姐妹从晚上八点一直睡到上午九点。要不是温度升高,屋里热的睡不着,她们能睡到十二点。

  中午,一家人吃顿好的。第二天,伙食就恢复到一年前的水准。

  先前备考的那段时间,杜春分天天早上去菜市场,不是买鱼买买虾就是买鸡鸭。高考结束,院里郁郁葱葱,有茄子有黄瓜有豆角有番茄还有苋菜,多的吃不完,杜春分便不再给她们钱。

  晚上吃着玉米窝头就拍黄瓜,甜儿不禁感慨:“杜师傅,这世道都变了,高考都两轮了,你咋一点没变啊?”

  杜春分:“想说什么直接说,别等我打你。”

  甜儿:“您真是我亲娘啊。不是亲娘,谁敢这么虐待孩子啊。”

  杜春分气笑了:“拍黄瓜就是虐待你?那若是换成清水煮野菜呢?”

  甜儿想一下:“那是喂牲口。”

  几天不食荤腥,平平肚子里也没油水,馋得很:“现在不是吗?”

  小美接道:“现在就是。早上凉拌豆角,中午是烧茄子,晚上是拍黄瓜。娘,您敢弄一点荤腥吗?”

  杜春分:“炒茄子的油是猪油。”

  小美:“但凡您能放点猪油渣,我们也认了。”

  邵耀宗看着有意思,“别怪你娘。你没发现近半年没怎么长?以前不论吃多少,都能换成身高。现在不竖着长,又放假了,不用天天背书写试卷,还像以前那么吃,你们得横着长。”

  四姐妹顿时顾不上吃。

  甜儿放下筷子:“爹的意思我就长这么高?不行,我还没娘高!”

  邵耀宗:“别吼,我还没说完。你们以前一年能长个四五工分。有时候七八公分。此后到你们二十岁,这几年可能一年就长一公分。再说了,不过吃三天,又不是三十天。过几天爷爷过来,你娘不买,爷爷也会带你们去买。”

  甜儿怀疑她娘压根没想这么多。

  杜春分:“穷家富路。虽说以你们的成绩,不论去哪个学校都不要学费还有补贴,可我们还是得给你们准备些钱。一个人一学期两百,你们四个就是八百。”

  甜儿不禁说:“我们哪用那么多钱。”

  平平提醒:“娘说,穷家富路。”

  杜春分点头:“八月底到校,你们可能得待到元旦。将近五个月。衣服鞋子牙刷牙膏洋胰子洗衣粉,偶尔跟同学吃个饭,再买份报纸,一毛两分看着不多,一个月四十不一定够。”

  邵耀宗闻言补充道:“首都的东西还贵。你们从小大都吃杜师傅做的饭,突然吃真正的食堂不一定习惯。出去吃,一顿就得一块钱。”

  四姐妹以为去外地上学,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上学,压根没想这么多。

  杜春分和邵耀宗这么一说,她们当真吃不下去。

  甜儿沉吟片刻,“安安,去拿本子,我算算。”

  安安起身。

  邵耀宗把她按回去,“吃了饭再说。”

  四姐妹不再挑食,急匆匆吃完就回房算生活费。

  杜春分很怕几个闺女骤然到了大城市,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花冒了再为了钱走上歧路,乐意她们精打细算。

  跟邵耀宗把锅碗瓢盆收拾好就出去。

  邵耀宗到外面小声问:“真让小美学表演?”

  杜春分:“还能填几个专业?”

  邵耀宗道:“不能。”

  杜春分不禁看他,那你还说啥。

  邵耀宗:“爹说的。小美的成绩能跟甜儿差不多,填了表演专业,到学校里其他专业也随便她选。爹觉得当导演比较好。表演太吃天赋,没什么天赋只能慢慢熬,把有天赋的都熬退了才有她出头之日。”

  “导演不需要天赋?我觉得不论干啥都需要天赋。”杜春分想一下,“别管她,她今年才十六。就算上两年不喜欢,回来从高一复读,高考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岁。”

  邵耀宗想想,行是行,就怕到首都心野了收不回来。

  杜春分看他一眼,便知道他想什么:“她不想上学还不想重考,就让她给你我洗衣服做饭。省得请保姆了。”顿了顿,“工资就让老杜出。反正老杜退休也得请保姆。除非跟咱们住。”

  邵耀宗:“爹多半跟咱们住。漂泊半生,年龄大了肯定想安稳下来。”

  “再说吧。”杜春分拉他去胡同口,那边有风。

  太阳刚下山,院里院外热浪滚滚,这时候根本睡不着,所以不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都在外面站着。

  杜春分平时得上班,不上班的时候就在家洗洗刷刷缝缝补补,跟谁都不是很熟,所以不知道跟人聊什么,就拉着邵耀宗遛弯。

  有人自来熟,问道:“杜师傅,邵旅长,干嘛去这是?”

  杜春分:“敢吃过饭,走走消消食。”

  “做啥好吃的?”

  杜春分莫名觉得这话有点刺耳,但也有可能因为天气热心烦躁导致的,“能做啥吃。豆面面条。”

  “没买肉啊?”

  杜春分:“几个开始考试前吃完了。”说完又想走。

  然而人家不放心,继续问:“说起你家几个,今年都能考上帝都大学吧?”没容杜春分搭话,自顾自说,“你们家那几个真厉害。可惜不是小子。要是小子可就了不得了。”

  杜春分终于明白不是天气导致她心情烦躁,而是跟她就不是一路人。

  这里不是边防师,边防师没几个大人物,在深山老林,家属区跟农村差不多,自然很容易让人遗忘那是部队。

  这里大人物多,很多军嫂来之前就会被丈夫叮嘱,少说多看懂礼貌。

  这里不光有她和邵耀宗,还有别人,这人不可能这样说,极有可能心里就这么想的。

  这样的人没法跟她说闺女儿子都一样。

  更没法说好女婿比好儿子孝顺。

  最好的办法是顺着她。

  杜春分叹了口气:“是呀。我早几天还跟邵耀宗聊,我的身体也不错,要不要再生一个。可又担心又是双胞胎。我也没个亲娘婆婆帮忙照看。”

  有人忍不住问:“杜师傅看起来不大,没多大吧?”

  杜春分:“三八年生,正好四十岁。”

  那人轻呼一声:“四十了?那还是别生了。”

  最先跟杜春分搭话的女人忍不住说:“杜师傅身体好,我觉得双胞胎都没问题。我老家有一个婶子四十五了还生个大胖小子。”

  杜春分心说,你也说有一个。

  要说一个个例,她还能说有人六十岁了还得个闺女呢。

  杜春分:“真能生个儿子也好,就怕又是闺女。”说着给邵耀宗使眼色。

  邵耀宗很烦这些闲着没事干,三天两头催生的。仗着生出来不用她们养啊。

  终于把四个小祖宗送走了,再来两个祖宗,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邵耀宗:“据说科学证明生男生女看男人。我估计你再生也是闺女。还是算了。回头招个上门女婿好了。”

  “上门女婿?”

  朝邵耀宗身后掠过的一阵风停下。

  邵耀宗下意识回头,看得不甚清楚,因为今天的月光不怎么好,“陈鑫?”

  “是我。”陈鑫勾头问:“邵叔叔,给谁招上门女婿?邵一安吗?你给邵一安招个上门女婿,等你们老了,让她天天伺候你们。”

  邵耀宗好笑:“就不怕安安听见了打你?”

  “我比她高,她打不过我。”陈鑫说着比划一下,“我大哥说我能长大十八岁,十八岁缓两年,等到二十一二岁还能再长一两年。到时候我就跟你一样高,比邵一安高一个头,我一个能打她俩。”

  要不是场合不对,杜春分都想谢谢他,这孩子来得太及时了,“安安?”

  陈鑫的身体僵住,猛地朝后看去,空无一人,松了口气,“杜姨!”

  杜春分笑道:“打得过还怕她?”

  “我——我是好男不跟女斗。”陈鑫梗着脖子说。

  杜春分不喜欢生儿子的话题再绕回来,继续转移话题,“报的哪个学校?”

  陈鑫愣了愣,反应过来问:“邵甜儿报的哪个学校?”

  有人立即接道:“肯定是帝都大学。去年她就能上。哎,邵旅长,你说甜儿要是能考上帝都大学,市里是不是得给点鼓励?”

  邵耀宗不禁问:“去年有吗?”

  “去年甜儿不是没去吗。她没去,考得学校最好的就是陈鑫他大哥陈森。”

  也有几个比陈森考得好的,但他们估分的时候估计每门功课将将及格,所以没敢填太好的学校。

  陈鑫道:“我大哥什么也没有。”

  邵耀宗道:“那甜儿应该也没有。再说了,咱们这儿虽然归市教育局,可这个节骨眼上,谁有心思关心学生。”

  最近传来风声,上面打算废革委会恢复政府职能,所以不论宁阳市革委会还是省里,都在多方走动活动,试图摇身一变,成为政府要员。

  对“奖金”很好奇的人沉默了。

  杜春分问:“陈鑫,你的成绩能上帝都大学吧?”

  陈鑫想也没想就说:“能上我也不去。跟邵甜儿同班六年,我是没得选。再跟她一个班,我这辈子可就完了。”

  杜春分好笑:“你这辈子才过十六年。所以你没填帝都大学?”

  陈鑫摇头:“没有。我填的你绝对猜不到。”

  杜春分:“你说我就不用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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