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正跟朱静说着话，方玉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这味道霸道得很，直往她鼻子里钻，方玉聊天聊着聊着就没声了，眼神不由自主往旁边飘过去，正好看见云乔手腕一翻，将一把调料洒上羊肉串。
霎时间，那羊肉串上就冒出一阵白烟，羊油发出了一阵嘶拉拉的声音。再定睛一看，只见那羊肉串已经烤得金黄，一点看不出肥腻，散发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香味。
方玉看着看着，竟然觉得馋了起来，当下恨不得直接将这羊肉串吃进嘴里，不由自主问道：“老板，好了吗？”
话一出口，她脸上顿时浮出一抹羞赧之色。
刚还在说自己绝对不吃羊肉的，现在就急吼吼地催了起来，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打自己脸。
方玉忍不住悄悄看一眼朋友，好在朱静也在盯着羊肉串，压根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
云乔看了下她，将手上的羊肉串分给食客，微笑回答道：“不好意思，下一批才是您的，稍等下。”
方玉心中涌起一阵失落，眼睛盯着朱静刚拿到的羊肉串，很想让她分自己一根尝尝，却又不好意思。
她从小就不爱吃羊肉，偏偏羊肉又是她爸的最爱，每年到了季节，都会买一只大羊腿回来炖上，烧得家里烟熏火燎的，整个屋子里都是羊肉的那股膻味，方玉一闻就想吐，更别说等羊肉炖好了，她爸总是要给她舀一大碗，一边说这个最补了，一边逼她吃下去。
时间久了，羊肉这东西就成为了她的噩梦。那时候方玉就暗暗发誓：除非饿死，否则她是绝对不会碰羊肉的。
可现在，她居然在对着羊肉串流口水，这合理吗！
朱静平时就大大咧咧，被她这么盯着，一点都不觉得别扭，仍旧吃得特别香。
只见她牙齿一咬，一大块羊肉就从串上扯了下来，被她卷进嘴里，咬得腮帮子鼓鼓囊囊，边吃还边哈着热腾腾的热气，不停地感叹道：“好吃，太好吃了，真是香得要命！”
方玉看着她手里的羊肉串，无意识间就已经对其进行起了一些深入的想象，想象着这串一口咬下去，究竟会是个什么味道，会不会满嘴肉香，汁水四溢？
越想越是忍不住，方玉索性豁出去了，问：“静静，你先给我根试试，我等下还你。”
“那可不行，”朱静一口拒绝，“等它烤好的过程实在是太磨人也太馋人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我现在就要吃。”
方玉不禁有些急了：“静静，你最大方了，上次我们去吃海鲜，最后一只大龙虾你都让我了，我就想先吃一串，等下我再还你嘛！”
她还一把抱住朱静的胳膊，开始撒娇：“就一串，我等会一定还你！”
朱静照样不为所动，张大了嘴准备去咬下一口。正在两人僵持之际，云乔对着方玉开了口，笑道：“烤好了，这是您的两串。”
方玉立马松开朱静的胳膊，冲到云乔面前，一接过羊肉串，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那鲜嫩的羊肉一入口，她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也太好吃了！
这羊肉串跟她家的炖羊肉根本就是两种东西，不仅没有一点她最讨厌的膻味，还带着一股奇异的木炭焦香，她一咬下去，那羊肉就在她的牙齿间颤了颤，口感妙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更别说那让人入迷的鲜辣味道了，咸香咸香的，羊肉混着油脂在嘴巴里面爆开，那股肉汁四溢的肥美味道，简直一下就把她带到了大草原，地道得不得了。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味！
一串还没吃完，方玉已经再次冲到了云乔面前，叫道：“老板，再给我来两串！”
周围的食客一见她加单，立马跟着喊起来：
“老板，我也要，我来五串！你这羊肉串太好吃了，香得我欲罢不能啊！”
“是啊是啊，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羊肉串，真是绝了，再来十串！”
“云老板的羊肉串真是肥美多汁，这才是大口吃肉的感觉啊！再给我来八串！”
一时间，云乔的摊位边上围满了人，加单的喊声此起彼伏，惹得旁边烧烤摊上的老板频频侧目。
周志刚在这条街上开烧烤摊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是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这个云间客小吃摊摆起来之后，天天都大排长龙，他早就因为嫉妒而看不惯了。
起初，云乔还只是烤烤鸡翅和鸡腿，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的，现在倒好，直接卖起烤肉串来了，这不就是明摆着跟他抢生意么？
看看今天他这摊位，八张桌子都没坐满，放在平时，早就已经挤爆了！
周志刚一时气不过，故意大声跟老婆说：“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烧烤了！就烤那么两样东西，也配叫烧烤？”
他老婆立即会意，跟几个熟客唠嗑起来：“就是啊，叫我说，烧烤摊子上怎么都得有几个花样才行，不然算个什么？”
那几个熟客在他们家摊上吃了几年，早就处成朋友了，平时在周志刚的摊位上享受特殊待遇，总觉得周志刚这摊位是他们看着做起来的，味道就是不一般，没事跟新来的客人吹嘘几句，摆足了老本地人的派头，不知道有多舒坦。
现在看周志刚生意不行了，他们也跟着气不顺，感觉自己口味被别人贬低了似的，当下就开始嚷嚷：
“谁说不是？这烧烤不说别的，牛肉羊肉总得齐全，又不是边疆馆子，只卖一样算什么话？”
“呵呵，要我说，咱们志刚做的烧烤就是地道，合我们本地人胃口，不像是某些摊位，东西不多，噱头倒大！”
“就是，说什么镇上最好吃的烤鸡翅，不知道还以为多厉害呢！那么几样东西，看着就腻味。”
这根本就是指名道姓地在说云乔了。
小吃摊前气氛骤然一冷，几个大学生十分明显地打起了退堂鼓。这羊肉串好吃是好吃，但他们今天已经吃了好几串了，加了单再吃几串，是不是有点多了？
大学生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犹豫，本来就钱不多，这全花在一个羊肉串上，有点不舍得啊。
“老板，你这还有别的串不？我们想换个口味。”
云乔抬头看了下他们，烤羊肉串的动作一停，指指摊位上的托盘，柔笑道：“当然有，除了羊肉串，我还准备了一些牛肉串，你们要不要尝尝？”
她这样一说，食客们才忽然发现，小吃摊上竟然还摆着许多不同的肉串，他们之前被羊肉串的香味吸引了，居然把它们都忽略了！
“老板，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这样的牛肉串？”
一听牛肉，方玉就来了兴趣，她最爱牛肉那种筋道的口感，简直是百吃不腻。
云乔摊位上的牛肉串分了好几个盘子装，乍一看全是肉串，可仔细一看，竟然每个盘子里的东西都不一样。
“牛肉的部位不同，口感自然不一样。”
云乔指着盘子，挂着淡淡的笑容，仔细介绍道：
“这个是牛生筋，比普通的牛肉串更筋道弹牙……”
不等她说完，方玉便急吼吼地打断了她，道：“那我就来两串这个！”
这个小吃摊的老板看起来年轻漂亮，不像是会做饭的人，但她连羊肉串都烤得那么好吃，烤她最爱的牛肉串肯定更好吃！
方玉现在已经成了云乔的小迷妹，眼神闪闪发亮的看着云乔，等着她给自己烤牛生筋。
见有人点了单，旁边的食客也忍不住了，纷纷说：
“老板这是什么？看着好鲜美，给我来两串！”
“大筋皮吧，我十年前去东北吃过一次，没想到在这里又给看到了！”
“云老板就是牛，摊子上老有新鲜东西，我就爱尝口没吃过的，一样来五串！”
云乔烤串烤得不亦乐乎，纤细的手腕充满力量，熟练的翻动着烤串，刷上鲜美的酱料，再洒上红彤彤的辣椒面，一股辛香鲜辣的味道便冒了出来，整个过程看上去挥洒自如，有股说不出的美感。
方玉一时看呆，感叹道：“美女就是美女，烤起串来都不一样，比那些油腻中年男养眼多了。”
周志刚莫名觉得自己被骂了，刚收过钱的手抓抓脑门，不甘示弱的嘀咕：“烤串就烤串，整那么多花样，还牛肉的不同部位，以为自己吃西餐啊！”
说罢，他就等着老婆附和自己，没想到一向对他温柔的老婆忽然看了他一眼，伸手就拽掉了他的围裙，眼神一言难尽：“脏死了！都不知道洗洗！”
周志刚：“……”
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
他刚想发作，就看见云乔那边的串已经烤好了，却发现他摊位上的熟客们正伸着脑袋，往云乔那边张望。
“咋回事儿，我怎么觉得这么香？”
熊大海在周志刚摊位上吃了好几年，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霸道的香味，一下就占据了他的鼻子，他盯着云乔手上的烤肉串，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什么牛生筋，居然看着还挺诱人的，一块扎扎实实的肉，边缘泛着点透明，一看就q弹筋道，上面洒了红彤彤的辣椒面和香料，泛着点油光，怎么看怎么好吃。
大筋皮更别说了，那牛筋之间居然是连着的，里面的部位看上去软软的，整个串看上去油光水滑，一股子香味扑鼻而来，他隔着老远都闻见了。
更别说那些人的吃相了，一个个都满脸沉醉，好像在吃什么珍馐美味一样。
熊大海忍不住了，霍然站了起来，说：“兄弟们，我去买几串来瞧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味儿，比不比得上咱们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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