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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周景延充耳不闻。

        算得清不清,她心里不清楚吗?

        两个陌生人,凭什么不算清?少年在心里这样想,嘴里没有直接说出来,陈恹给他危险感,传达给他的直觉,如果他真的说出口。

        他会被收拾。

        被收拾这三个字浮现在头脑里,他自己都惊了,他为什么要害怕?被收拾?

        学生私底下的恩怨偶尔也不少,打架也有,彼此心照不宣,因为这张脸吸引来的女生不少,女生背后的男生更多,很多人扬言要收拾他,人多的时候,周景延拼命打。

        最严重的时候,他牙齿松了,脸动一下都疼。

        这会,他为什么会害怕?

        面前的这个女人,按武力能拼得过当时找他麻烦围殴他的血气方刚的十多个高中生。

        人多势众。

        那些人手上他是轻易没讨到便宜。

        为什么这里他也讨不到便宜,就一个人女人,但是周景延心里总觉得,别说一点,他就是觉得一丝便宜都没有讨到。

        这种不知名的认知,和刚刚进门的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自我反省是一样的,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包裹着。

        他说不上来,有一种莫名被面前女人牵着鼻子走的驯化。

        对,就是这种认知。

        陌生又觉得粘稠。

        他厌恶,愤怒,觉得恶心,觉得想吐,他衡量了惹不上,所以他必须要跑,必须要和她算得很清楚,算清楚了跑得远远的。

        “”

        陈恹等了很久都等不到男孩子给她冒出声回答,他最喜欢装哑巴。

        她越过来,周景延头撇得越开。

        他的侧脸,这个角度最好看,大概怎么看都不会腻。

        坐姿没动,沙发很宽大,明明可以退开很大一截,离她很远。

        但是没有,他只是不看陈恹,避开她的视线,避免和她她正面冲突,仅此而已,所以呢,是被刚刚进门到现在,陈恹胜券在握的态度讥讽到了,还是他好面子,觉得一逃再跑,很丢男人的脸面。

        他18了,是年轻的男人了。

        年轻人也是会要面子的,他们比步入社会的成年人更加坦率,对要面子的维护会让人看出来很直观。

        陈恹非要问,她问,“景延,你是不是不害怕我了?”

        红酒的味道很重,比一般的味道更加重。

        周景延知道她意有所指。

        不吭气。

        “比上一次见到我,你好像没有那么疏远。”

        周景延声音很凉,不带一点人情味,“我们不熟。”

        陈恹挑眉,哦了很长一声,惯常的顾左右而言它,“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呀?我说的是距离。”

        周景延没话了。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嘴里往往憋不出什么好话,总之都是人不爱听的。

        两个人没有离太远,桌面下男孩子的脚尖朝门口的方向转去,他想走了,坐如针毡。

        “景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

        “你不答应我,那我直接问了。”

        陈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高脚杯里的酒所剩无几,倾身又倒了半杯。

        她的长头发从手臂两杯掉下来扫过两侧,在若隐若现的发缝间隙里,偶尔能看见雪白的肤色,还有女人平坦的腰腹,以及她的胸。

        倒了酒慢悠悠喝。

        没收钱,就一直耗着。

        “景延,你觉得,我本人和视频里有什么差别吗?”

        周景延抿紧了唇。

        陈恹只是想炸他,她不确定周景延有没有知道她的在网上的身份。

        周景延从头哑巴到尾,那个唇抿得越来越紧,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

        陈恹猛喝了一大口,把杯子放到桌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乖乖地坐着。

        她拿一边的气垫梳子梳头发。

        “好了,不逗你了。”

        “看你的样子,就好像我会吃人一样。”她拿黑屏的手机当镜子照,“不至于吧,我觉得我好像也没有那么丑到不堪入目的地步,你连看都不看我。”

        她梳好了头发,从沙发上滑下去,蹲在茶几和沙发的中间,伸手拿过来那个取上来包裹严实的快递,四四方方被黑胶布缠裹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女人四周怀顾,开抽屉,翻东西,找能够开的包裹的工具,从卫生间出来她也没有找到。

        最终,把包裹伸到周景延始终垂着眸的眼皮子底下。

        “景延,帮我打开一下可以吗?”

        周景延不动。

        陈恹加筹码,“你帮我打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就可以走了。”

        门从里面反锁,腿长他身上。

        他随时都可以走。

        陈恹随意从鼻子里嗯一声音,又把包裹伸到理他更近的地方,“帮帮忙,行行好啊,弟弟。”

        他没看,自然没有留意到晦暗不明里女人唇边具有深意的笑容。

        不叫他名字了。

        周景延抬头,“帮你开包裹可以,你把钱收了。”

        这么快就学会跟她讲条件了。

        陈恹笑说,“好啊。”

        她在后面又加了一句,“收钱当然可以,你也要答应帮我把里面的东西也拆开,没有工具,待会你走了我要用,我可能自己也打不开,没人帮我了。”

        男孩子思索了半响,终于说好。

        包裹拿到手上,他又说,“你先把钱收了,我再帮你。”

        陈恹坐回沙发,没注意压到了气垫梳子,她把梳子拿出来,乱扔到一边。

        语气非常随意,夹杂着丝丝的苦恼。

        “景延,万一你反悔怎么办。”

        周景延很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连脸上的表情都显得非常的真挚,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纯粹。

        眼神里的光干净又澄明,传达给陈恹的认真,专属于男孩子的专注,他刚刚在这里刷物理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周景延没开口说三遍的时候,她已经深刻感觉到了。

        他说,“我不会。”

        “不会出尔反尔。”

        “不会反悔。”

        陈恹愣了,好久没给他答复,她的手机就在沙发的旁边。

        “”

        两个人相顾无言许久,陈恹回过神说好啊。

        她从沙发那边拿过来手机。

        解锁,打开微信,点进周景延的对话框,点开转账的那笔钱,在眉清目秀的少年的注视下,手指按上他想要的收钱。

        陈恹进账的同时,周景延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微信页面的提示框。

        与此同时,周景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手里这个四四方方的黑盒子也终于在他这里顺眼了一点点。

        他终于能够如释重负,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不止一点点。

        陈恹打量他。

        周景延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只是食指的指腹能看出来一点点薄茧,是因为经常握笔写字的缘故,他在学习这方面很刻苦。

        黑胶布裹得特别严实,不借助一定的工具确实是打不开了,除非用牙咬。

        他记得有剪刀。

        桌面上的剪刀刚刚被陈恹蹲下去的时候趁周景延不注意扫到沙发底下了,屋里唯一的工具不见,周景延看了一圈没找到。

        陈恹盯他盯得很直白,简直全身上下都快起毛了,这种又不能直接说,他看不到剪刀也不想在原地转悠,只想站起来晃一下陈恹的视线。

        找不到剪刀,周景延在裤包里找到了他的寝室钥匙,钥匙虽然没有剪刀之类的来得快捷,但是好好使用还是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比如黑胶布被钥匙尖儿戳开了一个口。

        顺着那个口,周景延很快就打开了那个包裹,他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尽量避免不去看了。

        但在这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人的好奇心趋势,即使是瞎子恐怕也会忍不住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周景延打开那一瞬间,他也想过打开就好了,打开以后,完成任务,他就可以走了,钱也收了,他就再也不用和这个女人有牵连。

        为什么这个东西上面的字那么大?

        durex?

        持久超薄?

        三合一?

        “?”

        用黑胶布缠得那么严实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马上就明白了,明白那一瞬间手上的动作都僵了,人傻了。

        就跟范中凌从他帽子里翻出来的内裤盒子一样,棘手,他迟钝了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恹从他手里把黑色胶布裹的纸箱那了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好像周景延手里拿的东西只是一个平常的东西。

        家常便饭那种常见的,反应平淡如水。

        “嗯?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她蹲在旁边看着上面的字讨论说,“超薄、持久、延时,三合一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哄鬼的,景延帮我拆开看看。”

        周景延傻了,女人捂着唇笑出风吹铃铛一般清脆的笑声。

        周景延几乎是弹跳开的,那个盒子被他甩飞得很远,陈恹也是在这一瞬间,居高临下把他压在沙发里。

        两只手圈着他的脖子,欺身吻上他的唇。

        她早就想了,撬开周景延的嘴。

        搞死他。

        实际上,这种上风持续了没多久,因为周景延的错愕只在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反应过来,绷直的脊背像一根拧折不弯的钢骨。

        得逞的陈恹被一股蛮力挣开,甩到沙发对面,沙发有弹性,陈恹坐下去又被弹起来,她的头发丝黏在嘴边。

        衣衫不整,旗袍的盘扣松了一颗,活脱脱像个女妖精。

        男女悬殊的力气很大。

        藕断丝连用在这里非常贴切,因为周景延的嘴巴很亮,她的也是。

        陈恹还在无所谓事不关己地笑。

        周弟弟脸都黑得能当墨水用。

        她还在激说,“就这么生气呀?”

        陈恹仿佛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后知后觉,“生气是因为这是初吻吗?景延。”

        “很荣幸也很对不起,姐姐不该那么直接。”

        听听啊,多招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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