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钟山之神，烛龙传承
“轰——”
“轰——”
“轰——”
九天高空，阵阵巨响不断在天穹之中炸起，黑色的光芒和赤红色的烈焰彼此交织碰撞，时不时就炸起惊天巨响，引动剧烈余波。
齐宣在与赤焰巨龙切身的战斗之中，不断感悟火之法则的玄妙。
纯以火之法则来论，赤焰巨龙在齐宣面前绝对可以说得上一声大师，和这种敌人对战，于他而言大有裨益，可以得到更多对于火之法则的感悟。
虽然在杀死赤焰巨龙之后，齐宣也能通过吞噬法则来吞噬赤焰巨龙对于火之法则的感悟。
可这是两码事。
火，是一条大道。
火之法则太过深奥，无论是他还是赤焰巨龙，都只不过窥得其中一角而已。
他吞噬了赤焰巨龙，也只能得到赤焰巨龙所领悟的法则一角，而他在战斗之中，凭自己感悟到的火之法则，是法则的另一角。
换句话说，他吞噬了赤焰巨龙，只能得到对方已经领悟了的法则力量。
可他在战斗之中领悟的，可能是连赤焰巨龙自己也不曾领悟的另一部分法则力量。
所以将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当然是与赤焰巨龙酣畅淋漓地战一场，从战斗中得到尽可能多的法则感悟，然后再把对方吞噬，将赤焰巨龙自己的法则感悟也吞噬掉。
以战养战。
齐宣本就擅长在战斗中汲取对方所学。
从凡人时期的习武是这样，再到如今仙神时期的法则感悟也是这样。
而在得到了吞噬法则之后，他的这种天赋似乎又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强。
战！
“轰！”
齐宣双手紧握方天画戟，重斩而下的同时黑光炸起，将身前火海一分为二，然后一戟狠狠砸在赤焰巨龙的红色龙鳞上面，直接将这头巨龙轰飞数千米！
气浪爆发，吹得他满头如雪白发乱舞飘扬。
可再乱的发丝也挡不住的，是齐宣脸上的昂扬战意与激动兴奋！
与强者战，在战斗之中提升自己，果然才是他所追求的厮杀快感！
“再来！！！”
齐宣仰天大笑，而后化作一抹风雷残影，急速朝被轰飞的赤焰巨龙冲去，浑身不断炸起黑色光芒，磅礴威压节节攀升！
再来！
再战！
“砰！”
齐宣冲到赤焰巨龙身前，挥舞方天画戟，浑身黑光随着戟刃重斩而下，化作一片犹如钢刀般疯狂旋转的黑色风暴。
风袭！
而且是以十系法则之力融合而成的风袭！
“漆瓦！”
赤焰巨龙张口喊出一声龙语音节，引动火之法则的力量凝聚成一层又一层烈焰护盾，将自己那庞大的身躯护住。
“轰！”
然而在黑色风暴的侵袭之下，这些烈焰护盾层层破碎，完全阻挡不住如同钢刀般的黑色风暴。
而就在烈焰护盾破碎之后。
一道白发飘扬的身影，忽然来到赤焰巨龙的身上。
“哗啦啦——”
黑色神轮爆发耀眼黑光，化作一片片高度惊人的黑色海啸，层层叠叠，彼此叠加在了一起，而后随着齐宣重斩而下的方天画戟，形成一股恐怖力量倾泻而下！
万重浪！
“轰！”
黑色海啸不断叠加，意味着齐宣的力量也层层叠加，最终以超过三万次的暗劲叠加，彻底撞上赤焰巨龙的背部，炸起惊天巨响！
一瞬间。
赤焰巨龙的背部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哪怕是以它五方极境的强悍肉身，也完全无法抵挡齐宣这倾力一击。
“吼！！！”
“该死的……人类！！！”
赤焰巨龙在发出凄厉哀嚎的同时，庞大的身躯之上也再次燃起了熊熊烈焰，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段从开战至今，齐宣在它口中听到的，最长的一段龙语音节：
“瓦克劳！莫斯！库瓦克英来！莫斯劳漆拉！特！艾库！莫斯！布兰特库！拿瓦因！！！“
“嗯？！”
就在赤焰巨龙喊出这一串龙语音节之后，齐宣忽然面色剧变，连忙化作一抹风雷遁光疾掠远去。
他忽然感觉这片空间不对劲！
“腾！”
然而就在此时，这片天幕之中忽有赤红色的火焰燃起，竟是直接将虚空都彻底烧穿。
一片又一片“焦黑”的虚空出现在齐宣身侧。
短短数息之后。
齐宣停下了身形。
因为此时四面八方的虚空都已经变成一片焦黑，仿佛这片空间壁垒都被恐怖的高温火焰给灼烧成了焦炭。
最重要的是……
他不仅看不到赤焰巨龙的身影，甚至就连气息也感应不到了。
神识释放而出，在超过万里方圆的时候，就被一股恐怖的火焰给烧毁，根本渗透不出去。
“人类……”
赤焰巨龙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一个强者，龙族崇尚强者，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所以，对于你这种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伟大的赤焰·莫菲斯，要把你……烧成灰烬！”
“腾！”
话音刚落，此方焦黑天地之中，无数恐怖烈焰凭空燃起，以毁天灭地之势朝齐宣席卷而来，恐怖的高温甚至让他的脸部皮肤瞬间就被烧损。
转眼间，一个挂着几片肉丝的头骨显得极其狰狞。
“嗡——”
御天铠此时闪烁暗金光芒，化作一副覆盖全身的暗金盔甲，将齐宣包括头颅在内的整个人都保护在内。
“轰！”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烈焰喷涌而来，瞬间就将御天铠烧得变形扭曲。
御天铠的面甲内部，齐宣面色微变。
再这样下去，他只会和南宫烟吞肩兽一起被烧成飞灰！
“轰！”
齐宣爆射而出，来到烈焰天地的尽头，对着这片焦黑的空间壁垒，一戟狠狠砸下，炸起惊天巨响！
整座焦黑空间剧烈一震。
然后……
毫无动静。
“轰！”
齐宣死咬牙关，再次挥戟重斩，强大的力量不断轰击在焦黑壁垒之上！
黑色神轮光芒大作，黑色的光芒时而显化成滔天巨浪，时而演变成无尽狂风。
万重浪！
风袭！
接连施展！
“轰——”
“轰——”
“轰——”
巨大的声响与强劲的余波，不断在此方烈焰天地之中炸起，此方空间不断剧震，可始终没能被齐宣强行击碎。
差一点……
只差一点！
他的力量还不够！还差一点！
“呼——”
熊熊烈火之中，齐宣深呼吸一口气，悬浮在焦黑壁垒面前，停下了攻击，不再做无用功。
只差一点。
可就是这么一点，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差这么一点，他就没有半分击碎此方烈焰天地的可能。
“果然啊……”
火海之中，被熊熊烈焰不断烧灼的齐宣闭上眼睛，仰起头，轻声一笑。
虽然同为五方极境，可这头赤焰巨龙，果然不是以前那具仙铠恶鬼能比的，对法则的运用……才是对敌间真正的大杀招。
不过，没关系。
他也还剩最后一个杀招。
永恒雷戟。
不过这一招要耗尽他全身所有力量才能发出——将全身力量凝于一点再爆发，本就是这一戟的真意。
若是掷出这一戟，还没能破开此方烈焰天地的话，那他必死无疑。
永恒雷戟的用法，是将全身力量凝于一点，然后再以点破面。
“我就快感受到它了。”
齐宣缓缓睁开双眸，眼神坚毅。
在此方烈焰天地如此之久，他就快感受到了，快感受到此地最薄弱的那一个……点！
他低下头，看了眼身上的御天铠，已经被火焰烧灼，导致变形得不成样子。
“小金。”
齐宣轻声道：“没事，接下来，让我自己来。”
谷</span> “嗡——”
御天铠顿时闪烁光芒，化作一抹暗金流光去到方天画戟上边，仿佛为这杆方天画戟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漆。
不保护齐宣，它也想去保护自己的姐姐。
“腾！”
烈焰熊熊！
没了御天铠的保护，齐宣以自己的肉身硬抗火焰，大片大片的血肉一下子就被烧灼成灰，瞬间就多了数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可他身躯不动如山，盘坐在无穷火海之中，背后那一道黑色神轮溢散出点点黑光。
“那就来一场生死时速吧。”
齐宣嘴角上扬，脸上是昂扬的战意，以及几分开怀笑意，“看看究竟是你的火焰先烧死我，还是我先找到你这一片烈焰空间的破绽之处。”
烈焰无言。
“腾！”
但火势再涨三分！
……
……
“噗呲！”
蔚蓝天穹之上，两头庞大的巨龙厮杀在一起，鲜血喷涌如血雨倾盆！
黑暗巨龙一口狠狠咬住光明巨龙的肩膀，直接撕扯下了一大块鲜血淋漓的血肉，鲜血横飞。
看着眼前逐渐落入下风的光明巨龙，它紫黑色的瞳孔里是森然的杀意，除此之外，还有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渴望！
“扎克！”
黑暗巨龙一爪死死掐住光明巨龙的脖颈，将头颅靠近对方，发出阵阵狞笑，“放心，把你吞噬了之后，我会带着你的光明本源，一起去钟山之巅，打开那扇门，一起获取烛龙传承的。”
“愚昧。”
光明巨龙气若游丝，浑身上下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口，那些金黄色的龙鳞几乎脱落大半，仅剩的龙鳞，也被血液浸染成殷红之色。
“吞噬了我，你也无法如愿的。”
光明巨龙平静地凝视着黑暗巨龙，眼神虽然平静，可若是仔细望去，却能看见几分深深的黯然。
“嗯？”
黑暗巨龙的眼睛微微眯起，右爪的力量愈发变大，将光明巨龙的脖颈彻底攥在手中，“扎克，你到底在说什么？”
“如、如果……”
光明巨龙被它掐得几乎无法呼吸，“如果打开钟山之门的钥匙，真的是光暗法则……你……你以为，青铜与火之王，还会放任我们两族存活如此之、之久吗？！”
“……”
黑暗巨龙沉默。
“不，不对。”
良久，它像是自欺欺人一般地摇了摇头，“青铜与火之王太强，它看不上烛龙的传承，它不在乎，不在……”
“卡修尔！醒醒！”
光明巨龙忽然怒吼咆哮：“烛龙是祖！是祖龙之一！
我们巨龙一族自诩高贵龙族，实则不过是杂血的龙种生灵而已！欺骗其它种族也罢了，难道你真想自欺欺人？
青铜与火之王也是巨龙！杂血的巨龙！
它怎么可能看不上烛龙的传承？！它为了烛龙传承所付出的东西比你我想得还要多得多！
它只是拿不到！
如果打开钟山之门的钥匙，真的是光暗法则，它早就把我们两族屠族以获取法则本源了！
可它没有。
为什么？
因为青铜与火之王很清楚，打开钟山之门的钥匙，不是光暗法则，而是……”
说到这儿，光明巨龙轻叹一声，似悲似愁地看着黑暗巨龙，“而是阴阳法则啊……阴阳之中有光暗，可光暗，非阴阳。”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必须一试！”
黑暗巨龙忽然狰狞嘶吼，直接抬起两条龙爪，一起死掐着光明巨龙的脖颈，朝它的头颅张开了血盆大口，“我已经活了一万一千年，再过千年，我的第四次龙血大劫就将到来！
我龙血进化唯一的希望就在钟山！就在烛龙传承！
我不想失败！我不想死！我不想变得像你一样肉身崩溃！灵魂崩溃！你懂吗？！你懂吗？！！”
“唉……”
光明巨龙的脖颈已经被黑暗巨龙掐得彻底变形，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此刻只能以灵魂之力震荡空间发出声响：
“试又何用？不过是……徒劳罢了。”
“嗯？！”
黑暗巨龙瞳孔一缩，“你、你去过钟山了？！”
光明巨龙只是轻叹。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黑暗巨龙喃喃自语，“当年你杀死我的父亲，就是为了夺取黑暗本源……你、你早就去过钟山了？你……失败了？”
“我们是互相约定的公平一战。”
光明巨龙眼神黯淡，“我们约好，分出生死，胜利的人带着死者的遗志，一起前往钟山，那一战，胜利的是我，可最终……我，或者说，我和你父亲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钟山之门的钥匙，是阴阳法则……
先通阴阳，或可明悟光暗。
可若是先悟得光暗，先入为主，受光暗法则影响之下，就再也没有领悟阴阳法则的机会了。
卡修尔，认命吧，阿尔隆大陆上面，很多巨龙都有可能获取烛龙传承，可你我光明巨龙与黑暗巨龙这两个族群，绝无半分获取烛龙传承的机会，是半分也没有啊……”
听罢，黑暗巨龙眼神迷茫之中，还有着几分死寂的绝望。
如果它没法获取烛龙传承，那它第四次龙血进化的希望又该落在何处？
等待它的……是死亡么？
“轰——”
忽然，远处天穹，那一片覆盖天地的烈焰之中有磅礴威压炸起！
……
……
“找到了。”
无边火海，已经被烧得只剩一具金色骨架的齐宣，猛然起身。
一瞬间，血肉生成，恢复成正常肉身，满头如雪发丝急速生长，在火焰之中飘扬乱舞。
“腾！”
他背后那一道黑色神轮的旁边，另一道赤红色的火圈神轮凭空浮现。
火之法则！
在赤焰巨龙的压制之下，他首次开始使用自己的火之法则！
这意味着在火之法则上面，他跟赤焰巨龙的差距已经不再那么宛若云泥。
这也意味着，他终于找到了这片烈焰天地最薄弱的那一个点。
“嗡——”
转眼间，火圈神轮融入黑色神轮，齐宣再度拥有十一系法则融合之力。
“南宫！”
齐宣沉声厉喝。
“随时可以。”
方天画戟悬浮身侧。
“滋滋！”
齐宣一把抓住这杆雕有金色苍龙的方天画戟，接着背后那一道黑色神轮就炸起黑色雷光，无数黑色电流攀附全身。
一瞬间，他的威压攀升到了最顶点！
但这股威压在转眼间就荡然无存，随着浑身黑色雷光尽皆流入方天画戟之中，齐宣的气息与威压一降再降。
直至降到最低谷。
齐宣背后那一道黑色神轮已经黯淡无光。
“滋滋！”
而他右手之中的方天画戟却炸起汹涌雷光，黑色的雷霆仿佛要震碎此方天地！
“轰隆隆——”
齐宣怒吼咆哮，伴随着滚滚雷鸣，耗尽浑身力量，将手中遍布雷光的方天画戟重重投掷而出！
“轰！”
方天画戟犹如一头昂首咆哮的黑色雷龙，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在烈焰天地里呼啸而过，沿途所过之处，所有烈焰尽皆被轰成虚无！
最强杀招·永恒雷戟！
“轰——”
眨眼间，永恒雷戟彻底撞上这片烈焰天地的尽头，而且撞击之处，赫然是这片天地最薄弱的那一个点，恐怖的雷霆力量爆发，瞬间就将那片焦黑壁垒轰成粉碎！
“砰！”
以点破面！
在出现了一个缺口之后，这片烈焰天地就犹如一面摔在地上的镜子，开始层层破碎，外界的灿烂阳光顿时倾洒而下。
与此同时，一头庞大的赤焰巨龙的身影，也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结束了。”
一声男子轻语。
“死！”
一声女子厉喝！
“轰！！！”
永恒雷戟猛然调转方向，刹那之后就洞穿了赤焰巨龙的身躯，直接将这头五方极境的巨龙轰成漫天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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