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一更


  齐夫人温和慈爱、巧言软语的将儿媳妇送走,顿时松口气:“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吧?”

  “回夫人,没有,何况,少夫人向来恭顺,夫人您多心了。”

  “你知道什么。”齐夫人忧心忡忡的喝口茶,她不怕亲家跟她闹,亲家再怎么精明还能管到儿子的房里事,她是怕……听说忠国夫人和她这个儿媳妇在家中时颇为要好,她怕儿媳妇和忠国夫人遇到,儿媳妇皱个眉让她见了去,回头再把老爷捅了。

  齐夫人神色疲惫的放下茶杯,喝不下,干脆不喝了,看来让自家表亲进门的事不能提了。

  “少夫人,夫人不提让人进家的事了,您怎么还不高兴。”

  “没有。”项心艾不是傻的,婆母不会无缘无故改了主意,她是不是有了其它人选?项心艾直觉想给母亲去封信问问,但想到母亲的性格……她又想到了三哥:“小米,我帮我给三哥去封信。”她要让三哥帮她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

  项小宅内。

  项心慈托着女儿的手,半抱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帝安扑倒母亲身上,满脸兴奋的晃着手里梅花。

  项心慈无奈只好将她抱下来。

  申德赶出来,先看了林无竞一眼,方示意人牵走了马车。

  林无竞收到信号,走到夫人身边,低声道:“他在里面。”

  项心慈牵着女儿的手,看着她一蹦一跳的往里面走:“不是说给小姨和舅舅送花吗?还去不去?”

  “去,去。”当然要去了,小姨最温柔了:“还要给姥爷送。”

  项心慈看着说完就要转身的女儿,苦笑的将她拉回来:“午饭在哪里吃?”

  帝安声音清脆:“在小姨那里吃。”

  项心慈示意景嬷嬷看顾好公主:“不要给你小姨添麻烦。”

  “才不会,小姨最喜欢我了。”

  项心慈送走女儿,才向大厅走去。

  地龙烧的正旺,客厅里的摆设、东西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早上看过的《针绣》还扣在她随手扣的位置,帝安咬了一口的点心也放在盘子里。

  项心慈打开双臂,任人解下披风,他没动这里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在客厅里。

  项心慈任人简单的收拾好自己,换了一件轻便的扇叶长裙,裙摆刚好盖住雪白的脚裸垂在地上。

  项心慈没让往头上添首饰,转身去了隔壁的书房,到了门口也不急于进去,站在屏风旁看着里面的人,他没有发现她进来,正在批阅折子。

  这样的场景她并不是第一次见,以前他也是一个人在旧王府看折子,现在不同的只是,他在她的书桌前旁加了张一模一样的桌子,两张桌子并放着,桌面的面积大了一倍,一半是他的折子,一半是她的画稿,一半整齐干净,另一半同样整齐干净。

  书房内燃着熏香,浅淡的香气在热气的熏染下变的绵长,旁边的多宝阁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画笔,画笔下摆放着多种多色的砚台,这里陈设简单,没有多余的浮华,相比其它房间甚至有些单调。

  项心慈在外看了一会,走进来。

  长安立即躬身行礼。

  明西洛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继续手里的事:“回来了。”

  “嗯。”项心慈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了眼他批的折子,才发现上面是外族文,她没看懂,似乎被这认知惊了一下,便收了放在折子上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他手指修长,写了一手端正孤傲的好字。

  大哥笔法沉稳肆意,即便再努力修饰也掩不住其中傲立群雄的锋芒锐利。

  明西洛的字则不,他的字偏清冷孤傲,收笔有度,每一个字都是它们自己,只是是站在风雪之颠,不问前路不看后果遗世独立的傲然而立,孤芳自赏,不惧没有看客的孑然。

  其实他的手不算漂亮,至少没有大哥养出的尊贵修长,大哥手里拉弓、握刀磨出的茧也是锋芒内敛的。

  明西洛的手有些粗糙,手上的茧野蛮张扬,但——有力。

  项心慈眼眸微掀,目光中有对这双手某些时候表现肯定的认可,至少真的很用力。

  明西洛的手僵了一下,他没想分心,但她站的时间有些久,让他不分心也难。

  项心慈见他停下,已知打扰到了他,收回目光,抬步向自己的位置走去,扇形的云袖落在桌子上,铺开了画纸。

  明西洛深吸一口气,将心神重新放在奏折上,抬笔继续。

  书房里的气氛安静下来,除了笔落在纸上的声音只有香气在暖意中蔓延,沙漏里的细沙缓缓流逝,两个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没有打扰谁。

  项心慈一张画稿很快结束,疲惫的抬头转动下脖颈,再次看到对面忙碌的他,恍惚才想起这个人,他面前的折子已经少了一半,手边的砚台似乎换过,他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低眉垂目的忙着。

  项心慈不禁看了很久。

  明西洛又不瞎,何况是她如此专注的目光,几乎第一眼他就察觉了,因为被看的太认真,笔下的字不知错了几个,也不敢惊动了似乎陷入深思的她。

  但,可能……明西洛骤然停下笔,抬头,目光平静的不让人探出深浅:“怎么了?”

  项心慈突然起身探出头吻上他的唇,将他所有的话收入心中。

  长安顿时垂下头。

  项心慈的手攀上他的肩膀,依如这个吻,却不带任何欲念的抚过他的肩膀、他的胸膛,他的这个人。

  明西洛骤然心头一紧,好像第一次她在大雪中出现在他面前,扼住了他所有命脉,甘愿交付生命。

  项心慈安静的继续着,她不是要得到他,那并不重要,她只是突然想感受他,感受这个男人的气息和游荡的生命力。

  明西洛克制着闭上眼,慢慢的放松自己,急切的与她气息相融,他像被风吹散的种子,只有被人重新放进泥土里才能破土而出,而现在,温暖的土地、带有阳光的雨露,像他打开了一道裂口;

  他又像被人捡回去才能生存的幼崽,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他千挑万选的一个,她已经无数次忽略了他任由他冻死在各个路口,如今她好像试着抚摸他……

  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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