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千王
唐一和张风听到许念冰的话也忍住了反胃看过去。
其实普通人看到这个场景都受不了的, 那些尸块已经腐烂发臭,就算没有味道,光看见就十分令人不适,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许念冰可以没有反应?
刘子善扑在尸骨堆旁边被味道一熏, 哭得更厉害了, 然而许念冰刚才的话,让他无法退开,更不能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眼前这些惨烈无比的尸骨,是那些引开了追兵让他们活下来的亲人, 他说任何一句拒绝的话, 都是对他们的不敬。
许念冰转头对张风两人说:“尸骨太多了,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我会把这个院子冰起来,你们找手套分一下尸骨, 小心些, 弄烂的话,再好的入殓师, 都救不回来了。”
说完,许念冰没去看刘子善, 直接把整个院子连上院墙都冰了起来, 相当于给这个院子放了个结界。
弄完这些,许念冰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 忽然又转身对唐一说:“唐一, 张风心软, 你看着点他俩,刘家的尸骨得刘子善自己弄出来,张风不许帮他。”
院子里太冷, 一下子好像进入了冰库,唐一抱着手臂打摆子:“那、那我可以帮张风吗?”
“你两随便,他得自己一个人来。”许念冰说完,挥挥手,直接离开了院子回家去。
留下唐一和张风面面相觑,两人看向还在哭的刘子善,叹息一声,认命地去找手套。
其实许念冰是留了余地的,她让三个人一块找,证明他们可以三个人一块分,只是拼合的工作必须刘子善自己来。
张风觉得许念冰的做法对少年人来说有些许残忍,不过,这应该是能最快转变刘子善性格的办法了。
原本,刘子善有足够的时间学习人情世故,现在他最缺的,也是时间。
来不及教,就必须下猛药,在葬礼开始之前,他最少最少,不能做得比唐雅差,不然三家的面子真的很难维持住。
再加上,他自己顶着刘家希望之子、天才的名头,只能做到唐雅的程度仅仅是维持面子,远远不到合格。
以后,他要一个人撑起刘家的,葬礼就是第一道坎儿,要么,他现在就放弃刘家愿意当一个普通人,要么,今天他站起来,从亲手埋葬亲人开始学起。
至少,他有一个很好的老师,许念冰不会让他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
回到家,家里又只有木诡、许念水和唐雅,三个人在跟一堆毛栗子奋斗,明明都是可以随便拧断头的人,却拿着刀试图用别的方式来开栗子口。
“你们……在干什么?”许念冰站在门口,迟疑着问,怀疑自己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木诡抬起头,笑着说:“二水,今天市场上有了新的毛栗子,很便宜,所以我去买了二十斤!快来,我们一块剥栗子呀!”
“呵呵呵……”许念冰干笑两声,走过去,摸摸毛栗子,扎手,“那个……隔壁那么惨烈,我们这边这么开心,合适吗?”
唐雅举着匕首:“没什么不合适的,不听话的小孩儿就该教训一下。”
许念水拿的是菜刀,她也举起刀,对许念冰说:“二水,你把小雅养得越来越像你了。”
闻言,许念冰满头问号,明明都是木诡在带小孩儿,怎么唐雅光学她了?要学也应该是学木诡啊!
然而唐雅确实最近更像许念冰,骂人的语气一模一样。
带歪了小孩儿,许念冰表示愧疚,试图跟唐雅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算了,小孩儿顽强生长是好事。
许念冰戴了手套帮忙收栗子,一边收一边说这一趟去刘家的收获,道士他们说的东西被其他人知道了不太好,徒增慌乱而已。
现在院子里坐的除去唐雅,都是最强的,彼此知道的话有个准备。
“……关于乔伟里的事情,姐你有听说过吗?”许念冰先说完了道士的部分,她想问许念水有没有听说过,检测一下道士说的是真是假。
许念水用菜刀抵在下巴处沉吟一会儿,说:“玉石大亨的话,有很多个,因为每个人拥有的矿都不一样,我只见过有翡翠矿脉和帝王绿矿脉的两个人,这俩还不是最有钱的。
“而且呢,在夜色里,大亨的排名跟外面的排名不太一样,不是按照资产来排,而是按照是否拥有一种特殊矿脉的名次排。”
“特殊矿脉?什么东西?”许念冰皱起眉头,总觉得许念水说的这个矿脉,可能跟火车上的那个男人说的工厂有关。
果然,许念水回道:“一种红色的晶体,不像红宝石也不像红色水晶,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就是比红色翡翠颜色浅,质感接近玻璃种翡翠,很特殊,看起来像假的。”
许念冰觉得对应上了,接着赶忙说了火车上男人的话,她个人觉得,那种红色晶体,应该是那个触手生物产出的。
火车上的男人并没有告诉许念冰他的名字,估计是怕自己说了名字会一直被许念冰追踪到,不过按照许念冰的描述,许念水还是想起来了这个人。
“他啊,我给他下咒,就是无聊凑人头的,我跟他有接触是因为我要被转手卖到另外一个人手里,他是送货人,我给他下了个……回归噩梦的诅咒,希望他的噩梦没有那么可怕吧。”许念水笑容可爱,觉得挺开心。
许念冰轻声笑起来:“姐姐你真的很会挑诅咒方式,一挑一个准。”
那个男人最害怕的就是回到那个工厂,成为红色触手的养分,偏偏许念水下了这么个诅咒,他必定会被抓回去,重新面临人生的岔路口。
只不过,这一次对方不会给他投诚的机会了。
既然许念水都认识这些人,许念冰就把那个道士放了出来,化解了道士身上的冰,人还勉强活着。
“姐,你看看认不认识,或者,怎么处理?”许念冰将决定权交给许念水,这只是个接单的道士,如果没做过对不起许念水的事,就把人交给隔壁的刘子善和张风。
许念水扫了道士一眼:“认识哦,他经常接那些老板的单子,很讨厌,我后来没见过他,都忘记处理他了,可能很快就会死了吧。”
道士确实快死了,单纯是作孽太多遭反噬,不管有没有许念冰插手,他都会死的。
听了许念水的话,许念冰猛然反应过来:“对了姐,这个人接过哪些人的活?我想列一张关系表出来。”
“二水,你要关系表做什么?”木诡不解地问,“拿到名单杀过去不就好了吗?”
许念冰回道:“我想知道那个工厂什么情况,他这种有钱就干活的人,手里头一定有那些人的单子,通过推演,我说不定能找到那些工厂,知道幕后凶手的秘密。”
经过许念水的努力,还真让她把名单弄出来了,而且标记了其的关系。
道士一共就接过五个老板的单子,他跟这五个老板经常接触,是因为这五个老板给的价钱很高,让人无法拒绝的高。
五个老板分别是玉石大亨乔伟里、千王龙惊骅、毒枭阎泽方,还有两个开特殊场所的,什么混乱开什么,钱很多。
这五个人里,只有千王的名号,许念冰是听说过的。
说起来,千王一代只有一个,不靠赌出名,靠出千,许念冰知道的千王,已经不叫龙惊骅了,是另外一个人。
毕竟出老千的人,大多都活不长,死于仇杀很正常,手里的钱也不干不净。
许念冰在四十来岁的时候,一个老主顾求她帮忙,说儿子在拉斯维加斯被人坑了五个亿,五个亿老主顾不是没有,可地方太远了,对方只给了三天时间,他就算马上去花旗银行取钱都来不及。
加上他被人提醒,儿子是不小心撞上千王了,大概率是别人做局坑他儿子呢,所以他就想到了许念冰。
不求她帮忙把钱赢回来,但求能把儿子完完整整带回来。
那时候许念冰年纪大了,找许念水找得身心俱疲,其实不太想跑的,她在那个时候已经不缺钱了,不是对方开的价高就愿意出手。
不过老主顾毕竟是老主顾,在许念冰年轻的时候对她多有照拂,总给她牵线赚钱。
人不能发达了就忘记曾经帮过自己的恩人,许念冰终究还是同意了。
老主顾借了辆私人飞机送许念冰过去,还告诉她,他这边取钱再转过去需要一周,就算没法把儿子立马捞出来,只要她拖住对方别动手,他这边是一定会给钱的。
许念冰安慰他说:“没关系的,不过,你再去请个人吧,实在不行,我跟他联手,先把你儿子偷出来。”
“谁啊?”
“五鬼搬山家的老头子。”
三天时间,一天用来联络许念冰和五鬼搬山家的老怪物,一天出发,只有最后一天的期限让他们找到千王求情。
老怪物从上了飞机就开始骂骂咧咧:“那小子就是忘本,坑钱坑到自己人头上,看我过去不弄死他!”
许念冰听了觉得奇怪:“你认识千王?”
“小娃娃,你以为五鬼搬山术一开始做什么的?”老怪物伸出五根明显比常人更长一些的手指,“是出老千用的。”
“五鬼搬山术不是源于五鬼运财吗?”许念冰说完,愣了一下,“啊,运的这个财。”
出老千赚了钱,可不就是运财吗?
老怪物哼哼唧唧地说:“五鬼搬山术很多分支,千王那一脉,就是专门做老千的,而且起了新的名字,叫千术,一套道术玩得出神入化,而且因为东西小,往往很难发现对方做了手脚。”
许念冰来了兴趣:“那千王跟您比呢?”
“论道术,我比他强,论赌,他比我强。”老怪物不得不承认他在赌运上没什么天赋,“小娃娃,赌这种东西啊,往往是运气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能当千王,自然是因为他运势强。”
可悲的是,他们这种修炼道术的,本身已经用运道换道术了,其他方面,自然不会有很强的运道。
老主顾早就安排了人手在飞机场迎接两人,同时说明目前的情况。
助理送两人上了车,将资料送给他们,自己坐在副驾驶上解释:“小少爷来这边是度假的,本来不会玩这么大,是他朋友输了很多,骗他去顶包,而且对方开的是德州扑克,到小少爷那一轮的时候金额已经到三千万了,小少爷被威胁了不能走,三局就被坑了五个亿。”
“三局?”许念冰抬眼看他,“这金额有点大吧?”
“入局的,除了千王,剩下的都是各家老板请来的高手,他们就是为了看个乐子,加钱毫不手软,反正背后有老板撑着,小少爷没带这么多钱来,现在已经被关起来控制两天了,目前唯一能知道的是小少爷还活着。”助理无奈地说。
这次纯粹就是无妄之灾,谁能想到平时玩得挺好的朋友临时坑自己一把呢?
许念冰看了看资料,问道:“所以,你们少爷是总共输给所有人五个亿,不是单单输给千王?”
助理颔首:“没错,其他老板一直没出面,看意思,大概是想看看千王怎么做,毕竟这个盘子算千王开的,总不能人家废了力气做局,他们说不用就不用了。”
这么一说许念冰就明白了,敢情是所有人都觉得好玩,所以就这么拖着,如果钱拿不出来,证明老主顾不行了,那小少爷自然要用点特殊的方法还。
可这个钱要是拿得出来,老主顾必然要请人过来拖延时间,他们就可以再看一场好戏。
许念冰看向旁边的老怪物:“您怎么说?”
老怪物笑了笑:“还能怎么说?老头子豁出面子去倚老卖老呗。”
对此,许念冰无所谓,她这人从不受人威胁,老怪物如果不行,她就直接抢人,就是这么嚣张。
千王住在赌场的高级套房里,他每天都必须在赌场里练手感,所以不会自己出去找别的地方住。
助理带着两人找到千王,恭敬地在门口跟对方汇报,说着情况,问对方是否可以面谈。
看在老怪物的份上,千王还是请了他们进屋,不过态度不算特别好。
“老师父,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这个局一共十几个人,大家都花了不少钱,而且五个亿对那位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您跑这一趟,实在没必要。”千王似笑非笑地说。
老怪物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小子就是一肚子坏水!你就给了三天时间,你明明知道就算凑钱转过来最快都得一周,你故意的吧你?”
千王笑容不变:“老师父,这出来玩,就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我们只是给小少爷一个社会经验,不会做什么的。”
听了千王的话,老怪物直接被气得半死,特别想上手就弄死他。
这时千王看向旁边坐着不出声的许念冰,有些好奇:“老师父,您不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女士吗?”
老怪物看了许念冰一眼,说:“风水师许念冰,她也是那小子的老子请来的。”
他故意没介绍得很清楚,他知道许念冰的脾气,如果千王轻视许念冰,并且言语无礼的话,以许念冰的脾气,可以直接给他一榔头。
千王果真更好奇了,身体都往许念冰这边探了探:“许小姐,想必您的风水术十分了得吧?在下不才,略懂一二。”
“呵。”老怪物嗤笑出声,笑对方竟然敢在许念冰面前说对风水术略懂一二。
这不关公面前舞大刀吗?
许念冰放下茶杯,兴致不高:“千王,我想早些回去睡觉,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么,你把人交出来,要么,我拧断你的头把人带走,你选一个吧。”
话音落下,不止千王脸色猛地一变,就连老怪物都目瞪口呆。
“小娃娃,你的脾气……”老怪物默默竖起大拇指,“十年如一日啊。”
许念冰没管他,看着千王:“你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千王缓缓靠到椅背上,轻轻鼓掌:“好、好,我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了,你想知道那些女人现在都在哪儿吗?”
“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这个态度的人在哪儿吗?”许念冰用同样的句式反问回去。
千王还想说什么突然收到老怪物的传音:“小子,态度恭敬点,这小娃娃手狠,下手从来不看对方是谁的。”
不管千王对老怪物的态度多嚣张,那是因为老怪物是他早年的师父,知道对方会惯着自己,现在老怪物都提醒了自己,证明许念冰是真的不能惹。
连老怪物都说不能惹的人,必然很棘手。
心思在心转了几转,千王瞬间有了想法,他换上真诚的笑容,对许念冰说:“许小姐,您的要求确实无厘头了一点,这样吧,今天是第三天,您跟我们也赌一局,三局两胜,只要您赢了,我们不仅不要那五个亿,而且会把那个小少爷完好无损地放回去,如何?”
许念冰静静看着他:“你确定吗?”
“确定。”千王自信点头。
“我先提醒你,任何对我说出的话,都是承诺,你做了承诺却没有做到的话,意味着我可以随意处置你。”许念冰看在老怪物的面子上再次提醒。
千王没听出来许念冰话外的意思,他自信自己在千术上不会输给任何人,何况对方只是个风水师,在赌术上根本没法跟五鬼搬山术比。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下来,赌局安排在晚上点半开始,一共三局,分别是德州扑克、麻将、俄罗斯转盘。
最后一项的俄罗斯转盘自然不是真枪实弹,只是道具,里面装的彩弹,会在身上打上颜料而已。
许念冰下午出了趟门,助理询问她需要买什么,他们可以提供翻译。
“随便逛逛,不需要翻译。”许念冰摆摆手,兀自离开了赌场,去往最近的市场。
晚上点,其他人听说又有人挑战千王摆下的赌局,纷纷过来看,甚至还开了盘下注谁会赢。
老怪物和助理早早等在了赌场内,助理见许念冰迟迟没来,满头都是汗:“老先生,许小姐还不来吗?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其实助理想问的是许念冰不会直接跑路了吧?
要是跑路了,他们家老板的面子就真的没了!
老怪物靠在椅背上:“放心吧,那姑娘比你老板都靠谱,安心等着。”
场内气氛越来越热,要参加赌局的人都到了,只剩许念冰。
所有人数着时间,如果许念冰在点半都没到,就算投降认输。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点二十七分的时候,许念冰忽然就抱着一束蓝色妖姬和一个黄色的小鸭子玩偶走了进来,跟周围盛装出席的人格格不入。
助理激动地站起来问好:“许小姐!”
喊完了才发现许念冰就穿着一套普通的灰色棉布大摆长裙,像个刚逛街回来的女士。
许念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蓝色妖姬,抱着黄色的小鸭子,用英语说:“抱歉,蓝色妖姬太难找了,花了点时间。”
周边的花店刚好都没了蓝色妖姬,她跑了半个城市才找到的。
既然要来赌,她必然要提前做好风水阵,省得被人坑。
千王对她温和笑笑:“没关系,人到就好。”
赌局开始,许念冰一副恹恹的模样,根本没动过牌,甚至没拿起来看过。
有人对许念冰笑:“许小姐,是放弃挣扎了吗?一直没碰过牌。”
许念冰抬眼看他:“跟。”
因为许念冰一直跟,赌注就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钱加不上了,开始有人弃牌,跟三天前的赌局一样,又只剩下千王和一个人。
鉴于许念冰一直没拿起牌,所有人都不知道许念冰压了两个什么牌在下面,纷纷各种猜测。
到底什么牌可以让许念冰这么有恃无恐地没换过牌?
已经只剩下两个人,牌眼看着要见底,许念冰在众人意想不到的时间里,直接推掉自己所有筹码,意思是要一局跟千王定胜负。
千王自然也跟,随后摆出了自己的牌:“虽然许小姐结束得早了点,我只拿到了同花,不过您手里应该没有比我更大的牌了。”
许念冰对他笑笑,伸手翻开自己的牌,一个五一个九。
确实不是什么大的牌,可是,许念冰的是同花顺,五七九,还是方块同花。
千王蓦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你——”
那个九,应该被他换掉了才对!
所谓赌术,就是根据现场情况变换每个人手的牌,有人弃牌,就意味着那些牌可以重复使用,只要会偷,完全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千王从一开始就算好牌,所以自己把会发到自己这边对自己不利的牌处理掉了。
可许念冰手里还有一个方块九!
许念冰拿起那张方块九,笑着说:“愿赌服输。”
对方是直接毁掉了所有的九,为了让同花断掉,凑不齐同花顺。
最开始,许念冰手里拿到的是一张四和一张五,四其实也是方块,不过许念冰发现了千王把九毁掉了,干脆把自己的四换成了九。
第一局就直接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之后会顺利很多。
输掉第一局,刺激的不仅仅是千王,其他老手也是。
他们其实都知道千王肯定会出千的,只是从千王的表情上看,明显许念冰的千术更高。
她甚至连牌都没碰过。
不管怎么样,第二局很快开始,是麻将。
许念冰抱着小鸭子大杀特杀,这一局她没动手脚,三把全是天胡,牌抓到手上一摸牌就胡。
三把清一色杠上开花,直接惊呆了同局的人。
就连许念冰自己都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做来着,就是做了个简单的风水局让自己手风好一点。
千王刚摸了个麻将,对方又胡了,啪嗒一声,麻将掉在了桌子上。
当时说好的三局两胜,现在第三局也不用比了,他们已经输了。
许念冰抱着小鸭子起身:“记得把人送回去。”
“不可能!”千王猛地站起来,对着许念冰的背影怒吼,“你怎么可能赢?你连摸牌都摸不顺!”
闻言,许念冰缓缓回头:“我会摆风水局,你会五鬼搬山术,你觉得,我怎么赢的?”
说完后,千王瞬间愣住了,只能怔愣地看着许念冰离开,还抱着那个可笑的黄色鸭子。
围观的人纷纷开始讨论许念冰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有老怪物走到千王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跟你说过的吧,少惹她。”
刚才许念冰是直接把千王和另外三人的千术用在了自己身上,她布的风水局也就这个作用——别人只要用了千术,最后好的牌都会到她这里。
想不启动风水阵的话,他们就必须光明正大地跟许念冰打,只要动手脚,都只会对许念冰有利,就是这么不要脸。
当晚小少爷被放了出来,助理感恩戴德地送许念冰和老怪物一块上飞机回国。
毕竟是在国外,对方说不定会报复,尽快走比较好。
后来许念冰偶尔听说过千王的事,听说他金盆洗手回到了五鬼搬山家,想练更高层的五鬼搬山术,想来许念冰对他的刺激还是很大的。
无往不胜的五鬼搬山术,被许念冰一个风水阵就破解了,老怪物都十分心梗。
——
五个人的名单里,许念冰觉得自己应该先去找玉石大亨,因为听道士的语气,乔伟里或许会跟齐家有联系。
齐家的立场挺奇怪的,似乎是重要的棋子,可又被到处指使干活,好像谁都能用一下。
许念冰拿着名单跟许念水抱怨:“姐,你列的这些人,都很麻烦啊,又远又难找,很烧时间的。”
“他们偶尔去夜色的,所以我才能知道,就是夜色不好上,我们没有邀请,也不是货物,海上强攻不太方便呢。”许念水捧着脸嘀咕。
“我没有现在就找他们的意思,我更想知道他们之间什么关系。”许念冰轻轻点着名单,“姐,你觉得夜色老板,为什么要开夜色呢?”
夜色只是一家特殊的店,要说收益,许念冰不相信收益特别高,因为光那样的配置,本身就很烧钱,加上对所有表演者的培养,每一秒钟都是钱。
许念水歪歪头,趴到桌子上:“说起来,夜色的资金来源很奇怪。”
闻言,许念冰看过去:“什么意思?”
“夜色不收门票费,那些老板只有特别高兴的时候才会打赏,而且里面的酒水就是正常价格,没有因为场地特殊就多要钱,光靠打赏,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维持的。”许念水还列举了一些其他烧钱的地方。
从账面上看,根本算不平盈亏,只有老板有其他收入,并不在乎夜色赚多少钱才有可能。
许念冰思忖会儿,问:“那你们呢?”
“我们?”许念水愣了一下才明白许念冰的意思,她的意思是买他们这些去当情人的收入,“我们不收钱哦。”
“什么?”许念冰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许念水摸摸自己的长头发,换了个方向趴着:“我们这些被送去当情人和吉娃娃的,都不收钱,有人介绍就行,所以很多人因为没有钱,根本跑不了。”
夜色靠岸的地方只在金三角,那个地方不管有没有钱都寸步难行,没钱更难,其他人怕死,所以从来没敢自己跑出去。
只有许念水被带出去的时候试图逃跑,然后就被威胁要去抓许念冰,于是许念水不敢跑了,不管被带去哪儿,都安静如鸡。
许念冰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我是你,我肯定直接把船炸了,大家一起玩漂流记。”
“对哦!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许念水猛地坐起来,十分扼腕,“我走之前就该把船炸了!亏了亏了!”
“……”许念冰叹了口气,不打算跟脑子怪怪的姐姐继续玩,收起名单,打算等刘家的事情过去了,再做打算。
至于那个道士,她想留到葬礼后再告诉刘子善和张风,现在他们两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再有点刺激就会崩溃。
不如就这样让他们绷着,过完了人心莫测的葬礼再说。
刚好,木诡做好了一些糖炒栗子,装了一篮子给许念冰:“隔壁他们忙活那么久,应该也饿了,二水你送一些过去,顺便看看子善那小孩子怎么样了,你好好教,不要生气呀。”
“我不生气,”许念冰接过篮子,“如果他让我生气了,他现在已经被我丢孤儿院去了。”
还没丢,就是还没把她惹毛。
出了门,刚好另外一个邻居拿着菜篮子出去买菜,是个年纪挺大的婶子。
婶子对许念冰招招手:“二水嘞,过来过来。”
许念冰眨了下眼睛,从篮子里用油纸抓了一把糖炒栗子给婶子:“婶子好,我姐姐刚炒的栗子,尝尝。”
“欸,谢谢二水,婶子给你糖。”婶子转身从门后面拿了一把奶糖给许念冰。
随后许念冰看着自己篮子里的奶糖,犹豫是给唐雅吃还是给刘子善吃,家里就这两真正意义上的孩子。
婶子弯腰跟许念冰说:“二水啊,你们隔壁那个院子的哥哥,是你们什么人呀?”
“哦,高一点那个是唐雅的哥哥,我们两家关系好,所以搬一块住,有个照应。”许念冰半真半假地说。
“这样啊,那怎么不搬那边那个院子啊?这个院子死过人,这还没过一个月呢,小雅哥哥就住进去了,你妈妈没提醒他们吗?”婶子担忧地说,“那对夫妻吵得那么凶,不吉利啊。”
许念冰换了只手拿篮子,摇头:“唐雅哥哥是外国长大的,不信这些。”
婶子瞬间露出了明白的神情:“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怎么有人这么大胆,不过你还是提醒一下小雅哥哥,不然等真的有事,就麻烦了。”
“不会的,他们也要办葬礼。”
“啥?”婶子直接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要帮忙吗?就两个半大小子,别手忙脚乱的……不过,是谁的葬礼啊?”
许念冰看了一下紧闭的院门,叹了口气:“是张风和那个男孩子的家人,出了点意外,这个葬礼,可能要办得大一些,到时候影响到你们,不好意思了。”
婶子拍拍许念冰的肩膀:“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多劝劝他们,人死不能复生,有事就找婶子啊,葬礼,总得有大人在的。”
听完,许念冰点点头,没有拒绝,毕竟是邻居的好心。
随后婶子又给了许念冰一碟子米糕才出发去市场,看起来对张风和刘子善的事情很是唏嘘。
拿着一篮子东西转身进了院门,入目就是无数被摆在一块的尸块。
许念冰反手关上院门,拿着篮子走到桌子边:“我给你们带吃的来了,你们要吃一下吗?”
听了许念冰的话,张风和唐一立马就跑去吐了,听声音,根本没能吐出东西来,纯粹在干呕,估计挺难受。
刘子善两手都是血迹和尸水,听了许念冰的话顿时想捂住嘴,结果手套上的味道更大,瞬间就给他整得差点晕过去。
许念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问:“要不,我给你们点一下止吐的穴道吧?”
人是铁饭是钢,吃不进饭怎么可以呢?
张风扶着墙过来:“许小姐,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吗?你、你用了龟息大法之类的道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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